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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窕撇了撇嘴:“不急不急,等你的那位高人师傅什么时候来找你了,你引我认识一下不就好了吗,没准儿那师傅瞧我是个有天赋的,收我为徒也说不定啊。”朱窕嘴上说着,想到自己哪一天也这般厉害,脸上也有了笑意。
    徐砚琪无奈的摇头:“就你这懒惰的性子,我在家里时不也教过你几日,什么都还没学会你就吵吵着不学了,这会儿子倒是又想起拜师来了。”
    朱窕被说得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大嫂就不能夸我点儿好嘛。不过话又说回来,祖母和母亲也总说我做事情只三分钟热度,唯一坚持下来的便是练功了。小时候我跟着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随父亲练武,除了大哥以外,二哥、三哥都不是我的对手呢。不过后来大哥生了病,便再没有练过了,反倒是三哥对习武愈加勤奋起来,如今也是相当厉害,成为了我们朱家的翘楚。”
    徐砚琪笑道:“你对习武这般感兴趣,不如在帝都里摆个擂台比武招亲好了,也许真能寻到一个能治得住你的良人,如此岂不美满?”
    “这个我的确有想过,不过后来再想想,这么把自己的幸福交出去是不是太草率了些?万一把我打败的人是个丑八怪,那我岂不是也要嫁?哎呀,想想就好可怕。”
    朱窕说完,一拍脑袋惊道:“对了,你瞧我,都快忘了来找你做什么了,我们今晚去夜市上玩儿吧,常待在家里好闷的。”
    “出去?”徐砚琪面露犹豫,“大晚上的,只怕祖母和母亲不会答应吧,何况我们对帝都也不熟。”
    “不会,不是有我保护你的吗,怎么,大嫂还不相信我的功夫?”朱窕说着拍了拍胸脯,一脸豪爽之气。
    徐砚琪见她如此,又是忍不住想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你还是问一下祖母和母亲的意见比较好,莫要不吭声便跑出去惹得她们担心。”
    ‘“大嫂就放心吧,我早就跟祖母和母亲说过了,她们说你来帝都也一段日子了还不曾出去过,让我带你出去转转也好。到时候我们带了二嫂和璘儿一起好好玩玩儿。”
    看朱窕很有兴致的样子,徐砚琪自己也觉得心里痒痒,第一次来帝都,她早就想找个机会出去看看了,不过她毕竟已经嫁了人,怎能说出去就出去,如今既然朱窕替自己办到了,那自是急忙点头答应。
    .
    帝都不愧是天子脚下,纵使到了晚上也是一片繁荣昌盛,热闹非凡。
    如今虽已入了冬,但出门的人却仍是不在少数,夜市的大街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将整条街都照的泛着柔和的光晕,皎洁的月华挥洒下来,映衬的整个世界都染了层朦胧的色彩。
    帝都的夜市很大,据朱窕说从头到尾连起来有一个清原县那么大,清原县虽说不过是个小城,但徐砚琪自幼便没有出去过,所以当听说帝都不过一片夜市的土地都抵得过一个清原县的县城时,还是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这帝都毕竟是皇城,什么西域、南疆等国家也会有许多人来此,或是常年居住此地,或是前来游玩,随着人数的扩张,土地自然也就随之加大了。
    朱瑞璘也是不常见到如今这繁华热闹的景象的,从一出怀宁侯府就欢呼雀跃的像只小鸟一样拉着林氏的手四处飞奔,一脸的快乐。连徐砚琪和朱窕都忍不住被他感染到,脸上的笑意从未消逝。
    朱瑞璘一手拿了一只烟花棒高兴地画着圈圈,徐砚琪、朱窕和林氏三人则是并肩走在街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寻视着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
    “早就听说帝都繁华,不过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如今亲眼看到我还当真被震撼到了,如今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若是在我们清原县,大家怕是早早地关了门躲在炕上暖和,谁还会跑出来玩儿啊。若是不出来,真的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帝都里的夜色竟然是这样的美。”
    听了徐砚琪的赞叹,朱窕道:“大嫂如今这么说,那是没见过帝都真正过节的时候,可是比今晚这样的景象热闹好几倍呢。以前给阿姐过了寿之后我总是会和大哥在帝都多留几日,直到过了元宵佳节才会回去。如今大嫂难得来一回,我看不如也多留几日见识一下帝都真正的繁华景象。”
    徐砚琪笑了笑没有说话,能留在这里看看固然是好,不过她毕竟是媳妇不是女儿,凡事又岂是自己做的了主的?
