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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十分,交七分,剩下三分才能落在自己手里。外面早已怨声载道,不过伏村远在山弯,又村人自给自足惯了不知道而已。
    晚晴自己割的快,远远将其她几个甩在身后,见天色渐明了,才一路小跑回家烧汤热饼,又摘了些园子里正熟的果子,抱了碗筷一路跑到麦田里,几个女人围在一处吃起早饭来。
    高山夫妻也有一块地在隔壁,今日也在这里收田。他家的几个女儿都能顶得半个人用,来送饭的恰是玉儿和莲儿,一个端着饼,一个提着汤。马氏指了玉儿道:“好端端一个大姑娘,走路跟她娘一样邋遢,一看就是山里猎户家的种。”
    往伊岭深山中还有猎户,娄氏便是自深山猎户家娶来的女子。车氏也端了碗汤缘边吹了喝着,瞪了马氏一眼道:“你省省吧,这样的女儿,咱们还没有了。若我有一个也能替我烧汤送饭,我就感谢天地了。”
    高氏也是笑道:“我也想要个女儿,可惜生得两个都是小子,又都是猪一样的能吃,再也不敢生了。”
    第二十七章 攀比
    农村妇人之间,也是各有各的愁苦。农忙时早起这吃早饭的功夫,恰是她们最喜欢的时候,一群妇人围坐在麦杆上,平时各自间的龃龉也荡然无存,一人端着一只碗谈论家常。太阳还未升起,马氏已经抖开一条帕子遮在了脸上,她盯住晚晴看了半晌道:“这样晒了半个月,你竟一点不黑。”
    晚晴搅着碗里的汤吸着:“白又不能当饭吃,你原来不是说我太白了像菜一样么?”
    那不过是她的心嫉之言罢了。马氏抿嘴一笑道:“我也像当颗菜,偏就晒成了茄子。”
    她虽不用出大力,田还是要下的。这几日晒的也如高氏一般黑黑紫紫。
    高氏指了隔壁田里的娄氏与高山道:“他们养着你家的牲口,竟也不来帮你割上一镰刀。”
    晚晴道:“碾场还得全靠他们,此时也不好再央求。”
    车氏叹了声道:“他们日子也是真难过,五个孩子皆是嘴,睁眼就要吃饭,若粮税再提,只怕先要哭的就是二嫂。”
    隔壁田里远远的娄氏与高山也坐在麦杆上在吃早饭,娄氏听隔壁田里几个妇人在那里有说有笑,侧了熬肿的如红桃了一般的眼睛梭了两眼悄声问高山道:“族长大人到底是怎么个打算,这一季的粮眼看就要收到晚晴仓里去了,他怎么也不吭声。”
    高山头也不抬道:“你只管干你的活,不要操这些闲心。”
    娄氏凑近了高山悄声道:“若族长大人想干些什么,如今恰阿正叔也走了,村头又再无人烟,是最好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有什么声响?”
    高山瞪了娄氏一眼道:“蠢妇,要干什么也得挑时候,这样忙的季节,族长又是大户,也得盯着地里的收成,他现在能有什么想头?”
