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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向北见他没说话,心里着急,“你不信我是吗?是不是以为我会包庇他?”
    闫宝书摇头,“咋可能啊,刚才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如果不是你及时接住了我,我估计我早就撞上那堆石头了。”
    陆向北最怕被别人夸,脸色微红地傻笑道:“谢啥谢啊,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自行车在夜色中穿行,直到两个人摸着黑回到了西边儿,闫宝书从车上下来时,陆向北手握车把说:“我送你进屋吧,你那腿……”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的。”闫宝书把挎包垮在身上,“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骑车小心点。”
    陆向北见闫宝书执意如此,也就没在强求,“行,那我先回去了,今晚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闫宝书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进了自家院子。
    “一天天就知道喂,它是饿死鬼托生啊,现在好了,我看你还喂不喂,你个没下水的。”
    闫宝书在闫永贵的骂声中脚步一顿,接着就听见了金桂琴嘤嘤的哭声。闫永贵在骂金桂琴?闫宝书心里着急,挪着右腿推开了外屋地的门,“爸妈我回来了。”
    闫永贵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回来就回来,有啥好说的。”
    这算殃及池鱼不?闫宝书心里偷笑,再看外屋地坐着的一家人,除了闫宝龙之外个顶个的情绪不高。闫宝书看向灶台前耷拉着脑袋的闫宝福,问道:“二哥,这是咋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感觉东北话特别的神奇,有些词语我自己都不能深刻的理解,哦吼吼。譬如,这个没下水,我个人理解是没脸没皮,但也不确切……
    第二十四章
    家里的气氛无疑是沉重的,在闫宝书开口询问时,闫宝福从灶台前的木墩上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眼一旁低声哭泣的母亲后说道:“没啥事,跟哥进屋去。”
    闫宝书估摸着闫宝福是有话要说又不好当着一家人的面开口,心下便有所了然,一瘸一拐的跟着闫宝福进了大屋。屋里暖烘烘的,进屋后闫宝福上了炕坐在炕头,而闫宝书则是双手背在身后靠着火墙站着,“二哥,咱爸为啥骂咱妈啊?”
    闫宝福唉声叹气,低着头往闫宝书的腿上瞥了一眼,“你腿咋了?”
    “啊……”闫宝书拉着长音,后又解释道:“回来的路上贪玩,打出溜滑的时候摔倒了。”
    闫宝福抬起头,关切道:“都多大人了也不长点心。”闫宝福摇了摇头,紧接着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到了写字台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半瓶散装白酒,“上炕把裤子脱了。”
    闫宝书哭笑不得,“二哥,你想干啥。”
    闫宝福正把白酒往小碗里倒,“我能干啥,给你搓搓腿,别到时候肿了腿得更疼。”闫宝福倒了小半碗白酒,顺手又从写字台上拿了火柴,“别墨迹,快点上炕把裤子脱了。”
    闫宝书的腿的确有点疼,如果说因为难为情而放任不管,说不定明天连走路都会变的困难。一想到这儿,闫宝书也就没再拒绝闫宝福的好意,他坐在炕沿解了鞋带脱了脚上的二棉鞋,爬上炕后脱的只剩下了一条线裤。闫宝书实在不好意脱的只剩一条裤衩,穿着线裤已经是他底线了,这里又不是澡堂子,完全没必要坦诚相见吗。
    闫宝福也算是半个过来人了,脸上挂着微笑说:“跟我还不好意思啊。”
    闫宝书笑道:“二哥,我都多大了,哪里好意思吗。”
    “好好好,那就穿着线裤吧。”闫宝福坐在炕沿,划了火柴扔进了小碗里,由于白酒的酒精浓度较高,火柴一扔进去就点着了,“把裤腿拉上去。”
    闫宝书照做了,当他把裤腿拉高时他才发现,膝盖已经肿了,再看闫宝福,眉头紧蹙,以训斥的口吻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这么淘啊,瞅瞅这波棱盖都摔成啥样了,这要是不搓一搓,明天你连路都走不了。”
    闫宝福的关心让闫宝书很感动,呲牙笑道:“二哥,你真好。”
    闫宝福笑了,“别跟我扯犊子,忽悠我也没用,往后再不小心点我可就不管你了,到时候就拿臭狗屎臭你,哼。”
    “啊,我保证不再有下次了,一定小心谨慎。”
    闫宝福点点头,紧接着握住了闫宝书的脚脖子,小心翼翼的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右手在小碗里快速的一抓,一小把火被他带到了闫宝书的膝盖上,来回快速的搓揉着。
    “哥,二哥……”闫宝书不怕疼,但是他怕火啊,这种视觉上的刺激太吓人了。
    闫宝福握紧了闫宝书的脚脖子就是不让他动弹,嘴里笑道:“别乱动,忍一忍就过去了。”
    “烫死人了。”闫宝书呲牙咧嘴的直蹬腿,想要从闫宝福的束缚中脱离。
