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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衍本来坐在远处打盹,这会儿顿时清醒了,隔得老远在喊,“喂,那边的兄弟,拿开你的爪子,抱着还不放了!”说到最后撸袖子就要过去,被秦思妍给勒着脖子拽回来了,“庄二缺,你有没有脑子,别挡你姐的桃花。”
    “桃花个屁,她这种心理年龄只有十岁的笨蛋,不适合谈恋爱。”说完又补充了句,“别说她是我姐,我没有心理年龄十岁的姐。”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是不是你姐也不是你说了算,闭嘴吧!”
    两个人吵架的片刻,景博轩已经将明显懵逼,而且看起来十分钟之内缓不过来的安安拐带走了。
    一双大长腿迈得人肾上腺素激增。
    一群小姑娘流着鼻血目送两个人离去了。
    服装师一脸便秘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快哭了,“我的衣服……五位数的衣服啊导演!赔完我回家该脱裤子被我媳妇儿打了!”
    旁边有人说,“我靠,怎么打?床上还是床下?打哪儿?”
    “激情四射,火花四溅,很好很强势!”
    一群人哈哈大笑。
    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为老板娘肝脑涂地,是你的光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景博轩开了副驾驶的门,将蒙圈的小姑娘塞了进去,替她把散在外面的裙摆放进去,然后关车门,动作绅士,气质温和,难得一见的场面。
    服装师沉默地看了一眼,回答了导演的话,“谢谢,可我没这个觉悟!”说完觉得自己惨不过瘾,又回拍了下对方的肩头,“恭喜导演该重新挑群演拍这段儿了!”
    “……”
    “我就不信你敢把那位剪进片儿去!”
    “……”
    好吧,不敢!
    导演也看了下那边儿,黑色的宾利划了半个圈,掉头呼啸而去。
    隔了会儿,总裁身边儿的人联系他,跟他说抱歉,他受宠若惊地回着,“哪里哪里,没多大事,总裁客气了!”
    转头苦着一张脸挑新群演去了,恶狠狠地跟身边的助理导演说,“去,跟花絮说,把安安那段儿放花絮里,不能白拍!”
    边儿上有人夸他,“66666,把景总女人填花絮的导演你威武雄壮!”
    有手快的人抓拍了几张图,连现场负责拍花絮的摄影大哥都抓了图,拿过来给大家看,一群人聚在一起侃大山,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瞧瞧,谁特么说这俩人不配的,明明配一脸好吗?”
    “这画面美得可以直接截下来当壁纸了。”
    “当面被撒狗粮还不够,还要搁在屏幕上吃狗粮,你受虐狂吗?”
    “这张这张,景总低头的看她的样子好特么温柔,你看安安的表情,哈哈哈,像误闯地球的外星友人,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这表情我可以笑一年!”
    “谁听见景总刚刚对人说安安说了什么?”
    “肯定在说:你今天好漂亮!”
    “…你以为拍电视剧呢,滚滚滚!”
    “哈哈哈哈哈,这张,安安鞋子掉了,景总单手把她夹怀里带走的画面蜜汁喜感,这身高差萌我一脸血。”
    “之前谁赌一根黄瓜来着,快快快,每人一根黄瓜,我留着晚上贴脸,不要耍赖!”
    “总有灰姑娘的童话,可为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
    然后针对灰姑娘的话题,一群女同胞讨论了半个钟头。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十个女人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
    庄衍翻了个白眼,“谁是灰姑娘,有见过不到二十一岁研究生毕业,十九岁就有企业拿九十万的年薪聘请的灰姑娘吗?她跟我爷爷学画画的时候,连文协的副会长都尊称她一句师姐!切,灰姑娘,灰姑娘个屁啊!一群白日梦的女人,看结果乱猜题的女人!”
    秦思妍捶他脑袋,“安安心理年龄要是只有十岁,那你特么只有三岁!”她狠狠骂了他一声,“幼稚!”
    跟八卦的女人较真的男人,更是幼稚到了极点!
    安安是很厉害没错,从小就让人省心,从没在学业上丢过脸,也没给庄老爷子丢过面儿,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知道吗?闭嘴吧你!”
    庄衍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始反驳,转眼看见人被拐跑了。
    宾利流畅的线条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在我眼皮子底下,要这么嚣张吗?”他指了指那边,“他们要干嘛?”
    “很显然,约会啊,看不出来?穿着情侣装呢,啧啧!直奔教堂都可以的!”
    “打电话弄回来啊,这笨蛋被人卖了估计还替人数钱呢!”
    “不打,要打你打!”
    “打就打!”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号过去,半分钟后……脸黑了。
    “我靠她竟然不接电话!!!她这是要造反吗?她竟然不接电话!”
    “……”秦思妍再次袭击他后脑勺,“智障,没看见她是被直接拽走的吗?她包都没带,接个鬼的电话!”
