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歌对着他们柔柔的笑着。“这天一下子就凉了,只怕会越来越凉,我来看看你们的衣裳。”
“衣裳都在箱子里。”二朵麻利的下了炕,打开木箱。“大嫂我们的衣裳都有呢,大姐都给我准备妥当了。”
刘一朵走时很不放心,不知道大嫂是个什么品性,以防万一,她便尽着自己的努力,能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例如衣裳,她仔细的拆了个口子,把里头的棉拿出来,细细的整理了番,放日头下翻晒,再重新塞回衣裳里,将衣裳缝补好,这样衣裳穿在身上会暖和些。
季歌把厚袄子都拿手里看了看,手感挺软和的,保暖还不错,她便放心了。“大姐的手艺真巧,这针脚缝的多密实。”
二朵听着嘿嘿的笑,仰着小脸亮晶晶的看着季歌。“大嫂,我也会缝衣裳,大姐都教我了,我也学会了。”
“二朵可真棒。”季歌伸手揉揉二朵的头发。“等三朵大些,二朵记得教教妹妹,大嫂针钱活不太好,只会些平常的。”
“好!”二朵觉的很高兴,笑的美滋滋的,响亮亮的应着。
三个小的有衣裳穿,这情况让季歌稍稍松了口气,一会问问二郎,他有没有衣裳。可是这钱啊,要怎么挣呢?
☆、第006章
天飘着毛毛细雨,哪也不能去,刘二郎想起往年堆在屋后的柴木,总会有一半淋湿,烧的时候得提前放灶台旁烘干,便想着左右无事,寻了合适的木块,削了好些木钉子,照着那澡堂子的模样,准备搭个堆放柴木的小屋。就他一个人忙活,速度自然会慢些,不过,有整整一天的功夫也能完事。
他在屋后叮叮咚咚的忙着,季歌领着三个孩子在屋里炕上玩耍,给他们讲小故事教他们怎么数数。
因花大娘想吃豆腐,花伯昨晚就浸了些黄豆,大清早的起来,给老伴做嫩豆腐,待热腾腾的豆浆出锅,花大娘站在屋角,面朝着刘家的方向,喊着嗓子开始喊。“二郎,二郎,二郎。”心想着外面飘着雨,路有些滑湿,就别让大郎媳妇过来了,直接喊二郎比较妥当。
季歌隐约听见声音,停下和孩子们的嘻闹,细细的听了会,确定了,朝着屋后说话。“二弟,花大娘在喊你,说不准有什么事,你搁了活先过去看看。”
“嗳。”刘二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拍拍手上的木屑,也没打伞,大步往花伯家跑去。
“咋滴没打伞就跑来了。”花大娘瞅着念了句,快步进了厨房,拿了干净的布巾给他。“快擦擦,这细雨也得注意些,可别着了寒,我喊你过来也没旁事,你花伯正在做嫩豆腐了,出了豆浆,热乎着味道也好,你端一大盆过去,也尝尝味,一会豆腐压好了,你再过来端两块。”
谁家都不富裕,仅够填个温饱,花伯家这豆腐模具很小巧,四四方方的正好是四块豆腐,解了馋又不用浪费。
刘二郎没多客气,屋后还有活没有干完,他也就没多说什么,端着热腾腾香溢四飘的豆浆稳当当的往家里走。
还未进屋,二朵和双胞胎就闻着味了,兴奋的跳下炕床往屋门口走,眼睛亮晶晶的,笑的眉眼弯弯。“好香啊大嫂,我闻着是豆浆的味了。”自爹娘走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豆浆了。双胞胎不知道豆浆是什么,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二姐,吧了吧嘴,也跟着笑。
“大嫂花伯家做了豆腐,让我端些豆浆过来,一会豆腐压好了,我再去拿两块豆腐。”刘二郎把盆放在木桌上。以前花伯对他们家也挺好的,却没有这么好,自从大嫂送了凉米分,和一些做好的软糯菜色过去后,渐渐的花伯家和他们就越来越好了。
