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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爱热闹,男男女女的请了一大堆,夏蝉夹在中间越发觉得自己不合时宜,好在还有个与她一样不合时宜的陈艾佳,两人凑堆,避开了热闹,聊会儿八卦。
    仍旧是酒店那些蜚短流长,夏蝉如今离开了那环境,再回头去看,颇觉得没意思。
    陈艾佳瞧她情绪怏怏,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喝了感冒药,有点儿犯困。”
    “那要不你先回去?”
    夏蝉摇头,“才来没多久,再坐会儿吧,不然显得不给宝娜面子。”
    陈艾佳笑说:“跟他们年轻人玩不到一块儿去。”
    没过多久,刘宝娜跟她朋友们又打算开始跳舞,舞曲一放,夏蝉脑中轰隆作响,实在受不了,便跟宝娜打招呼说要走。
    陈艾佳也待不住,便跟着夏蝉一道走了。
    出去一看,时间还早,两人找了家甜品店,打算吃点儿东西再回去。
    夏蝉点了个热巧克力,捧着慢慢喝。
    陈艾佳问她在公司遇没遇到合适的人。
    “没有,工作忙,暂时也没那个心思。”
    两人一时没说话,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片刻,陈艾佳笑说:“话说,最近宝娜跟你们公司那个什么章鱼走得很近,你知道么?”
    “张彧?”
    自上半年组织过过酒会之后,夏蝉跟张彧再没别的合作,公司里秘书室和公关部隔了好几层楼,平日里能碰到的机会也少,这会儿陈艾佳突然提起,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夏蝉惊讶,“他俩怎么认识的?”
    “你们星晖的公关部跟凯泽合作机会多,张彧之后又来过几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夏蝉想了想,这俩性格都傻乎乎的,凑一对倒也合适,便问:“那今天怎么没看见张彧过来。”
    “估计是加班吧。”
    陈艾佳不免感叹,“还是年轻人有效率,不像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做什么事儿都瞻前顾后裹足不前。”
    夏蝉深以为然,笑了笑说:“你比我好,我要是能有你一半洒脱就好了。”
    陈艾佳耸了耸肩,“不痛不痒的事,我当然洒脱。这就跟玩火一样,真要烧到手了,谁还能洒脱得起来。”
    夏蝉瞥她一眼,“什么事儿烧到你手了?”
    陈艾佳忙说:“哎,我就是打个比方。”
    夏蝉沉浸于自己的心事,一时没说话。
    陈艾佳瞧她一眼,“你怎么像有心事?在贺启华跟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了?”
    夏蝉回过神来,忙说:“没……就有点累,下周还要去鹏城出差。”
    陈艾佳问:“你在星晖,知道如玉近况么?”
    夏蝉愣了一下,“哦……不大了解,她跟着贺槐生,多半时间应该都在羊城。”
    陈艾佳叹了声气。
    夏蝉觉得这声叹息很是复杂,似是包含了千头万绪。
    吃完东西,两人离开甜品店。
    夏蝉提议送陈艾佳回去,陈艾佳说:“不用,一会儿有朋友过来接我,你自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夏蝉便也不坚持,自己上了车。
    刚驶出去没多远,忽觉后视镜里车灯一闪。
    夏蝉松了油门放慢车速,往后面看了一眼,立时一怔。
    一辆兰博基尼,红色的,停在了路边。
    夏蝉顿觉自己似是窥破了什么秘密,立马踩油门加速,开出去老远,才稍稍放慢了速度。
    兰博基尼,还是红色,夏蝉认识的人中没几个开过,如果碰巧就是她上回坐的那辆,贺槐生借来的,那这车的主人……
    夏蝉将陈艾佳方才同自己讲的那通话联系起来,顿觉心惊。
    之后夏蝉跟陈艾佳又旁敲侧击几次,每每绕到这话题,她都语焉不详或是避而不谈,夏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然而十月末星晖要在鹏城办家居展销会,夏蝉奉命负责这个项目,忙起来一时再没别的心思操心其他,只得将这事儿暂时按下。
    展销会是国际性质的,规格颇高。星晖与当地的经销商合办,多数产品从经销商那儿直接提货,只少数一些从崇城总部直接运送过去。
    夏蝉到了鹏城便马不停蹄,带着小组成员考察展区环境,设计布展方案,确定参展商品供应情况。
    展会开始前两天,从崇城运送过来的部分展品也抵达鹏城。
    夏蝉前去清点展品,结果发现缺了六组产品。
    她急忙去电话跟崇城那边的负责人核对,结果得知他们那边所拿的展品目录与夏蝉这里的有所出入,并不是最终版本。一路打听,才知是小组成员发错了目录版本。