    待将麦子全割倒在地,还要一担一担挑回麦场里去堆起,等待碾场。晚晴一个妇人,一次也挑不了多少,她自己一担一担挑着,伸长了脖子眼瞧着伏铜高山几个,再心急也得等他们把自己家的全挑回了麦场,才来给她家挑。
    此时天已变了起来,每日傍晚都有狂风大作,雨季眼看就要来了。晚晴心急不能等,仍是三更起来挑麦子,几乎是连日连夜不停的挑着,两边肩膀都磨破了皮也不过挑得小半数回场。终于这日等到了高山春山伏铜几个,他们毕竟是男子,挑了扁担拿了绳子,一溜烟的捆了大垛挑起来,不过一日功夫就将她各处的麦子皆收回了场架好。
    晚晴亲自上架盖好了油布,将一颗颗麦穗都盖到了油布下面,想着不会进水了,一颗心这才落到了胸膛里。
    接下来便到了各家碾场的时候,先在自家麦场里将麦子平摊成大一扇扇的大圆,两头黄牛拖一只大碌碡中间碾着,四周各人持着链枷,一步并一步往场中间挥链而打,这便是北方农村的打场。
    像上伏村那样青壮劳力多的地方,打场皆是壮年汉子,还有号子可呼可唱,打起来一算一道风景。下伏村不过这几个壮劳力,其中像晚晴车氏马氏几个还是妇人,自然唱不起号子来。
    打脱了壳起了麦杆还要顺着风向来扬糠,糠轻粒重,糠远麦近,才能收获干净的麦粒。
    晚晴本就因为挑麦子而磨破了肩膀,几场麦子打下来,胳膊肿的抬都抬不起来,吃饭都要掉几回筷子。
    用过早饭高山兄弟并伏铜几个先摊麦子,车氏与马氏几个替她到后面菜地里摘瓜备菜。马氏在后院墙上看了几回,见隔壁院中杂叶纷飞,怏怏道:“这伏村好容易来了个齐眉平眼的,竟也呆不住走了,可见此地不是个出息人的地方。”
    没有人陪铎儿顽,晚晴也有些可惜,叹道:“那花生是个好心的孩子,竟也走了。”
    马氏嘻嘻笑道:“他总比你还大些,你还叫他孩子,你羞不羞?”
    晚晴自缸里捞了肉出来切着,马氏皱了眉头道:“我记得你家去年没有喂猪,丧事上的肉都是他两家凑的,怎么你这里如今满满一缸肉?”
    言罢揭了缸细瞧了一会子道:“油这样多膘却不厚,这是野猪肉。”
    晚晴拉了马氏一把道:“你小声些。这是隔壁花生打来的野猪,多了吃不完才分了我一些。”
    马氏道:“怕不是花生,而是阿正叔吧。瞧不出来你们连肉都分着吃,竟成了个通家之好?”
    晚晴道:“什么通家不通家,我好歹喊他一声阿正叔,铎儿还要叫他爷爷,得几块肉吃怎么了?横竖他们也走了。”
    马氏笑而不语,许久才道:“若他再不回来也就算了,若再回来,我赌咒发誓他要从你这里捞些甜头。”
    晚晴那会信这些,忍不住悄声道:“你再莫要造谣,阿正叔在外有个相好,听闻还是个将军。”
    马氏很少听晚晴嘴里有闲话,两眼放了光道:“真的?女将军?我才不信。女子只怕都如我们一般,那里能有女子能当将军的?”
    晚晴道:“你若不信,只当我没有说过。”
    言罢自水里捞了黄瓜来削着皮。她为了备今日的菜,黄瓜留的老了些,皆要削了皮才能吃。
    娄氏在后院高声喊道:“都来打场。”
    马氏这才扛了自己链枷一摇一摆出去了。晚晴思忖着马氏说伏泰正要从她身上寻甜头的话,自己先笑着摇起头来:妇人的天地不过眼前这小小的一片,思忖度量他人,皆从自己这小小一片天地间来说。
    只怕这就正是青山所说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她深吸了口气暗暗道:只要再熬得这一年,青山哥必定会回来的吧。
    这样的农忙,她再熬不起第二回了。
    ***
    女子间的攀比无处不在。况且魏芸与高含嫣两人自幼熟识,彼此从相亲的姐妹成了姑嫂,一路斗法到如今。魏芸是新婚,又自幼比高含嫣更没些城府,要显摆些什么都是明目张胆的来,是而指了车外高头大马上的伏青山道:“他也是个呆子,只因我说今日要去黄尚书府上,他清清早起身策马孤身一人赶了回来,就为不放心我一人出府。”
    高含嫣的父亲如今是兵部尚书,管着全大历大小武官的升降,装备与兵器粮草。况她头回嫁的伏罡又是个将军,将门虎女,虽然嫁入中书府做媳妇,外头却还养着些消息灵通手眼通天之人,兼自己经商赚成个巨富的财主。对于伏罡与伏青山的关系,以及晚晴的存在,这些日子以来早已摸的一清二楚。
    但她的斗法皆是从暗处下手,绵里藏着针,明里捧着魏芸,有意要将她捧到个高高在上了才抽了板子叫她跌落。如今她还想要叫魏芸再高兴几日,是而也不捅破伏青山在老家有妻室的事,轻笑了夸赞道:“所以说妹妹好福气,寻得这样一个又有才又有貌,还死心塌地爱着你的好夫婿。那如姐姐我,头回嫁了个鲁汗,好容易合离了,又嫁得你哥哥也是个不肯收心归家的,我才是真命苦。”
    魏芸心内满足于自己的幸福,又有些怜惜高含嫣受的委屈,侧身安慰高含嫣道:“嫂嫂又何必发此哀音,哥哥在外不过逢场作戏,那里留过一丝真情?若不然,怎的到今一个妾室也不肯置?”
