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数落起人来,也挺有意思的,谢玉娇只笑着道:“他们画画的人,讲究一个灵感,要是灵感不再,很难画出神韵来的,这也是慢工出细活,母亲你千万别催他,他也吃不了多少,横竖我们家还供得起。”
徐氏只点头道:“我是不催他,耐不住上回齐太太她们来串门,说起这老外还住着不走了,难不成是要留下来给谢家当上门女婿,可把我可气的……”
谢玉娇瞧着徐氏那一脸郁闷的样子,只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道:“母亲快别说了,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只怕大伟他连什么叫上门女婿还弄不懂呢!”
徐氏瞧着谢玉娇这没心没肺的笑,又是有些担忧,徐蕙如的亲事都提上日程了。谢玉娇还比她大一岁呢,如今守着孝,也只能耽误了。
谢玉娇从徐氏房里出来,想起方才徐氏说的话,到是真的要去大伟那边瞧一瞧了,如今他给她们家画画,好歹自己也算是他的老板,这样消极怠工可不成?
而此时的大伟,正满意的欣赏着自己这几个月来的一副大作,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那画卷上蒙着面纱的女子。她的伸手是一长条璀璨的花灯,烛火下女子的一双眸子明亮动人,带着几分锐气,几分灵气,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大伟收回手,对着这幅画深深鞠躬,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女王,多希望我可以带着你离开这里,从此周游世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大伟这句话才说完,就听说外头有婆子敲门道:“大伟爷,我家大姑娘在门口等您呢,您方便出来吗?”
大伟吓了一跳,急忙用一旁的紫色绸缎将那副画整个的盖了起来,操着一口依旧不太纯正的大雍话,支支吾吾道:“我方便、很方便!”
谢玉娇听出他口气中的慌张来,也不知道他在里头做些什么,便转过身子,走到一旁的抄手游廊下等着他。
大伟将画盖严实了,这才开了门,瞧见谢玉娇在抄手游廊的顶头等着自己,那背影娇俏可人,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秀气,正是她心目中的女王形象。。
大伟走到谢玉娇的身后,谢玉娇正好也转过身来,他便将手放在了胸口,想谢玉娇四十五度鞠躬道:“亲爱的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玉娇便居高临下看着这人在自己跟前俯身弯腰,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开口道:“太太让我问问你,我父亲的画像画得怎样了?”
其实大伟一早就画好了,只是舍不得离去,如今谢玉娇亲自过来问他,他倒不忍心欺骗了她,便开口道:“明天就可以那个夫人过目了,小姐若是有兴趣,我现在就给你看看,还有你们的全家福,也画好了。”
谢玉娇虽然很有兴趣,但想起上回丫鬟说在他的房里看见过裸女的画像,顿时就改变了主意,只开口道:“不用了,明天我派人来取,到时候跟太太一起看。”
大伟闻言,微微有些失落,见谢玉转身要走,只一步就夸大她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谢……谢小姐!”
谢玉娇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见他没有动手,这才稍微稳住了心神,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你想说什么?”
大伟看着谢玉娇,一张白脸渐渐变得通红了起来,只支支吾吾道:“谢小姐,我听你舅舅说,以前你们谢家没有儿子,你要在家继承家业,如今你的弟弟已经出生了,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我带着你环游世界?好吗?”
谢玉娇看着大伟一本正经的眼神,还真的有些不忍心说出“不好”两个字,细细冥想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虽然我有了弟弟,但他还是一个奶娃娃,在他没有长大之前,我还是不会离开谢家的,你愿意跟着我,一起住在这里吗?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二十年?”
大伟听着时间一段段的加长,脸色也越发为难了起来,他是一个旅行画家,他要到处游玩才能保持他的创作灵感,怎么可能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呢,况且……
大伟正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回答谢玉娇的时候,只听谢玉娇笑着道:“你们西方人有一句话,叫做: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所以……你一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吗?”
