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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嫂轻咳了下这才说道:”好多了,骨头也不像之前那样酸痛了,身上也不烫了,就是有些咳嗽没啥力气。”
    周晓晨继续问道:”您咳嗽时有痰不?是胸闷了咳,还是”手指了指锁骨之间喉咙这儿:”还是这里痒痒地想咳?”
    ”喉咙里难受,总像是有水似的呛着咳。”高大嫂边说边又咳了几下。
    周晓晨心里大概已有了数收回手道:”您放心已经没啥大碍了,这几日您记着别吹风,虽说是养病偶尔还是在房里走动走动的好,吃些清淡的,多喝温水好好休息很快会好的。”她说到这又加了一句:”早上顶好是能喝杯盐水,您别担心味怪难喝,要每天都能喝一杯,对身体是顶好的,不过盐不能放太多。”她说着转过头:”大山一会儿我带你去灶里做一回你看着。”
    ”行。那药还要不要继续喝了?”高大山听他话里的意思自家娘亲的病像是已经好了,心总算是定了些。
    ”不用,是药三分毒,婶子已经没啥事了,再养些日子就能好。”周晓晨说完站起了身,她想了想又说道:”至于咳嗽,你回头拿萝卜煮水给婶子喝,这法子应该能管些用。”说完起身准备告辞:”婶子,您好好歇,别急着忙活将养好了才是正理。外头下雪我得早些回去,我这就走了。”
    ”唉,多谢你了,大山还不快送送。”
    ”行了,婶子您快躺下。我走了,明儿再过来瞧您。”周晓晨说完不再多留走出了房。
    高大山跟在后头,两人先去了小灶,周晓晨兑了些盐水给他看,这年头盐也算是精贵物,不过总还是不差这些的,”这方子对身体好,没病也能喝的。”不是高大嫂她一时还记不起有这么一回事,边说边想着等回去后也要叫家里人喝。
    高大山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先打了个喷嚏。
    ”家里还有蒜头不?拿几粒切开放屋里,拿醋烧开了用小碗放家里熏熏。这样人会不容易得伤寒,天冷了你娘又病着你自己得小心。”周晓晨嘱咐。
    高大山吸了吸鼻子:”桂月清,你知道的可真多,早知道这么管用当初我就该多和你学。”他当初也就只跟着学识些字,再深一些就没学,”对了,有样东西要给你。”走到边上柜子里,从里头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给,这个是我阿爹以前打的,我又磨快了些,给,送你。”
    周晓晨见这匕首冒着寒光忙摇摇手:”我要这个作啥,你自己留着用。”
    ”我有,我爹留了好多呢。”高大山手还是伸着:”这几天我看外头陌生人越来越多,你拿着防身用,要见着有不对劲的人,别心软,直接捅。”他说这些时,语气带着一股子狠戾。
    周晓晨看了看他,男孩子毕竟不同他虽然年纪还小,骨子里天气带着好斗的因子,伸手接了过来,小心地拿在手里:”嗯,谢了。”
    ”谢个啥,咱俩谁跟谁。”高大山见他收了刀又有了笑意,又从怀里摸出了个皮套子:”这个给你,你呀小心别伤了自己。”
    周晓晨并不理会他的揶揄,接过套子把匕首插了进去:”行了,要没事我先回去了。”
    ”唉,别急,我还有事问你呢。”高大山忙将人拉住。
    手被他拉了,周晓晨不自在地抽了回去:”有话你就说,拉啥呀。”
    ”嘁,不就拉了你一把娘们似的。”高大山抱怨了一句后压低了声:”你听没听你爹提起过,外头打仗的事?咱们这里会不会乱?那些流民会不会抢?”男孩表情严肃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紧张。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先是大灾后是征兵闹得人心惶惶,对未来担心的不光是大人,像高大山这样家里没了顶梁柱的孩子恐怕更甚,周晓晨看着这一世最要好的朋友,明明年纪还小却要和大人一样承担起家的责任,要为生活谋划,甚至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快速成长,他比当年的自己要幸运因为他还有妈妈,可是他又和自己一样没了父亲,一股子怜惜从心底生出,想到从大人们嘴里听到的局势,想到这阵子村子里所受到的牵连,想到那些可能一去不返的男丁,想到那些被发卖掉从此离去的孩子,想到舍了一切躲回老家的施茂,五叔家不知能不能长大的弟弟,她不禁捏紧了手里的匕首。
    兴,百姓苦,亡,百兴苦。
    第十八章
    再一转眼儿就要过年了,到了二十之后村子里渐渐有了那么点年味,虽说这一年天灾*不断,可到了这个时候,即便再苦人们也都是要开开心心过的。
