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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愈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什么?你说什么?”
    “我听傅总在电话里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纪意其实三观也被刷新了一次,怎么会有人打扰过世的人的安宁呢?那个人又为什么要盗走辛意的骨灰盒呢?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估计是真的了。”钟愈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大步走到傅时舟身旁,坐下后他拍了拍傅时舟的肩膀,纵使是钟愈,这时候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开场白,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傅时舟死死地攥着手机,骨指处微微泛白,他深吸了几口气,钟愈也挺愤怒的,到底是谁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还要不要命了?当年的那个肇事司机虽然没死,但也被整残了,说是生不如死那也不为过,现在居然还有人敢直接去挖傅时舟的心头肉,钟愈都不敢去想象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
    是在晚上将近九点的时候才回到b城的,纪意是想直接回家,但是钟特助跟傅时舟都没有开口,她也不敢主动去提,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个快要发疯的男人,只能默默地抱着包跟了上去,到了墓园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原本应该非常寂静的墓地,此刻有几个警察都在墓园门口来回走动着。
    有个警察上来跟傅时舟打招呼,哪知道他理都没理,径直走向墓园,越走越快,这里他来了很多很多次了,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辛意的墓碑,绕了一圈之后,他在离辛意的墓碑一米远时猛地顿住,果然,墓已经被人挖开了,周围都是泥土,傅时舟后退两步,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心口一阵抽痛。
    傅时舟这会儿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是汗,钟愈想要出声提醒,但只怕会撞在枪口上,只能装哑巴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体太虚弱的原因,这会儿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了,傅时舟死死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后面跟来的警察瞧着这场景一个个都不敢吱声,傅时舟深吸几口气,眼前又是一黑,缓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紧绷着脸问道:“谁干的?”
    正在这时,申明励赶了过来,看着眼前这场景,也是懵了,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差点又是一个腿软,幸好钟愈扶住了他,申明励脾气火爆,这会儿醒过神来,直接一脚踹在了守园人身上,怒吼道:“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警察们也不敢惹这个刺头青,守园人更是理亏,只能忍着痛一句话都不说。
    还是傅时舟双手伏地,微微低着头,声音很冷:“我倒是想问问申家二少,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你来又是做什么?”
    钟愈一听这话头皮直发麻,傅时舟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惹怒的就不是申明励了,不过这时候傅时舟估计没有丝毫理智去冷静思考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申明励一时气极,“那是我姐,我过来看她怎么了?用得着你批准吗?倒是你,你有什么脸过来,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平常无论申明励说怎么诛心的话,傅时舟都是极力的忍耐着,就在钟愈以为傅时舟会继续忍耐下去的时候,他猛地起身,一脚狠狠地踹在申明励肚子上,然后上前抓着他的衣领,逼近他,眼里没有丝毫温情,一派漠然和冷厉,“如果不是因为她把你当弟弟,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容忍你到今天?就凭你们那申氏?”
    傅时舟是申明励少年时代最崇拜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哥哥都比不上,他学习傅时舟的一举一动,同时也从心底里畏惧这个男人,只是这几年的愤怒还有痛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每每面对傅时舟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恶语相加,现在傅时舟这个样子,申明励不是不害怕的。
    “申明励,我对你的容忍到此结束。”傅时舟松开了他,低头解开袖口,冷冷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这是迁怒,申明励绝对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但因为他昨天来过这里,紧接着墓园就出事了,傅时舟从前之所以对申明励百般忍耐,不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的是申氏,而是因为辛意把申明励当弟弟,仅此而已。
    钟愈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紧张了,他更加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是的,傅时舟不应该被任何人挑衅,申氏固然根基稳固,但傅氏也不容小觑,每次跟申明励碰到,傅时舟总会让他三分,让傅氏的人真是憋屈不已,不过,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这样的场面了,退一万步说,今天的话会一字不露的传到申家大少的耳朵里,还要不要继续跟傅氏作对,他还得好好掂量掂量。