大伟再一次震惊的看着谢玉娇,她真的是女王啊!居然能将他的心声一字不漏的说出来,简直…不不,她不是女王,她是女神!
大伟用膜拜的神色看着谢玉娇,再一次深深的弯腰鞠躬:“我的女神,你一定会得到你的幸福,我向天主祈祷,祝福你!”
谢玉娇虽然拒绝了大伟,可心里其实还微微有些失落呢!若是她没有穿越,认识一个当画家的老外男友,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可如今她身在谢家,作为谢家的长女,就要担负起这一份责任来。
第二天一早,大伟便请人将谢老爷的画像和谢家众人的全家福都送了过来。徐氏见了很是欢喜,忙打发了人去赏银子,回来的丫鬟只回道:“郑妈妈说,大伟爷今儿一早把东西拿出来之后,就走了,他的那些画啊箱子啊也都搬走了,其他的东西说是不要的了,就留下了。”
徐氏只奇怪道:“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是不是我们家怠慢他了,他心里不高兴了?”
谢玉娇心里明白,只是不好和徐氏说,深怕吓坏了她,便笑着道:“大概是在这乡下地方住腻了了吧,所以去城里了,反正他身上有银子,也知道舅舅家在哪儿,不会有事儿的。”
徐氏听了谢玉娇的劝,只点点头,也不去多想了,这时候忽然有人从外头急匆匆的跑来进来,见了徐氏和谢玉娇,只喘息道:“大姑娘……太太……”
谢玉娇见她喘的厉害,吩咐道:“你慢慢说。”
那人一口气接上了,只继续道:“二管家在外头书房候着,说是县太爷夫人没了,昨儿半夜咽的气,县衙已经派了人出来报丧了,二管家等着姑娘一起过去商量到底该怎么办呢!”
谢玉娇闻言,也只吓了一跳,昨天看着康夫人的样子,虽然也知道是恐怕时日不多了,可也没料到竟然连一晚上都没能熬过去,真是可惜了。京城的大夫,日夜兼程的赶来,到底还是没救下来。
“这……怎么就这样快呢!快可怜的。”徐氏说着,只转身对谢玉娇道:“你快出去和二管家商讨一下吧,康大人来我们这边不过一年,只怕县衙人手还不够,看要什么人过去帮忙的,你尽管派过去,再者,让二管家劝劝康大人,节哀顺变。”
谢玉娇点了点头,领着丫鬟就往前头书房去了。
刘福根这会儿正在书房外头候着呢,瞧见谢玉娇过来,只亲自迎了上来道:“上回我去县衙,说我们几个镇要一起搞龙舟比赛的,还下了帖子请了康大人,康大人还高高兴兴的答应了,谁知道这才没几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眼看着端午就要到了,这事情都凑一块了。”
谢玉娇到底没刘福根这样急,只开口道:“这样吧,龙舟比赛的事情,交给沈大哥去办,你这几天带上几个小厮,给康大人家帮帮忙,我们这边县里的规矩,只怕他也不太明白,还有那些道士和尚的,请一些什么人,怎么交代,你都是操办过的,你去同他们家人说,千万要不能漏了什么,让人笑话了。”
刘福根一味点头,眼底都有些泪了,只嘟囔道:“这世上好人怎么都不长命呢,老爷那么好的人,一早就走了,如今这县太爷夫人也是怎么看怎么贤惠的大好人,也去了!”
谢玉娇瞧着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这样难受,到底有些尴尬,只劝慰道:“二管家快别顾着难过了,办正事儿要紧。”
刘福根只点头哈腰的出门,还没走到门口,谢玉娇又喊住了他道:“若是遇上要银子的事情,你先来家里支取,别去劳烦康大人了。”
刘福根转身应了,这才规规矩矩的出了门。
☆、第0065章
谢玉娇交代完了这里的事情,又回了正房,徐氏正在房里等着谢玉娇,见她从垂花门进来了,只慌忙迎了出去,问道:“二管家怎么说的?”
