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意在心里腹诽着,资本家啊资本家!
但是没过一会儿,傅时舟就皱了皱眉头,将粥放在桌子上,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都开始紧张起来了,他瞥了纪意一眼,指了指粥盒问:“为什么要放白糖?”
纪意这才想起来,懊悔得不行了,简直要哭出来了,她喝白粥的时候都喜欢洒白糖,可刚才她忘记喝粥的人不是自己了!
“您要不喜欢,我现在就再去买一份。”纪意只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居然连boss的口味都不清楚,这回她要是不转正,她是谁也不怪了。
傅时舟这回是用那种很冷的眼神看着她了,“说,为什么要放白糖?”
纪意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
眼看着傅时舟眼神越来越冷了,纪意一个哆嗦,直接老老实实回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喜好,我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一阵静默,傅时舟低低笑了出来:“你的喜好?你确定是你的吗?”
“诶?”纪意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整个人都懵懵的。
“牛肉面馆、冒菜馆,会说吴镇话,不喜欢吃蛋黄,现在喝白粥都喜欢放糖,难道那天宴会上的事情还没能让你老实吗?”傅时舟有些阴冷的看着纪意,“一次是偶然,两次三次还会是偶然吗?”
纪意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听着太刺耳了,她攥着拳头,忍着满腹的委屈,咬咬牙道:“傅总有话就直说吧,我实在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那我再说清楚一点,别白费心机了,长得那么像她的乔菲菲我都没有放在眼里,更别说你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搞一些小动作了,别再触及到我的底线。”傅时舟痛恨一切利用辛意的人,简直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但是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来挑战他的耐心。
纪意气笑了,她总算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难道他以为自己也跟那个乔菲菲一样,抱着那样的目的?纪意也是有脾气的,有些事情一次两次她可以忍,但现在傅时舟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了,她就不能再忍下去,就算丢了这份工作她也不觉得可惜了!
“傅总,我对您没有半点想法,牛肉面馆冒菜馆的碰面,我事先也并不知道您会去,我要是知道您在那里,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过去的,要知道那次的照片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了,还有我会说吴镇话很过分吗?要不您去申请一个专利,旁人都不能说不能学,您看行吗?”纪意想着索性都要辞职不干了,干脆就说个痛快吧,“天底下不喜欢吃蛋黄的人多了去了,喝白粥的时候洒白糖的人也海了去了,难不成个个都心怀鬼胎?”
傅时舟显然没想到纪意敢这么大胆子,他皱着眉头,显然也在极力忍耐。
“你是在跟我说话?”他冷着脸。
纪意一听这话就乐了,“傅总,我非常尊敬您,也为您对死去的那位小姐的深情而感动,您难道就不想想,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是从哪里知道您过世的那位女友的生活习惯的?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傅总,但凡您查到一点我心怀鬼胎的证据,您想怎么对我我都认了,可现在这都是没证据的事情,您突然给我下结论还警告我,这我也不能忍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都是非常不明智的,甚至说是很冲动的,她明明应该低声下气的跟他解释,就算是要辞职,也不能用这样的态度跟老板说话,这简直就是在叫板了,可她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无名火烧得她都快失去理智了。
纪意敢对天发誓自己对傅时舟没有半点心思,她每天都在努力工作,每天都在期盼着快点转正,快点买车买房带家人出去旅游,傅时舟光凭着这几个巧合就认定她别有用心,甚至连查都没有去查一下,不用说了,她肯定在傅氏是待不下去了,纪意想到就恼火,明明自己什么错都没犯,最后要承担后果的却是她自己,简直分分钟让人暴走。
傅时舟也知道自己其实有点武断了,但容不得他不想太多,光是她会说吴镇话这一点就够让人起疑了,更别说是其他的小细节了,像乔菲菲这种,他尚且还不会失去理智,因为他知道即使长得再像,那也不是她,除了一张脸,别的地方没有一点点她的痕迹,可是纪意就不同了,现在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会让他想起辛意,这太可怕了。
不过纪意说得也对,她现在不过刚毕业,对五年前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如果不是背后有人在指点的话,又怎么会这样呢?无论她背后的人是谁,其心可诛,傅时舟慢慢平静下来之后瞥了纪意一眼说:“你不用这么激动,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你先出去吧。”
他虽然语气很平静,但纪意还是无法控制的进行脑补了。
如果他什么都没查到的话,她可以相安无事的呆在傅氏。
但如果他真的查出什么东西的话,她的下场只怕是要比那个乔菲菲还要惨了。
她这算不算是无妄之灾,纪意走出病房背靠着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傅时舟这样猜测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按照他透露的那样,牛肉面馆还有冒菜馆一定跟他的那位女友有关,说不定就是因为他的女友喜欢去吃,所以他才特意过去怀念她的。
还有吴镇话,这是不是代表那位辛意其实就是吴镇人?
还有不吃蛋黄跟在白粥里洒白糖……大热天的,纪意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刚才是因为要在跟傅时舟的谈话中有底气,所以她刻意忽视了这些问题,现在想起来,真是细思恐极啊。
难不成她真的跟那个辛意有什么关系吗?回去得好好查查了。
然而,还没等到回b城,就有一场暴风雨快而迅速的来了。
下午时分,在听到病房里摔砸东西的声音,纪意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打盹,一听这动静,赶紧冲到病房,却看到傅时舟直接将针头拔了,他赤着脚站在地上,双目赤红,表情很阴森,但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轻,“你、说、什、么?骨灰盒被盗走了?”
第25章
傅时舟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换上西装,他看了欲言又止的纪意一眼,说:“现在去叫车,然后去订回b城的机票,我要最早的。”
纪意知道自己拦不住傅时舟,只能跟在他后面走出医院,刚走到街头,他直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纪意在他关门前一秒也跟着上车了,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这会儿脸色都在发白,整个人显露出一股戾气,看起来可怖极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钟愈的手机号,这会儿钟愈也是刚开完会,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怎么了?是傅总有事吗?”钟愈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纪意有些为难的看着傅时舟,压低声音道:“钟特助,傅总现在要回b城,我们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了。”
“什么?”钟愈喝令司机停车,他不可置信喊道:“回b城?发什么疯啊,他还在生病啊!”
纪意不吭声,她一个秘书,刚刚还跟老板顶嘴过,哪里敢拦着他?而且据她最后闯进病房时听到的那句,就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能让傅时舟这样失态的人应该只有死去的那个辛意了吧,还有骨灰盒被盗……想想也知道跟辛意有关了,傅时舟处于爆发的边缘,她哪里敢去撩拨老虎须?
钟愈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傅时舟的脾气,别说他没在场,他就算在场,他也拦不住啊,于是他只能忍了忍,语气缓和了不少说:“傅总的烧退了吗?”
在傅时舟强行要出院的时候,护士帮他量过体温,纪意回道:“烧是退了,但还是很虚弱。”
“你们先去机场,我现在马上赶来。”
纪意心里还惦记着放在酒店的行李,不过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上,想着钟特助应该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只不过出差大概要提前结束了,老板都回b城了,她一个秘书肯定也是要跟着回去的。
等钟愈赶到机场的时候,傅时舟正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他将纪意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我也不好多问。”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傅时舟不会这样的。
纪意斟酌了一下,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开口:“好像是什么人的骨灰盒被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