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蕤听了他的话心里发狠,就想即刻把这群人都端了,到时人一跑,谁还能捉得住。
听到中年男人后面的话,想起本身还在三多巷,又稍稍按耐下来,外面人多,现在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等天色暗了再说。
打定主意,差役来拖,赵蕤也没反抗,随他们带了下去。
县衙后堂,县令正气急败坏地对李荣富说:“不是你说,他只是普通有钱商户,怎么倒不是这样,倒是个刺头!”
“大人息怒!是卑职失误,没料想他竟有这等功夫。”李荣富躬身拱手道。
“他背后真没什么人?”
“卑职查过,确没什么人,而且此人是近几个月才到的大兴县,家中只两女眷罢。”
“大人不必担心,这人进了大牢想出来就难,只要吩咐人做点手脚,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别想掀起浪来;再则,前几月出的劫匪案还没头绪,此人形迹可疑,出现的时间如此巧合。
县令捻着胡须想了会,才摇摇头:“这恐怕不妥,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李荣富想了想道:“大人,上头催了几次案子,要尽快找出劫匪来,他们怕是没耐心了,眼看三年考核之期要到了,您要多多思虑啊…”
县令听了这话半晌不语,忽而笑道:“哎,人老了总是精力不济,你是个好的,做事又有分寸,此事就交予你,要秉公办理,不可诬赖一个好人。”
李荣富听罢,心中明了,拱手道:“定不负大人所托。”说完退出门去,自去料理。
☆、冲突
却说众人因在堂上见过赵蕤手段,不敢强硬将她捆绑,只围在一起困着她,带到了县大牢。
大牢门前。
衙役拉了狱卒在一旁嘀嘀咕咕吩咐了些话,把赵蕤交给他后,就离开了。
狱卒上上下下打量了赵蕤一会,见他生的唇红齿白,细皮嫩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走,还要请你不成!”狱卒后面催道。
顺着路前行,视野所及立刻暗了下来,里面散发出一股强烈味道,闻了让人难受,立时就想呕出来;到处都阴测测的,不知从哪儿吹来股风,渗的人心里发慌。
赵蕤毫无所觉,继续往前走。
隐约听见一群人的吆喝声,转过墙角,就见长长的甬道旁,全是牢房,靠出口的地方较宽阔,摆了张方方正正的桌子,三四个狱卒正在那儿赌钱。
几人见了赵蕤,齐齐抬头拿眼扫了扫他。
赵蕤后面的狱卒赶忙上前道:“张头,新来的犯人。”又附耳与叫张头的嘀咕几句。
“先关在丙号里,等我们赌完了钱,再做打算。”
狱卒点头弯腰答应着,一面推着赵蕤进去。
两边的犯人见有人进来,有的急忙张望是不是家里人,有的掀掀眼皮后漠不关心,有的一动不动,有些看着赵蕤的眼神尽是幸灾乐祸。
到了一间牢门前,狱卒打开锁,推了赵蕤一把,喊了声“进去”,随后哐当一声关了牢门,转身离开了。
狭小的空间里散坐着三四个汉子,满脸横肉,歪眼斜鼻,眼神猥琐,一副地痞流氓模样,听得动静,俱抬头直直打量起赵蕤。
赵蕤扫了他们一眼,径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盘腿坐下,闭目沉思。
其中一人见此,向中间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示意,那头目摇摇头,做了个手势,此人一看,立时会意,于是静坐等待。
赵蕤虽闭着眼,精神力却没闲着,这群人的小动作自然瞧见了。到要看看,能弄出什么花样。
早上大概十点左右出的门,闹了这半天,现在应该有三四点钟了,等天色暗下来,悄悄潜出大牢,回去带了本身连夜离开。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安心等待天黑。
牢房里诡异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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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顾瑾玉和王晓涵却心如急焚。赵蕤被带走后,两人因在家,对街上发生的事不并知情,是看完热闹返家的刘嫂子拍了她们的门,把事情的始末添嘴加舌地告诉两人。
两人听完刘嫂子的话都不相信。
“怎么会这样?赵公子不会伤人的,定是诬陷!”王晓涵大声反驳道。
“哎呦,差爷都将人带走了,是不是诬陷,进了衙门那可是有的苦受,别大喊大叫了,快想个法子赶紧将赵公子弄出来吧!”
顾瑾玉稳了稳心神,对刘嫂子道谢。
“大家邻里,不用这么见外。赵公子虽进了衙门,但这是个小事,你们打点些钱财给里面,料想没什么大事,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吧。我回了。”
顾瑾玉欠了欠身表示感谢,和王晓涵进了门。
“表姑,咱们有钱吗?可是有钱找谁送啊?”王晓涵一进门急急问道。
顾瑾玉快步进了屋,找出从前藏的银票,心里定了定,回道:“自然是我们自己去,虽说女子轻易不出门,可是现在还顾什么。”
“表姑我和你一起去。”
“你在家等着吧,去了也是添乱。”
“那怎么行!衙门是什么地方,一个女子独自去总是不好的,表姑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西屋还有人,你我都去了,谁来照顾。听我的,在家等着,一会我就回来。”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这样,咱们出门把门锁了,快去快回就行了。”
“不行,屋里必须有人……”两人正说着,忽听得门被打得震天响,吵吵闹闹喊着:“开门!”