    这一天,难得是个大好的天气,太阳照着挺暖,秦氏在院子里拉了几根绳,又搬了几张椅子出来,随后把家里的那几床被褥全都拿出来晒。
    弄完了这些,她又带着家里的几个小的开始扫除。今儿忙活的不止他们一家,村里各家各户的媳妇们干的事都差不多。
    周晓晨站在院子前,天还有些冷她吸了吸鼻子,她对着手哈了一口热气,用力搓了几下,再跺跺脚,一旁桂月源也跟着他哥有样学样。
    在边上理柴的桂老三瞧着两个儿子的傻样,笑骂道:”臭小子做的什么怪,还不快过去帮你娘。”
    周晓晨呵呵一笑过去帮忙,她家小弟自是继续做跟屁虫。
    一家人脚不沾地忙了整整一天,可算是把屋子院子全都打扫干净,连小灶看着都比往日亮堂了几分,期间桂大嫂就过来串门子,说的不外是一些准备过年的事宜。
    到了晚上,围着小桌吃饭。往年这个时候是顶顶热闹,那时候总是一大家子凑在一块,女人们商量着要买些什么,做些什么,然后又会列了单子约好了第二天借个车,一大家子上镇上采买。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一片。
    可现在桌上也就四个菜,这比起平时已经算是丰盛的了,好在入冬之后虽然零星出了几件糟心事,大体上还算太平,征兵的事有惊无险,一家人还能团聚在一块,对他们这样的小家而言已是极好的事。
    这样的气氛话也比往日要多了不少,两人们商量着明天要做的事,姐弟三个也边吃边说着悄悄话,小家透着一股子热闹劲。
    像这样的日子,只要能过得去的谁也不会提那些愁人的事儿。
    吃完了饭,桂老三拿出了红纸:”清哥,一会你把福字和春联写上。”如今这家里字写得最好的当属周晓晨。
    ”好。”周晓晨应了声走回了屋,不一会儿就取来了笔砚,她过去的小会功夫,这里桌子也都整理出来了。取水砚墨待墨色均匀了,她轻吸了一口气这才提笔,平时勤练不缀这会儿就见真张了,她如今年纪虽小那一手字却是稳而有力。
    一家人围在边上看,等写完后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
    ”哥,你的字可真好看。”桂月源一向对自家大家很是崇拜。
    周晓晨朝他一笑:”你只要天天坚持练,以后也能写的。”
    桂月源听到这话,嘿嘿一笑吐吐舌头,家里人都是晓得他性子的也没有人多说强求。
    ”一会你多写几个,除了咱们几房的,指不定村子里还有人会过来要呢。”这事往年也不是没有过,桂老三将那福字拿了起来,放到另一张小桌上晾。
    桂月源在边上掰着手指头算要几张,忽地问道:”爹,二伯家的也要写吗?”
    这些年,关于谁家的孩子更出息,二房单方面的比较从没有断过,明面上在私塾读书的桂月涟远超桂月清,但私下里大家都明白着呢,也是因此那边越发的不消停,这不连桂月源都看出来了。
    虽然明知二房不会要自己写的字,可准备时却也不能少了她们的份,周晓晨并不计较这些,一旁秦氏听儿子这样问,却少不得要教育他几句的:”都是一家人自是要写的,做人哪能那么计较。”
    桂月源小眉头皱得紧,他心里有些不服气。
    这事,桂老三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大手摸了摸小儿子的发:”源哥你记住,一笔写不出两个桂字,不管咋样咱们都是一家人。”
    二七,二八,转眼就到小年夜。
    这一天所有的人都是要洗澡的,热水烧开一个一个轮着来。
    周晓晨是个极爱洁的只是受制到现实条件,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顶多三天就要洗一回,好在秦氏本身也是个很讲究卫生的,这才不至于像村子里一些人那样十天半月才冲一次。
    洗澡排队一个一个来,周晓晨特意挑选在了最后,澡就在小灶里洗,膛里火不熄水在炉上热着大冷天也不会觉得凉。仔细将门关上后她走到桶边试了试水湿,随后脱去了衣物将脖子上锦囊拿下取出石头后,这才跨入了半人高的浴桶中。
    温热的水将人包裹,周晓晨没有急着洗,反将热水先把石头来回清洗了几遍,长年的摩挲石头在手中越显圆润上面的纹路依旧是那样的清晰,洗干净后她将它拿起放到了唇边轻轻一吻。
    到了年三十,大清早家家户户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就是那几家少了孩子缺了男人的也都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桂家人也都凑在一起,男人女人各做各的,家里的孩子们经历了这一场变故,多多少少都变得懂事了起来,除了五房最小的两个,其他的就是一直被二嫂当作宝的涟哥也都得帮着大人们做事。
