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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叔叔。他说,坏人使坏就要打。”
    隐叔叔?青隐卫中的大头领青隐?
    青隐的武功可不弱。
    她瞬间明白了。
    青隐会教段瑞练武,一定是受了段奕的指示。
    她摸摸他的小脸,又温声说道,“隐叔叔说坏人要打,没有说错,但要量力而行。你才四岁,你同一个大人冲撞,她打你,你就得吃亏了。”
    段瑞眨眨眼,看着她,“我跑得快。”
    云曦笑,“你跑快,对方要是人多呢?”
    段瑞歪着头,想着云曦的话。
    “要是人多时,你必然要吃亏。所以,在你还没有长大前,凡事要藏拙,将自己的本事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意拿出本事来,要打,就得使计谋,打得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不是当面顶撞用蛮力!”
    段瑞眨眨眼,点了点头,“婶婶,我知道了。”
    云曦笑,他答得干脆,真听懂了?
    又同他说了一会儿话,青衣将他领出去送到红萼那里去了。
    她正要起身,又有脚步声急促的走来。
    “别动,躺着!”段奕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摁着她,扶着她又躺下了。
    “要吃晚饭了呢,还躺着?”云曦蹙眉,“难道让母后一人吃饭。”
    “怎么会呢?哀家还会自己走来啊。”瑞嬷嬷挑起帘子,德慈笑着走进来。
    云曦又要起身,德慈忙摆摆手,“别动,别动,休息着。”
    段奕起身朝德慈走去,扶着她走到云曦的榻前坐下。
    “怎样,有没有不舒服?”德慈往她脸上仔细地看了看,一脸的关切。
    “没有,是王爷大惊小怪。”一屋子都站着唯有德慈坐着,她却躺着,脸上有些难为情。
    “不,小心为好。”德慈拉着她手笑着。
    云曦是合衣而卧,腰间的一块玉佩滑落在锦被外。
    德慈的神色忽然一凝,回头朝段奕的腰间看去,他也正系着一块同样的玉佩。
    正是她在云曦出嫁前,到夏宅送给儿子儿媳的礼物。
    “曦曦,小奕,这玉佩要天天佩戴着。”她道。
    段奕微笑道,“母亲送的东西,当然会天天戴着。”
    “不,这不仅仅是一块玉佩,这是块护身玉佩!”
    护身?
    云曦诧异低下头看着那块玉佩。
    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云曦被段奕强行按在床榻上休息着,晚饭也是在屋子里吃的。
    德慈段奕都在屋中陪着她。
    吃过饭,天已全黑了。
    德慈又盯嘱着段奕好生看好云曦,便扶着瑞嬷嬷的手回自己园子里去了。
    段奕一直将她送到喜房的外间廊檐下。
    回来时,见云曦的手里捏着那块玉佩出神。
    “想什么呢?”他上前搂着她的肩头。
    “我在想这块玉佩,母后说是防身用的,怎样防身?看起来,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而已。”
    “以后再想吧,天不早了该睡了,明天一早得回夏宅,你想让枫大哥与岳母大人等得着急?”
    云曦正要说话,忽然挑眉,“有客人来了,睡不了。”
    “我去看看。”
    云曦见他一脸郁黑的走到外面去了,不禁好笑。
    新婚中就被人打搅,段奕心中一定恼火着。
    房梁上,有两人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不一会儿,落到院子里。
    便听一人嘻嘻笑道,“小奕儿,跟为师说说,新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日子过得赛神仙?”
    说话的正是谢甜,她带着端木斐没有走王府的正门,而是翻着院墙直奔段奕的喜房。
    段奕的脸一沉,“师傅,刚才还是神仙,但被你打落在了尘世。”
    谢甜眨眨眼,“……”
    “都跟你说了,先让人通报,不要直接来打搅。”端木斐一脸的责备。
    “我……我只是想来得快点嘛!”她朝端木斐翻了个白眼,又笑嘻嘻的看着段奕,“小奕儿,你不会生气吧?”
    段奕:“……”
    云曦挑帘走到外间。
    “舅舅,姑姑。你们来了?”
    端木斐只笑着点了点头,谢甜眨眨眼,“来看新娘子。”
    云曦脸上一阵窘。
    段奕转身看向云曦,脸上顿时一沉,“外面天凉了,赶紧进去!”
    说着上前搂着她的肩头往里推。
    谢甜偏头看向端木斐,一脸哀怨,“端木,我忽然发现好冷。”
    说着,她的肩头还抖了抖。
    “小奕屋里有不少热茶,喝了暖身。”
    端木斐施施然走了进去。
    谢甜,“……”
    个不解风情的死男人!
    她跺跺脚愤恨着进了屋里。
    有客人到,青衣马上进屋来奉茶。
    端木斐在外间的主坐上落座,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卷来递给云曦。
    “曦曦,记得当初我同你的赌约是什么?你会爬墙了,便送你尹山梅岭最后一卷。”
    “尹山梅岭图?”她惊讶的站起身来。
    段奕扶着她坐下,从端木斐的手里接过来递到她的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画卷,有些不敢置信,手指微微发抖。
    缓缓打开来,画卷上,远处是迷漫着层层薄雾的尹山,近处是几只斜斜的红梅。
    下面是用古体南诏字落款,雅。
    是她生母端木雅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端木斐,声音带着哽咽,“舅舅,这图是从哪里找到的?”
    当年追杀的一批人中,有几个黑衣人闯进了屋子,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后来,她与段奕回到那座草堂里时,发现金银钱物都没有少,却只少了这副画卷。
    画卷只是普通的画,她一直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抢走。
    “舅舅,这画……是从哪里找到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拥有这画卷的人,一定到过当年的黑水岭,而且,进过草堂,目睹过那场刺杀。
    “是从老皇帝那儿偷来的,他宝贝似的,藏得隐蔽着呢!”谢甜嘴快,马上说道。
    “元武帝藏着我母亲的东西?”云曦心中吃了一惊。
    她看了一眼谢甜,又望向端木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端木斐道,“二十二年前,小雅以尹国郡主的身份来过京城,接见她的,是当年还是梁国醇王的元武帝。但,那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后来,小雅回尹国时,带走了谢宏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
    原来元武帝认识母亲。
    这就说得过去了。
    今日在大殿上时,元武帝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有着探究,有着讶然,更多的是几分柔情。
    谢甜看了一眼端木斐,见他没反对,她便道,“还有一件事,曦曦,刘皇后与你的父亲本是有着婚约的,但谢家出了事,刘家便勒令你父亲退了婚。”
    她抬头眯着眼看着谢甜,刘谢两家有婚约?
    难怪呢!
    刘皇后今天看到了她的真面容——一张与端木雅有着七八分像的脸时,眼里顿时腾起了怒火。
    原来,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
    送走了端木斐与谢甜,段奕给她去了钗环,退了外衫,又小心的将她抱进了净房。
    她全程都如一个木偶人一般由着段奕给她沐浴更衣。
    就连段奕送来了极苦的安胎药,她也没被苦得清醒过来。
    她的整个脑海里,都在想着刚才舅舅与姑姑对她说的那些事。
    母亲曾对一人喊道,“他还不死心么?他究竟想怎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段奕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温润的唇很快就覆盖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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