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试着碰触了一下陈列柜里另一边放着的一枚古钱币,然并卵,一切都很正常,脑海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画面。
他不死心地点了一下另一枚秦朝刀币,也毫无反应。
就在方敬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的时候,他无意中碰到一只葵花金盘,霎那间,有关那只葵花金盘的画面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吓得方敬赶忙缩回手。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白日做梦还挑对象的?
方敬简直要疯了。
水泡泡很好,也很有用,可是如果这样的代价就是神经错乱,他宁可不要啊,摔!
因为这个意外,方敬一整天都没敢再碰陈列室里的任何东西,老老实实地做文书工作,再不敢乱伸手,简直郁闷死了。
果然天上不会白掉馅饼,金手指也是有副作用的!
因为这批外来文物的关系,博物馆的安保工作也重新布置,整个安保系统都格外严格,下班后方敬也不好再赖在图书室里查阅资料,带着满腔对金手指水泡泡的吐槽下班了。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岑九不在。
想起早上岑九说他找到工作的事,有点不放心,给岑九打了个电话。
还好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方敬?”岑九的声音充满了讶异。
“你下班了吗?”方敬走进厨房,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说,“我已经回家了?你在哪上班?要不我去接你吧,然后一起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岑九沉默了一下:“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了?不方便我去吗?”方敬顿时警觉起来,脑洞大开。
不让他去接,难道是不想让他知道做什么工作吗?可是什么工作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呢?
方敬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岑九拎着塑料袋找工作,结果被人骗去做传销,深陷魔窟不能脱身的惨状,又或者有人看他长得高大英俊身材好,拉去会所当少爷,然后被一堆上了年纪的富婆环绕争着要包养的场面,简直都要心力交瘁了。
“不是……”岑九顿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小陈,原来你躲在这里呀,姐姐找了你好半天了。谁的电话这么要紧,领工钱都不积极了。”
方敬:“……”
卧操,这谁呀!才一天没看着人,就有女人巴上来了。
还姐姐?
他家岑九孤家寡人一个,哪里钻出来的姐姐,脸真大。
“是谁?” 方敬眉毛都要拧到一块了,语气不善。
“是管发工钱的。”岑九说,“我拿了钱就回去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外面天气热,你不要出门了。”
“我去买吧,这附近你又不熟。”
“……”
方敬下楼,去超市买了菜。
他是那种平时懒得上超市的人,一个礼拜去一次,每次买齐一周的必备品,蔬菜水果肉类日用品一大堆,拎了足足两个超大号的塑料袋,想起岑九喜欢吃冰淇淋,又买了几盒冰淇淋,因为怕冰淇淋化掉,一路跑回家,看到岑九手里又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在门洞那里正要上楼。
“回来了。”看到人回来,方敬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岑九“嗯”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拎着往上走。
几十斤重的袋子,轻轻松松就拎在手里,上楼连气都不多喘一下。
方敬跟在他身后,嫉妒地看着岑九的大长腿,每次迈上楼梯,长裤往上绷起来,露出被布料包裹住的修长紧实的大腿。
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出像岑九一样的大高个大长腿。
方敬不无心酸地想。
晚饭是方敬做的,他除了会做烧烤,做饭的手艺实在一般,更兼心里有事,影响了水平发挥,做出来的菜味道实在称不上好,但岑九依然十分捧场地全部吃了。
吃过饭,岑九从口袋里掏出六张粉票子,递给方敬。
方敬一愣:“干嘛给我钱?”
岑九撇过脸,脸上的表情有点小羞涩:“我能赚钱,会养得起你的。”
义父说过,男人就要养家糊口,以前在大齐朝做暗卫的时候,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什么都不敢想,现在不一样了,他可是有身份证的人了,就该要担起男人的责任,养家糊口什么的,是最基本的要求。
根据他这一个多月的观察,这几张粉票子应该够他和方敬两人差不多十来天的生活费了,这样看来,这个世界赚钱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至少比大齐容易多了,只要再努力一点,一定能攒够养方敬的钱。
方敬:“……”
他想问的不是这个啊!你一个连简体字都认不出几个的大齐古人,跑出去工作第一天,赚回六张毛爷爷,少年,你真的不是被人骗去做少爷然后被富婆包养了咩。
还有,那个会养得起他又是几个意思啊?
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还有金手指,岑九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想求包养的信息了?