谢玉娇便道:“报丧的人还没来呢,我先让二管家带几个小厮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不管做什么,跑个腿总是行的。二管家原先也操办过爹爹的丧事,总知道一些,也好跟衙门那边的人说一说。”
徐氏听了,只连连点头称是,又道:“可怜康大人如今在我们这边外任,康夫人死在了任上,那可是客死异乡啊,真真让人心疼,将来只剩下康大人和那孩子,可怎么办呢?”
徐氏最近带谢朝宗带的太多了,典型的母爱泛滥,如今想起康夫人去了,那孩子将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只忍不住又落下了泪来。
谢玉娇知道她难过起来,不哭上一缸眼泪只怕劝不住,正愁眉苦脸呢,里头张妈妈抱着睡醒的谢朝宗出来了,只笑着道:“朝宗吃饱了,要找母亲啦!”
徐氏闻言,果然就不用劝了,只立时就擦了擦眼泪,脸上带着几分笑迎了上去道:“朝宗醒啦?来娘抱抱。”
谢玉娇虽然无奈于自己地位的一落千丈,到底也忍不住笑了,只先迎了上去,从张妈妈手中把谢朝宗给抱了过来,笑道:“朝宗先陪着姐姐玩一会儿吧,让娘一边呆着去,我喜欢你!”
谢朝宗如今已有五个多月了,前几日牙龈里头果然冒出一颗白白的小牙,所以这几天牙龈越发痒了,口水都含不住了,只要笑着的时候,就会口水啦啦的滴下来。
谢玉娇把他抱在怀里,拿小帕子给他擦嘴,如今因为时不时要抱谢朝宗,谢玉娇都不用绣花的手绢了,省的上头硬邦邦的花纹,磨坏了谢朝宗嫩嫩的小脸颊。
徐氏瞧着谢玉娇这样细心的带孩子,心里高兴,嘴上却道:“你快把他放下吧,这几天他长牙,一天光口水就要流好多,弄到你身上,还得还一身衣裳,还是我来抱着吧。”
谢玉娇替谢朝宗擦了擦嘴巴,这时候外头的郑婆子进来回话道:“姑娘,二管家还没出门呢,县衙报丧的来了,二管家已经支了一些银两出门了,让老奴和姑娘回一声,说这事情他去打点去了,龙舟大赛的事情,他也跟沈护院说了,这几日他就去县衙帮忙了,姑娘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就查人去县衙喊他。”
谢玉娇见郑婆子说的清清楚楚的,便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一会儿吃完了饭,您让沈大哥到我书房去一趟,我再跟他商量商量这龙舟大赛的事情。”
郑婆子应了出门,徐氏这才走过来,把谢朝宗接了过去,开口道:“你父亲平常也是个爱热闹的,这龙舟大赛他在的时候就很喜欢,又两年他还亲自上去,给乡亲们击鼓壮士气。”
如今谢老爷去的时间长了,徐氏也渐渐的走出了这一段悲伤,现在再提起谢老爷的时候,有的也只是一种温暖的追思:“你父亲常说,这庄家人从四月开始一直要忙到十月初,要是不给他们加油鼓劲,他们也会松懈了的,所以这龙舟比赛也就是乡里乡亲的一起乐呵乐呵,花银子是小,让大家有一个好心情,地里干活更卖力些,秋末粮食收的好了,那些花出去的银子也就都收回来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心里略略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如今徐氏不怎么管外头的事情,但谢玉娇寻常也会跟她讲讲家里的生意。徐禹行更是一味赞扬谢玉娇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所以大约给徐氏留下了一个自己很小气的印象了。
如今听着徐氏这样委婉的提点自己,谢玉娇只忍俊不禁道:“母亲就放心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我也是懂的。大雍如今连年征战,尚且不敢随意加收税银,我们谢家虽然只是个地主人家,也不会小气这么些银子的。我一早就跟二管家说好了,一切照旧,爹爹怎么办的,我也跟着那么办!”
