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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么辛苦才保住高子辛,将他平平安安地抚养长大,眼看着日子有了盼头,结果她的儿子不仅被人下毒,还被她亲自挑选的皇后戴了绿帽子!
    之前周丽娴提到“绿帽子”,贺氏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却以为是其他宫妃,谁知竟然就是周丽娴本人干的好事!
    虽说这一切都没发生,高子辛如今也好好的,并未被人下毒,贺氏却不愿就这么饶了周丽娴。
    甚至就连那个奸夫杜忻,贺氏也不愿放过!
    即便杜忻现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贺氏依旧不愿放过他。
    在她看来,杜忻能跟周丽娴勾搭成奸,就说明这人根本不是个忠心的,偏偏他还是太医!这种人她如何放心?
    虽说太医院各自分工,御药房也有专人负责,杜忻身为太医未必能接触到里面的药材。
    可贺氏却不敢赌这个可能。
    她不关心自己的死活,但是任何可能伤害到高子辛的存在,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扫除干净!
    不管是周丽娴,还是杜忻!
    不过,贺氏还是多了个心眼儿。
    周丽娴重生了,但是杜忻应该没有。既然没重生,他就不会知道那些事情。于是贺氏想了想,直接朝心腹下了一道命令:“派人盯着太医杜忻,看他平日里跟谁接触,决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高子辛既然被人下毒,那么一定有动手的人。甚至太医院里面都可能有对方的内应,她必须得小心更小心,将那些可能伤害她儿子的人全都找出来才行!
    下了第一道命令后,贺氏又犹豫了许久,才让人去请高子辛。
    她没再理会满脸绝望,惊恐不安的周丽娴,让心腹小心看着她后,便离开了这间“牢房”。周丽娴的两个贴身丫鬟也都被仔细审问过了,不过她们并不知道周丽娴重生的事,反倒吐露了不少周家的秘辛。
    她俩不过是小角色,贺氏自然不会在她们身上放太多心思,只让人看着后便不再管了。
    她此时比较为难的,反而是该如何跟高子辛说。
    周丽娴招供出的那些腌臜事情,她实在不愿拿去脏了高子辛的耳朵。毕竟高子辛如今尚未娶妻,若是因周丽娴的事情刺激了他,让他从此抗拒女人可如何是好?
    偏偏这事太过重要,说是不说,她又担心高子辛不知情下被人算计。
    她为难了很久,直到高子辛得了消息亲自赶来,贺氏也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诉高子辛。
    所以当高子辛进屋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满脸纠结的贺氏。
    高子辛心里当即便“咯噔”了一声,觉得情况不妙。
    贺氏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连她都如此为难,周丽娴究竟招供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高子辛原本就对这件事很在意,此时见了贺氏纠结的模样,他就更加在意了。
    高子辛说道:“母后,你不妨直说吧?若是关于朕的,朕更加应该知道。”
    贺氏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坚定,便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了。即便她不说,高子辛也会通过其他手段知道那些事情。
    与其如此,倒不如她亲自来开这个口。
    于是她叹息着说道:“这周丽娴,当真是狂妄至极!皇儿,你可知她说了什么?哀家……哀家实在是……”
    贺氏说着,突然便哭了起来。
    之前听着周丽娴的招供,她尚且能控制住自己,可是如今看见高子辛,她回想着周丽娴的供词,在脑海中描摹着高子辛中毒后形销骨立的模样,心里便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了。
    高子辛顿时急了。
    他从未见过贺氏哭泣的模样。
    贺氏向来坚强,哪里会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高子辛不禁皱紧了眉头,周丽娴到底招供出了什么东西?
    他一边暗自琢磨,一边慌乱地掏了丝帕替贺氏擦泪。然而贺氏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触摸着他的脸,再次哭了起来。
    高子辛更慌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哄贺氏,只能说道:“母后?母后你怎么了?你别哭了。是不是周氏说了什么?朕这就让人杀了她!”
    “皇儿!”贺氏用力拉住他,飞快地抹着眼泪说道,“你急什么?哀家是高兴。周氏说皇儿自从登基便中了毒,整日汤药不断,所以哀家看着皇儿一直好好的,才喜极而泣了。”
    高子辛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动作轻柔地替贺氏将剩下的眼泪擦干,才皱眉说道:“母后,你别听她瞎说,朕不会有事的。朕会一直陪着母后,给母后生一群孙子孙女,让母后颐养天年。”
    贺氏忍不住笑起来:“孩子哪是想生就能生的?你别胡闹了。哀家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哀家就满足了,知道吗?”
    高子辛忙不迭点头,又捡了些笑话说给贺氏听,才终于把贺氏给哄好了。
    然后母子二人一番促膝长谈,高子辛才总算明白贺氏为何会哭得如此厉害了。
    她既是在心疼,也是在后怕。
    也是,光是听着周丽娴的那些供词,高子辛便觉得浑身发冷。
    他竟然差点被人下了毒?竟然差点就成了汤药不断的病秧子?甚至差点就娶了周丽娴这个不守妇道的毒妇?还差点被人戴了绿帽子?
    高子辛后怕之后,便觉得异常愤怒。
    尤其,周丽娴的话里还透露出,他对周丽娴多有维护,甚至为了她跟贺氏作对!
    高子辛想杀人,他觉得太可笑了,他竟然会维护周丽娴那样的女人!
    不管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这笔债他记下了!
