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听了搂着她又一阵腻歪。
☆、碰瓷?
自从上次与王晓涵发生口角,李彩儿心里恨极,想方设法要报复回来。心中不畅,就和王婆子上街闲逛,恰巧遇上这中年人。
两人一个善于勾搭,一个有心寻欢,没几日就混在了一起。
原来这中年人姓李,名荣富,是大兴县县丞。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私下贪酒好色,搜刮民脂。李彩儿知道其身份后,使出浑身解数,就想哄着他帮自己报仇。
掌灯时分,李荣富要离开。临走时告诉李彩儿,刚才说的事,过些时日就有分晓。李彩儿心中窃喜,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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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顾瑾玉和王晓涵采买回来,远远见着平日眼熟的几位邻里围在一起说话。瞧见她俩走近了,顿时都闭了嘴,眼神不敢与她们直视,还纷纷走远了。
两人觉得古怪。
顾瑾玉忙拉住刘婶子,她是个热心人。顾瑾玉又是大姐大姐的叫,又是塞东西,最终从刘婶口中知道事情缘由。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何处传来,说赵公子有这些家私不是靠挣的,而是当了劫匪得来的。又说顾瑾玉和王晓涵都是他的外室,不是什么亲眷,传言已经有半个月了。
顾瑾玉沉着脸和王晓涵回了家。
一进门王晓涵就嚷嚷:“表姑,这肯定是隔壁那贱人说的,除了她,谁还和我们有过节!我去找她算账!”
顾瑾玉赶紧拉住她,“你消停点,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她?到时候又有一场是非!安静在家待着!”
“可是,这样传下去,别人怎么看我们!”
“清着自清,过段时间大伙自然就明白了。”
两人正说着,赵蕤走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
王晓涵赶紧将刘婶的话添油加醋地说给赵蕤。
听完王晓涵的话,赵蕤抬头看了顾瑾玉一眼,说道:“三姑六婆的闲话就别理了,离过年时间也不多,看少什么该准备就准备。”
说完对王晓涵说:“你先回房吧,我和你表姑有话说。”
王晓涵失落地转身回房。
“我决定年后就前往江南,到时你还没有后悔就跟着一起去吧。”
顾瑾玉喜不自禁,但赵蕤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犯难,“其他人我是不准备带的,你自己安排好。”
“知道,不会让你为难。”
赵蕤动动嘴唇,还是说道:“此去江南,其中艰险你应该清楚,你要复仇,她跟着未必是件好事。”
“这我知道,也很谢谢你肯帮我,以后为奴为婢,任你差遣。”
赵蕤笑了笑,“事情还没成呢,就把自己给卖了,不怕折本吗?”
“我相信你。”
赵蕤一时找不到话回,心想我可不是好人。
“对了,刘婶说的……?”顾瑾玉担忧地说。
“就算真的是隔壁说的又怎么样?她也只能嘴上占占便宜,况年后我们就离开了,随她去吧。”
“可我总觉得事情怪怪的。”
“这样……我会留意的。”
“那好,我去后厨做午饭了,你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有肉更好了。”
顾瑾玉抿了抿嘴,想笑又忍住了,点点头,去了后厨。
赵蕤不明白吃肉有什么好笑的。
用过午饭,闲聊了几句,各自回房,不提。
次日,赵蕤准备去探探袁益杰。出门没走几步,一个五十左右,肤色黝黑,瘦瘦矮矮的老头,挑着副担子吆喝。
赵蕤没有在意,这样的商贩每天都有。
“公子,刚摘的瓜果,买回去尝尝鲜吧。”黑瘦老汉挡住赵蕤的去路,带着笑问道。
“不用了。”赵蕤想绕过老头继续走,不料觉得衣襟一紧,黑瘦老汉一只手抓住了赵蕤的衣摆,继续笑道:“公子就买些吧,小老儿家的瓜果很新鲜,公子买几个尝尝,也算帮了小人的忙了,小人家都指望这些过活呢。”
赵蕤皱皱眉,这老头真奇怪!没见过这么卖东西的。
“这样,你把东西送到那户人家。告诉他们是赵公子要你送的。”赵蕤向后指了住所的位置,“一共多少钱?”
“公子真是大好人啊,真是小人的福气,一共六百文。”黑瘦老汉先是一愣,继而夸道。
赵蕤付了钱,抬腿就想走。
可是黑瘦老汉似乎还不满意,“公子,且慢!小人家中还有许多,要不要给公子都送来?”
赵蕤听完,气得笑起来,“你这人可一点也不知足啊!让开,别耽误我功夫!”绕过老汉就要走。
这黑瘦老汉眼见赵蕤要走,眼珠一转,身体向前一倒,因两人之前挨的近,正好倒在赵蕤跟前。
“哎呦,公子不买也不用打人啊!可怜我一个老人家呀!大家来评评理!”那老头睡在地上,嘴里叫个不停。
听到动静,街上的人群立马涌了过来,立刻将二人围了起来。
“老汉,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地上了?”一个路人问。
“哎呀,我老人家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这公子不买便罢了,还出手伤人,可怜我一把年纪了,一家老小都指着我呢,这下他们了怎么办啊?”
