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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敲门声响起,秋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夫人,您起来了吗?”平时,乔亦起床都挺早,而且她也吩咐过丫头们,即使她起晚了也不要来敲门叫她,眼下秋柔能来敲门,看来时间确实不早了。
    乔亦边推云珩边神色尴尬的对着门外的秋柔说:“起来了,你不用进来,我待会就下去。”
    乔亦说完后转头去看云珩,就见他眉眼含笑,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乔亦目光挑衅地看向云珩,语气傲慢地问:“看什么?”
    云珩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片刻,“什么时候这么爱脸红了?”
    乔亦故作娇羞地缓缓地垂下了眼眸,语气娇嗔,温柔的抱怨,“人家一直是这样的,只是夫君以前都不曾真正关心,所以没注意到罢了!”
    云珩眼底的笑意忽地敛去,他上前一步把她拥入怀中,“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慢慢补偿。”
    乔亦暗自偷笑,听似不大愿意地答:“好吧!就看你的表现了!”忽地她想起《河东狮吼》里张柏芝的那段经典台词,于是,她把能记住的台词对着云珩噼里啪啦说了一遍。
    云珩听后苦笑着看乔亦,觉得她的话荒唐又可笑,乔亦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忍俊不禁,无声地乖乖点头。
    问竹苑里没有云珩的换洗衣物,乔亦收拾妥当后,云珩便回了沁梅轩,他刚一踏进园子,就见刘钧平早已等候在此。
    “怎么样?”云珩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沉静从容的样子,他一边往正堂走一边问刘钧平。
    ☆、迟到
    “已经顺着找到上线了,是卫国公一个宠妾的弟弟,一个名叫曹峰的人的地下营生,而且此人在庆王手下做事。”
    云珩眯着眼睛盯着一处沉默不语,嘴角含着一丝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寒意,左手看似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腰间所挂的玉佩。云珩做事一直奉行一个原则,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居上位也当诛。
    过了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开口说:“卫国公?庆王?先不要轻举妄动,派人暗自监视起来,时机一到让他们贼打贼玩局有意思的。”他的声音听起来轻缓平静,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狠绝的戾气,与他平时给人的温和宽容的感觉截然不同。
    到底是什么事令一向从容内敛的云珩,难得的露出他极少被人看到的狠厉一面呢!还得从前日乔亦遇害开始说起,前日傍晚乔亦与晓芙扶着那位老夫人进入老夫人家以后,一直潜伏在乔亦身边的暗卫便悄无声息间隐藏在了四周,乔亦从屋里出来,晕倒不省人事的那一刻扶住她的并不是胡晓芙,而是已观察到情况不对,随时准备动手的暗卫。
    几个暗卫个个身手了得,进入院子后很快就控制了合伙行凶的几个人并第一时间放暗号通知刘钧平。
    这时的胡晓芙也因药力作用开始头晕目眩,乔亦只不过是身体原本就不适,所以比晓芙更容易中招。
    刘钧平和云珩前后脚赶到现场后,刘钧平留下来处理这伙人以及胡晓芙,云珩带走了乔亦。
    大沅的某些达官贵族和商贾富豪们有一个特殊的讨采头癖好——破处见红。
    既然有需要,那肯定就有供应,有人就是以专门从各地非法搜罗未出阁的小姑娘,弄来人后按照容貌身材明码标价提供给需要讨彩头的贵族富豪为生。
    那些被迷晕供他人讨彩头的姑娘被利用完后,姿色上乘的有可能会被人带走,换一种方法让她心甘情愿做妾,还有一些是被贩卖到妓院等地,再有一些便是被杀害,总之只要是被掳走,她们是不可能活着回去,可见这是一个多么残忍且没人性的组织。
    据那伙人交代当日他们的目标只有胡晓芙一人,乔亦是误打误撞进入圈套的,可不管怎么样,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是碰了不该碰的人,为了保命,他们对于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交代的也还算仔细,可他们毕竟是低下的小喽啰,知道的事情非常有限。