方敬满腹狐疑,两眼像x光一样不住地岑九脸上来回扫过。
岑九把一天的工钱交给方敬,心情很好地去洗澡,留下方敬一个人在客厅里风中凌乱不已。
第25章 尴尬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点点的星光,透过没有遮严实的窗帘一角洒了进来,照亮了一方狭小的空间。
不大的席梦思床上,两道人影交缠着拥抱在一起——纯睡觉。
屋子空调温度打得很低,方敬裹着毛巾被,牢牢扣着岑九呼呼大睡。
床头柜上十块钱买来的塑料闹钟,时针正指凌晨两点。
像是体内安装了监控器一样,本来睡得正熟的方敬,“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却已经自动下床,摸到桌边,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绘图本打开,开始鬼画符。
在他身后,原本已经睡着了的岑九,悄然睁开眼睛,看着方敬诡异的举动,拧起了眉,悄然拿起手机戳了一下。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方敬这样了。
这样的病症他也见过,有一次他被皇帝陛下授意除去某个他看不顺眼又不能明面动他的大臣,他潜伏在那个大臣家中,发现那个大臣新纳的宠妾就有这个毛病,那一次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动手,那个宠妾半夜爬起来,拿着桌上削水果的刀子,像切水果一样把那个大臣捅死了。
方敬现在的样子跟那个宠妾的情形差不多,不能简单粗暴地把他叫醒,只能多加注意。
岑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刻关注着方敬的举动,好在方敬画了一会鬼画符之后,又没事人一样爬上床,裹着毛巾像无尾熊一样抱着岑九毫无知觉地继续睡了,颇有点当初方小乐抱着他的样子。
岑九见他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伸指戳了戳方敬白皙的脸颊,这两兄弟都一个毛病,睡觉爱抱着东西睡。
方敬眉毛动了动,翻了个身,一条长腿搭在方敬腰上蹭了蹭,睡得可香可香。
做了一晚上沉船的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方敬只觉得精疲力尽,脑袋里好像有人举着大锤子在使劲敲他一样,头痛欲裂,裤子里还滑腻腻的,格外不舒服。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方敬的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下来,单身男人的生活就是这么不讲究,尤其是岑九还像块新鲜可口的甜美蛋糕一样,每天晚上睡在他身边,他能把持得住已经算是定力很深厚了。
明天还是再去买张床吧,把客厅的东西收一收,再摆张小床应该还是够的。
方敬想着,抚着痛得一跳一跳的额头,摇摇晃晃地起床,打开衣柜,拿出一条干净的内裤换上。
他以往都是一个人住,自在惯了,再说岑九平时都跟个幽灵似的,除非他自己想出现,不然基本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方敬也就没有费事地关门,站在柜子前面换衣服。
岑九买了早餐回来,推门而进,整个人都顿住了。
敲门?
呵呵,大齐朝穿越而来的暗卫表示,没有这个概念。
方敬呆住了,还维持着金鸡独立的姿态,一只手站在地上,一只脚伸进裤子里,刚换上的衬衣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露出大半个胸膛,以及躬起的后背下一截削瘦的腰。
岑九倒是神态自若,以前做暗卫的时候,住的是大通铺,一间屋子住了七八个暗卫,男人的果体什么的看得实在太多,然而却没有哪个人的身体像方敬一样带给他那么大的冲击。
腿那么白皮肤那么嫩,腰还那么细,跟女人似的。
岑九扫了方敬一眼,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方敬的重点部分多过了两眼,还挺秀气的。
方敬顿时炸毛了:“你在看什么?!”
“吃饭,上班要迟到了。”岑九淡定地转身出门,顺手还带上房门。
方敬:“……”
古人都这么开放的?看着别人的果体这么淡定?还是说他的身材对岑九而言实在没啥吸引力?
方敬心想,不能啊,明明在渔村的时候,他嫌天太热,光着胳膊穿老头沙滩裤,这家伙还嫌弃不得了,非要他穿上衣服。
只能说,暗卫兄的心思太复杂,实在不好猜。
方敬快速刷完牙洗完澡,坐到桌前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楼下的牛肉面,还有老板自己腌制的泡菜,方敬和岑九都十分爱吃。
桌上只有一碗,垃圾筒里扔着两个一次性塑料碗,明显岑九自己的那份已经吃掉了,蹲在浴室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方敬三两口把面吃了,决定有些常识要对岑九讲清楚,像今天这样的尴尬事,出现一次就已经够尴尬了!
“岑九——”他咳嗽了一下,说,“我们需要谈谈。”
岑九从浴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洗过的小布料。
看清楚那小布料是什么后,方敬的一张老脸顿时烧了起来,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飞快地跑过去一手夺了过来,尴尬得不行。
他从初中起就没再让人洗过他的内裤了,连方妈妈也没有,这个岑九手怎么这么快!
“以前我都是一个人住的,所以很多习惯都没有那么注意。”他清咳了一声,压下满腹的尴尬,摸了摸烧起来的耳朵,说,“现在既然我们两人住在一起,有些地方还是约法三章的好。第一,就是无论你我其中谁单独在房间里做什么,进去之前一定要记得先敲门。”
被人看到果体这样的黑历史绝对不要再出第二次。
“第二,大家的内在美自己知道就好了;第三——”
凡事都有一二三,然而第三点方敬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便说:“第三暂时还没有想好,以后想到了再说。”
岑九又拿那种奇怪的眼神扫了方敬一眼,最后十分隐晦地在方敬下三路多停留了几秒,成功惹得方敬炸毛。
“你又在看什么?!”
“好的,记得敲门。”岑九从善如流,提醒他,“上班要迟到了。”
“啊?怎么都八点了,要迟到了!”方敬看了下时间,怪叫一声,飞快地晾好小内内,冲进房间拿了包准备上班,看到那本摊开的绘图本,拿起来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