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对一万,一比四的伤亡比例的确可以说是一场大胜了。
皇上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这场仗我军谁带的兵?”
“燕将军亲率南门大军,元千户率北门大军。”流星马道。
“哦。”——嗯?!等等!元、千、户?!不会是元昶那臭小子吧?!皇上头皮一阵发凉——这臭小子私自跟着燕二痞子跑去前线就踏马算了,他还敢带兵?!他还敢跟叛军的火铳手对打?!疯了吗这臭小子?!
……
“我当然没疯!”元昶冷声道,“如今叛军彻底做起了缩头乌龟,抵死不肯再出城,弩也不放了,反而添了上百架投石机,不管是真人还是草人,只要接近就只管扔石头,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投石机比不得火铳和弩覆盖得密集,我愿以身相试,争取通过这石阵由城墙头翻进城去!”
“你就是疯了!先不说你究竟有没有本事穿过叛军的抛石,便是能够冲到城根下,他们也一样有各种法子阻止你翻墙,更莫说那城楼子上面和下面守着多少兵士了,你这一去肯定是有去无回!”营帐里的众将纷纷拦阻。
“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元昶沉喝,“总得有人去想法子试着闯一闯,我不想再等!”
“年轻人,沉住气啊!打仗可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那么心急做什么!”一位老将伸手拍在元昶的肩头。
元昶紧紧攥着拳,以至小臂上被火铳子弹击中的伤口再次由绷带里浸出血来,“我此生最重要的人,许就在那城里,”咬着牙慢慢磨出声音,“我要去救她,哪怕以一敌万,也要去救她!”
第417章 耐心 机会留给有耐心的人。
“叛军做了缩头龟, 每天只往下扔大石头块子,这是要跟咱们死磕到底了。”
“要说强攻, 也不是不能, 只不过定是要以大量的伤亡为前提才行, 况攻至近前也未必能上得城墙去, 城墙后头肯定还有叛军的重兵镇守, 真要强攻,胜负难说。”
“可若这么跟叛军耗着,除了消磨士气没有一丝儿好处, 玉华城是座甲等大城,规模大不说, 物资还齐全, 如果不能趁热打铁将之一举歼灭, 叛军只怕就能在城里自行打制和添置兵备了, 所以必须趁早攻城!”
“自古攻城便是最难打的仗啊!”
“泄气话就不要说了!赶紧想个法子才是正经!”
燕子忱的大帐中, 一群他手下的大小头目凑在一堆商议攻城之计,虽然才刚打了场胜仗, 燕子忱的脸却依然沉着, 凝眉坐在上首听着手下们的讨论, 而在大帐的一角, 元昶, 燕九少爷,萧宸,武珽, 甚至崔晞,正围着桌上的玉华城舆图各自沉思。
燕七失踪,不仅燕子恪料到了与涂弥相干,燕九少爷同样也猜了个八九成,而他并没有急于立刻追往江北,却先是去找崔晞要了那个氢气球,如此一来崔晞便知道了消息,亦要跟着来,两个文弱少爷没法子上路,只得叫上了保镖萧宸,碰巧被一直在琢磨如何使用氢气球干翻叛军的武珽看见了,一问之下自也是二话不说地护着几人直奔江北。
带着两个文弱少爷,四人行没法走得太快,这两日才刚赶到,被燕子忱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然而人来都来了,崔家小四还因赶路赶得太急外加水土不服病倒在榻,也只得先让几个小子留在了营中,待崔家小子养好病再把几个小子轰回京去。
氢气球虽然带来了,一时间却还没有将之应用起来的好办法,姚立达曾避身的那个铁矿与这玉华城毕竟不是一个量级,铁矿不过是个谷,玉华城却是一座广阔的大城,叛军所在的位置根本没法确定,气球就算能携带火药也算不准要在哪里施放,而且一次不成功的话,当叛军有了准备,第二次再故技重施就没用了,所以这个杀器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的。
“城门和城墙坚硬且厚实,哪怕用火药炸也是收效甚微,我认为能取得突破的唯一途径就是翻墙。”武珽道。
“我去翻。”元昶咬牙道。
“我也去。”萧宸面无表情但语气坚定。
“去个屁!当叛军都是草人?!”燕子忱那厢听见冷冷看过一眼来,“你们几个臭小子都给我老实着点,七丫头未必就在城中,否则早就被叛军拎出来做了人质同老子讲条件,而就算她在城中,没我之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否则以违反军令论处!”