    虽是很快便已调查清楚,但调查的过程中还是费了一番周折,毕竟对方有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位高权重的卫国公庇护。
    如今的朝局各位皇子各怀鬼胎垂涎皇位的意图虽十分不明显,大家都懂的暗动明剥离事外的道理,但身处风云诡变的朝局中谁又不是慧眼老谋的,朝中各位重臣虽都看似保持中立态度,一派和睦,但也只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客气场面而已。
    卫国公是协助当朝天子登上帝位的有功之臣,此人极会行事做人,即懂得不能居功自傲的道理,又善于在朝中拉拢可用之人,而且随着局势的发展,他欲要站到二皇子庆王梁呈智那边的态度已十分明朗。
    作为竞争对手,如今的形势端王是处于下风的,端王想要从庆王阵营里拉拢过卫国公来显然不可能,想要砍掉庆王这条强有力的“腿”更是困难重重,如今卫国公倒是自动给云珩送上门一个机会,或许不但可以砍掉庆王一条“腿”外赠一条“胳膊”,还可以搓搓庆王的锐气,就算击不倒他,让他断胳膊断腿顺便脸上抹点黑也是非常不错的。
    云珩本无意政局中的尔虞我诈,但如今既已入局,那只能竭力促使这场宫廷血戮之战提早定局。
    思虑到此,云珩忽有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开口道:“少夫人看似粗心大意,实则内心细腻敏感,关于前日之事,她肯定会抽时间再问你,你该知道怎么回答?”
    刘钧平颔首,“钧平明白。”
    云珩垂眸沉思片刻,又问:“胡晓芙与那家都安排妥当了吗?”刘钧平做事云珩向来放心,只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乔亦,他不得不多事事亲力亲为并且不免要多叮嘱几句。
    “公子放心,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云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乔亦早已习惯每日早晨为两人准备早餐,灶房的下人们也都已习惯三少夫人每日清晨的到来,平常三少夫人来的时间点都很准时,但今日却罕见的迟迟不见三少夫人的身影。
    负责面食的张嫂与身边的千琴嘀咕道:“今日三少夫人怎么不来了,是不是要去问一下,耽误了三公子早饭可如何是好。”
    千琴兀自想了一会儿,刚要回答,忽地眼前一亮,门外一袭淡绿苏绣薄锦裙衫,面若桃花,娇俏可人的女子不是三少夫人还是谁,千琴高兴的伸手一指外面,“来了,少夫人来了。”
    乔亦在外面就听到了千琴欢快地声音,她缓步走进灶房,笑说:“今日是怎么了?都盼着我来?”
    乔亦每日都来灶房加上她性格的原因,灶房里的人见到这位三少夫人都没有下人见到主子的拘束感,尤其是千琴,最爱和乔亦说闹,千琴说:“可不是,少夫人不来我们都不知道该给三公子做什么早饭好了!少夫人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乔亦想到迟来的原因,忍不住有些羞涩的弯了眉眼,但她又不想被灶房的人看出,于是稍稍侧头看向了外面,干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主子再没有架子平易近人,那毕竟也是主子,千琴这句话显然已越矩,张嫂又见一向心直爽朗的三少夫人面无表情的没做声,心里更是担心千琴这句话会得罪主子,于是张嫂连忙严厉呵斥道:“千琴,不得无礼,这句话也是你该说的,还不赶紧向少夫人赔罪。”
    千琴自己也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乔亦面前,颤颤巍巍地哭腔着声音道:“少夫人恕罪,是千琴多嘴。”说着就要抬手扇自己耳光。
    乔亦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她不过是因害羞而故作沉静,没想到她们居然草木皆兵,心里一面感叹身份等级的残酷一面赶紧扶起千琴,“没事,没事,你快起来。”
    乔亦今日心情不错,虽然经过刚刚小插曲张嫂和千琴安静不少,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府里的奴仆们一向如此,对主子恭恭敬敬地像是一只行为规范的提线木偶般,乔亦不太喜欢这样,但她无力改变什么,她能做的只有让自己适应。
    昨夜当乔亦选择与云珩融为一体时,她就想过她来到这个时代,选择一个与自己生活背景,思想文化教育截然不同的人相爱,要做的何止是适应这么简单,但爱情从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相信只要两人相爱,爱情可以改变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有姑娘可能要问既然最后都是杀了,那为什么迷药药效还要罗里吧嗦说那多么?咳咳!一个主动配合的大活人有意思呢,还是一具热乎乎的木头有意思?