    闫宝福哈哈大笑,“马上就十七了,还这么胆小哪行。”
    闫宝书是不敢再看了,闭着眼睛撇开了脑袋,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不得已向闫宝福问道:“二哥,你还没告诉我咱爸咱妈是咋地了呢。”
    闫宝福一边给闫宝书搓腿一边说:“能为啥啊,还不是咱妈把那只母鸡给喂死了吗。”
    闫宝书惊讶地睁开眼睛,注视着闫宝福说:“啊?咱妈把那只母鸡给喂死了?”瞅见了吧,这都是命,这只母鸡好不容易从黄鼠狼的嘴下逃过一劫,结果却被金桂琴喂食喂太多给活活撑死了,这也注定了它是要成为一家人的盘中餐了。
    “可不咋地,活活撑死的。”闫宝福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就因为这事儿咱爸就骂咱妈?”闫宝书觉着闫永贵还不至于为了一只母鸡骂金桂琴吧?家里虽然穷,但也没穷到死了一只就天就塌下来的地步吧!
    闫宝福无奈道:“看问题哪能只看表面啊,咱爸骂咱妈那是因为心里有气,几个小的太小骂不得,我和咱姐又都工作了咱爸也不好开口,你呢,以前因为咱爸那点事没少和他起计膈,这样看下来,也就剩咱妈了。”
    闫宝书好奇道:“咱爸不是因为母鸡的事生气吧?”
    闫宝福重重地点了头,“死了一只鸡不算啥,是咱爸今天从外头回来碰上咱三叔两口子了,不管咋说咱爸都三叔的兄弟,他都已经低头要过去打招呼了,结果咱三叔和三婶一看到咱爸,离老远就躲开了,就好像见到了……”闫宝福顿了顿,“哎,我都没法说。”
    事情水落石出了,这是闫永贵在外头受了气回到家里借着死了只鸡的缘故找金桂琴撒气呢。要说两个人结婚生子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互相谅解互相扶持这都是应该的,但闫永贵今天这一出就有点没事找事了,自家兄弟不拿你当人看,你偏偏要往上凑,这不是没篮子找茄子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闫宝书的第一感觉是闫永贵没事找事,但转念一下又觉着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闫永贵是什么年代的人,家庭观念以及手足观念都是非常强烈的人,家和万事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正因为他过去犯过错误,所以才肯放低姿态和自家兄弟打招呼,为的不就是能像曾经那样,一大家子人可以经常来往串门吗,相信这都是偏厦子那位言传身教的结果。
    人不分高低贵贱,却分三六九等,正因为每个人都是有思考能力的,所以才不能一概而论,一个人善良就认为所有人都是善良的,闫永贵以“家”为目的,想要求个大团圆,但在另外几个兄弟的眼中,他就是个瘟神扫把星,一旦有了牵扯,万一再赶上运动来袭,吃瓜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躲远点就躲远点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闫宝书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件事谁对谁错了,不过就这件事来看,最倒霉的还是金桂琴,心里必然是委屈的,但作为子女,他和闫宝福等人都没有开口抱不平的权利,说白了,还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毕竟除了金桂琴,闫永贵在这家里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说一句贴心体己话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闫宝书倒是释然了,“二哥,这事你没参合吧?”
    “我咋好意思参合。”闫宝福无奈苦笑:“咱爸心里有咱妈,口头上骂骂就是因为心里难受,我相信咱妈会理解的。”
    “嗯,那就好,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闫宝福在给闫宝书搓腿的这段时间里,外屋地里的变的异常安静,最后连闫玉芬和几个小的也都从外屋地进了大屋。
    “宝书这腿是咋了?”闫玉芬进门看到了闫宝书肿起来的膝盖。
    闫宝福笑道:“还不是因为淘,黑灯瞎火跑去打出溜滑,不摔他摔谁。”
    闫玉芬送了口气,她以为闫宝书又被铁道东那几个孩子给揍了呢。闫玉芬走上前观察了闫宝书的腿,“让你二哥给你搓搓腿挺好的,别明天连路都走不了。”说着,闫玉芬长叹一声,“你这一年多病多灾的,我这心里啊……堵得慌。”闫玉芬心疼弟弟,稍作沉默后眼神突然一亮,“要不,赶明儿姐给你弄个红兜兜穿吧,辟邪还躲灾。”
    闫宝书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姐,这红兜兜穿在玉芳玉香身上是衣服,穿在我身上那就是四旧,是封建迷信,万一被人发现了可咋整。”
    闫宝福也想到了这一层,“别扯那个,一半大小伙子穿啥兜兜啊。”
    闫玉芬哪能不知道这是“四旧”啊,她又何尝想搞那些封建迷信的把戏,可问题摆在眼前,这一年里闫宝书不是受伤就是挨揍,流年不利,她这个当姐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受罪吧,“甭管有没有用,如果被人发现了,姐扛着,大不了挨批,反正姐是不忍心看你看再受伤了。”
    闫宝福的心态略有动摇,深思片刻后点了点头,“要不咱试试?”