    纪意站在一旁当背景板,她趁着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忍不住往墓碑那里看了一眼,夜色中墓碑上的照片她也看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心里特别特别难受,她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了,伴随着这种难受与之而来的是头痛,一种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钟愈最先注意到她的,赶忙关切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头很疼……”纪意有些艰难开口,钟愈见这里也没什么事,唤来一个警察,拜托他扶着纪意先出墓园,让她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
    等纪意走后,傅时舟也终于冷静下来了,他不敢去看墓碑了,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最前头的警察丝毫不怀疑,这位傅总估计想拧掉他们这群人脑袋的心都有了。
    “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我的意思是,这个人应该知道这位小姐对您的重要性,并且还非常清楚您的行程,所以才在您出差的时候选择作案,当然目前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在现场留下了字条,说要五百万,等拿到钱之后就会归还骨灰盒。”警察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案件,刚开始他们还觉得纳闷,这个人怎么这么有底气呢,现在一看傅时舟还有申明励的态度,就有些明白了。
    这个死去的女人,对傅时舟还有申明励来说都非常重要。
    只是这无疑是拿命在博富贵,这个人最后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两说呢。
    “监控呢?”申明励也是一脸风雨欲来。
    警察摇了摇头:“这个人很狡猾,从监控上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初步分析,是男士,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
    傅时舟头晕得不行了,他还是勉强定住心神,“我会去准备钱,但有件事我想强调一下,我不在乎这个钱,我在乎的只有两件事,第一,骨灰盒要分毫未损的回来,第二,这个人能不能抓住。”
    警察在心里骂娘,不过也知道傅时舟不好惹,更何况他那位哥哥更是出名的笑面虎,即使心里再怎么跳脚痛骂,面上也只能憨笑着点头:“当然当然,这都是我们的职责。”
    傅时舟最后看了一眼墓碑,心脏一阵猛缩,他摇了摇头忍住想要杀人的*离开,钟愈跟在身后什么话都不敢说,还是傅时舟侧过头低低开口:“我要他死。”
    钟愈打了个寒颤,只能拼命点头。
    第26章
    傅时舟已经被傅家的人接走了,钟愈负责开车送纪意回家,她坐在副驾驶座上难受得小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钟愈轻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前面是个便利店,我给你买点喝的吧?”这几天相处下来,钟愈是挺欣赏纪意的,能力不说,性格也好,这回生病估计多半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纪意摇了摇头,勉强睁开眼睛对钟愈笑了笑:“不了,我家也不远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很心慌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了一样,整个人都恐慌不已。
    钟愈叹了一口气说:“正好明后两天是双休日,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周一还是不舒服,你就在家再休息一天,这个不打紧的,这次也辛苦你了,在c市没呆两天就又回来,这一路上累着了不说,一下飞机就赶到墓园,辛苦了。”
    “没事儿。”因为今天早上跟傅时舟的那场谈话,让她现在对辛意很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个辛意是什么人啊?”
    钟愈本来是不会跟外人说太多关于傅时舟的事情的,但纪意现在也算是一知半晓了,与其让她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你刚才也看到了,之前应该也听说过一些事情吧?”
    “恩,听说好像是傅总的女朋友是吗?”纪意问。
    “是的,傅总年轻那会儿跟咱们当时的总裁,也就是傅总他爸闹了矛盾,一个人跑到了w市,他在那边呆了将近半年,就在那里认识了辛意,后来,傅总他爸生了一场大病,不得已之下傅总就带着辛意来b城了,没多久之后傅总他爸就去世了。”钟愈说起往事也是一肚子的感慨,“傅总家里人不同意他跟辛意在一起,反正中间发生了挺多事情的,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辛意死了,傅总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纪意愣了一下,又问道:“辛意是吴镇人吗?”
    钟愈有些疑惑的看了纪意一眼,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点了点头道:“是的,怎么了?”
    “就是那天看到傅总很激动,所以有些好奇。”纪意一听钟愈这话,心里那股子恐慌更多了,怎么会这么巧呢,就像傅时舟说的那样,一次是偶然,那么两次三次呢?如果她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真的没目的,她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对啊,你怎么会说吴镇话的?是不是以前在那边呆过?”钟愈这几天事情太多,都快忙晕头了,一时半会也没顾得上去查纪意。
    纪意打心底里觉得钟愈是个好人,特别是在有傅时舟这样的变态对比下,“五年前我生过一场病,醒来之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可能之前我有同学是吴镇人,然后跟她学了一点方言,钟特助,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下。”
    “什么事?”
    “今天早上我跟傅总吵架了。”纪意一说完就低着头作忏悔状。
    “哦,吵架啊……什么?吵架?”钟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没听错吧?你跟我们傅总吵架?”
    纪意不说话。
    钟愈无奈问道:“为什么吵架?总有个起因吧?”据他说知,傅时舟这性子,别说是跟人吵架了,就连正眼看别人一眼都嫌麻烦。他还是不敢相信傅时舟会跟人吵架。
    “他说我在模仿辛意的一些行为习惯,认为我是别有用心的在接近他,我一时气不过,就跟他吵起来了。”纪意也没有添油加醋,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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