    又有姑娘要问,既然官员有钱,花钱买就好了,何必多次一举。咳咳!那个时代,清白比命重要,被人破处又不被娶,以后怎么嫁人?
    处子很多,需求也不少,但又不是人人肯卖,怎么办?
    最后一句,买处见红讨采头这事也真是够......都拖出去阉了!
    ☆、谎话
    早饭快要出锅前,乔亦离开灶房前往沁梅轩,她到达时云珩已换了衣服,重新梳洗过,此刻在正厅里与刘钧平谈事情。
    乔亦进来,刘钧平起身行礼,乔亦笑笑,转头对居于上座的云珩说:“钧平与絮儿刚成亲,新婚燕尔,你不让钧平休息一段时间就很过分了,怎么还能清早就把人喊来呢!”
    云珩会心一笑,扶额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钧平你这几天就专心在家陪絮儿!”
    刘钧平赶忙起身,“谢公子和少夫人,钧平实在是在家里待不住,还是让钧平忙碌一点吧!”
    云珩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笑说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乔亦看了看云珩,又看了看刘钧平,客气有礼地说:“钧平,谢谢你前日把我送回府。”把心里的疑问解决掉这事刻不容缓,而且她觉得当着云珩的面把一切问清楚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刘钧平答:“少夫人客气了。”
    乔亦笑得温柔单纯,沉吟片刻,她又说:“晓芙这丫头也厉害,居然可以找到你。”
    刘钧平答:“并不是晓芙找到的钧平,是钧平恰好出现在那里。”
    “哦?”乔亦疑惑地望着刘钧平,“恰好出现?”
    刘钧平还没回答,这时三七端着早饭走了进来,云珩看了一眼两人,说道:“有什么事,我们吃了饭再说?”温柔的商量语气。
    乔亦听到刘钧平这个回答,心里疑惑丛生,哪还有心思吃饭,不过刘钧平与三七都在场,云珩既然都那样说了,她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拂了云珩的面子。她趁两人不注意不满地瞪了云珩一眼,然后转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乔亦离开后,刘钧平小声说:“公子,为何不让钧平说清楚。”
    云珩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朝刘钧平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剩下的由我来跟她说。”
    刘钧平依言离去。
    昨夜见乔亦下身流了那么多血水,云珩除了懊恼前日傍晚两人折腾太狠以外,他也知道白日里她下身肯定也出现了不适感,就算她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这种不适感肯定也令她生疑。今日乔亦既然当着他的面问刘钧平,说明她不但想问出心中疑虑也想坦然的让他知道一切。她对他如此坦诚,他很感动,所以他觉得可能由他说出一些话可能会更好,他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也不想让她心生不安。
    三七也退下以后,云珩转身朝乔亦所在的方向走去,乔亦还在弯着腰洗手,云珩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她脸颊,语气含笑地问:“想知道前日晕倒后发生了什么?”
    乔亦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看似随意地调侃道:“是啊!前日夜里我醒来,浑身疼,我就想问问是不是有人趁我昏迷不醒把我胖揍一顿。”
    云珩轻笑,扳着她的肩膀令她转身与他面对面,“你想太多了,你身上疼是你晕倒时晓芙没有扶住你摔伤的。前日,我去问竹苑找你,秋柔说你去找晓芙了,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便让钧平去接你。钧平到陈家时,又听陈家两小娃说你和晓芙扶着一位老夫人回家了,陈家两小娃带着钧平到老夫人家时正巧看到你晕倒在地。你说有钧平在场,谁敢动你一下?”
    乔亦将信将疑地望着云珩,想了想又问:“陈家那两孩子知道老夫人家在哪儿?”