徐氏听谢玉娇这么说,到底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多心了,只又叹息道:“我也是听说朝廷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加租子,听说你之前又捐了东西,怕你心疼银子,所以就……”
谢玉娇闻言,只笑着道安慰徐氏道:“母亲放心吧,靠老百姓的这些田租,我们谢家虽然不会饿死,却也未必能发大财了。这钱向来是赚出来,绝不是省出来的。肯花银子,才会花更多的心思去赚银子。”
徐氏哪里听过这种道理,在她看来,那些世家贵胄能享受富贵,那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谢家如今有这些家资,也是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田地。
可徐氏到底也找到什么能反驳谢玉娇的理由来,只纳闷道:“你这话,我咋一听觉得没什么道理,可转念一想,竟然一句反驳你的话也想不到,可见你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谢玉娇瞧着徐氏一脸茫然的样子,又看见谢朝宗也一脸茫然的看着徐氏,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母亲,朝宗都听明白了呢,不信你问他?”谢玉娇说完,伸手捏了捏谢朝宗的小脸颊,小娃儿忽然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往徐氏的怀里拱了拱。
徐氏一时忍笑,只抱着谢朝宗问道:“你果真听懂了吗?”
谢朝宗笑的身子前后乱窜,到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
下午吃过了午膳,大姑奶奶说方才去厨房看过了,那些芦苇叶子都用盐水洗的干干净净的了,婆子们正在调糯米馅料,问孩子们想不想学抱粽子,一会儿在老姨奶奶的小院中教她们。
原来大姑奶奶虽然只会几样粽子,但老姨奶奶以前却是丫鬟,包粽子这些事情不在话下,听说姑娘们要学包粽子,也来了兴致,只让厨房准备好了材料,一会儿送到她院中,打算好好的露一手呢!
谢玉娇因为下午喊了沈石虎商量事情,所以就不去了,好在徐蕙如有兴致,吃过了饭就跟着大姑奶奶去了小院里头。
老姨奶奶以前虽然作,可经历了摔断尾椎骨躺在床上几个月的事情,似乎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这次谢玉娇帮着大姑奶奶整治了蒋家之后,她就也越发的信服起了谢玉娇,渐渐的就多了几分长辈的样子了。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到底还有自己心里担忧的事情,那就是大姑奶奶未来的终身大事。一个嫁过人和离回家的姑奶奶,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娃儿,总不能真的就这样一辈子住在娘家,就算谢家愿意养着她们,这外头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就都她们吃一壶的了。
前几日听说有媒婆来给大姑奶奶提亲,老姨奶奶可高兴了一回,可谁知道派了人去一打听,居然是东山镇上那娶不到姑娘的卞秀才,只气的她心肝都疼了。大姑奶奶再怎样,那也是谢家的闺女,那姓卞的心里打什么主意,便是瞎子也看出两三分了,还不就是指望着谢家的几个嫁妆,好够他再嚼用几年的,也亏他能想的出来。
这幸好老姨奶奶不在,要是在的话,一准扛着扫帚就把那媒婆给打出去!不过让老姨奶奶安慰的是,徐氏到底是个心疼小姑子的嫂子,一口就回绝了,老姨奶奶这样一想,又觉得当年还是自己对不住徐氏一些。仗着她年轻人又温婉,就在她跟前拿大,到底不应该。
话又再说回来,如今谢家也有后了,她就算再有什么花花肠子,如今也使不出来了。谢玉娇又这样精明厉害,自己一把年纪如何是她的对手,如今这条命还在她都要感谢佛祖保佑了。所以,她现在也是完全听从了大姑奶奶的劝告,开始安享晚年了。
大姑奶奶抱着宝珠,徐蕙如牵着宝珍的手就跟在她们身后,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姐们,两个姑娘正热络的说话呢!
