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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浅继续道:“第三,出事后你没有采取积极的公关手段去回击,而是消极的一走了之。你一走,便给对方更多的可趁机会,也失去了宝贵的第一澄清时间,他们会大肆抹黑你,导致舆论越来越不利,风波越来越大。”
    樊歆将脑袋耷拉的更厉害,“你说的对。”她瞅瞅温浅,面有疑惑,“既然我都是错,你干嘛还带我来这。”
    温浅迎着波涛淡然一笑,海水粼粼,他幽深的眸光亦湛湛如波,“人生有谁不会犯错?错了,才会成长。”
    樊歆拨弄着地上的白色细沙,似在沉思。
    温浅也不扰她,就由着她一个人发呆。见樊歆低头将一个小贝壳埋进细沙里,埋好后挖出来,再埋,再挖……这种机械单调的动作十分孩子气,温浅看在眼里,却有些恍惚。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生,当年要拥有怎样的勇气,才能在生死的一瞬将他推出去。
    他忽然很是感叹,很想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一句:“谢谢你。”
    但他没有,莫婉婉的叮嘱他没忘。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出这句话。
    头顶高大的棕榈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树下的樊歆还在挖沙子,哪里想得到温浅此刻的心思。过了好久,她似乎下定决定,抬头对温浅说:“温先生,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不能再拖延了,我得回去把这事说清楚。虽然我没什么有力证据,但我一定会想法还自己一个公道。”
    温浅颔首,是个赞赏的眼神,“孺子可教。”再一看樊歆正亮晶晶的瞅着她,大眼睛里含着希翼,一怔,“你这什么眼神?”
    樊歆双手合十,是个讨好的姿势,“那个……我现在就回国……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买机票……我一回去就还你!把这两天花你的钱都还你!”
    她窘迫地抿着唇,唇畔一双可爱的小梨涡又冒了出来,温浅忍俊不禁,口气偏还装得淡淡的,“可以啊,但给你钱也没用,今天飞国内的航班已经走了,你得等明天早上。”
    “还要等明早?”樊歆眸中浮起失望,她把手一伸,“那好吧,把手机借我下行吗,我打个电话。”
    温浅把手机给她,樊歆拨了个号码出去,放在耳边听了很久,然后垂头丧气的还给温浅,“打不通,还是关机。”
    “你打给谁?”
    “慕春……哦,不,我的老板,我得跟他汇报一下我现在的情况,但他手机关机。”她踢踢脚下的沙子,沮丧地说:“打不通就算了,等下再试试。”
    ※
    天已近黄昏,两人在自助餐厅吃的晚饭。
    饭后樊歆沿着海岸线散步,既然现在回不了国,那她就只能当度假了,放松放松心境,兴许就能想出法子了。”
    温浅慢慢跟在她身后看风景,地上沙滩细腻,海岸波浪阵阵,夕阳西下,海鸟翩跹,樊歆长长的裙摆被海风吹拂得如绽开的花,温浅倏然觉得自己买这条裙子时眼光不错。
    他见过的美人太多,她此刻的样子在他眼里算不上美,但他却觉得这一幕的风景挺养眼,金色的夕阳,潋滟的波涛,纯白的沙地,沙滩上她桃红色的长裙逶迤。
    如果非要挑出点不好,那就是穿裙子的姑娘略微偏瘦,让人担心一个浪头打来,就把她卷走了。
    想到瘦这个字眼,温浅产生了疑问。
    她十二岁的照片跟如今的模样都偏瘦,足以证明她本身是纤瘦的体型,为什么到十八岁后会胖到不正常?这样忽胖忽瘦,是因为什么?
    他拿起手机慢慢走上前,跟她并肩而行。
    她本来在看风景,见他跟上来,再扫扫他紧皱的眉头,有些好奇,“温先生怎么了?”在她眼里,温浅从来便是淡漠而沉稳的一个人,她几乎没见过他皱眉。
    温浅揉了揉太阳穴,微显苦恼地看着手机,“我一个下属在闹自杀,说是因为体型瘦小,被女朋友嫌弃没有安全感要分手。”
    他的戏演得像模像样,手中逼真的回着短信,“我在劝他,可他说对感情绝望了……”
    “因为太瘦被甩?”樊歆目光微闪,似有所思。
    温浅面有焦虑,“大家都劝他,可他说减肥好减,增肥不可能。他要去跳楼,人已经站在三十八层的高楼上了……”
    樊歆大惊,拽住温浅的衣袖,“别让他寻死!我知道怎么增肥,有个偏方,服用含有激素的药或者治疗抑郁类的药物。”
    话一落地,两人都怔了怔,樊歆自觉失言,解释道:“这个……其实不是什么健康的途径,还是别用了吧,叫他去正常的膳食机构制定下营养菜谱,多吃多养就胖了!”