    云珩一脸坦然地笑着反问:“都是街坊邻居的,知道家门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当时乔亦与晓芙扶老夫人回家的事,陈家两孩子确实知道,乔亦想想也觉得云珩说的似乎也合情合理,可又觉得还有不对的地方,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云珩看得出来,乔亦不太相信他的话,其实现在云珩心里也很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他之所以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的真像,除了怕她会因经历过那样不堪的事而难过外,他也怕如果她知道,他是在她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要了她,会看轻他,觉得他是趁人之危。虽然当时她嘴里确实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刻她也知道他是云珩,可云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总觉得那一日她眼中的他或许并不是真的他,所以他也始终认为自己的做法不是君子之为。
    乔亦扑进云珩怀里,闷闷地说:“云珩,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
    她的话准确的刺痛了云珩的心,云珩轻阖双眸,强制性的压下心中的不适,抬手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后背,“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眼下我们得吃早饭了,我饿了。”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可怜兮兮又有点孩子气。
    乔亦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此刻他正用他那双漆黑沉静从来都是一派淡定从容的眸子低头看着她,里面含着浅浅的笑意和温柔。乔亦一扫心头不快,忽地笑了,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主动送上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
    天朗云轻,日暖风柔,明媚的金色阳光洒满大地,暗香浮动的云府花园里,云家三少夫人蛮横的抓着云三公子的手不撒,三公子无奈地环顾四周一圈,任命般反手握住了那只执着又令他窝心的手。心满意足的三少夫人得意的俏皮一笑,狡黠的眸子里娇俏妩媚无限,看得一向从容镇静的三公子微微一怔。
    只听三少夫人不依不饶地说:“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你都要坦然的牵着我的手,我是你夫人,牵我手有那么不可见人吗?”听似强势的话语里含着丝丝撒娇的意味。
    三公子斜睨她一眼,勾唇笑了笑,爽朗干脆地答了声,“好。”
    两人相偕向府外走,三少夫人言笑晏晏,三公子静静的听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眼底饱含着令无数女人都向往的柔情与宠溺。
    府外早有等候多时的马车,两人前后进入车棚内后,马车缓缓前行,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长乐里北区的端王府,今日端王为长女摆满月酒宴。
    这是端王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儿,排场却不小,由此可见端王是极其喜欢这个孩子的。云愉虽是端王妃,两人成亲也已有两年,这个孩子却不是她所生,而是由端王的一个侧妃所生。
    马车一路走得缓慢,他们到达时前面还排了几辆同来参加酒宴的马车,等候间隙,云珩说:“待会我们进去后,我去前院,丫鬟们带着你去找长姐,她会照顾你的,我这边一结束就来找你。”
    “嗯。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不还有之柔和秋柔陪着我嘛!”
    马车再次前行又停下后,云珩先行下车,然后再引了乔亦下车。
    这时梁呈勋也恰巧来到,他看到一个身着淡绿苏绣薄锦裙衫妇人装扮的女子缓缓地从车里探出身来,妇人装扮虽不算华丽,但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脾舒适的清新灵动之气,当她看向马车旁的男人时,清澈的眸子里流动着娇俏调皮的灵透水波,她白皙的芊芊玉手搭在男人修长的大手上,借力缓缓一跳,轻松落地,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俏皮邀功似的朝他眨巴眨巴眼,男人目含柔情又看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交凝,两人相识一笑,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一对琴瑟和鸣,感情蜜里调油的小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云珩有点可怜,等未来好好补偿他吧!
    ☆、政局
    梁呈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大手一挥,笑着朝他刚才的观察对象喊了一声,”子昂。”
    云珩和乔亦闻声同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眼前一位芝兰玉树,清俊儒雅的贵公子正朝着他们笑的别有深意,云珩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后,侧头对乔亦说:“这位是九皇子,睿王梁呈勋,待会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用答话。”
    乔亦不解,难道唐唐王爷跟她说话,她能不回答?这不是自找不利索嘛!她连忙问:“为什么?”
    只听云珩一派风轻云淡地答:“浪费口水。”
    乔亦错愕,那跟您说话是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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