几个小子便息了声,打仗毕竟不是个人恩怨情仇,燕子忱的闺女是命,万千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冒然出击,无论是胜是负,都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牺牲之上,当兵的命是属于国家的,不是属于谁家的女儿的。
何况燕七也确实有可能不在城中,涂弥要想带着燕七进城,无论走哪个门都逃不过燕军的视线,现在玉华城的四个城门外都有燕军驻扎把守,除非涂弥钻空子,从燕军监视不到的地方翻越城墙进得城内,毕竟玉华城太大,而燕军只有不到八万人。
……
“他们大概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我和你正在玉华城郊的乡下度假,”涂弥泡在潭水里,惬意地仰靠在一块圆滑的大石上望着坐在对面石头上的燕七笑,“这地方真不错,有山有瀑有树林,还有我的前任女友陪我聊人生。”
燕七并不理会他,只淡淡地望着这山野间满目的红枫银杏。
“看了大半辈子的树林还没看够?”涂弥扬手挥出一串水花,洒落在燕七的身上,见她动也不动完全把他当空气,便笑着站起身,由水里走到她的面前,双臂支在她所坐的石头上,赤裸的上身往下淌着水,就这么歪着头看她,“妹子,你已经发臭了,这么多天不洗澡,就算师父他老人家在世也不愿抱你。怎么样,下来和我一起洗,来个野外鸳鸯浴如何?”
知道燕七不会理他,便直接一伸手握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下了石头,哗啦一声溅起了一大片水花,待燕七抹去脸上的水,便将她摁靠在石壁上,两手撑在她身旁,将她环围在其中,而后压下头来看着她笑,语声暧昧撩人:“这样的湿身诱惑我可没有抵抗力,咱们直接上三垒怎么样?”
见燕七睫毛都未抖一下地淡淡看着他,涂弥笑了一阵,忽而向后一仰身,重重地拍倒在身后的水里,半晌从水中浮出来,鲸喷水般滋出嘴里的水,懒洋洋地浮在水面上看着燕七:“你啊你……无趣的女人。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离开吗?就是因为无趣。山,谷,树林,湖,一年四季,每日每夜,千篇一律,我过腻了,真他妈的过腻了。你怪我离开你对不对?可我他妈的凭什么就必须要在那破地方过一辈子?飞鸟,那种地方,那种生活,世界上大概除了老头子和你,谁都过不了,你啊,你就是全世界最无趣的女人,可怜又可悲。”
“我要洗澡,你回避。”燕七却根本不理会他嘴里说的什么,从水中上得岸上,向着不远处那条湍流激荡的瀑布处走去。
“你是吃准了我不会偷看啊?”涂弥笑着,果真转过了身背向着瀑布,似乎丝毫不担心燕七会借机逃走。
而燕七也十分清楚,在身具内力和功夫的涂弥面前逃跑,根本就是无用功。
这条瀑布虽然不高,但胜在宽大,水量充沛,由半空流下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燕七走过去,立到瀑布前的一块大石上,猫腰捡起一颗鸽蛋大小的石子,用力向着涂弥的脑袋扔了过去,眼看便要砸中他,却被他将头一偏,那石子就擦着他脸颊划了过去。
涂弥没有回头,只是道:“天真的小孩儿,这么丁点的石子可砸不出我的脑浆来。”
燕七再次弯腰,又捡了差不多大的一颗石子,这次是冲着他的后背去的,“啪”地一声正砸中他,涂弥转回头来扬着眉毛看她:“是要我帮你搓背吗?”
“你走远些。”燕七冷声道。
“走得再远,我也能在眨眼间过来把你扑倒。”涂弥暧昧地冲她挤了挤眼,“你自求多福吧妞儿,我并不介意让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两世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一厢说着一厢转回身去,正要迈步往远处走,却突觉腰间一撞,两条腿瞬间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就向着水中软去,然而上半身却还能动,一记拧身转过脸来,扬手甩出一溜水花,如同十数枚梭标一般直向着燕七方才所立之处袭去!
