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悄悄地派几个小太监,去皇后宫前盯着,一有动静,马上来禀。”
半个时辰后若禾生还未出来,她便亲自去要人。
这样宝贝的媳妇,可不能任由皇后揉搓。
是蕊应下。
禾生跟在绿瓶身后,心里敲起小鼓。
皇后娘娘为何要找她?
试探着问了问绿瓶,绿瓶倒是大大方方地答话:“今日是侧妃娘娘大婚后,第一次进宫,就算皇后娘娘不来请,按礼数,你也是该去给娘娘请安的。”
是在说她不懂礼数了。禾生低着头没说话,心想,要真是礼数的话,婆母那么严谨的一个人,肯定会提醒她的。
婆母没有说让她去给皇后请安,那就是不碍事了。
到了皇后宫中,禾生想起那晚被掐下巴的事情,莫名有些紧张。
不同地是,这一次皇后十分热情,笑容洋溢,跟前几次见到的时候,截然相反。
禾生顺着绿瓶的话,给皇后赔罪请安。
皇后连忙将她扶起来,说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狠狠瞄了眼绿瓶,绿瓶一愣,随即自己掌嘴。
皇后含着笑,问:“向来只有主子训奴才的,哪有奴才说主子的,往后谁敢在你跟前说半点不是,只管同我讲,我定不会轻饶。”
禾生心中一咯噔。
……皇后这变化,太诡异。
她自认没有人见人爱的本事,不过短短一时间,皇后为何态度变化这么大?
禾生想起沈灏教她的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依皇后娘娘的身份,大不可不必讨好她这个小小的侧妃。
所以说,皇后娘娘的意图在王爷身上?
自从跟了沈灏之后,她脑子就转得快了。除了在他跟前笨一点之外,在其他人跟前,只要不是特别绕弯弯的那种,她倒看得比从前清楚了。
禾生礼貌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皇后道:“过几日将有一年一次的内命妇训话,你算是今年新晋的,必须来。”
禾生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福礼:“谢娘娘提醒。”
皇后命人拿了两大箱宝盒,里面装满绫罗绸缎和珍珠宝石,珠钗衣裙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拣了几个小太监和婢女,送她出宫。
走前,还亲切地握着她的手,笑容盈盈:“多来看看你婆母。”
禾生下意识以为她说的是德妃,后来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自己。
……她又不是太子妃,哪敢喊皇后婆母。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甜甜一句:“是,皇后婆母。”加了个皇后两字,就挑不出差错了。
回了府,沈灏正好从外面回来。
两人在府门口相撞,一天没看到他,她开心地提裙跑过去,冲进他的怀里。
蹭蹭他,娇滴滴道:“今天可想你了。”
沈灏拂拂她的头发,才一天未见,小阿生就这么想他了。
果然是小别胜新婚。
他看了看宫里挑出来的箱子,大手牵起她往府里走,问:“母妃真疼你,又赏了一堆东西。”
禾生拉着他手晃来晃去,像一只看见猫的鱼,就只想往前多蹭几下。
“即使婆母不赏东西,也很疼我,谁说一定要赏很多东西才疼的?”她努努嘴,指着左边的箱子道:“这边是皇后赏的。”
沈灏好奇问一声:“皇后?无缘无故地,她为何要赏你东西?”
禾生摇摇头,装出说悄悄话的样子:“不知道,但我觉得她肯定没安好心。”
沈灏捏她下巴,笑意深邃:“上次皇后瞅你样子,瞅出了印子,你不还说她不是故意的吗?”
禾生躲开他的手,娇嗔:“这次不一样,她对我好,我觉得不安。我没有什么值得皇后讨好的东西,别人若想巴结我,肯定都是因为你的权势。但她可是皇后,难不成还想依仗你的权势么?这么一推,她所以肯定是在打你的主意,另有图谋。”
沈灏欣慰至极,亲亲她的小嘴,得意道:“我的阿生,终于变聪明了。”
禾生仰头抱住他脖子,回以亲吻:“那是,我可是王爷亲自调/教出来的人。”
沈灏心头一动,抱起她,“既然说到了调/教,那正好让为夫试试最新的御妻术。”
禾生想起德妃给的画册,“王爷有御妻术,我也有御夫术。”
沈灏哦一声,眉头一扬:“那我们就来切磋一二——”
两人翻云覆雨,做完之后睡了会,醒来之后,天色已晚。
沈灏抱着她,彼此间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这样的日子真好。
禾生问他:“王爷,你最近有什么心愿吗?”
