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从医二十多年的医生听了这句话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有钱有权有情,没命又有什么意思,这只有这些不接地气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里大多数护士都是私人护士,从一个家庭到另外一个家庭,自认为豪门权贵间的风云了解了不少,其实不过是管中窥豹。她们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对外人道,最喜欢相互之间八卦谈论,除了年长的见的多了几个比较沉稳,不言不语,年轻的两个你从我这里听一点,我从你那里知道一点,最后具是心满意足。
医生一向温和,两人也不怕他,见他进来连忙把他围住,七嘴八舌的问有关蒋睿和庄凝的事情,就连后来上楼的宁安颖和蒋安都被问了一嗓子。
医生虽然不赞同两人的举动,但知道她们只在空闲时间谈论,并不会很久,也怕她们真的惹这家主人不高兴,便严肃的对她们说道:“这家病人的情况不用我多少你们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家人生了这么重的病,作为家属心里会高兴吗?不是我吓唬你们,这户人家跟你们以前待过的那些家庭不一样,真让蒋先生不高兴了,你们也别再b市待了。”
两个护士没想到他会发火,被训斥后很快就都低下了头,专业无比,却还相互之间挤眼睛。
医生看着她们沉沉的叹了口气,私下里对着护士长说道:“明天早上之前,让这两个人收拾东西走人。”
护士长安慰道:“她们会知道您是为她们着想的。”
医生苦笑一声:“不管她们有什么背景,我得罪他们,总比一起得罪蒋先生要好。”
第26章
等蒋睿平复了心情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蒋安和宁安颖两个孩子都坐在妻子身边,给她看相机里他们拍的照片。晚上的时候,蒋睿把宁安颖单独叫了过去,他坐在黑色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着宁安颖纤细的站在他面前,他一向不把宁安颖当做小孩子看待,沉默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知道你舅妈,为什么一定要让沈志陪你们出国吗?”
宁安颖心中不断猜测着原因,可是最后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舅舅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理由的。
“五年前自从你住到蒋家后,沈志一直是你和蒋安的司机和保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蒋家给他开工资了,这已经是宁老首长默认的事情了,”蒋睿声音犹如金石撞击一般低沉,又带着凛冽的锐气:“前段时间,沈老夫人打电话过来,是你舅妈接的。”
宁安颖蓦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蒋睿。
蒋睿沉沉的看着她:“看到你这样的举动,我猜蒋安说的有关宁老夫人的那些话并不是无故放矢的。”
宁安颖低下了头。
“她以宁家的两个孩子马上要上学了为理由,要沈志回到宁家,作宁珈和和宁诩和的司机,当然,你舅妈是拒绝她的。”
“今天早上,她又打电话过来,直接找的是你舅妈。”
宁安颖狠狠捏起了拳头,胸口上下起伏着,眼睛都气红了:“她怎么敢?!”
“她已经做了。”蒋睿喉咙间说出的话语犹如野兽嘶哑低吼一般,好半天,宁安颖站的脚都发疼了,才听他缓和了语气问:“五年前,你搬到蒋家之后,从来没有说过要回宁家,也从来问过为什么,我能问问原因吗?”
宁安颖几乎落下泪来,她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颤抖的说出那句话来:“我……我底气不足。”
“底气不足?”蒋睿看着她的样子,终于把她招到身边,给她擦去差点落下来的眼泪:“你会这么说,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是。”
“怎么知道的?”
宁安颖深呼吸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外婆和妈妈说话,她们提到过我是孤儿院里抱来的。然后,奶奶,不,宁老夫人也提到过,她说她不是我奶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岁的时候。”
蒋睿定定的看着她,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来,恐怕会觉得宁安颖可怕,试想哪个五岁的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还闷不吭声的沉默了五年。可是蒋睿不会,他不会做出一边庆幸宁安颖因为成熟的心智救了妻子的命,一边提防她。
他对着宁安颖说道:“你不用觉得底气不足,没有人比你更加有资格做宁家和蒋家的大小姐。”
宁安颖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话里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你舅妈这次发病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宁老夫人。”蒋睿不再说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宁安颖回到了房间,看着时钟上的秒针一下一下滴答滴答的走着,最后定格在十九点上,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拨通了内线,那边刚接起电话还没吭声她就说道:“沈叔叔,备车,我要去宁家。”
到了宁家,里面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热闹的很,她一进去,叶姨就迎了上来:“大小姐,这么大晚上的怎么回来了?”自从蒋沁生了龙凤胎后,宁老首长想孙子孙女留在身边,蒋沁干脆也搬回了宁家老宅,自然叶姨也一起搬过来了。
宁安颖一把推开叶姨,脚步坚定的往里面走,大声喊:“宁老夫人呢?”