周围的人一下议论开来,什么“欺人太甚”、“纨绔子弟”、“长得这么俊,心怎么狠,老人都下得了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赵蕤冷眼旁观,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真是白活了,敢情古代就有碰瓷啊。想讹我,哼。
“年轻人,做人要厚道,一点小事就动手伤人,有失君子风范……”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摇头晃脑地对赵蕤说。
听着周围一片乱哄哄,赵蕤真想一抬腿将他们全踢飞!
赵蕤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认为是我动的手?”
“怎么?伤了人还不承认,难道是他自己摔倒的!”
“哎呀!真是世风日下!”
“算了,我老人家自认倒霉,多谢各位好心...”那黑瘦老汉一面说,一面撑着身体慢腾腾爬起来,旁边人见赶紧搀了一把。
赵蕤听了这话心里正奇怪,忽见七八个衙役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围在这儿作甚?”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大声喝道。
围观人群立刻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总之就是赵蕤无故伤人,罪大恶极,还不知悔改...
头头模样人一边听,眼睛滴溜溜地往赵蕤身上转,装模作样地喊了句:“还没王法了!来啊,带回去,让大人好好审审!”说着手一挥,后面的衙役就要扑上来。
“且慢!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就随便抓人!”赵蕤冷着脸说。
“少废话?这里都是证人,有什么不清楚的,有什么话对大人说去,来啊,带走!”
涌上来的几人就要扭赵蕤的手。赵蕤身子一晃,避开其中两人的爪子,抓了另一个手腕,使劲拧了拧,那人痛的龇牙咧嘴,“哎呦!”
“我自己会走!”一把甩开衙役的手,斜眼瞟了眼那头头,提步先走了。
头儿模样的人心里咯噔了下:这是个硬茬。虽如是想,仍是叫手下带了黑瘦老汉快步追上赵蕤,一同前往县衙。
围观人群的见众人走了,多数人议论纷纷就散了,那起没事的闲汉和爱热闹的大婶、老太们却跟着凑热闹去了。
到了县衙,只见差役站成两排,手里都紧握着根棍子,斜斜地杵在地上。见赵蕤等人进来,齐齐喊了声,“威武”。
正堂上坐了个穿官袍的人,旁边分别立了两人,其中一个就是李荣富。
赵蕤环顾四周,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明明是事先知道才摆出的架势,心里立刻做了决定。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那县令见黑瘦老汉进来直接跪下,赵蕤却大刺刺地站着,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
赵蕤瞟了眼县令,并不作答。
“青天大老爷啊,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在街上篼卖货物,这公子不但不买,还殴打小人!”见场面无人搭腔,黑瘦老汉自顾自说起来。
“岂有此理!来人,将这行凶之人先打二十大板!”
“慢着!他说我打了他,那我问你,我怎么打的你,是用手还是用脚,打在你身上什么地方?”
赵蕤一长串话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李荣富咳了声:“你且细细说来打在何处。”
“这位公子踹了我一脚,正揣在腹部。”黑瘦老汉捂着肚子说。
“我是很用力踹呢,还是轻轻踹了脚?”赵蕤笑着问。
众人不明白他问这作甚,老汉直觉不好,但又不能不答,“公子当时气极,力道很大。”
“是吗?力气极大...那你肚子上应该留下伤痕才对,你把衣裳除去,看看有没有伤痕?”
县令面色不好,李荣富立刻说道:“大庭广众下衣裳不整有伤风化...”
“既无人证,现在连物证也没有,就想凭他几句话定我的罪,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廷律法这么随便了!”赵蕤冷笑着道。
一句话说的众人冷汗连连。
李荣富瞧见县令脸上有退意,忙道:“你踢了他,也不一定留下伤痕,分明是有意狡辩,看来是不用刑不行啊,大人!”
县令听得此言,立刻边拿令牌边喊:“来啊,棍棒伺候!”
两边差役见了令,走出几人便要动刑。赵蕤顿悟:这些人是铁了心要诬陷我。
见差役围了上来,赵蕤望了望大门外的人。突然从旁随手抓了个棍子,劈叉一下将其从中掰断,扔在地上,冷眼看着李荣富。
县令真是怕了,这哪是个普通商人?李荣富真是害人不浅。
“我天生力大,若真用力打了人,定会留下痕迹的,大人,不再看看嘛?”
“对对...应该再仔细看看...”
“大人!他这是藐视公堂,理应收监...”李荣富见赵蕤力大,就有些忌讳。可是赵蕤看他的眼神又让害怕,若是放此人离开,将来必要寻仇,定要趁机将其治死,方能免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