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沈奕的情绪怎么会那么复杂?
复杂到连秦夭夭都能感觉到,这是一种又怕可又恨的情感,进而令夏航开始崩溃。
秦夭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着迷的看着眼前这张近乎完美的脸,她老公就算现在没权没势没钱又怎样?气场在依旧可以压倒全场,哪怕是夏航这孙子还不是要乖乖的跟在他们后面来医院?
想起最后离开现场,全靠沈奕几句话摆平,秦夭夭便不由自主的满心欢喜。
众人打算围堵的时候,沈奕轻飘飘丢了一句,“出了事你们负责?”
于是众人停步。
之后他回头看了眼捂着流血的手惊慌失措的夏航,眼神冰冷,“还不跟上来去医院?”
那被砸坏相机的人想找他们麻烦,沈奕又追了一句,“你觉着nippa差你这台相机钱?”
想到这些,秦夭夭满眼冒心的凑过去,略有些纠结的问,“你怎么还管着夏航?”
沈奕想了想,低声回答,“我只是担心他在现场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而已。”
好吧……这倒是真的理由。
而无论如何,从道义上说,夏航毕竟还是沈奕的弟弟,沈奕不可能由着他在那里胡闹,万一真的出了问题,恐怕就收拾不住。当然,秦夭夭心里头虽然觉着夏航的精神略有些问题,至少是极其不稳定的,否则他绝对干不出今天这些事情来。
她不好当着沈奕的面问,只轻轻的依偎到他怀中去,特别不满的说了句,“那这笔账先记下来,你以后可得帮我讨回来。”
沈奕“嗯”了声,眼底深邃,“好。谢谢。”
秦夭夭有点纳闷,“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的宽容。”沈奕和秦夭夭说话不算冷,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寡淡,相拥的二人之间渐渐多了几分温情,“我知道他不对,甚至也很想帮你找回公道,但是……”
至少目前他不可能真的对夏航怎样。
秦夭夭不想让沈奕对自己道歉,她笑眯眯的捂住沈奕的唇,“好啦我知道,我们就别说这些话了。”
忽然间她的手心一热,脸更是赫然间红了起来,沈奕的舌尖居然在她的手心处轻轻舔了下,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令秦夭夭的耳根都开始发热,她试图将手收回来,沈奕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没有给她抽回去的机会,而是控制着她的手缓缓下滑。
白皙的手指正放在沈奕的领口处,那颜色略有反差,她盯着自己的指尖略有发怔,心口因着这忽然间暧昧下来的气氛而猛烈跳动起来。
沈奕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令秦夭夭不由自主轻轻颤抖了下。
他问:“头真的不疼?”
“嗯嗯。”秦夭夭下意识的摇头,“你看医生不是都检查过了么。”
随后,她的话语一顿,手被牵着覆在温热的地方,那里居然已经卓然立起,秦夭夭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眼尾余光正落在门边。
他们与门的距离不过咫尺而已,那沈奕的意思居然是在这里做、做那种事情吗?
“不不……”秦夭夭几乎下意识的就开始拒绝起来。
沈奕却不依不饶,“不敢?”
“你要穿个白大褂扮沈医生,我、我也不介意。”秦夭夭豁出去开始胡说八道,结果又被自己的幻想说得有点想入非非,咦,好像沈医生这设定略带感啊。
尤其是沈奕原本身上就自带高冷禁欲的气场,穿上白大褂不要太有型啊。
秦夭夭手还按在那隆起的部位,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低声问了句,“沈医生,我得了什么病啊?”