季歌挺高兴的,原汗原味的豆浆啊,纯绿色没半点染污呢,光闻着这香味她也馋了,穿着鞋起了身。“都洗手去,咱们喝豆浆了。”
“吃豆浆喽,吃豆浆喽。”二朵笑嘻嘻的说着,牵着双胞胎的手,低头对着俩弟弟妹妹说。“豆浆可好吃了,浓浓香香的味儿,还甜滋滋的,一碗下肚那味在嘴里久久都不散,可好吃了。”
她这么一说,没有喝过豆浆的双胞胎就更馋了,眼巴巴的看着大嫂。
季歌细心的给他们洗了手,盛了两碗豆浆搁木桌前,温度正好合适。“吃吧,慢点儿,别呛着了。”
“甜!”三朵抿了一小口,浓浓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她对着大嫂笑,笑的特别灿烂。
季歌心里软乎乎暖洋洋的,伸手揉揉三朵的头发。“吃吧。”
下雨天,看不见太阳,季歌就不会估摸时间,见雨停了,她进厨房看了看沙漏,才巳时过半,时辰尚早,她出了厨房,想着一会再来张罗午饭。
花大娘端着一只碗,碗里搁着两块豆腐。“大郎媳妇。”
“花大娘。”季歌小跑的两步,来到花大娘的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碗。“你怎么过来了?这路还滑湿着。”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花大娘是真心喜欢季歌,觉的这姑娘实在心眼好,人老了嘛,儿女都不在身边,又没个儿孙绕膝,难免有些寂寞,相处间,不知不觉就把一腔慈母心放这小姑娘身上了。“一场雨落下,这天一下就凉了,山里的冬天很冷的,你带了厚袄子过来没?如果没,得抓紧时间准备,山里的冬天也漫长着呢。”就刘家这模样,大约是没能力给她准备的。
季歌听着这话,不知怎么的眼圈有些泛红,她抿着嘴平静了下心情,才开口。“正想着这事呢,衣裳都旧了,现在还能对付,入了冬怕是不成了。”
“你扬大伯家里有棉花,今年的新棉,家里的小儿子九月里要成亲,特意挪了地种的,伺弄的特别精心,那棉花可真好,做出来的被子可暖和了,还剩了些。”顿了顿,花大娘又说。“成亲的时候,是要摆几桌的,你手艺巧,掌勺做饭换棉花,这事你应不应?若是应了,我去跟你说说,他会愿意的。”也是那凉米分换吃食给她的灵感,这不想到了这岔,过来问问。
季歌听着很心动,可是,她蹙起秀气的眉头,弱弱的说着。“大娘,我这针线活不太好,只会些平常的,更别提做衣裳了。”
“我会。这个不难,你先把棉花换回来,回头我教你做衣裳。”花大娘想,她得替大郎媳妇多多争取,如果棉花不多,还得搭些粮食才行。
“谢谢大娘。”季歌是真的很感动,一时没忍住,抱住了花大娘,把脑袋依在她的怀里。
花大娘咧嘴乐呵呵的笑,笑的慈眉善目。她这是有了个二闺女哩。
说做就做,花大娘的行动力还是蛮有效率哒,没两天就搞定了杨大伯,替季歌把这活给接了,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季歌过去露了两手,替杨大伯家做了顿饭,这才敲下了这事。
扬家的喜事在九月初九,杨家也是个厚道人家,知刘家媳妇不容易,便提前把棉花送给她了,说好的粮食却得等到办完喜事后才给。季歌心里欢喜的不行,拎着半袋子棉花高高兴兴的回了家,这点棉花可以做两件厚实的袄子呢。
刘二郎也是有衣裳的,刘一朵也帮着准备妥当了,就是刘大郎的衣裳,季歌翻了翻屋里的木箱子,发现他的衣裳和自己的衣裳一样,都是有些年头的旧衣硬邦邦的不暖和,就想着,给大郎做一件给自己做一件。
也不知道大郎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季歌有些想他了。也不说什么情啊爱啊,就是单纯的想他了。