两人心里一抖,对视一眼,急忙出了房门来看。
门外的人拍得越来越急促,喊声愈来愈大,王晓涵拉拉顾瑾玉袖子道:“表姑,怎么办啊?开不开啊?”
顾瑾玉吸了口气,“开,看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起开了门。只见门外围了十几个差役,领头是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是李荣富身边的书办。
“这里可是赵蕤家?”
“是赵公子家,不知各位有何事?”
“是就好!有人告赵蕤杀人劫财,县太爷查了,确有此事,现要我们查抄赃物,来啊,搜!”中年人声刚落下,十几个差役一涌而进,把她们两人挤在一边。
差役一进去就各自散开,翻箱倒柜,哐当声,乒乓声,顿时一片狼藉。
顾瑾玉走上几步行礼问道:“敢问大人,是何人所告,证据又何在,怎么没有传唤我二人,就定了赵公子的罪?”
中年人斜眼看了顾瑾玉一下:“你们是她什么人?”
“是她亲眷。”
“这是县太爷亲审,证据确凿,人证也有,赵蕤也亲口承认,她已被关押在县大牢,过不了几日就要处斩!”
“这不可能!赵公子怎么可能是劫匪,她是被你们冤枉的!”王晓涵怒气冲冲地说。
“晓涵!”
“大胆!县太爷岂容你置喙,再胡乱撒泼,连你们一起打入大牢!”
王晓涵还想说话,被顾瑾玉紧紧拉住,朝她摇摇头。
气氛正紧张,忽听得一差役报道:“大人,这躺了个女子!”
顾瑾玉两人听了,顾不得中年人的话,三步两步跑了过去。
中年人也一路跟了来。
进了西屋,见床上躺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女子,发饰怪异。先前所见两女正护在她床边,中年人皱皱眉,问道:“这又是何人?”
“她是我俩人的姐姐,因病了,起不来床,终日都在昏睡。”
中年人正欲说话,外头走进个差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会话。中年人紧皱着眉,嘴里说道:“不应该啊?”
来时李荣富曾告诉他,这姓赵的财物定是不少,要一一查明了,记上账。可现在衙头却说,只有常用物什,加起来就值一二百两银子,连银票也没有,和县丞说的相去甚远。
先不管了,带上搜到的,去见了县丞再说。于是吩咐道:“把赃物带上,房屋查封,这女子三人也一并带走。”
“且慢!不知我们几个犯了何罪,要打入大牢?”顾瑾玉站直身体问道。
中年人捻着胡须说道:“尔等与赵某人同住屋檐下,又是亲眷,怎会不知她做的事,说不得你们也是他的同伙!”
“大人此言差矣!我们虽是亲眷,却只是表亲,平时很少往来,只因家中长辈俱亡,才投了表兄。平日她做什么我们根本不知,再说我们三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做劫匪!请各位乡邻评评理!”顾瑾玉边说边朝门外喊到。
原来差役打门时就惊动了附近的人,这么一会四面的人都赶了来看热闹,站得满院都是。
听见顾瑾玉喊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见这娇滴滴的女子也不像什么劫匪,于是三言两语地说道:“是啊,看着也不像啊!”、“这么貌美,怎么可能匪徒!”
中年人瞧着人群越聚越多,顾瑾玉两个又两眼抹泪,生怕把事情弄坏。一想县丞没有吩咐抓人,逐挥挥手,“将她们赶出去,房屋查封!”
四五个差役推推拉拉将两人赶出了门,又把本身抬了扔在门外,让看热闹的人赶紧散了,别耽误办差。其余差役抬着搜刮到的财物,封了屋子,跟着中年人走了。
顾瑾玉跪坐在地上,把本身抱在怀里,对王晓涵道:“晓涵,你去雇辆车来,咱们得找个客栈。”
王晓涵揩揩眼角,点头去了。
还有些没走的人对着她们指指点点,顾瑾玉一概不理。
过了一会,王晓涵找了辆牛车回来,顾瑾玉没有言语,和王晓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本身搬上了车,两人跟着牛车走。
不多时,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却不想后面发生的事才叫她们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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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若不仔细观察,连对面人脸上的表情也无法看清。
几个狱卒提了木桶,沿着牢门一个个舀了一勺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甩在碗里。沉寂的牢房顿时热闹起来,有吃饭声,打骂声,哭喊声。
狱卒舀完东西,不理犯人之间的龌蹉,径直离开了。
赵蕤仍独自坐着,没去抢那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食物。和他同一牢房的几个人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吃的,连赵蕤那份也没放过。
几人吃完,对视一眼,悄悄将赵蕤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向前一步,喊了声,“小白脸!”,握拳直取赵蕤门面。
赵蕤倏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此人手腕,手一拧,只听咔嚓一声,竟是断了。那人哀嚎一声,赵蕤猛地跳起身来,一脚将人踢飞,撞到围栏跌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
这过程发生在短短几秒钟。
出乎几人意料,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