    魏仕杰也就这一点好,在外无论如何相亲相爱的要死,也断然不会带回家来臊高含嫣的脸。高含嫣仍是叹息:“到底我心下意难平。”
    魏芸忽而低了声音问高含嫣道:“那伏罡从此再没有来纠缠嫂嫂?”
    高含嫣心中冷笑,有意要叫魏芸误解,皱了眉头道:“无论他再怎样纠缠,合离了就是一刀两断,况且此时他既已归顺了平王,就是与我们朝庭作对,我又怎会与他再有多话?”
    魏芸心中也是暗诽,心道这个嫂嫂果真好手段,能在另嫁之后,还叫那赫赫有名的忠武将军念念不忘,听闻这两年都没有再娶,也不知她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笼络住那远在边关,杀伐震天的男子。
    这两姑嫂明面上亲亲热热恨不得彼此掏心掏肺,暗地里互相攀比又彼此瞧不起,这样一路到了黄尚书府上,伏青山自然上前几步过来搭了车帘,又亲自取了凳子过来扶魏芸下车。魏芸微微笑了享受着伏青山的伏侍,待高含嫣要下车时,推了伏青山道:“你也该要帮嫂嫂一把。”
    伏青山那敢造次?高含嫣也笑着搭了自家知书的手下了车,笑对伏青山道:“我要带芸儿出门面客,叫伏郎中半日不得见夫人而相思,想必心中十分不满,可是?”
    第二十八章 真心
    这眉清目俊的小姑爷温文尔雅,满京城难寻的清俊,却早早在老家有了妻室还生了孩子。而且,他居然还是自己前夫伏罡的侄子,至于伏罡……
    到如今高含嫣想起伏罡在床上的磨缠,身子止不住还要打哆嗦。在她看来,伏罡是铁打钢锻成的,若由着他的性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夜夜都能弄到天亮去。她恰是怕了他一夜一夜的磨缠又受不了他在边关时一夜夜的旷守才狠心合离,可如今找到个住在京城却从来不肯上她床的魏仕杰,却又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
    高含嫣笑望他一眼,便见伏青山亦满目深情盯着自己,心中莫名一阵狂跳。
    伏青山笑而不言,伸手请了,见黄尚书府上的丫环婆子一众人来接了,才到上马台前撩了袍子上马,骑马在前走着。
    ***
    这天,整个麦场中又碾又打,又风向不顺,一直折腾到天将黑时,才把一场的麦子扬了糠出来。晚晴叫了大家进来用饭,自己坐在麦堆中边扬细糠边往石里装着。待大家吃完饭出来,高山春山几个自然是往麦仓里抬石,马氏车氏并娄氏高氏几个和她一场扬细糠。
    终于将一场麦子收进了仓中,高山脸上都有了些笑意,十分好声气的赞道:“麦子又鼓又圆,足足三十石。”
    收完麦糠,晚晴好容易得了一日喘息功夫,洗晒了些新麦子到了伏铜家的磨盘上磨了些细麦面来,发好了给铎儿烙了几张松松软软的新麦饼,并将两人的衣服齐齐洗了,好好洗了个澡通了个头,天已入了七月。漂泼大雨成日成日的下了起来,一村子人都累疲乏了窝在家里门不肯出,要将连忙了一个月所积起来的内苦与内伤歇缓过去,好应付下一个忙时。