然而为时已晚,燕七在发动了攻击的同时便向着旁边飞身跳了开去,落地后甚至都不往他这厢看上一眼,拔步便疾奔而出,涂弥只来得及看到她手里攥着的一把弹弓。
狡猾的妞。涂弥笑起来,刚才冲着他扔过来的两颗石子是为了试他的听力,第一颗冲着脑袋来,被他听见风声而躲了过去,第二颗她便扔向他的后背,因离着耳朵远,又有瀑布的轰鸣声遮掩,这一颗石子他没有听到——当然他也知道她身上和附近不可能有杀伤性的武器,所以才放心地让后背对着她,结果这个狡猾又干脆的丫头,在第二颗石子试出他听力所不及之后,第三次立刻就果断地用了弹弓射向他位于腰间的穴位——这个穴位掌管着两条腿的经络,一经外力点中,登时便会气血受阻失去知觉和力量,且要想解穴,只能运气行功一个大周天,用气冲开被阻隔住的穴道才行,这与可让全身软麻无力的软麻穴不同,软麻穴位于身前,且能通过拍打位于背后的穴道解穴而不必运气冲穴。
这妞只怕更想射的是他的软麻穴,只要射中他的软麻穴,她就是想过来杀他他都无力抵抗,可惜他根本不可能会给她这个机会,悬殊的实力差距让她只能找机会从他的背后下手。
他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姑娘身上居然还带着小孩玩的弹弓。
终于是被她等到了机会,涂弥脸上带着笑地用手划水游至岸边,一路走了这么多天,机会大把的有,她都没有轻举妄动,还是那样的有耐心,就像上一世埋伏起来准备伏击跨境毒贩一样,她甚至可以趴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等上三天三夜。
又或许她是故意要到这个时候才动手,这个地方离燕军大营很近,她知道他会立刻运功解穴,如果是在别处,他解了穴之后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她,可是在这里,待他解开穴道时,她说不定已经逃到了燕军的大营里。
飞鸟啊飞鸟,涂弥解开穴道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望着燕七逃走的方向勾起了唇角,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始终都是这么死心眼不开窍。上一世你若肯跟了我一起离开山林,也许……也许你我的人生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这一世你若肯跟着我坐壁上观,也许我们两个就不会落到将要面临的……你死我活的局面。
飞鸟啊,我的小飞鸟。涂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勾着的唇角化为了魔鬼的镰刀,既然如此,你这一世的命,就交由我来终结好了,也算是,弥补那一世的遗憾吧。
燕七解下拴在树上的马,跨上去后便向着玉华城的方向飞奔。进了玉华城附近的地界之后涂弥便弃了马车不用,只与她共乘一骑拣着偏僻的地段走,因为燕子恪已在通往玉华城的每个关卡和大小干道上都布下了人力,专为着堵截涂弥。
燕七虽不会用内力点穴,但在跟着燕子忱和元昶学习内力的过程中先将人身上所有的穴道及其功能都强记了一遍,这些穴道有的可以靠拍或点封住或解开,有的只能靠运气或推拿活血解开,还有的就是死穴,点中了就死,永远也不可能再解开。
熟悉穴位是修习内功的必学知识,燕七记得很扎实,并且由此了解到,点穴并不是只有会内功的人才能做到,有些穴位只要找准地方、力道够大,一样可以达到内力点穴的效果。
但她不能多做停留,涂弥还有两只手可以活动,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不可能杀掉他,所以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跑,尽快离开,脱离他能掌控的范围,投奔向近在咫尺的燕子忱的大营。
她成功了,孤注一掷地取得了一线生机,然而她也并不能十分确定这次的成功是否有着涂弥放水的痕迹,也许他已腻了和她这种方式的相处,他想要来点刺激的,像只猫一样放走了自己的猎物小白鼠,然后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下一次的捕猎和玩弄。
燕七没兴趣去猜测涂弥的想法,一路驾马疾驰,直到远远地看到了竖着“燕”字大旗的营盘,继续向前冲,眼看逼近了哨卡,便见那木头搭的简易哨楼里探出来一颗脑袋,似乎是比别人更先一步听见了马蹄声而探头一观究竟的,这颗脑袋向着这厢望了一眼,立刻缩了回去,下一瞬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哨楼外,并且像阵飓风般冲着燕七这一人一马卷了过来——
“燕小胖——”
“是我,不用担——哎哟。”
燕七被迎面撞上来的这头庞然大物直接从马上扑了下来——当然没扑到地上,而是被他托着稳稳落地,带着一身尚未吹干的水,湿淋淋地被他箍进了怀里,“嘎嘣嘣”一声响,身上的骨头发出可怕的快要被勒断的呻吟。
“救命……”燕七在这个微微颤抖却滚烫厚实的怀里悲惨地道。
“没事了,小胖,我在这儿,没事了。”庞然大物声音急切又轻沉地安抚着她,一手兜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想要给她以安全感。
“我说……壮士……有话好说……我快喘不上来了……”燕七挣扎。
壮士闻言身上忽然一僵,紧接着触电般松开了燕七向后退了两步,一抹绯红瞬间由耳根染到了耳尖,憋了半天道出一句:“你身上怎么这么湿我我我我帮你脱了当心伤风!”
