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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妃一袭轻盈舞姿拉开了婉太妃今晚的生辰酒宴,歌舞升平华冉群芳,大金国的上空烟花四射绚丽多姿。
    婉太妃因为高兴宴席中难免多喝了几杯,带着微醉的神色由雪雁搀扶着坐上轿子先行回了寿康宫。
    见众人都已离开,沈宝音起身搭着毓秀的手臂坐上轿子,身后传来刘贵人的喊声。
    “沈贵妃请等一等。”说着也坐着轿子走来与之并行,“臣妾今晚都未来得及好好感谢贵妃娘娘呢。”
    沈宝音望了一眼笑了笑未接话。
    “贵妃娘娘今晚为何没有送玉器给婉太妃?”
    “物以稀为贵,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何况本宫哪有妹妹这能力寻得这么一副稀世罕见的玉镯,那样岂不是相形见绌了。”
    刘贵人一听面露得意笑容,但她嘴上还是相较的朝沈宝音讨好了一番,两顶轿子一起朝着远处走去,忽然听见隔墙处传来一声尖叫声。
    刘贵人浑身一震:“是什么声音?姐姐可听见了?”
    沈宝音细细听来却也没了先前的尖叫声,说是可能是宫女打翻了东西而已。
    刘贵人身边的丫头忽然面露慌张的神色小声说了句:“奴婢听闻这宫里晚上时常会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淅淅沥沥鬼声鬼气的特别可怕,有好几个宫女晚上都见到过,一晃眼什么都没了,听说那声音都是从长明宫里传出来的。”
    “长明宫那是个什么地方?”
    “主子真不知道吗?那里可是死过好几个前朝的妃子,听说当年的臻妃娘娘可是死得最惨的。”说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贵妃娘娘也听说过?”
    她见沈宝音点了点头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慌慌张张的赶紧命人离开,早已顾不得礼仪的先后了。
    沈宝音回了长安宫,毓秀谴了宫女和太监下去,沈宝音走到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瞥见幔帐的一角,她嘴角微微抬起开口说了句:“还不赶紧出来!”
    身穿白衣一头黑发的女鬼悄无声息的走到身后,那女鬼一甩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张俊俏的脸蛋,阿新龇牙咧嘴嘿嘿一笑。
    沈宝音起身走来看了看,啧啧一声:“这扮起来还真有模有样,大晚上的着实把人吓死。”
    “那可不,贵妃娘娘可别忘记了,我以前可是在江湖以杂技为生。”阿新说完抬眼看来,“万都督让我给贵妃娘娘传个话,说是信中所写已然明白,还请贵妃娘娘放宽心。”
    沈宝音心中轻叹一口气,伸手浅笑着揉了揉阿新的脑袋。
    翌日花园小聚,沈宝音赶去的时候康妃,刘贵人以及几位嫔妃们已经到了,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说些什么,刘贵人见到沈宝音的身影急忙走来拉着她落座。
    “贵妃娘娘可听说了?”
    “听说什么?”
    “婉太妃呀,听说婉太妃昨晚回寿康宫的路上见到臻妃娘娘了!那贴身侍女雪雁也见着了,昨晚那声尖叫声就是她传出来的,直说就是当年的臻妃娘娘,婉太妃大怒连甩了雪雁好几巴掌。”
    “臣妾也听说当年臻妃娘娘悬梁自尽在长明宫,日后那里一到深夜就仿佛能听见臻妃的哭声,可慎人了。”
    “臻妃当年可是犯了什么错?”
    “听说是陷害了如今的皇后娘娘落水,此事还牵扯了······”
    “牵扯了谁?快说呀!”
    刘贵人抬眼朝沈宝音看来,抿了抿唇犹豫起来,沈宝音看了众人一眼这才起唇说道:“臻妃的事情当年牵扯的是本宫,她当年想要栽赃给本宫,可惜东窗事发才被打入了长明宫,没想到竟在那里悬梁自尽了。”
    “当年的事情贵妃娘娘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姜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走来朝着沈宝音侧身行了礼,这才走到旁边坐下,那双勾魂的眸子朝众人笑了笑。
    “那可不,当年臻妃的事情本宫记忆犹新,那时惠妃还身为本宫的丫头,出面替本宫作证,惠妃不记得了?”
    姜钰笑意的眸子淡了些许,鼻尖轻哼一声问道:“那贵妃娘娘也相信臻妃的冤魂作祟吗?”
    她抬眼朝姜钰看去,两人四目相对,见姜钰一双探寻的目光看来,沈宝音莞尔一笑道:“本宫记得当年在闫贞观马车坠崖时,惠妃可是对本宫说过这是臻妃的冤魂在作祟,这会儿惠妃怎么又问起本宫这个来了?”