“心病?还是身体上的疾病?”沈奕反问。
秦夭夭噘着嘴娇声说:“我这病,估计就得沈医生你来治疗了。”
“那我……治治看?”因为秦夭夭的撒娇,沈奕的眼神微微一暗,随即拽着秦夭夭坐在自己的腿上,双唇猛地含住她的唇瓣。
他亲吻的力度比以往要强烈,以至于秦夭夭都稍微奔放了点,跨在他的腿上,纤细的腰肢被他稳稳扶着,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秦夭夭被亲的有些缺氧,可她就是喜欢这样坐在他怀里,享受着难得被宠爱的时光。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秦夭夭上衣扣子已经被解开,外套被剥下露出圆润光洁的肩膀,而沈奕的一只手已经窜入衣服里,在软软的那位置上用力抚着。
“幺幺……”沈奕的唇轻轻触碰着秦夭夭的耳垂,声音低沉而迷人,“我想要你。”
秦夭夭的意志已经因为沈奕的行为变得脆弱起来,身子骨开始发软,只能挂在他的脖子上任他施为。
忽然间,病房的门被打开,两个人风风火火直接闯了进来。
当先一人穿着黑色的套裙,陡看见现场这火热的场景,顿时间刹住脚。
秦夭夭惊呼了声,一把推开沈奕又爬回了床上。
第一件事,先找到枕头将自己鸵鸟样的藏进去,在这么紧要关头,沈妈妈居然会出现。她出现其实问题不大,被直接抓到她和沈奕两个人在病房里亲热,她会被人家嫌弃死的!
嗷呜本来就没有多待见,这下好了……
秦夭夭懊恼死了,尤其懊恼自己怎么就没严词拒绝了沈奕,而是任由他胡来。
沈奕望着已经鸵鸟一般把自己藏在枕头下的秦夭夭,他也知道来人是谁,却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好在,来人并不需要他太过招呼,已经直接走到了床边,“幺幺怎样?身体好些了没?没好怎么就……”
沈妈妈之后的话没有说,当然秦夭夭和沈奕也都能听懂。
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在这边胡闹?
“看过夏航了没?”沈奕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没有搭理刚才沈妈妈问的话。
沈妈妈的眼神浮起些许黯然,之后点头应了句,“看过了。看完就过来看看幺幺。”
沈奕忽然间轻笑了声,“看来夏航在你心里,怎么都比幺幺重要。”
秦夭夭没懂沈奕这句话的意思,她心说她在沈妈妈这里能重要吗?他居然还拿自己和夏航比!
好在刚才身边两人的对话,令秦夭夭的心态稍微调适明白了些许,她略有些尴尬的将枕头挪开,小心翼翼坐回来后,冲着沈妈妈说了句,“我、我没事了。谢谢阿姨您来看我。”
不知道是秦夭夭乖巧的态度惹来的好感,还是刚才沈奕讥讽的话语令沈妈妈的态度有所转变,她总算露出了歉疚的神情,微微弯下腰来握住秦夭夭的手,“幺幺啊,夏航那孩子的事情,你别太计较。这次确实是他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
沈妈妈那温和的态度令秦夭夭受宠若惊,她慌忙摆着手回答,“没事,真的没什么事了。”
“那不管怎样,夏航惹出来的那些麻烦,还需要妈妈您去收拾下。”沈奕不咸不淡的在旁边开口,“比如说幺幺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被夏航砸损的那相机。”
秦夭夭以为自己听错了,感情沈奕打算用自己的这次住院去要求损失赔偿?
沈妈妈瞪了沈奕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兄弟在后台大打出手,这件事现在曝的到处都是。”
“是,就差编出一个豪门狗血大戏。”沈奕毫不掩饰言谈中的讥诮,“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生活比他们编的还要狗血。”
“沈奕!”沈妈妈忍不住斥责出声,一边的秦夭夭看见她那脸色慌忙拉了拉沈奕的手。
沈奕这才没有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秦夭夭偷偷瞥了眼沈妈妈,很显然沈妈妈和自己儿子之间一见面都极其容易陷入僵局,她试图去做那个打破僵局的人,于是绞尽脑汁去和沈妈妈搭讪。
“阿姨……”秦夭夭谨慎而又小心的开了口。
沈妈妈这才放弃和沈奕的对视,转而看向秦夭夭。
秦夭夭斟酌着开口,“那我和沈奕的结婚,您算是……同意了吗?”
这都已经亲自过来看她,而且态度也算软和,这是否说明沈妈妈已经接受她做沈家的儿媳妇了?虽然进门的时候略有点害羞,但也从侧面证明她儿子沈奕对她是迷恋的不是吗!
