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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大胸姐眯着眼,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瞬间的扭曲,“有些男的不就是仗着自己长了三寸丁。要只是被人玩弄了感情,李三把这种事捂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领着人去石城?”
    恐怕还想着去找个公道。
    越封闭的地方,思想就越陈旧,说她们保守也好,封建也好,反正对出了这种事的女孩儿多半都当做什么肮脏的东西。
    哪怕同时也可怜她同情她。
    本来只是痴呆的李爱,在神志好转一点之后还是没能扛过去这种闲言碎语,最后跳了水库,人是没死,不过救过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别理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双双忽然问:“你缩强'奸李爱的辣个会不会就四贾层人?”
    别理手里拿着手机,手指焦躁的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她没有证据,李爱已经疯了,李三现在这样子肯定什么也不会说,至于李秀英……
    别理划了几下,打通了保安室的电话。
    那头淳朴的带着点方言味儿的声音一响,别理面无表情,却带着笑说:“大哥,吃过了吗?嗨呀,我在清化镇这边玩呢,没想到竟然有人认识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那头保安沉默了,过了几秒才说:“是,是吗?”
    “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听饭店老板娘说李家村那边有个水库,可大了,还能划船……”
    别理声音兴致勃勃,仿佛马上就准备动身出发。她把盘着的腿放平,准备等着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门嘭一下响了。
    大胸姐警惕地看着外面。
    别理用手捂着手机,问:“谁呀?”
    “是我。”李秀英略微沙哑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进来,“开门。”
    别理跳下床,慌张的穿上鞋冷静了一下,才去开门。
    外面起了大风,四处席卷,又被树枝和房屋瓦顶撕裂,发出尖啸。李秀英扁平的脸隐在门外的黑暗里,声音冷肃,但又诡异的平静。
    “他什么都不知道。”李秀英抬头看着别理,“你想问什么就问我。”
    她自顾推开门,淡定的从别理身边走了进去,看见大胸姐也没惊讶,依然是一派冷静。
    别理愣了一瞬,掩上门。
    李秀英坐在小凳子上,佝偻着背,她看起来是有点微胖的,但是这样蜷缩在一起之后,别理才发现对方真的并不是很壮,两条腿也不粗,只有腰背上有点肉。
    李秀英皱眉问她:“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不是太好回答,别理也从床脚拉了一把凳子过来,坐在李秀英对面,想了想,最后苦笑着说:“我叫别理,这事说来话长……”
    全都是因为她一时不慎花了三万块钱继承了一栋闹鬼的别墅,后面直接就神转折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犹如脱肛的野狗,她从一个好好的门迎,变成了自由职业者,还叛变了人类大军,成了地府公务员。
    说多了都是泪啊!
    别理叹了口气,砸吧砸吧嘴说:“我是贾成仁的新邻居,就在他死的那天晚上,搬到他隔壁了,后来就变成了重点调查对象。”
    至于她大半夜被吓得屁滚尿流这种小事,就可以不提了。
    李秀英哦了一声,耷拉着眼皮,像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我在贾成仁床底下发现了馒头渣。”别理深深的看着她,“我想一个人存在过就必然就她存在的痕迹,不管打扫的再怎么干净,只要有心找,肯定能发现,你说是吗?”
    李秀英微笑,左右晃了一下,“就算有馒头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我也是猜的,我说,你听,你看对不对。”别理身体前倾,看着李秀英说:“假设,你在给贾成仁做钟点工的时候,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故意打碎了贾成仁的花瓶,然后直接消失不见,家政公司的人肯定会接到贾成仁的投诉电话,所有人都会认定你是害怕赔偿所以跑了,然而其实并不是,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房子。”
    别理对着李秀英的眼睛,对方细微的变化在她眼里都会放大。
    “你知道贾成仁不经常到这个房子里住,所以你要提前埋伏好,带上干粮,躲在贾成仁床下,这中间一般根本没有人会到这个旧别墅里去,你绝对安全。等到事发,警察想要掉看以前的监控,就会发现半个月前的监控已经没有了,这是老别墅,里面没多少人,监控也没必要留存很长时间,但是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理弯腰,低声说:“我从保安室里打听出来的,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李秀英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瞳孔一瞬间收缩又放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理微笑,贴近了李秀英的脸,轻声说:“但是你是怎么得手的呢?在原计划里,贾成仁只要回去肯定会带女伴,你会趁他们完事睡熟,然后杀了贾成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还是把那个女的也杀了?现在案子已经结了,凶手已经逮捕归案,我就是好奇,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秀英眉头动了动。
    那天晚上……
    她除了上厕所就一直躺在床下,狭窄逼仄的床底下有点闷也有点呛鼻,尤其是半夜床上有人躺下去的时候,动静太大了,直接把床板上的灰尘震落了一层,呛得她差点咳出来。
    床板吱呀了两声,贾成仁那畜生哼哼唧唧的叫唤,听声音八成是喝醉了,李秀英无声的微笑,这样才好。
    但是这次床板没有再动,她旁边站着一双脚,平底鞋,露出来的脚面苍白发青,上面还有几个斑点。那脚一直在那站着,没上床。
    寂静的房间里,李秀英屏住呼吸,只能听到贾成仁粗重的喘息声,然后房间里诡异的响起了铃铛的声音。
    清晰,细碎,叮铃叮铃。
    李秀英毛骨悚然,没过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幸好感觉不对便咬了自己舌头,虽然没咬破但也疼的清醒了。
    等她醒来,铃铛的声音也没了,站在她旁边的那双脚也不知所踪,只有门口闪过去一道黑影,佝偻消瘦,手腕上金色一晃。
    李秀英松开了捂着嘴的手,等了一会儿发现床上贾成仁粗重的喘息声没了。
    她小心的从床底下爬出来,伸手探了探,贾成仁鼻尖上还温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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