    沈宝音此话一出,刘贵人她们顿时纷纷朝姜钰看去,慌慌张张的拉着姜钰就问道:“难道惠妃娘娘当年也见过臻妃的冤魂吗?”
    “看来当年臻妃或许真的是受冤枉的,臣妾听说怨念极大的人死后很多年都不会离开的。”
    “难怪臣妾觉得宫里极不太平,每次经过长明宫的时候总是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现在想来都后怕。”
    “你这么一说,臣妾也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来了。”
    大家纷纷说起自己遇到的蹊跷事,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吓得众人不时尖叫出声,期间姜钰只听不说话,后来推脱有事先行离开。
    沈宝音扶着毓秀的手臂出了御花园,毓秀这才忍不住笑说道:“瞧瞧那些人,一个臻妃就牵扯出了这么多蹊跷的事情出来,看来这宫里有一段时日是不能太平了,主子您说,姜钰会不会相信?”
    “姜钰这人没这么容易会相信,当年马车坠崖的时候她就用这个来骗过本宫,这会儿指不定是去了皇后那里。”
    从那日柳欣欣邀大家花园小聚的时候,沈宝音便已知道,这两人又开始利益的勾结起来,不过柳欣欣不同,对于臻妃冤魂的事情,她大体是有些惶恐的,所以今日才未能前来。
    “主子您瞧,是太子。”
    毓秀正说着太子已经从远处朝这边走来,一脸气鼓鼓的生着气,身后跟着一众的太监们。
    “殿下,您可不能再这样了!”
    “我说了我要换太傅,换太傅!什么狗屁的四书五经,孔子教义,全都是繁文缛节的烂东西!”
    “太子这是怎么?”
    “宝娘娘来的正好,您陪我去玩蹴鞠可好?”
    “殿下,您不可再荒废学业,此事若是传到皇上身边可就糟了。”
    “大不了废了我这太子,我还不稀罕了!”
    沈宝音伸手捂住玄烨的嘴,急忙说着:“太子这话可说不得,你乃大金国的东宫储君,岂能说废就废。”
    太子一听更是气愤,少年狂傲哪里听得别人不顺从自己,他一甩衣袖忽然伸手摘掉了脖子里的那枚琉璃坠子扔到了地上。
    “太子殿下使不得!”随从太监吓得叫出声,慌慌张张的捡起扔在地上的琉璃坠子。
    “你们若是再敢跟着我,我就命人杀了你们!”说完转身快速跑开,那帮太监们也不敢逾越,只能小步偷偷跟在后面追去。
    沈宝音恍然的愣在原地,她看向消失在不远处的那道小身影。
    “主子您在看什么?太子已经走远了。”
    沈宝音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丝讯息,转身一把扯着毓秀的胳膊急切的追问道:“坠子,对,那琉璃坠子,当年柳欣欣也送了一枚给了秋月,你还记得放哪了吗?”
    毓秀顿时明白过来,可是她一时之间还真记不清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此刻两人早已等不及的匆匆赶回长安宫,一面又赶忙派人去通知玄太医。
    ☆、第94章 丧家之犬
    长安宫里沈宝音坐立不安的等待结果,直到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毓秀领着玄恒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阿新。
    “果真如贵妃娘娘猜测一般,总算找到了根源,苦微草和天狼花的毒素正是隐藏在这枚琉璃坠子里。”
    毓秀仇恨着一张脸骂咧道:“蛇蝎心肠的柳欣欣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陷害小公主!她也是为人母亲的怎么能下得了手!可恶!”
    这件事里正如自己之前所想,柳欣欣必然参与其中,当年发生姜钰和徐奶娘投毒的事情后,沈宝音只是一心想着从饮食上处处提防,可她万万没想到柳欣欣和婉太妃用了这损招,她怎么也没想到毒素竟然藏在了这枚琉璃坠子里,若不是今日太子一气之下摘下来,恐怕她始终也想不到这一点。
    本以为秋月只是个女孩自然够不起威胁到她们的利益,更犯不着日后与太子争夺皇位,可沈宝音还是错了,错在她把敌人低估了,低估了她们不会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出来,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蜷缩在一起。
    “贵妃娘娘打算如何做?”
    “柳欣欣的病情如何?”
    “微臣这几日给皇后娘娘诊脉,据微臣所看她的病情并无大碍,微臣想要查看她的饮食却遭到了拒绝,一来是考虑到微臣是贵妃娘娘您派过去的,所以似有提防,二来微臣猜测她自己在用药故意拖延身子但不致命,否则宫中的太医所下达的药方不可能不起效果。”
    “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第二种假设倒是有些可能,柳欣欣这种人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当年姜钰突然进宫确实出乎她的意外,对于姜钰的人为,柳欣欣也清楚不过,本宫不在宫里的这些年,姜钰一定没少对太子下毒手,可惜太子依然安然无事,原因在哪?自然就在柳欣欣身上!”