    庄衍敏捷躲过,“你不早说!”
    ……
    什么都没带,甚至还穿着戏服的安安同学反应过来之后,颇有种私奔的错觉。她一紧张就想打电话给秦思妍,可伸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带。
    她什么都没带,还真有点儿像是私奔。
    一如既往反应慢,脑子经常性短路间歇性抽白的她,在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哦,要去民政局了。
    啊?民政局啊!
    她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后者在专心致志地开车,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西装,头发抓了起来,跟平时严肃冷淡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安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带给她的那种压迫感似乎小了一些。
    但她还是无法抑制地害怕了,恐慌了,一下子心跳加速,血压飙升,大概要爆表的那种感觉。
    这次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民政局。
    并且还有一个更惊恐的发现,从医院那天到现在,她从来没想过要拒绝!
    她反应慢,可也不至于慢成这样吧!
    她沦陷了!
    她当真了!
    她完蛋了!
    她长这么大,一向是活得很随意,她很少有很强烈的愿望,因为没有父母,从小没有人灌输她竞争啊不努力就无法在社会生存啊这种思想,上学的时候她一向是最自觉那个,乖乖孩子,很听老师的话,作业第一时间写,课后题总是预习时候一并解决,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三,老师见了别人会骂贪玩,到了她这里总是劝她,“安安啊,学习不急的,累了就出去转转,跟朋友说说话,不要老闷着。”
    她嗯嗯啊啊地应着,仍旧埋头写题看书,俨然人生一大乐趣,谁都不可剥夺。
    她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整天听高来高去的老师教授们谈天文谈地理,谈人生谈哲学,人间疾苦啊,爱恨情仇啊,万丈红尘翻滚,都与她无关。
    所以大概这样,对于人情世故,她的中枢反应系统总是慢得异于常人。
    一个无论顺境逆境都觉得很好,都可以适应的人,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都会觉得挺好的,没什么关系的人,第一次在非天灾人祸的时候体会到了心跳加速血压飙升的感觉。
    景博轩开车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下的时候,安安突然抓了他一下手,然后又触电般松开了。
    他歪头去看她,发现小姑娘脸红得可以,他笑了,问她,“怎么,紧张?”
    她捂了捂自己心跳直奔二百的心脏,想说自己不紧张的,可话说出口,声音都是颤的,她说,“我没带户口本……”
    一阵如死寂般的沉默!
    她又补了一句,“也没带身份证!”
    为什么不早说呢?
    哦,她忘了!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仿佛西伯利亚冷空气强势过境。
    安安的脑袋突然被人按住,他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俯身,眉眼似乎都染了寒霜,声音又低又沉地说,“安安,你这是要反悔吗?”
    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安安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秒怂,摇头,“没没没,没反悔!”盯着他审视的眼神,不敢犹豫地说,“我紧张……大脑空白,忘记了!”
    他终于露出一个笑,大手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乖!”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四更?再忽悠我把你们都拉出去面壁思过去~
    我选择性失明哦,看不见的~[手动再见]
    忽然发现又是开学季了,告诉我你们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吗?[滑稽脸]
    ☆、14
    安安搬去公寓后只中途回去过一次,住了一个晚上,那天萧影没拍摄日程,去见圈外朋友,就放了安安的假,她回去把屋子收拾了一遍,九十平的复式楼,虽然看起来很干净,干净地像是没有人住过,但是还是打扫了大半天。
    最后躺在床上,累得动都不想动,整个人趴在被子上躺尸,某个瞬间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吓得一个激灵。
    想起整个公寓只有一间卧室,连客卧都没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住了他的房子,还睡了他的床,顿时觉得莫名羞耻。
    二十二岁才情窦初开的伪少女,脸红了。
    那时候她还是对被追没什么概念,她十六岁认识这个男人,一年能见一两次面,近两年因为景萱的缘故,见面尤其频繁,他对她一如既往的绅士礼貌。
    而这次跟她说,“我们交往试试吧!”的时候,安安对交往的定义还停留在大学舍友每天和男朋友一起吃饭逛街发语音吵架的理解上。
    伪少女对这些并不敏感,甚至称得上是迟钝,她只是在纠结住在别人家里这样的事不好,打电话给景萱,对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笑道,“万恶的资本家第一次冒着赔个底儿掉的风险去投资自己最不看好的爱情,而且不计成本,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让他好好发挥喽!”说完郑重其事地跟她说:“安安,公允地说,我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不是偏袒他,我就是觉得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真的!”
    安安也知道啊,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重点难道不是她不够好吗?
    安安第三次回公寓是去拿户口本,她今天要去扯证了,一个从来没有过家庭而且心理年龄极小的人,完全还不能通透地体会婚姻的意义,领证对她来说就是两个人可以光明正大住在一起并且得到祝福,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如果光明正大住一起的对象是景博轩的话,她是不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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