    温浅的注意力仍在她前一句话上,他紧追不放,“你怎么知道那些药物会长胖?”
    “那个……”樊歆有些慌,支吾了许久,“那个……我认识一个人,她以前也挺瘦的,后来她得了抑郁症还有其它的病,得吃很多的药治疗,因为病情很严重,药物都是过量在服用……天长日久,激素太多,她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成了一个大胖子……”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沉,“还是别这样吧,长胖了后很悲哀的,会被所有人瞧不起……”
    夕阳彻底滑下,无边的暮色慢慢笼罩这一方天地,樊歆的面容渐渐隐在阴暗里看不清切,但她别过脸的刹那,温浅分明瞥见她眸光里有悲伤一闪而过。
    他什么也没说,但他为当年的讥讽感到无地自容。
    过了好久,樊歆回过头来冲他一笑,将话题移开,“温先生,这里的夜好美。”
    温浅跟着抬头,夜空广袤而深邃,幽幽的月光洒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粼粼如碎银。
    耳畔晚风徐徐,温浅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刚想答话,不想一声嗤笑响在此刻,“是啊,是很美,极度适合幽会。”
    温浅转身,便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十步之外,双手插在兜里,步态闲适,那唇角含笑,眉宇慵懒,可目光却在夜色中锐利如锋芒。樊歆脱口而出,“阿寅!”
    ☆、chapter 33应对
    耳畔晚风徐徐,温浅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刚想答话,不想一声嗤笑响在此刻,“是啊,是很美,极度适合幽会。”
    温浅转身,便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十步之外,双手插在兜里,步态闲适,那唇角含笑,眉宇慵懒,可目光却在夜色中锐利如锋芒。樊歆脱口而出,“阿寅!”
    大概是她怕温浅察觉出什么,忙改了口,“慕总,您怎么来了?”
    慕春寅一步步走上前,月光将他容颜衬托得风流清隽,唇畔的笑意却越发冷冽尖锐,“温总都把我盛唐的人拐到了国外,我能不来吗?”
    这话刚落,就见慕春寅猛地挥拳向温浅击去,手臂“刺溜”擦过樊歆的耳朵,她甚至听到那力度携卷着风声呼啸而过,她吓得大叫,正要出手拉架,慕春寅的拳头堪堪停在温浅脸颊旁,离温浅的鼻翼仅隔两公分。
    温浅神眉目沉稳,那力道挥来之时他明明看到,却身形没移开分毫,他就那么直直看向慕春寅,不见任何慌乱或者急促,长身玉立从容如初。
    慕春寅讥诮一笑,“温总好镇定。”
    温浅淡淡瞥了樊歆一眼,“我只是讨厌在女人面前打架,你要真想打,去边上,我奉陪。”
    “别别!”见慕春寅挥拳又要上,樊歆冲上来抱住他的拳头,“慕总,这人来人往都看着呢,咱还是别闹出新闻来!”她说着拉住慕春寅的另一只手,将语气压得真切无比,满脸关心的连劝带哄,“再说打架不管输赢拳头都疼啊,上次您跟那叶氏太子爷打架,你把人家头打破了,可你手也紫了,筷子都拿不了,不疼吗?”
    她轻声细语以柔化刚,慕春寅的拳头不知不觉竟松了些,樊歆赶紧去劝另一个,“温先生,忙了一天您也累了,回屋歇着吧。”
    她一冲温浅说话,慕春寅的眉猛地一皱,手指骨节再次捏得啪啪响,樊歆见状立马转头安抚这一个,“慕总,你在飞机上吃了没?要是没吃好,我陪您去用餐,这里的红茶不错,烤鸡也很棒……”
    见慕春寅仍是牢牢盯着温浅,她满脸堆笑,越发体贴殷勤,“慕总,您坐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如果不想吃饭,我去陪您开个房间,您好好休息下。”她说着去拽他的胳膊,笑里带着讨好,“咱快点去吧,最近是旅游旺季,酒店经常爆满,要是没房间就麻烦了……”
    在她一**的温柔攻势下,慕春寅面色稍缓,最后他哼了哼,以一个宣誓主权的姿势,重重将手落下,紧握着樊歆的手腕转身离开。被拖着往前走的樊歆回头看着夜幕里的温浅,挥手偷偷做了个告别的姿势。
    温浅仍是那抹淡淡的表情,转身离开。
    ※
    房间开好,小木屋门窗紧关,封闭的空间显出几分压抑。
    慕春寅坐在沙发上,不住叩着茶几的手宣泄出他内心的焦躁,“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跟他在这里。”
    “我当时被记者追得没处躲,脑子一乱就来这了。”
    “恐怕不是吧。”慕春寅抬头看她,眼神阴郁逼人,口吻满是嘲讽,“跟旧情郎私奔到度假胜地,或许你现在美得冒泡呢!”