    这时,一直自己玩乐的朱瑞璘却突然拉着林氏的手晃道:“母亲,我肚子疼,想要上茅房。”
    “哎呀,怎么这时候肚子疼啊。”林氏听了也有些着急,这地方都是人,却也不曾见哪里有茅房。
    朱窕对着林氏指了指前面:“二嫂,我记得前面好像有一片地方没什么人在,璘儿不过是个孩子,不如就到那儿先解决一下吧,小孩子怕是也憋不住。”
    林氏点了点头:“也好,那你们就先在这边玩着,我自己带他过去便好了。这孩子平日里都没个时辰,也省的你们跟着过去等的着急。”
    “也好,那我们便在这边等着,不会跑远的,二嫂记得一会儿过来找我们。”朱窕道。
    林氏应了声,拉着急得脸颊通红的朱瑞璘匆匆向前去了。
    今日出门三人都不曾带下人,如今林氏和朱瑞璘一走便只剩下徐砚琪和朱窕二人,因为怕林氏回来后找不到二人,她们也没敢走远,只是在周边随意的转着。
    “大嫂,你快看那儿,有个卖首饰的小摊儿,我们去看看吧。”朱窕突然兴奋地拉着徐砚琪的手上前去。
    买首饰的小贩看徐砚琪和朱窕都穿着不凡,心里自是乐开了花,笑呵呵地招呼着:“两位看看喜欢什么随便选,若是买的多了,还可以便宜一些。”
    朱窕瞧了瞧摊位上摆着的首饰,撇了撇嘴附在徐砚琪耳边轻声道:“我怎么觉得这些东西还没有大嫂做的好看呢,看来帝都的东西也未必全是好东西。”
    徐砚琪笑着道:“好东西自然也是有的,有一家如意铺子我前两日去看过,里面的首饰做得极为精巧细致,有些雕工还很是繁琐,就我这样的新手怕是还做不来呢。你若再恭维我,可是要把我夸到天上,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朱窕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这也是真心觉得大嫂做的东西好嘛。不过那如意铺子我倒是也听说过,据说是整个帝都最受欢迎的一家店了,那铺子的东家也是个迷,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不过据传言这位东家不止做珠宝这一门生意,还开酒楼、茶肆、衣铺、药铺什么的,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做的,是个很有钱的主。在这帝都里,连权贵都要礼让他三分。”
    那摆摊儿的小贩原本看到二人还以为可以打捞一把,却不料这二人却站在自家的摊位前谈起如意铺子的事来了,顿时起了火气:“我说你们到底买不买啊,不买赶紧走,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朱窕对着那怒气冲冲的小贩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屑的挽住徐砚琪的胳膊:“走就走,本小姐还不愿意在这儿待呢。”
    拉着徐砚琪离开了小摊旁,两人又随意闲逛了一会儿,却是仍不见林氏和朱瑞璘回来,徐砚琪不由有些急了:“映月和璘儿怎的还不见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49章 一更
    看徐砚琪面露忧色,朱窕忙安慰道:“不会的,这帝都的治安应该还是不错的,二嫂和璘儿怎会出事呢。大嫂别急,肯定会回来的。”
    徐砚琪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有些担心,不如我们去看看她们吧,瞧不到她们我也没心思再转了。”
    朱窕只好点头:“那好吧,我们到前面去找找她们。”
    二人随着林氏和朱瑞琳刚刚离去的方向一路寻去,过了一座小桥,再向西走上一段路便是一片鲜有人烟之地,四周栽种着树木,如今虽已没了繁茂的枝叶,却也遮了不少的月光,显得有些阴暗。”
    二人对着空旷的附近唤了几声,便听到左前方林氏回应道:“我们在这儿呢,璘儿怕是要再等一会儿,不如你们先去别处玩会儿,我到时候再找你们。”
    徐砚琪和朱窕听到声儿顿时松了口气,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砚琪道:“你不必顾着我们了,这里这么黑,你和璘儿在这儿怕是也害怕,我们就在这附近陪你。”
    林氏听了这话心里一暖,这地方却是渗得慌,如今她们二人竟主动过来陪自己,林氏不由觉得感动。
    徐砚琪瞧了瞧蹲在地上的朱瑞璘面露忧色:“璘儿怎会这么久,莫不是吃坏了肚子?”刚刚在街上玩儿的兴奋,也确实让他吃了不少东西。
    林氏道:“一直嚷嚷着肚子疼,等过一会儿咱们回去请了郎中给他看看。”
    正说着,那边朱瑞璘开了口:“母亲,我好了。”
    “来了来了,快别动,小心踩到脚底上!”林氏说着急忙跑了过去。
    看林氏对朱瑞璘如此真诚,徐砚琪一阵感叹,都说继室难为,但林氏对朱善前妻所生的儿子也算是极为不错的了。
    徐砚琪正想着,却听朱窕突然对着一片空旷吆喝了一声:“什么人?”
    “怎么了?”徐砚琪急忙上前拉住她问道。
    “我刚刚看到有个人影闪过。”朱窕刚说完,又是一声惊呼,“在那儿呢!”
    言罢飞快地便奔了过去,徐砚琪急得在后面追她:“阿窕,你干嘛呢,快回来!”
    朱窕在一棵合欢树下停了下来,看着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黑衣人,频频蹙眉。
    “阿窕,怎么了?”此时徐砚琪也已经赶了过来,看到树下的人影时吓得险些尖叫出声:“这……这怎么……”
    只见那黑衣人有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背部插了一支断了的箭,如今正不断地向外淌着鲜血。
    那人身材修长高大,脸上带着一具银白色的面具,双目禁闭,有些发黑的双唇因为背部的疼痛微微向下拉,看上去极为痛苦。
    “这人瞧着怕是中毒了。”朱窕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细细地研究着,一边说道。
    徐砚琪点头,缓缓蹲下身去:“他看上去很痛苦,你跑得快,去帮他请个郎中过来吧。”
    朱窕不敢相信地看向徐砚琪:“你都不知道他是谁,干嘛那么好心,你看他这扮相,鬼鬼祟祟的,指不定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万一是个坏人,他醒来后杀了我们可怎么办?”