    晚晴复又取了给青山的鞋底纳了起来,一边焦了心等着天晴。粟眼看就要黄了,雨若再下扑倒在地里烂了根子就要全糟蹋。
    ***
    伏青山好容易得脱清净一天,在外吃了些闷酒又想了回子晚晴和孩子,在街上晃荡得许久才忆起今日该要去黄尚书府上接魏芸回中书府,也不知魏芸与高含嫣两个可出发了没有。
    伏青山起身拍了马出门,急急赶到黄尚书府门口,问过那门房,知高含嫣与魏芸两个的马车已经走了,又一路策马赶着,快到中书府时才赶上马车。
    转眼到了府门外,伏青山自下马台上下了马,几步过来撩了马车帘子,伸了手要扶魏芸,魏芸冷冷瞪了他一眼也不接他的手,另扶了深红的手下了马车,才进了府门,身后一众丫环婆子围着,高含嫣亦在旁站着。
    魏芸指了伏青山道:“今夜也不必叫他进南院,既有他爱呆的地方就叫他自己寻了呆着去,我那院子里是不肯要他了。”
    慢说伏青山,就是这一众的丫环婆子此时都有些替伏青山臊脸。深红低声劝魏芸道:“小姐,或者姑爷真的有事才来晚了。”
    魏芸转身冷冷瞪了伏青山一眼,冷笑道:“他的官职都是我爹给的,吃住都在我家,是我爹养着他,他有事?是要出去跑官还是要去挣银子?”
    言罢甩了袖子转身走了。伏青山见高含嫣还在那里端端站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目有深意的盯着自己看,走过去拱了手道:“大嫂,不如您替我去劝劝芸儿?”
    高含嫣见伏青山叫魏芸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臊了脸,却还是一幅混然不动的样子,暗道:他若不是脸皮厚,就是城府深,也算个人才。
    面上却是笑道:“不过小夫妻间闹点脾气,你回去好好哄一哄也能使得。”
    伏青山见魏芸的人都走远了,又高含嫣往前走了几步,自己也慢慢跟着,轻声道:“还是得多求大嫂。”
    高含嫣停步转身,见暮光中的伏青山清眉秀目,面色青稚俊秀,眉目间依稀有些伏罡的影子,却比伏罡清秀许多。女人也愿意多看两眼长的俊俏的男子,同时,也好逗逗他们。是而仍是噙了笑道:“妹妹今日不过是在黄尚书府上见了幅李义山的《小园独酌》,端地是与自己所藏的那幅一出无二,虽则不言,却也知自己是拿到了赝品,此时心绪不佳故意耍些小脾气罢了。君疏若真要哄她开心,就去寻了李义山的真迹来,妹妹最爱李诗,若你能得真迹给她,她必会开心。”
    伏青山与这些人相处两月,知道个个儿都是明面上亲热背地里挖坑的主。他身上那点俸禄,那里够去买一幅李商隐的真迹,这大嫂不过是变着法子说他没钱家贫罢了。他一笑道:“真迹怎比真情,真情又怎能比真心。伏某一片真心,如今竟比不上一幅真迹,真所谓所托非人。”
    他的意思是魏芸不要他的真心,他的真心如今待价而沽?
