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端木斐的目光望向龙榻那里,双目一沉。
“元武帝一直喜欢着小雅,小雅的东西,也许是到了他的手里。所以,我才悄悄接近他,想办法找到这第十卷。果然不出我所料……”
“老皇帝?他女人那么多。还想小雅?呵呵!”谢甜冷笑一声。
端木斐没说话,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温和,脸上布满着冷意。
谢甜又道,“听刘皇后刚才说的话,她与谢宏大哥似乎有着婚约,可后来谢宏大哥为什么退婚又娶了小曦儿的母亲?”
“二十二年前,谢宏大哥满门被杀。谢宏大哥身受重伤,也显些丧命,被路过的小雅救了。”
“谢宏大哥全家被杀?”谢甜心头一惊。“谁干的?”
“不清楚,谢宏大哥也查了许久,查不出来。”
谢甜默然,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出恩怨。
“这刘皇后口口声声说谢宏大哥喜新厌旧,看上了小雅,舍弃了她,可是,我见过谢宏大哥几次,他应该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吧?”
“他当然不是!谢家与刘家的婚约本来是两家长者的意思,是刘家先背信弃义。”
“……”
“因为,他已成了孤儿,家道从此没落,刘家便不同意这门亲事了,故意怠慢与当面羞辱,谢宏大哥只好退了亲事,同小雅到了尹国。再后来,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官升到了丞相。最后也娶了小雅。”
“……”
“而且,我每次见到他们夫妇二人,他与小雅都是形影不离,常常在一起研究画作,抚琴,照料着小雅的日常起居。几年如一日的疼着她。他们是最恩爱的夫妻。”
“……”
“小雅生曦曦姐妹时,差点丢了命,谢宏便瞒着小雅,在曦曦姐妹出生后当天,开始服绝子药。”
谢甜心中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男人为了女子的身子健康而自断子嗣,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端木斐又走到墙壁那处挂着落梅图的地方,凝神细看。
谢甜也好奇的将头凑近去看,“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三十一朵梅。转动书柜的第三十一格上的花瓶,能开启墙上的机关,找到这幅画卷。”他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三十一?”谢甜眨眨眼。
“小雅是三月十一出生的。元武帝以此数字,设了机关。”
“元武帝居然是个长情的人!”谢甜轻笑,“这件事,你要跟曦曦说吗?”
“先去奕王府吧。”
…。
段奕带着云曦回到了奕王府里。
才下马车,他便叫过青衣,“速去将朽木将到后宅。”
青衣见段奕一脸紧张,脸色都白了,“是,主子。”
风一阵的奔西柳院去了。
段奕没让云曦走路,而是直接抱着她到了后宅的喜房里。
虽然一路上没见什么仆人——估计被朱管家清场了,但,万一有人悄悄的看了呢?
她脸上好一阵窘迫。
“我没事,你别惊得整个府里的人不得安生。”
“有没有事,看看再说!”段奕不理会她,
进了二人的喜房,段奕将她小心的放在外间的小榻上,又取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先躺着别动,我去看看朽木来了没有。动作真够慢的!”
云曦一笑,“西柳院离这儿远,你又是一路跑来的,朽木道长哪里有那么快?”
“你倒是帮他说话!”
云曦道,“太后的身子都是他一直在调理,他可有着大功!”
段奕才走到外间珠帘处,朽木被青衣给拽来了。
“丫头,轻点轻点。老夫的胳膊都快被你掐断了。”朽木正在抱怨。
“你再慢点儿,王爷就会掐断你的腿,快点,王妃还等着呢!”
青衣没好气的将他推了进去。
朽木一脚踏进屋内,便被段奕拽了进去,“再慢一步,你的腿就不必要了!”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你媳妇出事了?”朽木眼皮直翻翻。
段奕怒得朝他身上踢了一脚,“敢胡言乱语,再割了你的舌头!不!本王会让师父来割!”
一听段奕提到了谢甜,朽木老实多了。
他朝小榻上一瞧,云曦眨了眨眼,朝他微微一笑,“道长!”
“她很好啊,看什么?”
“她翻了院墙了,本王担心她动了胎气,你快给瞧瞧。”
“胎气?”朽木不敢大意了,忙收了脸上的嬉笑。
这丫头的身份就够宝贝的了,丫头肚子里的小东西……
他吓得身子一抖,他可得罪不起!
甜甜会抽了他的筋,端木斐会剥了他的皮,段奕这小子会直接将他剁了!
青衣将一块帕子放在云曦的手腕上。
朽木捏着胡子眯着眼把起脉来,一会儿左手,一会儿右手,半晌才收了手,收起了药箱。
他看了一眼段奕后,一言不发走出了屋子。
段奕走到云曦的面前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先休息着,我去跟朽木讨要几贴药膳单子。”
“好。”
云曦点头,她其实什么事也没有,段奕却这么紧张着,她不好拂他的意,只好听话躺着。
屋子外间,段奕追上了朽木。
“到前面说。”段奕道。
两人走过几个庭院,段奕才停下了脚步,蹙眉看向朽木。
“快说,她身子怎样?”
朽木捏着胡子,眯着眼,“奇怪了,她的脉相时而浮,时而急,像是有两丝……”
“什么意思?”
“你也是个大夫啊?这也不懂?”
段奕的脸一沉,“本王只会看内伤外伤,这是妇人病!你拿手的不是妇人病吗?”
“呵呵,你终于夸了老夫一回了。”朽木心情大好。
段奕不耐烦了,“让你快说王妃的情况,别尽扯些废话!”
“你小子本事真不赖,恭喜你,会得一对双生子!”
段奕一怔,“你说什么?双生……子?两个月时间都不到,你也能看出来?”
双生子固然可喜,但是她的身体……
他的心往下一沉,不喜反而忧虑起来。
朽木朝他翻了翻眼皮,“你当老夫的神医名号是买来的?老夫替人把脉,这么多年来,就没有错看过!”
段奕立于当地,拧眉沉思。
“不过,她的身体不太好啊。”朽木微微一叹,“她那一家子的女人……”
段奕忽然打断他的话,“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说起。另外,开几副安胎的方子来!”
“老夫知道,不会乱说的,你宝贝着你的媳妇,怕她害怕是不是?其实,她的祖辈上,出现意外死掉的,只有五层的女人,也许她命大……”
段奕的脸色忽然一白,“行了,快去吧!”
…。
云曦正半阖着眼躺着床榻上,想着今天宫里的事情。
门口的珠帘子轻轻的晃了晃,一个小人儿咚咚咚的脚步声跑了进来。
她睁开眼,就见段瑞站在她的面前,睁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怔怔看着她。
红萼站在门口紧张的说道,“奴婢有罪,没看好小侯爷,打搅到王妃休息了。”
云曦朝她摆摆手,笑道,“我没睡呢,你别自责了,既然小瑞来了,让他同我说说话好了,你去忙吧。”
红萼心中一松,又朝云曦低身福了一福,“今天在宫里,多谢王妃相助解围。”
那个刘皇后想刁难她母子,要不是奕王妃,段瑞就得吃苦头了。
云曦笑道,“他也算是我侄子,我不帮他,谁帮她?”
红萼道了谢,退到廊檐外面去了。
段瑞伸手摸摸云曦的脸,说道,“奶娘说,你生病了?那我摸摸你吧,奶娘说,头疼时,摸摸头就不疼了。”
云曦笑,“婶婶只是累了,不是生病。”
“哦……,”段瑞似懂非懂的眨眨眼。
云曦又想起一件事来。
“小瑞,今天在宫里时,你推那嬷嬷的本事,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