宝珍小时候就瞧着姓蒋的大人,从小没享受过父爱,对父亲一向是畏惧的很,所以每次瞧见徐禹行从外头回来,带上小东西,慈爱的和徐蕙如说话就特别的羡慕。
不过如今她也不羡慕了,因为徐禹行现在即便有时候回来,也会记得带上她们的一份了。不拘是城里的糕点,还是一些小玩意儿,她和宝珠也能得上一份了。
“徐姐姐,徐大伯好几天都没回来了,你不想他吗?”宝珠抬起头问徐蕙如。
“怎么不想,我还想着爹爹能住回谢家呢,只是他不肯,说外头事情多,跑来跑去的不方便。”其实徐蕙如也知道,以前大姑奶奶不在谢家的时候,徐禹行就是住在谢家的,如今他坚持要出去住,自然也有这里头的道理。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情也都明白。
“住在这儿多好,就可以天天看见徐姐姐了,要是我爹爹也对我这么好,我也愿意跟他住在一块儿。”宝珍说着,想起蒋国胜以前打大姑奶奶的样子,眼眸中有充满了恐惧。
大姑奶奶走到前头,猛然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心口微微有些憋闷。蒋国胜死了的事情,她并没有对两个孩子说。蒋家那边,这半年多也没有派过半个人来问两个孩子的事情,看来她们也并没有想着要认这一对孙女了。
大姑奶奶想到这里,心里还觉得有些难受,只转身对宝珍道:“你和徐家表姐啰啰嗦嗦的半天,人家可要嫌你烦了。”
☆、第0066章
宝珠和宝珍两个孩子,之前在蒋家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多少关爱,时不时还会看见蒋国胜对大姑奶奶打骂,两人幼小的心灵多少留下一些阴影,因此刚来谢家的时候,也都是很安静的姑娘。
宝珠年纪小还好一些,并不怎么懂事,时不时还说说笑笑的。宝珍却已经有七八岁,知道的事情多了,外头丫鬟婆子乱说话的时候也会听到那么一两句,叹她们身世可怜啥的。
小姑娘敏感,听见别人可怜自己,越发就觉得自己可怜,也就越发沉默寡言了起来。
后来还是谢玉娇说了,家里头不准说任何关于蒋家的事情,宝珍听得少了,再加上如今又有了原先的奶娘来带自己,这才胆子略微大了一些,话也比以前多了。
宝珍听见母亲说自己,顿时就有些失落,好像自己又做错了事情一样,只低着脑袋不说话,徐蕙如见了,忙拉着她的手道:“我才不会嫌弃宝珍啰嗦呢!我正愁没有人跟我说话呢!以前姑父在的时候,表姐也不用忙家里的事情,倒是经常可以陪着我,如今表姐忙了起来,我一个人在绣楼住着,有时候真是无聊的很呢,又不能出去玩。”
宝珍听见徐蕙如这么说,只睁大了眼睛问道:“徐姐姐,那我以后能去绣楼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了,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徐蕙如说着,只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才到大姑奶奶小院门口的时候,就瞧见几个婆子正从厨房来,手里还端着好些的芦苇叶和调制好的糯米。
宝珠急急忙忙从大姑奶奶的怀里出来,迎上去看那些东西,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道:“好香呀!今天宝珠也要包粽子,给娘吃,给外婆吃,还要给舅妈和表姐吃!”
大姑奶奶听了,脸上笑得别提有多高兴了。记得宝珠才回来的时候,怎么都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叫老姨奶奶姨娘,却告诉自己不能管老姨奶奶喊外婆。后来她童言无忌的问到了谢玉娇的跟前,谢玉娇才开口对大姑奶奶说:“宝珍那么小,你告诉她什么嫡出啊,庶出啊的,只怕她也不会明白的,她若是想喊老姨奶奶外婆,就让她喊吧,反正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用太重那些规矩了。”
大姑奶奶听了,很是感激,回去跟老姨奶奶说了之后,老姨奶奶到底也高兴的落下了泪来。
宝珍听了宝珠的话,只不服道:“妹妹人人都有人份,怎么就没有我的呢?”
宝珠眨着眼睛想了半天,见果然把宝珍给漏掉了,只咯咯咯笑了起来:“姐姐要吃自己包!”说着就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