    “不用……试……”闫宝书一整句话都没办法说的连贯,他从闫玉芬的神情中所能看到的只有担忧和关心,如果说他婉拒了闫玉芬的好意,也就等同于抛弃了这份关怀。
    闫玉芬见闫宝书举步维艰,便再下一猛药,“宝书你不知道吧,你二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穿过红兜兜,到时候姐就把你二哥那兜兜洗洗,弄干净的给你穿。”
    “姐。”闫宝福微红着脸,“你咋啥都跟宝书说啊。”
    闫宝书笑嘻嘻地说:“二哥,你真的穿过啊?”
    闫宝福瞪了他一眼,转过身端着小碗坐到了写字台旁,“穿过咋地吧,你要是嫌弃就别穿。”
    “哪能嫌弃啊。”闫宝书笑眯眯地看向闫玉芬,“姐,你和二哥会一直对我好不?哪怕是我以后犯了错误,你们也不会不理我对不对?”
    闫玉芬和闫宝福互相看了一眼,均是露出了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提了有关于“没下水”这个东北方言的问题,我昨天又问了几个发小,我们一起聊了一会,其实这个下水指的是猪内脏啥的吧?不过我身边很多人都不这么理解,比如我们出去吃饭,我坐在桌前头不抬眼不睁的猛吃,就跟一百年没吃过饭是的,这个时候,就会有人说“你咋这么没下水呢,没吃过饭是咋地。”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了。
    今天这章又来一句深奥的方言——没篮子找茄子提溜的手,有人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但我和身边的朋友研究出来的是,没事找事的意思更多一些。
    最后要说的就是,红兜兜了。这东西其实挺擦边球的,说是衣服可以,要说这里面的说道,那还真有,记得以前有小男孩总会留个小辫子扎在后脑勺,直到十几岁的时候才能剪掉。至于这个红兜兜吗,辟邪躲灾的含义也是有的,看怎么去认为了。
    第二十五章
    闫宝书也有一颗“贪婪”的心,曾是独生子女的他现在越发珍惜闫玉芬和闫宝福给予的这份兄弟姊妹之间的关怀,他可以不再像从前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无处宣泄,哪怕是一丁点的琐碎小事,都可以和他们喋喋不休的絮叨一番,一声哥一声姐,便是他们之间最坚不可摧的桥梁,若是遇上困难与坎坷,闫宝书回头望去,他的身后不再是空无一人,孤零零的原地镇守,而是他们扬手挥动,笑容绽放的身影。
    人要为自己而活,却也不能够完全为了自己而活,这好像是一句绕口令,但闫宝书对这句话有着深刻的理解,他希望这个“家”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他希望在若干年后,这个“家”可以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成为他避风的港湾,一个人好不是真的好,一家人的好才是真的好。不知不觉间,闫宝书对于这个“家”似乎存在了强烈的归属感,或许这和他是从遥远的年代而来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曾经的闫宝书非常坚强,无论在外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对父母开口说上一句,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的存在,他对闫玉芬和闫宝福才会心存奢求,至少回到家里,还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哪怕开个玩笑也是好的吗。闫宝书也想过以恋爱的方式来排遣掉内心的寂寞感,但很可惜的是……闫宝书就没遇上一个想要正经谈恋爱的人,时间一久,他就断了这个念头了。
    身旁的闫宝福睡着了,这还是闫宝书第一次听见他打呼噜,声音巨大仿佛炸雷,期间还会变换节奏,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闫宝书是个觉轻的人,稍微有点动静都会让他从睡梦中醒来,而现在闫宝福发出的声音让他无法入睡,他便转了个身,一手垫在脑袋下面,注视着黑暗中沉睡着的他。
    闫宝书一边看一边偷笑,至于为什么要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是因为闫宝福的呼噜声好玩,又或许是他喜欢这样的氛围……总而言之,他现在的心情无比美丽。
    “哎呀……”黑暗中闫宝龙突然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他没有发现闫宝书是醒着的,只见他伸手朝闫宝福猛地推了一下,“二哥,你瞅你那呼噜打的,都赶上猪圈里的猪羔子了,让我咋睡吗。”