    哦,还有那个奸夫,杜忻是吧?他也记下了。
    嗯,还有大宁的那条害虫,早晚要让他变成一条死虫子!
    “母后放心,这些事情,朕会处理好的。”
    高子辛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深沉。
    贺氏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有些欣慰,又有些不安。
    她发现这一瞬间高子辛成长了,却不知道这种成长究竟是好是坏。
    第036章 凤瑄的手段
    高子辛异常愤怒。作为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年轻帝王,差点被人下毒变成病秧子药罐子还娶了个毒妇荡妇被戴了绿帽子的事,高子辛怎能容忍?
    贺氏原本还心疼不已,看出高子辛的愤怒后,反倒转过来安慰他:“哀家已经派了人去查那太医杜忻,过些时日,应该就能有结果。哀家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高子辛一听到“杜忻”两个字,心里的怒火顿时烧得更厉害了。
    杜忻的名字他以前听都没听过,结果就是这个人,竟然会在未来跟周丽娴通奸,不仅给他戴绿帽子,甚至还想图谋他的皇位!
    尽管周丽娴并未交代她和杜忻图谋皇位的事,可是她都想把肚子里的野种栽给高子辛了,不是图谋他的皇位是什么?
    若不是后来事情败露,她肚子里的野种一旦生下来岂不就是中宫嫡子?
    高子辛越想越生气,却还没失了理智。他忍了忍,才艰难地问道:“母后觉得周氏的话可信吗?她交代的那些东西……”
    贺氏面色肃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周氏不过是个娇养的小姑娘,重刑之下不会撒谎。更何况,她既然能说出杜忻的名字,这个人就一定有问题!”
    贺氏虽然不怎么喜欢杀生,自从高子辛登基后更是经常吃斋念佛就为了替高子辛祈福。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她却难得使出铁血手腕,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伤害她儿子的人!
    高子辛点了点头,他跟贺氏想的一样。
    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是国师求见。
    高子辛想起他交给国师的任务,脸色一变,立即辞别了贺氏,匆匆赶回了勤政殿。
    他到的时候,凤瑄敏锐地察觉出他的心情不好,心里顿时思量开了。
    自打知道周丽娴被贺氏带到慈宁宫,他就知道贺氏绝不会放过周丽娴。所以一看高子辛从慈宁宫回来后脸色不好,他便猜测是不是周丽娴说了什么。
    只是他很聪明,一看高子辛的脸色就知道,周丽娴招出的东西一定非常敏感。
    所以,他绝不能问。
    心中反复思量,他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并不让高子辛看出端倪。
    不过,此时的高子辛也没心思关心他的脸色变化了。
    他一进屋就免了凤瑄的行礼,直接问道:“都查到什么了?”
    凤瑄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纸卷:“周家众人所犯下的一应罪名都在这里。”
    高子辛接过一看,结果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
    什么欺男霸女,抢占田产,逼死人命,宅院违制,欠债国库,甚至偷卖私盐、铁矿!
    高子辛看到最后,脸色已然铁青,他用力攥紧手中的薄纸,死死地看着凤瑄,咬牙切齿地问道:“上面写的这些,当真属实?逼死人命,偷卖私盐铁矿!周家当真好大的胆子,他们心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凤瑄垂首,沉声说道:“所有罪名俱都属实,且人证物证俱在。”
    “很好!”高子辛脸色阴沉,“这件事情,就全部由你来安排!最迟明日,真要看到结果!”
    凤瑄秒懂,周丽娴必然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高子辛已经无法再容忍周家了。
    正好他早已经有了安排,便故意说道:“陛下且安心,臣已经安排妥当,今日就能有结果。”
    “哦?”高子辛诧异地看他一眼,见凤瑄目光毫不躲闪,反而深沉无比,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一慌。
    飞快地移开视线,高子辛淡淡地说道:“既如此,朕拭目以待。”
    这话说完没多久,高子辛就听到了一阵鼓声。而听鼓声传来的方向,分明是来自登闻鼓院!
    也就是说,有人击鼓鸣冤!
    他顿时脸色一变,看向凤瑄:“这就是你的主意?”
    凤瑄微笑:“只有这样,陛下才能顺水推舟命人严查周家之事,其余勋贵也无法因此生出怨言。”
    高子辛知道凤瑄说得没错,于是他立即召来欢喜:“欢喜,你现在就带人去登闻鼓院替朕取来诉状,若是有人敢从中作梗,不论是谁,一律严办!”
    欢喜领命,立即带着人去了登闻鼓院。
    按理,有人敲响登闻鼓会由登闻鼓院接收诉状,再层层递交,可高子辛不愿等,更不愿这件事被人从中作梗出了纰漏,干脆直接让欢喜去取。
    他不过是想着小心为上,谁知当欢喜带着人到达登闻鼓院的时候,还真有人从中作梗!
    敲鼓告御状的是一名面容憔悴的青年,然而等欢喜到的时候,这人早已经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眼看着就要没命了!
    甚至要不是欢喜到的快,拦住了行刑的人,这人已经被打死了!
    告御状虽然要受杖刑,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快这么狠的,这些人分明是故意要把人给打死,好杀人灭口!
    这也就罢了,欢喜命人拿出诉状,结果这人竟然交给他一张白纸,还说什么这就是对方呈交的诉状!
    欢喜气得直接将登闻鼓院的所有人全都抓了起来,随即又命人请来太医为那名告御状的青年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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