    毓秀想了想说道:“主子的意思是柳欣欣想通过装病来伪装自己不争?可是她背后有婉太妃撑腰岂会怕一个姜钰?”
    “明眼人都知道柳欣欣背后有着一个婉太妃这样的靠山,可是她们之间那些阴沟里的利益一旦有一天被捅破,你觉得她们还能彼此照应吗?婉太妃心里清楚,柳欣欣也心知肚明,否则岂会有康妃的出现。”
    毓秀一听拍着脑袋笑说着:“还是主子您聪明,奴婢本还好奇柳欣欣为何会无端病怏怏起来呢,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可见这些年她在宫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但凡阴暗的权谋之间无非是得势时想着勾结,事成之后想着互相提防,纵观前朝历史,孰人可见。
    沈宝音看向一旁的玄恒吩咐着:“秋月当年死得痛苦,下毒的人也该尝尝这其中承受的滋味!既然皇后娘娘有病那总得治!”
    玄恒闻言抬眼看来:“那依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说完又看向阿新交代起来:“趁着现在宫中谣言四起,就让这把谣言的风气再大一些!”
    晚上穆高炽差刘公公送来了冰镇绿豆汤,说是天气渐渐炎热用以降暑,穆高炽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来多日不见他踏入长安宫里,其他嫔妃后宫也不见侍寝。
    沈宝音搅拌着碗里的绿豆汤抬眼朝刘公公看去,开口问道:“皇上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刘公公谄笑一声:“皇上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这会儿还在看朝中大臣送达的折子呢,但皇上百忙之中还是时刻关心着贵妃娘娘您,这不差奴才给贵妃娘娘亲自送来了这个。”
    “公务繁忙?该不会是宫里又新纳了妃子,皇上有了新欢了吧?若真是如此,本宫岂会计较这些,这后宫也该增添些新人,皇家子嗣才能昌盛。”
    刘公公应声急忙说道:“贵妃娘娘可是多想了,皇上的一颗心都在沈贵妃您这呢。”说着走近低声附和说了句。
    沈宝音听后牟然朝刘公公看去,她心尖微微震颤,问了句:“此话可当真?”
    “奴才句句属实,自不敢欺瞒沈贵妃,这事是皇上交给奴才亲自去办的,宫中不会有他人知道,就连婉太妃也不知情。”
    沈宝音想了想吩咐毓秀打赏了刘公公,她没想到穆高炽会为了自己这么做,难怪这些年来宫中只有太子一人,此时的沈宝音内心里竟五味杂陈。
    沈府来人通传已是几日之后,那天天色阴沉,气压沉闷,似有一场大雨将至,多年不见的何章再次出现在沈宝音身前,他面色慌张的走进长安宫,朝着沈宝音就是扑通一跪说道:“奴才给沈贵妃叩安。”
    “可是沈府里出了什么事?”
    何章抬起头来,眼眶泛着红,哽咽的说了句:“二姨娘她······恐怕是不行了!”
    沈宝音听着何章这话一时之间震在原地,匆忙间也顾不上其他带着毓秀就朝沈府赶去,一路上不断催促,此刻她的心情正如当下的天气。
    进了沈府沈亦禅带着众人前来跪拜,沈宝音径直走进芙阁苑里,吕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床边站着几个伺候的丫头婆子们,这样的场景忽然令沈宝音想起当年她祖母临终时的情景。
    她快步走过去坐在床榻边,拉起神情枯槁吕氏的手,轻声唤了句,眼泪便簌簌的流下来。
    吕氏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儿,多年不见一下子眼泪婆娑了起来,毓秀扶着吕氏坐起身。
    吕氏朝着众人吩咐着:“你们都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对宝音说。”
    谴了众人离开后,吕氏紧紧拉着沈宝音的手,细细看了一会儿才说:“我争着这一口气就为了能再见你一面,听说你还活着可算让我没白等。”
    沈宝音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回来后她只派人来沈府通传了一声,她一心扑在秋月的事情上。
    吕氏伸手替她擦去眼泪,摇了摇头说道:“我这病躯身子能多活这些年已是上天的恩赐,我听人说这些年你逃亡去了木真族,那应该是见到了那个人?”
    她拉着吕氏的手抚在脸上,看着吕氏担心的目光,遂点了点头:“我见到了锦珏长公主还有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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