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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地趴在男人结实的胸口。
他眼眸漆黑,额间青筋暴露,汗水一滴滴落了下来。
近乎陷入了一种痴迷和疯狂。
不想结束。
不想离开。
等林莞被擦干水珠抱到床上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脸颊泛着红,身体酸酸麻麻的。
林莞迅速将头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顾钧从背后抱着她,只觉得欲望过后,身体是满了,心底却还是痛。
他轻吻着她的长发,特别温柔。
过了许久,她转过身往他怀里钻去,委屈道:“钧叔叔,你弄疼我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搂得更紧了些,“对不起。”
林莞抿紧了嘴唇。
顾钧摸了摸她的头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她先开口:“你别说话了,我真的不太想听。”
“……”
林莞一只手紧抓着他结实的手臂,一条腿跨在他的腰间,好像要将他紧紧缠住。
这姿势古怪,可也确实体现了她内心的恐惧,害怕他会突然间消失。
“我们真的不出国了吗?”她小声问。
“嗯。”
林莞抬眸注视着他,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沉默许久,忽然轻轻地说:“钧叔叔,那……我想回观象山路那边看看。”
“为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看,可以吗?”
他犹豫了几秒,“可以。”
她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但最近有点忙,可能回来的比较晚。”感觉到她浑身一抖,他一下下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我回来后就带你去。”
顿了顿,顾钧继续交代:“不用给我准备晚饭了,困得话就早点睡。”
林莞垂下眼眸,把“你又要离开我了吗”这个问题生生咽了下去,将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
她好害怕那个答案。
“……我知道了。”
他捧起她的脸颊,声音温和:“听话,不要难过。”
林莞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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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钧开始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他走得非常早,以至于林莞迷迷糊糊地以为他只是去跑个步,却一整天没回来。
顾钧的时间非常紧张,只有短短的两个周。
回国两年来,他虽然尽力地运动、健身、保持过去的作息习惯,但平稳的日常生活,到底是和实战截然不同的。
就拿玩枪这种事来说,时间久了,就会特别生疏,感觉全然上不来。
更何况他对西南边境一带并不了解,那里的气候、环境、地形,都需要迅速掌握。
还有鹰隼的个人情况,具体的心理分析。
训练是封闭而隐秘的,现场只有老徐和军方的几个人。
等顾钧回去时,只感觉身体和大脑都要炸裂,筋疲力尽。
很晚了,小姑娘估计早就睡着了。
他低叹口气,极轻地拿钥匙拧开家门,一下子愣住了。
林莞抱着膝盖倚靠在沙发一角,只穿了件吊带的纯白睡裙,光着小脚丫,头发很长,遮住了她的侧脸。
顾钧望着她,刚刚坚硬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朝她快步走去。
林莞已经睡着了,身体有些轻微歪斜。
小桌上有本摊开的《家常菜谱》,以及一杯凉透了的咖啡。
林莞感觉到被人抱起,慢慢睁开眼睛,短暂的迷茫过后,透出一点点安心。
“你终于回来了?”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
“嗯。”他低声说:“不是不让你等我吗?”
“可是我想等你一起……”她说完,望了一眼旁边的餐桌,眼神很快又暗了下去,“你肯定吃过了吧。”
顾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几只白色的瓷盘,上面都放置着倒扣的碗,木筷子和不锈钢勺搭在一个小碟上。
他心里一疼,“你还没吃饭?”
林莞揉了揉眼睛,“……我一个人吃不太下。”
顾钧把她抱到餐椅上,“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不用了,我不饿的。”她刚说完,肚子就发出“咕噜”一声。
“我饿,陪我吃。”
他摸了摸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又找了件衬衣给她披上,这才端起盘子走进厨房。
一起生活这么久,她的厨艺确实提高了不少,几道家常小菜做得还挺香——红烧肉、蘑菇炒肉、番茄蛋花汤。
他将菜一一热好,放回餐桌,递给她一双筷子,“以后不要等我,一定要按时吃饭,知道吗?”
她点头, “好吧。”
“乖。”
她又“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吃得慢吞吞的。
顾钧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就觉得刚才的疲惫全没了,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张嘴。”
林莞乖乖地张开嘴巴。
他喂完,拿纸巾给她擦了下唇角,又舀了一勺汤,放嘴边吹了吹,“来。”
林莞将番茄汤咽了下去,只觉得心里又甜又酸。
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颊边,蹭了蹭,难过地说:“钧叔叔,你要是一直这么对我……该多好啊。”
她说到一半,声音又哽咽了,眼角的泪珠啪嗒一下落了下来,晶莹剔透。
“怎么又哭了?”
顾钧无奈,用指尖拭过她的泪。
细想下来,在一起大半年,他对她的好确实屈指可数,基本都是伤害。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一定会珍惜过去的每分每秒,好好待她,像她曾经说的“男朋友准则”一样。
哪怕他再也回不来,至少那些回忆,也是温暖而美好的。
吃完饭,他收拾好碗筷,柔声问:“困吗?”
林莞摇头,刚刚睡了很久,又填饱了肚子,特别精神。
顾钧拿出车钥匙,“我们去观象山路看看。”
她看出他神色间的倦意,问:“你不会累吗?”
“没事。”他搂过她的腰,往楼下走去。
他心底叹息,只怕以后会更累,陪她的时间更少。
她的每一个愿望,他都想要尽力满足。
观象山路。
夜里,天空中没有一颗星子,黑压压的一片。
林莞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特别熟悉。
顷刻间,所有的回忆都漫上了心间。
老房子里透了股儿霉味,地上落着厚厚的灰,天鹅绒的窗帘也皱皱巴巴。
“为什么想来这里?”
顾钧把灯拧开,破旧的支型吊灯投下了昏黄的光,更显得阴郁凄清。
林莞走到客厅的柜子旁,蹲下身,将抽屉拉开。
那一堆香艳的三·级片还躺在里头,没有变过;另外一边,还有一大摞相声集。
她将抽屉关上,又走到那只沙袋旁边,伸手推了它一下。
他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没再多问什么。
林莞还是很难过,走进曾经的小房间——她被绑在过床头的那个。
她望着那张窄小冷硬的床,终于开口:“钧叔叔,你还记不记得啊?”
他点了点头,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