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步,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楚天阔的心上。
攥紧了拳头,猛地回过神,季芳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就看到他红着眼紧紧地盯着自己,一步步地逼向了自己。
“天阔,”季芳茹紧张地盯着楚天阔,身体不住地后退着,直到退到了桌子边上。
楚天阔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细碎的伤,他的手似乎绑着千斤的重担一样,吃力地抬起来,将她的红盖头盖上,这才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身体几乎压着季芳茹,另一只绕到了她的背后。
季芳茹哆嗦着,使劲地扭着手腕,低声地哀求着,“天阔,你放开我。”
“玉竹,一会儿机灵点!”楚天阔冷冷地看了一眼玉竹,另一只手猛地抽回来,手上竟然多了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就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季芳茹没料到竟然会这样,吓得惊声尖叫着。
楚天阔咬紧了牙关,忍着痛,使劲地抓着季芳茹朝着门口走去,与此同时,门也被狠狠地推开了,白婉君就站在门口,一脸的阴沉。
“芳茹,跟我走!”楚天阔使劲地拽着季芳茹,吼着玉竹,“给我拦着她们!”
玉竹这才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要拦着谁,只是抓住了季芳茹的另外一只手,带着哭腔地说,“二少爷,您不能这样!”
白婉君一眼就看到了楚天阔胸口的鲜红,恨恨地看着张兆森,“还不赶紧去扶着二少爷!梅香,送大少奶奶回去屋里!”
梅香和张兆森赶紧围了上来,楚天阔一手捏着剪刀,耍着横,“你们再过来,我就捅死我自己!”
“天阔,”白婉君也忍不住厉声喝道,“不许胡闹!快放开你大嫂,先止了血!”
“娘,我要带芳茹走,以后离开这里,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楚天阔咬着牙说着,狠心地又把剪刀插进了一分。
白婉君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心上的肉都快要疼掉了,干脆就冲着季芳茹说道,“芳茹,你也要跟着天阔胡闹吗?”
季芳茹强忍着眼泪,好在隔着盖头,别人也看不到她有多痛苦,“娘,芳茹已经跟天行行了礼,就是楚天行的娘子。我……不会跟他走的。”
说着,使劲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明明知道季芳茹会这么说,可这一句话还是比那剪刀弄出来的伤口更疼。
张兆森和梅香趁机让两个人分开了,一感觉到手离开了那个温热的手掌,季芳茹差点崩溃的哭了出来。
可她只能忍着,使劲地握着玉竹的手,让玉竹都要痛死了。
“送大少奶奶回去自己的房里。”白婉君冷哼了一声,看着玉竹扶着季芳茹离开了,这才对着梅香说道,“去请大夫!”
“不用了,”楚天阔苦笑了一声,抽出那把剪刀,剪刀上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他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快点给二少爷止血啊!”白婉君赶紧走到他的跟前,颤抖着手就想用手绢把他的伤口捂上。
楚天阔让开了两步,眼睛里似乎都没有焦点,“娘,你让我走!”
白婉君恨不得替他受着疼,可是这个时候,要是真的留着他在家里,被楚天行看到,以楚天行的脾气,弄不好要活活打死了他。
“你走也行,不过,你得把三福带着,”白婉君无奈地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三福,“你跟着二少爷去别院住一段时间吧。”
三福赶紧答应着,一抬眼,楚天阔已经走了出了小门了,一溜烟的就跟了上去。
白婉君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把这屋子里好好的收拾收拾,今儿个的事儿,谁要是传出去,仔细你们的舌头!”
吩咐完了,这才勉强压下所有的心思,换上了笑脸,又回到了前院。
楚天阔挺直了身板,无意识地走了两条街,三福这才追了上来,小心翼翼地笑着说,“二少爷,咱回别院去吧?小人给您准备点花酒喝喝?”
“哎,这个提议好!”楚天阔哈哈一笑,可那笑里带着九分的痛,伸手拍了拍三福的肩膀,“只不过,喝花酒就要去喝花酒的地方!走!”
“二少爷啊,”三福一下就苦了脸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咱回别院喝,也是一样的!”
唠唠叨叨的在楚天阔的身边说了好几遍,楚天阔猛地站直了身体,转头指着三福的鼻子,“闭嘴!”
三福吓得立刻就闭上了嘴巴,认命地跟在楚天阔的身后。
楚天阔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衣襟,可他好像毫无知觉似的,一直到了玲珑阁的门口,一脚就踹在了大门上。
可是大门关的紧紧的,这一下差点没把他自己给弄的摔倒了。
三福赶紧扶住了楚天阔,苦笑着说,“二少爷,要不小的叫门吧。”
“滚开!”楚天阔狠狠的一脚下去,门到底被踹开了,正好准备开门的差点就被踹了个正着。
这个时候,玲珑阁里的人大多都在休息着,就连老鸨红姨都眯着眼睛,一身亵衣地走了出来,没好气地吼着,“谁啊!”
待一看到是楚天阔,手上身上满是血的,此刻还淋漓的滴着,愣了一下,这才勉强地笑着说,“二爷,您这是?”
楚天阔一手就推开了她,直直地朝着楼上走去。
好多姑娘们也都惊醒了,一看到楚天阔的样子,吓得都缩着,偷偷地观望着。
楚天阔一步一个台阶的走着,一直到了二楼,转过弯,就看到方小半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倚着栏杆看着自己。
嘴角扯出一个淡笑,楚天阔径直走到了她的跟前,“等我?”
方小半淡淡一笑,凤眸微挑,葱白般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滑到了他的伤口上,“那要看楚二爷是来我这里疗伤,还是寻欢了?”
“哦?”楚天阔一手支着栏杆,嘴唇凑到了她的唇边,闻到她身上特别的馨香,“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