蒋沁坐在沙发上看珈和诩和坐在身边笑闹,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不满的指责道:“这么大声做什么,不怕吓到弟弟妹妹吗?”
弟弟妹妹并没有被她吓到,两人见到她高兴的不得了,欢快的笑着:“姐姐,姐姐回来了。”
蒋沁又想起她难得回家,柔声问她:“怎么了,这么大气性?”
“宁老夫人在哪里?”
叶姨连忙上来拦住她:“我的好小姐,你奶奶已经吃了药休息了,等下闹起来看到你又要发脾气,小声些吧!”
宁安颖被她气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她打电话到宁家气的我舅妈心脏病发作,自己倒是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了,做了这样的事,她也睡的着。”
蒋沁被她她话里的意思骇了一跳,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已经上楼的宁安颖道:“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可是宁安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就看不见了,蒋沁第一次看见宁安颖露出这么激烈的负面情绪,她一直是听话的,乖巧的,懂事的。蒋沁这时候才发现,她用来描述大女儿的词变得如此的片面和脸谱化,她不知道她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生气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于是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直到叶姨焦急的对她说:“夫人啊,先不要问发生了什么,您要上去拦住大小姐啊,她才十岁啊,怎么反抗的了老夫人?”
蒋沁如梦初醒,吩咐了一句看好珈和诩和之后就追了上去,可是她看到宁老夫人的房门开着,宁安颖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暗道糟糕,晚了一步。
蒋沁走过去,没想到宁老首长也在卧房里,心中奇怪,因为她知道两人一直是分房睡的,不过也放心了一些,宁老首长在,总归闹不成什么大事来。
而宁安颖已经砸了房间里的两个青花瓷瓶,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宁老夫人,她冷淡的瞥了一眼宁安颖:“蒋沁她既然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做人,沈志本来就是宁家的司机,她却巴巴的占着不放手,难道蒋家要下去了。”
这话连蒋沁都听得面皮一阵抽搐。
宁安颖小小的身体站在那里,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了,她声音嘶哑道:“你不喜欢我,赶我出宁家,我认了,你铁石心肠,也没关系,可是我舅妈她一个蒋家的人,你明知道她有心脏病,都无所谓会不会害死她,你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了……”
蒋沁从来没有见过宁安颖这样一幕,她原来以为宁安颖是不懂的,但是没想到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她会去蒋家住不止是长辈们说的因为外公外婆想她,不止是因为庄凝想要个女儿,想留她在身边,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全部记得。蒋沁木然的叫了一句:“……安颖。”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宁安颖并没有理会蒋沁的话,继续对着宁老夫人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吗?难道真的是为了一个司机,一个保镖!”宁安颖手指着楼下:“不过是看不惯我,把我赶出去还不算,要把我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夺走!”
“沈志本来就是宁家的司机。”宁老夫人僵硬着脸。
“呵,宁家的司机?他又不姓宁?他领的是蒋家的工资,”宁安颖指着自己,厉声道:“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宁家大小姐,还不是被你赶出去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啊……你说!”
“你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珈和算什么,”宁老夫人用一种比宁安颖更加尖利的声音嘶吼道:“那珈和算什么!”
宁老首长用拐杖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地板,站了起来道:“好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宁安颖道:“我已经决定,把你奶奶送回到祥和山庄去,那边会好好照顾她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宁老夫人被定在原地,然后疯了一样的上前想要掐住他的脖子:“不行,这里是我家,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你不能。”
宁老首长掰开她的手,把她推到在床上,宁老夫人趴在上面,胸腔里发出凄凄呜呜的声音,转头看着宁安颖,道:“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你是装模作样,他们偏偏不信,你看,现在露出马脚了吧!”
