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遍体生寒,然而想到文曲白天嫌她胆小的事情,她硬是扛着没动一下。
“你不是想知道吗?”李秀英抬头,怪异的一笑,一直如死灰一般的眼睛里竟然发光,“我从家里拿去了一把刀,剔骨割肉,剥皮放血,那猪猡的血竟然还是甜的,凭什么?”
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皱纹上下拥挤,牢牢的扯着松弛的皮肤,互相勾勒出一副扭曲的表情。
别理骇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吓到了?”李秀英充满兴奋度的声音又降了下来,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和缓的微笑道:“这你都相信啊?以前爱爱也老被我吓到。”
她又恢复了白天的样子,沉默又平静,好像刚才描述那一切的都不是她一样。
别理不相信那是假的,她伸手一把按住李秀英的肩膀,“铃声,你说有铃声?”
李秀英勾着嘴角微笑,“什么铃声?刚才我说的那些?我随便说着逗你的,难道我还真的能跑去杀人啊?”
别理心底不安,活尸被黑白无常带走的时候可没说过任何关于铃铛的事。
但是当天晚上确实只有活尸、贾成仁和李秀英在。
到底谁在说谎?
第26章 女婴
李秀英站起来,脊背依然佝偻,饱经沧桑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看着别理说:“你想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理捏了捏手指,想不到她已经把过程全都说出来了,现在又来装糊涂。
“你听不懂没关系,保安室那天晚上帮助你逃走的人应该能听懂。”
李秀英抬眼看她,瞥了瞥嘴角说:“他能听懂什么?半夜值班睡觉犯法?”
监控器被人动了手脚,查到的人是那个活尸姚老板,值班的保安坚持当晚没有再进去过任何人。
没有证据,床底下的馒头渣也不能把这一切都指向李秀英,一切都只是推测和怀疑。
别理绷着脸看着李秀英出门,风从外面呼啸着卷进来,李秀英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只后悔我没有早点动手。”
在她隐入黑暗中的时候,别理忽然说:“我不是警察,贾成仁怎么死的我也不关心,在李爱身上发生过的事我也不深究,我只想知道你说的铃声,是不是真的。”
她一直以为活尸取走别人的魂魄靠的是花上的阵法,但是那天晚上在贾成仁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花,也没有阵法存在过的痕迹,直到最后活尸也没有说起过任何关于铃铛的事情。
李秀英背对着门,面朝着外面无边的黑暗,沉默了一瞬,说:“是铃铛,在那老头手腕上绑着。”
别理一愣,拔腿就追了上去,“怎么会是老头?”
那天晚上活尸姚老板扮作女人进去,怎么会是老头?
李秀英皱眉,想了想,那天晚上实在是太诡异,也有可能是她记错了,“一开始和贾成仁一起进来的是个女人,穿着丝袜浅口鞋,站在我旁边,但是铃铛响过之后我只看到一个老头出去。”
那个身形绝对不会有错。
别理还想问什么,李秀英就说:“看在你今天跳水的份上,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你愿意去告我你就去,能查到我,我也认罚。”
别理木呆呆的看着李秀英穿过院子去了东边屋里,那房间里李爱还在嗷嗷的叫唤。
怎么会这样?
“你傻了?”大胸姐把自己的貂扔在别理身上:“想把自己风成肉干?”
貂是好貂,上身一会儿就暖了。
别理回过神来,哭丧着脸进门,崩溃的在脸上搓了一把,“我还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柯南狄仁杰,没想到……”
“没想到你智商八十都不到?”大胸姐靠着小床上斜了她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别理更沮丧了。
一开始她以为凶手是活尸,后来发现不是,她又以为凶手是李秀英,结果现在中间很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
人民公仆果然不是谁想当谁就能当的啊!
别理掏出手机发微:求助黑白无常,两位大哥,上次小弟送去的活尸你们给处理了吗?
发完之后别理就开始祈祷。
可惜祈祷没有用,黑无常秒回:他自己把自己处理了,魂飞魄散追求真爱去了。
别理:……
情情爱爱果然害人不浅!你说你一个鬼,你都回到自己的大本营了,就不能老老实实重新做鬼吗?天涯何处无芳草,多在身边找一找啊!
驻人间办事处主任:你们也太不小心了,现在摊上大事了你们知道吗?
黑无常:啥事儿?
驻人间办事处主任:那活尸根本就不是凶手!
黑无常:……哦,是吗?那你还找他干什么?
别理愤愤收了手机,要是能找别人,她早就去了好吗?你们这群公务员这种工作态度吃枣药丸!
别理撸了一把毛,把貂又还给了大胸姐,自说自话的捋思路,“我们最早是找到了活尸,活尸当时说他只取了贾成仁一管心头血,当时还有黑白无常在,他应该没有说谎。”
而且当时他那崩溃到一脸傻逼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还能找到借口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