沈灏将头抵在她肩膀,仔细想了想:“刚带你回望京那会,我天天想着如何讨你芳心,总是想,如何有一天,你也喜欢上我,该多好。”
禾生背对着他,反手握住他的肩膀,“这个心愿早就实现了。”
沈灏沉思片刻,道:“下一个心愿嘛,就是想和你生孩子。”
他的语气里有试探,似是很在意她的回应。
以前同她讨论过生孩子的事情,她说怕疼,当时他也是笨,还举了个丽妃生孩子生了足足六个时辰的事,她听完后,就更怕了。
禾生在是想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好。
沈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叹一口气道:“阿生,要不以后都备碗避子汤吧?”
等她做好准备了,再要孩子。
禾生一听,从榻上起身,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地,为何让我喝避子汤?难道王爷说要孩子是骗人的吗?”
她语气有些委屈。
沈灏慌了神,将她揽在怀里,细细解释。
听完了原因,禾生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他了。
有些不好意思,讨好似地将头埋他胸前,语气坚定:“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个孩子。”
沈灏亲亲她的额头:“比起孩子,你更重要。”
禾生晃头:“你没有子嗣,以后要夺位,根本站不住脚。”
涉及到这么现实的事情,她说得没有一丝隐拦之意。
沈灏小心翼翼问:“你想要我当圣人吗?”之前她一直不喜欢皇宫,他都知道的。
禾生双手撑起来,按在他肩膀上,认真道:“只要你想,我就想。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尽管放开手,我虽然没有娘家外援,但至少没有不知好歹的母家人给你拖后腿。”
自从她与他在盛湖相遇,裴良解释他的晕症之时,她便清楚地知道,沈灏接近她,一开始肯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子嗣。
到后来他带她回府,告诉她他是平陵王,她就更加确定了。
但她没有挑明。
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何必斤斤计较。
现在他满心眼都是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再说了,他曾当着圣人面,说他宁愿不要子嗣只要她。
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她拾起他的手,握在心窝处,“你想要几个孩子,我就给你生几个孩子。”
他一愣,看着眼前的人儿,觉得自己何其有幸,竟能得到她这样好的人。
温柔地亲上去,“可是生孩子会很痛的。”
禾生嘻嘻一笑,“王爷说过,以后生孩子,我要是痛,就只管掐你,两个人一起痛,痛苦就可以分半啦。”
“好。”沈灏心满意足地推倒着她。
与之前强烈的羞羞事不同,这一次他格外温柔,连动作都慢了许多。
没有孩子之前,她就是他的孩子,有了孩子之后,她就是他的大孩子。
总之疼娘子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到了女训之日,一大早地,皇后就派人来接她。
进了宫,直奔贤德宫,今日的女则训话,来的人不多不少,约莫三十几人,大多是一年内新结亲的内命妇。
禾生刚走进去,众人的视线便被吸引了过去。
成亲之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穿素的。
她正式是平陵王府的人了,举止之间都代表着平陵王府的脸面,自当是要精心打扮的。
休沐之日,沈灏会为她描眉,平时他去上朝,也会将她隔天要穿的衣裳和戴的珠钗全部备好。
当禾生穿着一身沈灏搭的衣裙,走出去时,很是骄傲。
她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众人纷纷走过去,打量她一身装扮。
禾生的交际手段,比最初进平陵王府时,强了许多。
话在精不在多,三言两句,就将周围的人打发了。
皇后一眼望见她,挥手招她过去坐。
亲自递了一本《女则》到她手上,柔声嘱咐道:“有不懂的,尽管问我。”
禾生笑着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