    “可是我瞧着他不像是坏人,无论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受伤,我们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条人命哪。”
    听着身边两个女人针对到底该不该救自己这件事一言一语地争论着,黑衣男子拼力睁开眼睛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徐砚琪,今日的月亮难得如此敞亮。溶溶的月华打在她的脸上,美得清丽脱俗,不染纤尘。
    最终,这场争论以朱窕的失败而告终,朱窕无奈地瞧了徐砚琪和黑衣人一眼:“好吧,量他如今这副样子也伤不了你,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请郎中过来。”
    朱窕走后,徐砚琪这才低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这一看却顿时愣住。
    刚刚她只顾着同朱窕争论,根本顾不得许多,如今这一低头,却不知这人竟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看样子应是盯了许久。
    徐砚琪心头微跳,急忙移开视线,但一颗心却仍是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男人似乎也没料到会撞上徐砚琪目光,神色微滞,匆忙移开视线:“多谢这位夫人出手相助,若我有幸活下来,定不忘夫人恩情。”
    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还带着些许嘶哑,如今受了伤听起来格外虚弱,但却是不可否认的好听。
    徐砚琪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快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才能快些好起来。”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渐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没有了刚刚那灼热的目光,徐砚琪这才敢将眼神再次移向那男人,这一看,她不由的蹙了蹙秀眉。
    不知为何,刚刚男人的声音她听起来异常陌生,但如今看着他的身形却又莫名的觉得有几分熟悉,似曾在哪里见过一般。
    只是她如今是第一次来帝都,这男子的口音听起来应该也是常年居住在帝都的,她又怎会认得呢?
    徐砚琪这般想着扭头仔细审视着身旁的男子,却见那人如今双眸轻合,紧抿的双唇泛着白皙,其他部位则被那银色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
    她心上一动,犹豫着屏住了呼吸,缓缓伸出手去,企图摘下他脸上那具银白色的面具。
    然而她的手还未来得及触碰,男子的双眸却突然睁开,静静地望着她,神色复杂,却又平静的不见波澜。
    徐砚琪一阵心虚,匆忙收回了手。
    她尴尬地别过头去,脸颊红的发烫,说话也变得不自然起来:“那个,你还好吧?”
    黑衣人依旧静静地望着她,似乎没有要回答她问题的打算。
    瑟瑟寒风吹拂,徐砚琪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心道,这人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让人觉得害怕,若是安然无恙,还不把她碾碎了连跟骨头都不剩?
    “主子!”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冷中又透着恭敬的呼唤。
    徐砚琪回头一看,竟又无端冒出一个黑衣人来,看来他口中的主子便是身旁这位受了伤的男子了。
    那男人强撑着站起身,黑衣人见了急忙上来扶住,看到男人的脸色和后背上的伤面色大惊:“主子,您中毒了?”
    “无碍的,先带我回去。”
    “是。”黑衣人应了声,扶着男人向前走。突然,男人脚下的步子顿住,转首向着呆呆立在原地的徐砚琪望过来,眸中一丝波光流转,终是没有再开口,径直离去。
    徐砚琪站在合欢树下,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受了重伤,但后背依然英挺坚毅,她只觉得脑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与眼前这背影重叠在了一起,当她拼命想要忆起脑海中的背影是何人时,却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徐砚琪静静地立了一会儿,朱窕终于拉了一位不惑之年的大夫飞奔过来。那大夫本就穿得厚实,如今这一跑整个身子都是沉的,早已累的够呛,可奈何这位姑奶奶丝毫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终于到了地方,朱窕这才松开手放那大夫自由。
    徐砚琪看着气喘吁吁的大夫和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朱窕无奈的摇摇头:“那人已经走了。”
    “走了?”朱窕声音徒然一抬,“那么重的伤怎么说走就走了?”
    “有人来把他接走了。”
    “哦。”朱窕点了点头,“走了就走了呗,也省的我们瞎操心了,只是害的姑奶奶我白跑了一趟。”
    那大夫更是听得一阵头痛:“合着我差点被你给累死,最后还什么也没捞着?你刚刚可说了,我若给那人看病你给我三两银子,如今人不在了我这辛苦费谁出?”
    朱窕双手掐腰与那大夫争执起来:“喂,你刚刚也说了,我承诺的是你若给那人治病我给你三两银子,可如今你连个脉都没把就想坑我三两银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大夫气的胡子都抖动了起来。
    徐砚琪见二人如此忙道:“快别吵了,璘儿不是肚子不舒服吗,便请大夫给他看看吧。”徐砚琪说到此处,突然惊呼一声,“哎呀,怎么把映月和璘儿给忘了,这都大半天了,她们俩找不到我们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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