    闫宝福由于在厂里工作了一天,身为瓦匠的他虽然工资拿的多,但活却是繁重的,而今天有位工友因病没来上班,闫宝福便把他的活也干了,没想到回到家里还要被自己的弟弟形容成猪羔子……闫宝福疲乏的厉害,在闫宝龙推了他一下之后也只是嗯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又睡着了。
    闫宝龙见闫宝福压根没搭理自己,抓耳挠腮的冲外屋地吆喝道:“爸,俺二哥打呼噜跟猪似得,让人咋睡吗。”
    眼下都是半夜了,金桂琴和闫永贵两口子在外屋地因为今天三叔躲开的事情在说悄悄话,突然凭空传来了闫宝龙这一声吆喝,登时把闫永贵和金桂琴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往大屋走。闫宝龙这一嗓子威力惊人,不止吓到了老两口,更把小屋睡着的姐三个都给吵醒了。
    闫玉芳看不惯闫宝龙,从被窝里坐起来隔空和他喊话,“闫宝龙,你大半夜不睡觉瞎咋呼啥。”
    闫宝龙也不惯着她,“你个丫头片子叫唤啥,闭嘴。”
    话音落下,闫永贵开门走了进来,开了灯后看着一脸怒气的闫宝龙说:“大半夜的干啥呢,咋了这是?”
    闫宝龙指着睡着的闫宝福说:“二哥睡觉打呼噜,都赶上猪了,我睡不着。”
    闫永贵身后跟着金桂琴,她刚要张口安抚闫宝龙便看见闫宝书耷拉着一张脸坐了起来。
    “闫宝龙,你再敢说二哥像猪,信不信我大嘴巴扇你。”闫宝书这一句话是带着十足的怒气的,双目死死的盯着闫宝龙,好像下一刻就能扬手打过去似得。
    闫宝龙毕竟年纪小,被这一吓唬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干嘎巴了下嘴,紧接着朝闫永贵看了过去。
    闫永贵和金桂琴都没想到闫宝书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老两口互相看了一眼后,闫永贵才开口说道:“就没一个懂事的。”
    闫宝书听不下去了,“爸,你这话是啥意思啊?”闫宝书掀开被子盘腿面朝闫永贵坐着,言辞犀利道:“我二哥在外面工作了一天,累了回家打个呼噜都不行?闫宝龙说我二哥像猪,一连说了三次,您都充耳不闻的?”闫宝书也是怒火攻心,护哥心切连智商都下线了,他当着一家人的面质问闫永贵这个一家之主,说白了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世界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闫永贵被他如此质问,脸上登时就不好看了,“你说啥?还反了你了。”闫永贵老是老了,可这手脚还挺麻利的,几步窜到闫宝书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闫宝书只觉着眼前一片片的星星,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由此可见,闫永贵这一巴掌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哎呀……”金桂琴吓坏了,急忙跑到闫宝书身旁查看,“宝书啊,快把头仰起来。”金桂琴心急如焚,一边拿毛巾一边瞪闫永贵,“你干啥下那么重的手啊,宝书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啊。”
    闫永贵的手僵在半空中,要说不后悔是假的,可要让他跟自己的儿子道歉,他实在拉不下来那个脸,只好硬着头皮板着脸说:“他不是一直恨我吗,有能耐别当我闫永贵的儿子。”
    “你个老东西,一天天就知道瞎咧咧,如果宝书有事,我跟你没完。”金桂琴心疼闫宝书,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事情闹大了,闫宝福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是咋了?”闫宝福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闫宝书偏着头,鼻血正一滴滴的掉落在棉被上。闫宝福大惊,动作非常敏捷地从被窝里跳了起来,双手捧着闫宝书的脑袋往上抬,“到底咋回事啊?”闫宝福几乎是嘶吼的,额头上的青筋都被气显现了出来。
    “二哥,是三哥不对,他就是个虎犊子。”闫宝龙不嫌事大,一旁还负责解说事件,看来闫宝书这一巴掌挨的倒让他非常高兴吗。
    闫宝福剜愣了闫宝龙一眼,转而看向闫永贵,“爸,你打宝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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