    贴春联挂福字,果如桂叶源所料的那样,家里除了二房都要了哥哥写的大字,他存着小心思往二房转了一圈,回来拉着哥哥到墙角边:”哥,你的字比涟四哥的好看。”
    周晓晨屈指往他头上一敲:”忘了爹娘的话了?咱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比的。”
    桂月源没能在哥哥着里讨着好,一溜烟又跑到了姐姐那儿。
    周晓晨站着远远瞧见姐姐摸了摸小弟被打的地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晚上就要吃团圆饭了,大人小孩分坐两桌,家里添了人口桌子就有些挤,桂老爹看着眼里满是笑意。菜没有往年的丰盛,桌子上还是有鱼有肉的,难得开荦这顿饭吃得比哪一年都要香。
    吃完,放鞭炮是免不了的,周晓晨和桂月梅站在门边上,两人都捂着耳朵,桂月源却大胆了许多,这一回也拿了香跟着桂月泽后头,轮到他点时手上的香抖个不停,点了半天才燃了引线,这小子见点着了捂着耳朵头都不回地就往哥姐身后跑,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老人熬不了夜,等放完了炮这阵子热闹劲过去后也就散了各回各家。
    桂月源拉着姐姐一路小跑,秦氏和丈夫则走在他们后边,周晓晨手里提着纸灯笼慢悠悠跟着,嘴里哈着热气,她又往南边的天空看,那颗闪亮的星一眼就能看到,脚不知不觉地停了,静静地注视了一会,才重新迈开了步子,踏进院时看到阿爹扶着娘站在院角的小坟堆边低头像在说着什么,鼻子一下就酸了起来。没去打扰她快步走回了屋,见阿姐和弟弟两人正扒着窗缝往外瞧,趁着这个空她用手揉了揉眼眼。
    ”弟,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是不是叫东西迷了?”桂月梅转头正看到这幕,她忙走了过来。
    周晓晨用力眨了几下眼:”没事,现在已经好了。”
    桂月梅不放心地又瞧了瞧,”眼睛都红了呢,真没事吗?”
    ”没事。阿源,你快下来,一会爹娘就进来了,看见了不好。”周晓晨打岔,话题转太快话气不免就带了几分生硬。
    桂月源转过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后,老实关上了窗,小模小样地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要是弟弟没死就好了,他也能摆摆当哥哥的威风。
    没一会儿,桂老三夫妻走了进来,这一晚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的,没有电视娱乐的时代,死撑着不睡确实是一件难事,桂月源最先睡了过去,桂月梅也是眼皮耷拉着头直往下点,秦氏知他们顶不住,打发了女儿回屋睡,又叫桂老三把小儿子抱回房。”你也回去睡吧,”她见大儿子坐着不动开口叫他。
    周晓晨没动她笑道:”娘,让我再多陪您一会儿。”
    秦氏看了他一眼,知子莫若母只需稍想一下便能猜出他的心思,招招手把人叫了到跟前,这一年过得苦男孩虽没长多少肉,个子却往上窜了不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男孩不似女孩子那般爱撒娇与娘亲近,只要长大些略懂事了就不爱叫人碰,源哥偶尔被捏还要躲着跑,唯独自家大儿子总由着自己还略弯了腰凑了脸这份体贴叫她心暖:”回去睡吧,你正长个儿呢熬夜不好,娘有你爹陪呢。”
    ”那我等爹回来了再去睡。”周晓晨也不拒绝。
    都这样说了,秦氏自不会赶他,两母子一个站一个坐,淡淡灯光散落在她们的身边。
    桂老三回来后,周晓晨很是识相地走了出去。
    ”源哥安置好了?”秦氏见丈夫回来挑了挑灯芯笑问。
    ”臭小子睡得沉着呢,半点没醒的意思。”桂老三走过去重坐到了妻子身边,见她眼睛似有些红关心道:”你是不是困了?要不你先去睡吧,这里我守着。”
    秦氏轻摇了摇头,”我们哪年不是一块儿守的,”她边说边用指按了按眼角:”我这是心疼清哥呢,这孩子越是懂事越叫人心疼”
    提及长子桂老三也叹了口气,那卖身的事虽过去了却始终是他心里的一道坎,不想在这个时候提那些,”爹说过咱们家清哥是个有福的人,等他长大后一定会有大福气的,”说到这里,他又嘿嘿憨笑了声:”清哥打小就懂体贴人,往后呀,也不晓得哪家的闺女能有福气嫁给咱们清哥。”说到这里又顿了下:”其实呀,我倒想着将来和大牛做亲爱的,他家施诗长得好,性子瞧着也好差三岁正好配,可惜,我看大牛不像是个甘心困在咱们这小地方的人,指不定呀等世道太平了还要走的。”