    高含嫣见身后丫环婆子们还站的很远,低头笑道:“也罢,我就替你走这一回。”
    伏青山退后两步,待高含嫣在前走了,才一路跟着,两人并无言语,一路走闲庭过疏径到了南院,院中并不掌灯火,门上站着两个虎背雄腰的婆子,正是那平日最善巴结曹妈妈的两个。她们见是家中大夫人,忙躬身行礼道:“老奴们问夫人大安。”
    高含嫣见伏青山并不跟上,停下来道:“君疏,为何不跟来?”
    伏青山负手在门外道:“大嫂不必等我,且先进去。”
    高含嫣目如寒光扫了那两个婆子两眼,朗声道:“这府中主人就是主人,仆婢就是仆婢,有一起子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等到主人真正发狠,可就到了哭的时候。”
    那两个婆子摆手道:“大夫人,并不是老奴们想为难伏姑爷,而是小姐她特意交待过,不许叫我们放伏姑爷进去。”
    高含嫣要听的正是这句,要叫伏青山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魏芸不止是方才盛怒时当众下了他的脸,到了南院仍要宣扬的所有奴仆都知道。就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知道,在魏芸眼里,他不过是条她豢养的小狗而已。
    伏青山似笑非笑的摇头,走远了几步到面前一处□□前负手背身站着,再不肯言语。
    高含嫣进了南楼许久才出来,出了门与伏青山并肩站着,许久才道:“妹妹气消了一半,却仍要君疏住到开间去。大嫂无能,只能劝她到此了。”
    伏青山并不答言,忽而问道:“大嫂可是觉得我们伏姓男子都无甚出息?”
    高含嫣有些震惊,她以为伏青山会瞒紧自己与伏罡的关系不敢露形迹,谁知他竟这样大剌剌说了出来。她许久不知该如何回答,又听伏青山道:“伏罡是我叔叔。这些日子来我发现,我们叔侄竟有些相同爱好,大嫂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他侧首望着高含嫣,嘴角含了丝似嘲似苦复杂莫辩的笑。高含嫣忽而意识到这才攀上高门的清俊少年,此时竟是要调戏自己。她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得意。有些喜欢他献的殷勤,又有些厌恶他的唐突,但无论如何,他令她欢喜,令她觉得生活中有了一份意外之喜。
    高含嫣略一摇头:“不想。”
    言罢含笑而去。无论如何,他的一番言语和那目光眼神,叫她今夜心内存了些欢喜,欢喜难抑,能用这些欢喜捱过一人孤独的沉闷。
    ***
    晚晴粟谷种的并不多,又眼看进了八月要耕麦田,她的牲口在高山家养着,耕田全靠高山一人,此时便不好再央求于人。只要雨一住,她自己提个镰刀,或带着铎儿,或将铎儿锁在家里,就要跳到粟田中去收粟子。
    等收完了粟挑回家,好容易等得两日天晴,她一个人铺开了粟谷扛了链枷从早打到晚,脱出粟壳自己扬糠入了库,从头一日三更到次日三更,她一个人算是整整忙了一日一夜。铎儿好几回揉着眼睛来瞧娘,或者嚷饿,晚晴不过塞他一块粟米发糕,两人打点井水来喝过。接着甩开膀子又干了起来。
    等粟谷完了还有豆子,但豆子要等到中元节之后,这又得几日空闲,她还要洗麦子晒麦子,磨成面粉来收着,给两人嚼用。青山的鞋是没有功夫做了,铎儿脚长的快,草鞋不过几天就烂,布鞋前面皆是破洞,她当务之急是要先给铎儿做出一双鞋来,再给自己也做一双。草鞋将她两只脚都磨起了满脚的血泡。
    第二十九章 唱戏
    晚晴如今没有缺粮食的忧愁,惟一愁的就是活太多了一人忙不过来。
    这日她正在麦场上竖粟杆垛子,就听院外有人高声道:“晚晴在不?”
    晚晴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听不出是那个妇人,扬高了声音道:“我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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