她那样子鬼气森森,连蒋沁都被吓了一跳,可是宁安颖倒是平静了下来,她仰头看了宁老首长一眼:“她越来越疯了,或许你当初就不该把她接回来。”然后不等宁老首长欲言欲止的想要说些什么,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看到了沉默的站在车侧等着的沈志,并没有上车,而是站在他的对面,又看了看宁家大宅:“沈叔叔,你以后,就留在宁家吧!”
沈志回道:“宁小姐,给我发工资的是蒋先生。”
宁安颖嘴角扯了扯,她看了看沈志没有多少表情的侧脸,心底莫名的有些难过,明明刚刚面对这宁老夫人的时候,她都没有产生这种情绪。
“宁老夫人,……就是我名义上的那个奶奶,她拿你当借口,刺激的我舅妈心脏病发。”沈志听了她的话身体颤抖了一下,很快又站稳了身体,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
“其实这跟你没关系,跟我舅妈也没关系,她不过是针对我而已……”宁安颖说道。
在宁安颖很小的时候,沈志就知道她说话像个大人,现在她十岁,听她说这些也没有违和感。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不,这跟你也没关系,这是宁老夫人的错。”
宁安颖噗呲一声笑了:“我可是记得你又多崇拜我爷爷的。”
“老首长是老首长,老夫人是老夫人。”
宁安颖收敛起了笑容,终于缓声道:“为了你好,沈叔叔,明天你辞职吧。”
“是。”
第27章
宁安颖大晚上去宁家闹了一场,可是宁家蒋家好像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过后连提都不再提起,该怎么样对她还是怎么样对她。除了蒋沁到蒋家来的时候,拐弯抹角的跟她说了几句宁老夫人只是犯了癔症,说的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直到她内心确定宁安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才罢休。接着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批评宁安颖那天晚上太过分了,就算生气,也不该这样大呼小叫,可以找她,她是妈妈不是吗?
宁安颖苦笑了一下,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沈叔叔还可以辞职走人,她离成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现在想来,她前世果然过得浑浑噩噩,窥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她曾经以为自己在宁家和蒋家的联系在蒋沁身上,蒋沁喜欢她,她就会过得安稳,蒋沁厌恶她,她在两家寸步难行。现在才发现,两家只有蒋沁最好懂。
她的性格像是浅碟子里面的水一样,爱憎分明的让人一目了然,心中藏不了多少事,直来直去的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喜欢聪明的、有天分的孩子,上辈子收养的宁安颖达不到她的要求被放弃了;这辈子宁安颖达到要求了,又不用她亲自教养,虽然疏远但一直没有过什么冲突,没有蒋沁冲在前头,背后更多的事情就显露出来。
这几天宁安颖像吃了硝石一样,差点把自己做成了火药桶,她怕控制不住情绪,一直不敢去看庄凝,蒋安傻傻的触了好几次霉头,心里委屈万分。不过宁安颖其他什么聪明、懂事都是虚的,能忍倒是真的,在他们开学的时候,情绪已经调节的差不多了。
蒋睿重新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新司机,这次宁安颖也不去找话题了,只是知道对方姓王,喊一句王叔。
而这时候蒋家二楼蒋睿和庄凝的卧室刚刚改造完成,除了空调,里面的电视机,电脑一类能够影响到庄凝心脏起搏器的东西统统搬了出去。宁老夫人说的话是刺激她这次发病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庄凝本身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但即使宁老夫人说的话只是原因之一,蒋睿和宁安颖也不准备再忍下去了,只不过宁安颖先一步行动了而已。
整个卧室的地上铺了地毯,桌子椅子全部去了棱角改成圆弧,蒋睿把庄凝当做了玻璃人,又恨不得她永远待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他的控制欲越来越严重,可是庄凝也什么都由着他,让她做什么都说好,她也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久一点,她的头发还没有变白,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而蒋家这个改造二楼的事情还是柳素琴事先提出来的,她在五年前蒋沁生产、庄凝病发抢救回来没多久后,便因为儿子对儿媳妇过于重视的态度非常不满。你们是恩爱夫妻没错,可是妻子对丈夫的影响也太大了,连唯一的儿子都不在意了,更不用提有了儿子忘了娘的样子。家里又多了那么多医生护士,要知道,这是家里,不是医院!柳素琴话里话外指责了很多次,最后态度鲜明的连蒋安都听的出来了,庄凝差点得郁抑症,于是蒋睿便带着妻子搬出了蒋家大宅,只是每个月带着妻子儿子还有宁安颖回去看他们。
