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阁,金宫玉阙,山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都是一副春意盎然之景,四时繁花开至绚烂,仿佛时光已经在此凝固。
经历了人间的烟火繁华,朱儿再回到蓬莱,一副闷闷的样子,整日里无精打采,就连去人间之前她最爱的扑蝴蝶也兴趣寥寥。
幽篁知道,她心系人间,再无意这种一成不变的仙境。“朱儿,待我明日去昆仑墟给王母娘娘祝寿回来,我们便回人间去,一直住在石头巷好不好?”
“真的吗?”朱儿那蔫唧唧的小脸立马神光异彩,“幽篁,我想跟你一同去昆仑墟,好不好?”
幽篁含笑摇头,启唇正欲言语。
“我知道,你是怕天庭发现我,然后找我麻烦。”朱儿嘟着嘴不满的说,“为什么你和云隐那么怕那个女人?她很可怕吗?”
幽篁并未生气,他依旧笑若春风,“朱儿,我们不是怕她,而是那个女人一向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想想,当年你偷了瑶草,她便如此震怒。即便过了几千年,若她知道你偷了瑶草还骗了她,她还会要对你用雷刑的。我们没必要去惹这些麻烦,况且昆仑墟也没有人间好玩。”听到雷刑,朱儿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脸色微变,也不再哀求着去昆仑墟了。
次日,幽篁一袭白衫,宽袍广袖,在浩荡的海风中衣袂飘飞,确实有着仙风道骨之态。他在骑上白色鲲鹏鸟之前,回首对仍在花树下依依不舍送别的女子,道,“此去最迟三日,便可返回蓬莱。朱儿,这三日里,我设了幻境,只要你不踏出玉阙宫,便无人可寻得蓬莱。若你踏出玉阙宫,幻境便破了。可记住了?”
朱儿点点头,表示已经记住了。幽篁走后,朱儿更是百无聊赖,终日趴在宫中的栏杆上,望着远处波涛拍岸的大海和天际边,那灿烂的五彩云霞,数着在海上盘旋的黑色大鸟数量,便又过了一日。
朱儿趴在阑干上,百无聊赖地扯着花瓣。自从幽篁走了后,整个蓬莱山上就格外安静,朱儿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忽然,她听到风中送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仿佛是小动物,于是她四处张望之下,看到有一只受了伤的银狐,拖着九条美丽的尾巴,惊慌失措的在玉阙宫门前徘徊,却不得而入,应该是幽篁设了幻境阻住了九尾银狐。
仿佛有感应似的,银狐抬首朝朱儿所在的地方望去,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目中,神色哀戚惊惶。
记得在石头巷时,阿黄还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憨憨的很可爱,尤其喜欢在朱儿面前打滚,或者追着自己的短尾巴转圈圈,朱儿十分喜欢阿黄。一日阿黄不知怎的,居然扒拉上了鸡笼,被夹住了一只小短脚,便伏在鸡笼上哀哀呜咽,大大的圆眼睛凄凉惊惶,跟今日的小狐狸一般神情。
那一瞬间的对望之下,朱儿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走下台阶,朝着宫门外的小狐狸走去,完全忘了幽篁的嘱咐。
宫门吱呀缓缓打开,小狐狸吓得连滚带爬地踉跄着后退,然后又睁着美丽的琉璃目,困惑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宫殿。
当朱儿抱起蜷缩着的小狐狸时,正专心低头查看小狐狸身上的伤,却忽然如遇雷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小狐狸从朱儿怀中挣脱出来,一眨眼的功夫,伏地的银狐不见了,而是一个妙龄少女款款站起身,乌发雪肤红唇,眼神格外的魅惑人心,她看了看已经晕在地上的朱儿,忽然娇媚地笑了起来,仿佛天外飞花。
须臾,有一行人从远处浩渺的海面上上岸,争先恐后的朝着宫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