秦夭夭一双漂亮的眼睛略带憧憬的锁在沈妈妈身上,真的希望她能有一丝松动。
沈妈妈很快就移开目光,神情虽然冷淡,声音还算客气,“再说吧。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的伤……”
然而沈妈妈话音未落,门又第二度被撞开,秦夭夭下意识看向门外,忽然间瞳仁陡大,非常迅猛的爬起来躲到沈奕的背后,在确定自己彻底安全之后,才特别小心的探出头,颤巍巍的喊了声来人,“爸?!”
……
“姐,你快点过来帮帮我。”秦曼曼接通电话以后,就听见妹妹在那边急切的声音。
她放下手中的笔,略有些好笑的问了句,“怎么了,你不是好好的头也没撞到吗?要我帮你找哪个医生?别是怀上了啊。”
“别胡说!”秦夭夭赶紧否认,然后一脸凄惨的看着病房外,和秦曼曼压低声音说道,“我爸回来了。现在在外面和医生了解情况呢。”
秦曼曼娇笑出声,“哎呦叔叔是不是看见新闻,气的直接打飞的回来的啊?这不是好事吗?你们两个的事情能瞒多久?见就见了呗。”
“姐!!”秦夭夭忍不住哀求出声,“你快来救我啊,我觉着我爸待会见我,会弄死我的啊。”
“那你老公去哪里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老公上阵吗?”
“他妈妈看见我爸,忽然间就激动的要晕过去啊,摆明了一副不想和他谈的状态。”秦夭夭扶着额头想着之前那尴尬的场面,特别崩溃的说:“沈奕只好先带沈阿姨回家。所以病房里就我一个人了啊啊啊——”
秦曼曼明知道秦夭夭这话说得夸张,却还是笑着回答,“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赶过去,哪家医院来着?”
挂断电话之后,秦曼曼打了个外线,秘书进来之后她交代说:“你和司机说一声,我待会要去这家医院。”
秘书提醒她,“秦总,您忘记今天罗大哥请假的事情吗?”
“请假?”秦曼曼一边念叨着一边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自己的车钥匙,“我还真把这件事忘记了,毕竟他平时能寸步不离,一定不会到处乱跑。”
秘书哂笑着,深知秦曼曼说的是句大实话。
那个罗俊刚在工作上真的是一丝不苟,名为秦曼曼的司机,但都快赶上保镖工作了,只要秦曼曼在的地方,他一定是寸步不离,还真的是非常难得碰到罗俊刚会请假的时候。
……
沈娇沉着脸坐在后驾驶座上,夏航则不吭声的坐在一边。
夏航当然知道自己之前在电视台的举动,已经惹来母亲的不满,但他一向会察言观色讨她欢心,所以在沈娇仍旧板着脸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妈……”
沈娇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在外面怎么就那么会惹祸?”
夏航忙举起自己那只受了伤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母亲,“妈你看我这都破了,流血了。你都不心疼一下我吗?”
“有什么好心疼的,不就是手破了点吗?”沈娇本来见到秦夭夭父亲后心情大恸,身体有些虚弱,气喘之余便有些不想搭理夏航,可瞧见小儿子那撒娇讨巧的模样,她却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沈奕坐在司机位置上,一直没有打扰这母子二人的对话,却隔着后视镜看到后座上的场面,不得不说,那场面是母子情深的、是两人仅仅坐在一起就能感受到的脉脉温情。
沈奕默默做好自己的司机,其实他早就应该已经习惯,那两个人在一起,才是真正母子的感觉。
而他,大部分时候更像个外人。
……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夏航理直气壮的回应着,“我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会是现在这样吗?”
夏航的眸子甚至还带着几分恨意和不甘,只那样盯着沈娇看。
不知怎地,沈妈妈的双眼赫然间模糊起来,她捂着眼睛转过头,双唇不断嗫嚅着,而后开始捂着胸口轻轻喘气。
“对,是我的错,我的错……”她并没有否认刚才夏航的话,而是在他指责完毕后,将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窗外风景正好,粉白团花簇拥着明艳的浓绿,渐渐,那明亮的色彩仿若梵高画作一般逐渐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