他们在的时候,柳素琴嫌家里乱哄哄,他们搬走后又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吓人,一整天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于是在大半年后,还是提了让他们搬回来。当时蒋睿明确的拒绝,但庄凝先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蒋家,于是他也无法。而且也不知道她和蒋睿说了些什么,蒋睿就此事再也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搬回来还不算,家里也只留一个医生,皆大欢喜,庄凝这样为人着想,柳素琴反而愧疚了起来,以前那些不满都化成了真心实意。
这次柳素琴和蒋振外出旅游知道庄凝发病的消息,马上就赶了回来,看了庄凝后又先提出把二楼改造改造,请的护士们都不要走了,留下好好照顾庄凝。
柳素琴并不知道庄凝身体的实际情况,医生护士的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丝都不透露,可是正是这样,让她知道恐怕真的很严重。她知道儿媳妇是个好孩子,只是那样破败的身体拖累了她,便经常在孩子们上学的时候找她说话,两人倒是处的非常和谐,蒋沁都开玩笑说嫉妒了。她最近跑蒋家比以前还要勤,她不能让哥哥对宁老夫人的不满迁怒到龙凤胎身上,不过她在看到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宁安颖和蒋安后放下了心。
以前蒋沁挑宁安颖毛病,现在宁安颖则是对她无语了,你的想法没有错,人之常情,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
宁安颖和蒋安上了初中,多了好几门课,有几门宁安颖也是零基础,不过她一向认真锻炼自己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课程也预习到前头,学校里重视素质教育多远应试教育,学起来也算游刃有余。六年级下半个学期的时候,他们新增了马术课,第一堂课开始,丁璇就死活不愿意学,她一脸奔溃的看着都在教练的帮助下骑上了马的小伙伴们:“你们都不觉得它们身上有异味吗?”
坐在马背上的蒋安俯身像教练教的那样拍了拍马的脖子,听到它发出一阵嘶鸣,紧了紧马肚子,便由教练牵着缰绳慢慢的往前走去,那姿态看的丁璇有些羡慕。
宁安颖安慰她说道:“丁璇别怕,这些马每天都要刷洗的,其实是很干净的。”
而已经爬上马背的叶佳不屑的看着她:“胆小就胆小,装模作样的说马身上有异味,哼。”丁璇气的跳脚,可是叶佳也已经走远了,顿时对面前温顺的马摩拳擦掌道:“我就不信,我还征服不了你。”
陈加韩对着傅哲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说多少遍都没用的事情,但是叶佳一刺激丁璇,她马上就上当了。”
“早就发现了,她自己偏偏还不觉得,这丫头智商可真感人。”
智商感人的丁璇僵硬的坐在马背上大呼小叫,渐渐的和前面的同学们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不过好歹能骑上去了。学校里的马真的是非常温顺,第二个学期,所有的人都不用教练拉着缰绳可以自己骑在马上慢慢的走,包括丁璇。
七年级的时候,马术课上,蒋安和宁安颖骑在马上顺着马场慢慢的绕圈子,渐渐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哥,你最近怎么了。”
蒋安焦躁的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爸爸这一直在家,白天也没有上班。”
“舅舅在家不好吗?他可以每天多陪陪我们,还有舅妈。”宁安颖看着他的侧脸。
“我……我不知道,他以前经常出差的,”蒋安像是有一口气噎梗在胸口一样,突然说起另外一个话题:“都一年多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适合妈妈的心源,我上周去问医生,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宁安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的眼睛有些酸涩,不会有心源了。她突然感到马停了下来,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路口,教练牵住了僵绳。
“怎么了?”宁安颖问道,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并没有下课。
教练指了指站在马场外面的两个保镖,对着他们说:“有人来接你们了。”两人对视一眼,被抱下马的时候还有些疑惑,要知道他们这所学校校规是非常严格的,平时没有大事的话很难请假出去。蒋安问:“发生了什么事?”
教练同情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一眼看的宁安颖心生不详。
两个保镖将他们送到医院,不是蒋家,不是宁家,也不是其他的任何地方,而是医院,曾经宁安颖上辈子生命消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