季歌又有事情忙了,天天跟着花大娘学着做衣裳,三个孩子也默默的立在一旁看着。其实也不算,家里没有布,只好拆了旧衣裳,洗洗晒晒,再重新缝制,往里添新棉花,这活可难了,比做新衣裳还要难,不过嘛,都是被逼出来的,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花大娘有块压箱底的布,嫩嫩的青草色,原是以前给闺女做衣裳剩下的,如今她翻出来给季歌做了两个肚兜,主要是做衣裳布料有些不够。
当天季歌拿着做好的棉软肚兜,眼眶红的厉害,愣是忍住了没落泪。往后啊,她得好好孝顺花伯和花大娘,当爹娘一般孝顺着。
进了九月,两件翻新的厚袄子做出来了,是花大娘做的,季歌认认真真的学着,一趟下来也懂了些皮毛。
季歌忙衣裳的事时,还不忘对刘二郎说,让他有时间就想法子捉些小鱼回来,刘二郎见大嫂惦记的紧,在村里帮着人干了两天活,换了些材料回来,做了一个小地笼,每天进山捡柴的时候,顺道把地笼放溪水里,地笼里搁了些饵料,柴木捡的差不多了,回头一看,收获还挺丰盛的,暗暗嘀咕着,早先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岔呢。
抓来的小鱼,用锅子在火上焙干,送了些给花伯家,自家才吃了一回,用的酸坛里浸泡的酸味,炖的酸辣鱼汤,美的几个孩子都找不着北了,嚷嚷的真好吃,心心念念的想着下回。现在季歌忙完衣裳的事,准备好好拾掇一下火焙鱼,她可是会好多好多种做法呢。
家里存了点麦子,她拿着些出来,去了趟花伯家,磨了点面米分,好久没有吃炸小鱼条了,她最喜欢的一道菜,还能当零嘴啃啃呢,不仅脆香脆香,还略有些嚼劲,回味厚实,吃了还想吃。
家里条件不限,不能炸小鱼条,她也可以煎小鱼条,这点子功底还是有的,保证味道一样香香嗒!
只是没有料到,等她端着面米分回家时,屋檐下站着一个陌生女子,明显是在等她,十六七岁的模样,眉宇清秀,五官挺好看的,就是肤色有点黑。
“大嫂。”刘一朵见到季歌的身影,笑着迎向她。“大嫂,我是刘一朵。”声音温和亲切。
这,这……季歌整个都愣住了。并不是因为刘一朵的到来,而是,这称呼……刘一朵嫁给了她大哥,理应她得喊她大嫂,可同样的,刘一朵也该喊她大嫂,若真按这个来,不得乱套了?
☆、第007章
季歌忍俊不禁的拉起刘一朵的手。“真按着规定来称呼,就完全乱套了。不如这样吧,你比我大些,我喊你一朵姐,你唤我……”原主叫什么名来着?给忘了。
“阿杏,我唤你阿杏。”刘一朵笑的很是热情。“就隔了一段日子不见,我都有些不认得几个弟弟妹妹了,阿杏手艺巧心思也巧,愣是把家里拾掇的有模有样,连孩子都顾的妥妥当当。说来惭愧,我比你大了些许,却是比不得你一半。可实话说着,看到家里的情况,我是彻底的放心了。”
她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着,话里话外情真意切,是真的打心眼底感激着阿杏。
“一朵姐的话就见外了,我嫁到刘家来,就是刘家妇,自然得全心全意的为着这个家打算。”季歌想,这个女人也不容易。“一朵姐嫁到季家可还好?”
刘一朵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眼眸中聚了层淡淡的水雾,脸上却是笑着的。“好。家里待我都好。”比起在刘家要轻松些,也能吃饱穿暖,只是这样她就更觉的愧对阿杏。“我给你做了身衣裳,跟娘问的尺寸,还好稍稍做大了些,你穿着应当正好合身。来的时候,你大哥出面,跟娘要了半袋糙米还有一小袋麦子,还拿了些萝卜土豆地瓜等,都是耐放的。”
“衣裳?”季歌愣住了。“一朵姐你,这钱……”总不可能是娘给的吧,难道是大哥给的?
