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儿掩不住眼中的讶异,“我们怎么把那么多的银两都花光了?”幽篁没好气的望了她一眼,无奈道,“朱儿你上一趟青楼,就花了我们大半的银两了。”朱儿闻言,不由窘迫的低下了头,讪讪不能言。
那次去青楼,纯粹就是个误会,但朱儿确实自动奉献了大半的银财,最后却只是在青楼里喝了一顿酒。朱儿早就从酒楼说书听来,偌大一个帝都,论享受自是玉楼春拔得头筹,不仅酒极醇菜极美,况且玉楼春的云桐姑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样貌又是顶顶拔尖的,善解人意莺歌软语,令城中多少侯门望族的公子哥钦慕已久。说书的口才了得,把云桐姑娘形容得让朱儿早就心如猫挠,向往已久。朱儿心底盘算着小九九,此次去青楼是向云桐姑娘拜师,好让云桐点拨一番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这日正巧云隐又巴巴的往幽篁朱儿跟前凑。
说来也怪,云隐自上次救火及拉郎配事件后,口口声声说人间多么可怕,却又很喜欢三不五时的来到石头巷赖在幽篁家里,跟在幽篁朱儿身后蹭吃蹭喝蹭玩的,虽被幽篁赶过几次,但仍然死性不改,脸皮厚的很。
这日恰巧幽篁不在家。朱儿动了要上玉春楼开开眼的心思,正巧云隐来了,两人一合计,便结伴往东市最最繁华的地片去了。
朱儿早就听说近玉楼春所费巨缁,便从家里背了一条链搭的白银,摇身一变,成了个眉清目秀的俊秀少年郎,手执折扇,背着非常不搭调的一袋子白银,身后跟着云隐,两人昂首阔步地入了青楼。朱儿和云隐从未来过青楼,自是不太懂里面的规矩,但是朱儿在茶楼听说书时很留意一些青楼规矩,竟自己琢磨后总结出几条宝典:第一,对于刚去青楼面生的公子哥来说,刚进青楼时不能怯场,一定要做足气势,老鸨摸不准底细才不欺生;第二,青楼本是个销金窟,不能疼惜银子,才能得到最好的待遇;第三,出手一定要财大气粗,才能请出玉楼春的花魁。
结果,他们两人在玉楼春花了一链搭的银子,也只是听了听小曲,饮了几杯美酒。
原本幽篁从蓬莱带来的翡翠所换的银两,应该足足够花两年的,但禁不住朱儿这个败家婆娘,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处处大手大脚,又特别爱接济邻里,结果方半年有余,兜里就见光了。
灯下,两人正在讨论离开帝都回蓬莱。
“阿黄怎么办?”
“给隔壁王婶家的二娃子养,他不是很喜欢阿黄嘛,等我们回来,再把阿黄领回来。”
“小灰呢?”
“巷子东头的李嫂,她那小姑子不是正养着好几只兔子,让她一并帮我们养了。”
“那些蚕宝宝们呢,都结茧了。”
“张婆婆家里穷,送给她们吧。”
“还有家里的那几只母鸡和公鸡,还有鸭子呢?”
“孙大娘的媳妇刚生完孩子,送几只鸡鸭给她补补。”
“鹦哥儿呢?”
朱儿势必是要为她养的每一只动物都找到合理归宿,幽篁竟无语。
不管朱儿对帝都如何眷恋,始终要跟着幽篁回到蓬莱,离开的当晚,她一一跟石头巷里面的邻居们道别。
石头巷里的街坊邻居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回到故里,终究还会回来,并没有太多的的离别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