    “我哪有!”樊歆解释道:“我来这真是形势所逼,他无非是好心帮忙而已,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形势所逼?”慕春寅笑着,“所以就一起坐在海边幽会?如果我不来,你们是不是就继续这样下去,聊天,牵手,拥抱,接吻,然后——”手朝房间里的双人床一指,眼神陡然一厉,“上床?”
    樊歆无法忍受他的无理取闹,转过头去,坐在床头默不吭声。
    她不说话,慕春寅怒意更甚,他霍地站起身,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为什么不回答?心虚?”
    “你够了!”樊歆打开他的手,“我如果真那样,我就不开两间房!”
    慕春寅手一松,却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她的额头。因着生气,她气呼呼将刘海拨到一旁,露出额上一道浅浅的血痕。
    慕春寅紧盯着那道血痕,“这什么?”
    “不要你管,反正你只在乎我有没有跟他上床!”
    慕春寅一手扣住樊歆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他,他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将光线都遮去,眼神越发隼利,“这到底哪来的?”
    樊歆推开他的手,“除了那刘志军还能有谁!”
    她紧抿着唇,倏然站起身,这出事的两天来情绪第一次失控,“他抓着我的头将我往墙上撞,我死活挣不脱……我拿酒瓶砸了他,他老婆就带着一群人堵我,一圈记者围着拍照,大街小巷无数人看戏一样起哄谩骂,有人甚至拿东西砸我!”
    “我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被成百上千的人围攻,我害怕……我打你电话你醉了,打汪姐关机……我脑子里乱得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离得远远的……”
    她抱住脑袋,高亢的情绪一霎颓然,缩在床角喃喃自语,“我知道来这不对,可我不想再受伤害……我……”
    人影一晃,她的话音骤然止住,床畔的慕春寅倾过身,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里。
    “对不起……”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
    这简简单单三个字,樊歆蓦地便静了下来,她将脸埋在他怀里,手攥着他的衣襟,像一个受了委屈必须得到慰藉的孩童,“阿寅……”
    她的脸贴在他胸膛,久久不再说话,屋外海浪翻涌风声不绝,而房间安静至极,只听到彼此的呼吸。
    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到墙上,他收紧了双臂搂紧她,他的指尖摸着她额上的伤,那一声叹息满含歉疚,“是我没保护好你。”
    ……
    一刻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樊歆拨开自己的刘海,慕春寅往上涂药。慕春寅一边涂一面问:“发生了那事为什么不报警?”
    樊歆道:“原本我是打算报警的,但事关重大,我想跟你商量下再去公安局,没想到他老婆那么快就来了。再说,我报案也没有人证物证……我怕到时无法自证清白,不仅惹一身黑还给公司带来麻烦。”
    “笨!”慕春寅推推她的脸,“你当公安局白吃饭的?就算没有人证,现场各种打斗痕迹都可以成为物证!一旦证据成立,就可以推断有罪。”
    樊歆一脸惊讶,“这样也可以吗?早知道我就第一时间打110了!”
    “拖了这么几天,那天酒店现场多半被人打扫干净了……”慕春寅无奈摇头,“算了,不怪你,这方面你没接触过,太单纯了。”
    樊歆默然无语,的确,某些方面她的确太过单纯。旋即她一声痛呼,“啊呀!你轻点!痛!”
    慕春寅恶狠狠看着她,手里药棉还在往下压,“叫你不带保镖助理!吃教训了吧!回头那七八个保镖助理你都给我带好了!”
    樊歆忍着痛嘀咕,“带了有什么用,几百上千的人堵着我呢!保镖能搞定这么多吗……啊呀,我错了错了,你别再按了,真的疼啊!”
    见她痛得倒吸气,慕春寅拿药棉的手收了回去,自知理亏的樊歆没再说话。慕春寅看她讪讪低着头,终是于心不忍,口气软了些,“以后受伤了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樊歆一脸委屈:“我是想跟你说,可你不是电话打不通就是喝醉。”
    “醉酒是我的疏忽,后来电话打不通因为我在飞机上,赶着来找你。等我下了飞机,你的手机又关机了。”
    “不是我要关机,是没电了。”
    慕春寅手中的药终于涂完,他凝视着她,突然说:“慕心,你并不信任我。”
    “有吗?”
    “有,不然秦晴的事为什么不说?舞台遇袭的事你明知道她是真凶。”
    换樊歆愣住,“你知道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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