    秦氏也曾跟着丈夫去过镇子一回,想到施诗她心里也是喜欢得紧,又觉得丈夫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我也挺喜欢施诗那孩子的。”语气颇有些遗憾。
    桂老三见不得媳妇如此,忙劝解道:”孩子们的事将来咋样说不定呢得看缘分,就像咱们俩当年我也没想过能娶到你,可咱们还不是在一块儿了。”
    听他提及这事,秦氏瞋了一眼。
    周晓晨回到了房里,小床上弟弟已经熟睡,她走到自己的床边揿了床幔,见自己的被褥也已铺好不禁心头一暖。脱了外衣松了发她钻进了被子,里面是凉的这叫她忍不住将身体蜷了起来,手依旧是捏着存放石头的锦囊,过了好一会儿被窝渐渐捂热,她这才慢慢把身体舒展开,人平躺眼向上,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跨年的这一夜她都不会觉得困,脑子里总会出现她和秦雨曾经的点滴,打从认识之后她们的新年总是一起过的,到孤儿院后的头一年,她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哭,秦清从背后将自己搂住轻轻安慰。第二年,她仍旧是哭却是将脸埋在秦雨的怀里,第三年,她们并排躺在一处被下手拉着手,眼泪无声的流,黑暗中秦清侧身用另一只手帮她轻轻的擦。一年又一年直到她结了婚,婚后的头一个三十,她跟着东阳在婆家吃饭,人在那里心却不在,婆婆以为她是新媳妇拘谨却不晓得她心里想的全是秦雨,陪着长辈看春晚她悄悄地发短信,倒数计时之前终是忍不住,找了借口在厕所里打了电话,她们隔空一起倒数一起跨年。外头鞭炮声吵翻天,她不顾一切地对着电话大叫,'新年快乐,'只想把第一声祝福给她。
    泪水又偷跑了出来,真傻呀明明动情那样的早却不知道,将石头拿了出来放在掌中,周晓晨闭上眼将石头贴到脸上轻轻的磨蹭。
    仿如那人还在身边,她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
    ”秦雨,又要跨年了呢,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也一定要和女儿一起好好的。”
    第十九章
    一日之际在于晨,一年之际在于春。
    熬过了冬天,总算盼来了新春,刚过完年时,帝都毫无征兆地发生了一场巨变,那位传闻篡位引得天下大乱的皇帝竟被一个不起眼的太监给刺死,里应外合之下,嫡出的五王子顺利成为新帝,一上台就发布了新政,减赋赈灾,仿佛是为了证明这是顺应天道般,冬天过后,连着好几场春雨,让饱受苦难的百姓看到了新的希望。
    春耕最是忙碌的时候,田地里只要是能够出力的男丁全都在干活,就连女人也不例外。去年的颗粒无收让他们憋足了劲,除草、施肥、浇水,天才亮出门太阳落山才归家,这样的日子连着几天,连周晓晨这样爱洁的人回到家后都只想不去洗澡直接躺平。
    晚上一家子凑一块吃着秦氏给做的野菜饭,虽是陈粮可配上新鲜肥嫩的野菜,香喷喷的让人闻着就馋。
    “亏得清哥当初叫咱们把肥继续埋地里。”桂老三虽是疲惫脸上却满满的都是笑:“今年的地那么肥,只是不闹灾到秋天一定是个大丰收。”
    “正吃饭呢说这些。”秦氏白了丈夫一眼,想到能够丰收心里也是高兴的,看着又黑又瘦的大儿子也是心疼,忙又给他夹了菜:“多吃些,锅里还有许多呢。”
    轻点了点头,周晓晨埋头扒饭,除去长身体下地干活的原因,半饥不饱地饿了一个冬天的她开春后胃口直线上升饭量增了一倍。
    一旁桂月源也吃了不少,手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娘,我明儿再多挖些野菜回来,你能给做菜包子吃吃不?”
    “行,娘给你做。”对上儿子渴望的眼,秦氏哪有不答应的。
    “再忙上一阵就能好了,”桂老三吃完最后一口,把碗放在桌上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渣:“只盼着能够一直这么好。”
    就这么起早贪黑又忙了大半个月,总算是能够缓缓了,周晓晨的日子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她就像当年的桂月泽一样,到了年纪每天得跟着阿爹下地干活,多出来的时候也不浪费,帮着姐姐打理家后头的菜园子,在院子里写字看书教弟弟,偶尔还会跟着高大山一道去山里采些野果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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