刘一朵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将落下的发丝挽回耳后,嗫嗫的说。“走的时候,大哥给了我三百文压箱钱。”
季歌听着只觉的心酸的不行,大郎给她三百文钱以防万一,结果她却拿了钱做了衣裳送过来,这性情太纯善朴实了。
“阿杏你不要怨大郎,这,这他也不放心我,我,你,你不要怪他,大郎他性情很好的,很爱护家里的弟弟妹妹,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意苦着弟弟妹妹,爹娘走后,就是他撑起了这个家,他,他也是不放心我。”刘一朵慌慌张张的说着,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一朵姐我想的不是这个。”季歌在心里叹气,看着跟前的女子,就心里酸的有些不是滋味。“那是大郎给你的钱,你现在给我做了衣裳,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往后有个用钱的地方,可怎么办?”
刘一朵的眼泪猝不防及的落了下来,她紧紧的握着季歌的手,微微的抖动着,一双眼睛看着季歌,似有千言万言想说,奈何情绪太过激动,都无法言语了。
这是刘家的福气啊,大郎娶了个好媳妇!
“别哭了一朵姐。”季歌举着手臂,用袖子擦着刘一朵的脸庞的泪水。“现在家里挺好的,虽说没什么钱财,却能吃饱穿暖。也存了些粮食菜干等,能顺顺畅畅的度过这个冬日。前两天刚做了两件衣裳,大郎一件我一件,三个孩子的衣裳你都张罗好了,手里也没棉花,就没有做了,想着来年是一定得给他们做身新衣裳的。你不用牵挂,在季家好好过日子就行。”
“阿杏,大郎能娶你当媳妇,是几辈子修来的大福。”刘一朵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脸上的神情全是欣慰和欢喜。她相信有阿杏在,刘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几个弟弟妹妹有了她的照顾,待长大后定也会有个不错的归宿,爹娘在天有灵啊,他们刘家算是苦尽甘来了。
季歌听着这话有些别扭,想着还是赶紧把这页揭过去吧。“一朵姐咱们站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进屋说话吧,你也别哭了,孩子们看着,会不安的。”
“说的也对,该高高兴兴的。”刘一朵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笑的很灿烂,整个人显明媚了很多,瞧着更好看了。
屋里刘二郎和季有仓在说话,二朵领着双胞胎乖乖巧巧的坐在炕上,眼睛时不时的往屋门口瞧,见刘一朵和季歌进来了,咧嘴露出大大的笑脸。
“大哥。”季歌笑着喊了句。
季有仓显然挺在乎刘一朵,见她眼睛红红的,一个劲的瞅着,连季歌喊他,他都只是点头嗯了声,也没说旁的话。
这时辰正好要张罗晚饭,季歌也没坐,她手里还端着刚磨出来的面米分呢。“你们先说说话,我去厨房准备晚饭。”
“一起吧。”刘一朵对季有仓使了两个眼色,匆匆忙忙的跟着季歌出了屋。
晚饭很丰盛。煎小鱼条,酸辣鱼,野蒜煎蛋,凉拌萝卜丝,芋头蘑菇汤,木耳青菜汤,虽没有肉,却很美味,浓浓的香味弥漫在屋里,光闻着就让人心情舒畅愉悦。
季有仓今晚吃撑了,也就逢年过节会有这种感觉。没想到大妹的手艺这么好,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啊,才多久的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平日里只会埋头干活,也就是成亲后,会和媳妇嘀咕几句,这会心里略有疑惑,他也没多深想,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晚上刘一朵和季歌睡一个屋,刘二郎和季有仓睡一个屋,二朵带着双胞胎睡一个屋。