    夏蝉万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但眼下当然不是追责的时候,当务之急得先把展品凑齐。
    夏蝉联系星晖在鹏城所有的经销商,把缺的六组补齐了四组。但有一套沙发和茶几,遍寻鹏城都没有货,次日展会便要开幕,崇城离鹏城1700多公里,再运肯定是来不及了。
    小组聚一起,开会商讨对策。
    然而讨论了半天,除了把这两组产品从目录上划掉,再没别的办法,但真要这么干,回头他们这一整个组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胶着的时候,夏蝉忽然站起身:“你们接着布展,把那两组产品的位置留出来。”
    夏蝉离开会议地点,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
    她坐在床上,踌躇半晌,最终从通讯录里把那人翻出来,发了条信息。
    没过多久,贺槐生很快回复:稍等。
    夏蝉捏住手机,焦灼地等了十五分钟,贺槐生说:有货。
    夏蝉向他解释完情况,贺槐生表示马上会安排货车将东西送过来。
    羊城和鹏城距离不到两百公里,三四小时便能送达。
    夏蝉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地,向贺槐生道了声谢。
    贺槐生回复:不客气。
    晚上八点,从羊城来的车抵达会展中心。夏蝉让人帮忙卸了货,赶紧去布展,等全部忙完,确认完毕,已到晚上九点半。
    夏蝉没吃晚饭,赶紧趁这时间去外面吃东西。
    她随意找了家街边的店子,正坐在那儿吃肠粉,手机振了一下。
    贺槐生问她:东西到了吗?
    夏蝉急忙回复:到了,都准备妥当了。
    贺槐生说:好。
    夏蝉盯着屏幕,陡然失去胃口,幽幽地叹了口气。
    展会持续三天,夏蝉作为组长,忙得□□乏术。
    好在结果不错,确定了好几宗订单,还有几单是国外的。
    展会结束,大家都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出发回崇城的日子在后天,夏蝉眼看着没剩下多少扫尾工作,便自发决定给大家放一天假,工作总结待回崇城了再做。
    她自己也累,回酒店房间躺了会儿,准备去买点儿东西回来吃。
    离酒店不远便有一条小吃街,夏蝉在那儿买了些烧烤和啤酒,拎回酒店。
    到了岔路口,便看见酒店前面停了辆黑色的车。
    夏蝉心里似有预感,往车尾瞧了一眼,是辆丰田。
    她站原地站着,一时踌躇难定。
    那车仍旧停着没动,打了几下双闪。
    夏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迈步走过去。
    后座车窗打开,夏蝉往里看了一眼,确乎就是很有一阵子没见的贺槐生。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最终,贺槐生替她打开车门,自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
    夏蝉定了片刻,躬身坐上去。
    司机发动车子,驶离了酒店,夏蝉没问去那儿。
    她手里还拎着烧烤和啤酒,啤酒是冰的,这会儿贴着她的穿丝袜的腿,沁得她全身都有些发凉。
    片刻,她觉察到贺槐生动了一下,随即,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她忍不住蜷了蜷手指,贺槐生却将她手握得更紧,甚而攥得她都觉得有点儿疼。
    谁也没说话,安静的后座车厢里,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最终,夏蝉轻咳一声,“我……烧烤快凉了,你要吃吗?”
    贺槐生顿了一下,松开她手。
    夏蝉将窗户打开,清冷的风一下灌进来。
    她转头看他,把手里袋子递过去。
    贺槐生瞧了一眼,没接。
    夏蝉便自己拿了罐啤酒出来,拉开喝了一大口,啤机还是冰的,冻得她哆嗦一下。
    正这时,贺槐生忽伸手将她手里这罐啤酒接过去。
    夏蝉愣了愣。
    贺槐生仰头喝酒,吞咽的时候,喉结跟着上下滚动。
    片刻,他喝完了,将空掉的啤酒罐一下捏瘪,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哐呲”一声。
    要换做以前,夏蝉一定得义正言辞地批评他没有公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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