第二天吃过早饭,季有仓夫妻没多耽搁,走时,季歌将家里剩下的火焙鱼全装在竹筒里,以及两条巴掌大的熏鱼,也一并给了他们,还剩八个鸡蛋,她想了想,便让二郎赶紧去花伯家再借两个,凑齐十个鸡蛋,装成一个篮子,算是回礼了,免的刘一朵在季家难过,毕竟她拿过来的东西也不算少,这才嫁进季家多久,虽是大哥去开的口,可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另外季歌还悄悄的塞给了刘一朵一百文钱,话也没多说,只说让她拿着,也怕有个万一。刘一朵捏着那沉甸甸的一百文钱,迅速红了眼眶,情绪翻涌的厉害,不知要怎么说起,最后只哽咽了句。“我们先走了,你要多顾着自个儿。”
季有仓夫妻俩刚走没多久,花大娘就过来了,她天天都会过来说话,一进厨房就看到了,火塘的铁吊上干干净净的,扬着眉问。“这是把家里的好物都当回礼了?他们带了些什么过来?”她就担心这姑娘心眼太实在,巴巴的只顾别人不顾自个。
“东西挺多的。”季歌亲呢的挽上花大娘的手臂,笑着把事儿都说了遍,完了,又说。“不给回礼,一朵姐回了家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花大娘听着这才舒了心,笑的慈眉善目。“嗯。这礼该回。一朵也是个实在人,你们姑嫂俩好好处着,相互帮衬应当的。现在有了两件棉衣,能换洗着穿,这个冬日就不难挨了。”
☆、第008章
杨大伯夫妻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一个宝贝儿子。四个女儿都嫁出了深山,日子过的很不错,会做人,甚得婆婆欢喜,时常接济一下娘家,婆家那边也没什么闲话。日积月累下来,杨大伯家的日子就越发的红火,算是清岩洞里少有的几个富户之一。
九月初九这天办喜事,杨大伯家的女儿陆续回来,跟约好了似的,你拎着猪肉,我拎些羊肉,你拎的果脯蜜糖,我拎的鲜鱼活鸡。份量不多不少,正好够十桌酒席。清岩洞这地方,成亲办十桌酒席的可不多,菜色如此丰富就更少见了,得了信的村民们,都早早的往杨家赶,七嘴八舌的说着喜庆话,场面很是热闹。杨大伯夫妻俩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花大娘并着另外两个媳妇子,帮着季歌打下手,边忙着事儿边唠着家常,嘻嘻笑笑间,活做的快也不觉的累。昨儿下午她就过来做着准备工作,杨大娘特意叮嘱着季歌,明天中午让家里的几个孩子也过来吃饭,她都留好了四个位置,就安排跟花哥一桌。
季歌领了这情,悄悄的问花大娘拿的是多少礼钱,白吃白喝这事她可做不出来。花大娘说,他们俩家关系近,拿的是十二文钱,算是月月红,另添了十六个鸡蛋。她要拿礼钱的话,出个十全十美也就差不多了,不要添旁的物儿,以前他们两家没什么往来,以后顺着这情,自然而然的会走近些。
天刚刚蒙亮,她把家里收拾妥当,做好早饭,走时特意拿了十文钱给刘二郎,跟他说了两句话,然后匆匆忙忙的赶往杨大伯家。
一场酒席做下来,把季歌累的够呛,待回家时已是傍晚时分,酒桌上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没有半点余留。杨大娘高高兴兴的送了半袋子糙米给季歌,比当时说好的份量,还要多了一半。
“咱们家的米仓已经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满上,今年就不用愁吃饭了。”一回家刘二郎就把糙米倒进了米仓里。
季歌听着便问。“家里不是还存了点荞麦玉米等,还有一小袋麦子呢,这么一算,缺的粮应该不多了吧?”
“都搁米仓里呢,算进去了。”刘二郎拧着眉头答,喃喃的道。“可惜凉米分果太少,多卖买半个月,家里就不会缺粮了。”
这段日子换来的粮食也不少,可一日三餐,一天天的下来耗粮颇多,还得想个法子换粮才行,季歌不想用钱买粮,家里本来存了二百五十八文钱,送了一百文钱给一朵姐,再减杨大伯家的十文礼钱,就剩一百四十八文钱了,眼见家里的日常生活用品都不够了,出山一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近来的小鱼还好抓吗?”细细的思索番,季歌想了个主意,还是老话,依家里的现状,就这大深山里,也只能做无本的以物易物的卖买。得先把生活稳定了再说,挣钱的事不能心急啊,得一步一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