燕七:“……我还是一会儿自己脱吧。”
第418章 起不出章名 聪明的上天了。
燕七披着元昶的外袍进了燕子忱的大帐, 见她爹正和一帮手下的大小头目们围在大案边研究玉华城的舆图,听得他道:“挖地道的法子不是不可取, 只是费时罢了, 且看城内的布局, 这一处园景距城缘最近, 地是草地, 易于向上挖掘,周遭有灌木丛与树遮掩,地道出口宜设于此处, 然而我们不能把叛军当成傻子,历来攻城的招术也就这么几种, 强攻不成无非就是挖地, 涂华章早年也带兵打过仗, 他不会想不到此点, 因而肯定会在城缘处布下能听地的器具, 若被对方提前发现,我们便相当被动了, 搞不好还要被将计就计, 就算我们中不了圈套, 这地道也是白挖。”
“不若我们往深处挖一挖呢?”有头目便道, “挖得深些, 让叛军听也听不到!”
“往深处挖便要考虑到空气流通的问题,要知道这条通道可是不短,空气流不进去, 反而会将咱们自己人给闷在里面。”又一头目道。
“不管怎样,”燕子忱一拍桌案,“只要是有用的法子,我们就都要试上一试!老张,挖地道的活就交给你手下那帮驴蛋了,你给我好好盯着,随时报告进度!”
“是!”
“除了挖地,继续想其它法子,强攻是最后的手段,要知道我方并非到了不得不背水一战的地步,所以没必要的牺牲应尽量减少!”燕子忱沉眉肃目地说罢这句,继续向着舆图上一指,“都说说看,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攻城?”
“所谓上天入地,现在入地有了,那就再试试上天呗。”有人道。
“废话!能上天早上——丫头?!”燕子忱噌地扭过头来看着乱搭话的这位,见四肢齐全神态安祥地看着他,笑意泛上眼角,转身过来长臂一伸就把这位捞进了怀里,“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怎么回来的?!”
燕七再次在快被勒断气的边缘走了一回,挣扎着脱出这有力的臂膀,道:“说来话不怎么长吧但是我想先去换过衣服,爹你的衣服借我一身啊?”
“去包袱里拿!”燕子忱一指旁边他那榻上随便丢着的行李包袱,“让绿耳带你找个没人的帐子去换。”说罢却又回过身去,继续和他的手下们商议攻城大计。
燕七从包袱里掏了她爹一身衣服,跟着绿耳往外走,才一出这大帐门,便见一个清癯的身影正向着这厢走来,黑紫色的长袍在身上裹得严严,愈发衬得一张脸素白瘦削,一对眸子刚好也正望着燕七,漆黑的瞳上便滉过一层光纹。
“我没事,不用担心。”燕七快步走到面前,“又任性了吧?什么时候跑来的?”
“呵呵,”燕子恪笑笑,伸出一只手来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拍了拍,“回来就好。”
“我先去换衣服。”燕七就要跟着绿耳走。
“绿耳先回去吧,”燕子恪却道,“安安随我来。”转身便往旁边的大帐处去,一行走一行和一枝道,“让人去烧姜糖水。”
一枝领命去了,燕子恪则带着燕七去了他下榻的帐子,从自己的包袱里取了身衣服出来给了燕七:“我的还瘦些。”嫌弃了自家弟弟的高大壮后便出了帐子。
燕七脱去湿衣换上了燕子恪的衣服,过长的袖筒和裤管都挽起来,外袍也太长,就把袍摆掖在腰里,鞋子亦是湿的,只好找到一双燕子恪的鞋当拖鞋趿着穿。
掀了帐帘把燕子恪请进来,将被涂弥掳走至逃出的经过简单说了,末了道:“我并不能确信他是否会去玉华城与涂华章汇合,在他眼里,涂华章也不过是个任他消遣的工具而已,为了这个工具而冒险,对他来说并不值。”
燕子恪认真听罢,道:“我倒认为涂弥应是会去玉华城,既是想要消遣,此刻天下最大的消遣就是平叛军与叛军之间的战争,况你在,我在,子忱亦在,是他心目中观看他表演的最佳看客,他不会错过这场戏。”
“那我们是不是需要阻止他进入玉华城?”燕七问。
“恐怕成功的可能要小些,”燕子恪道,“玉华城其周甚长,我们兼顾不到所有地段,涂弥又身怀功夫,想要找到空当入城并不难,我们也不必费力去阻止,相反,他若入城才是好事,省了我们两处分心。”意思是等的就是涂弥入城,然后就可以将他和叛军一锅烩了。
正说着话,便见一枝端着姜糖水进来,后头还跟着燕九少爷、武珽、萧宸和崔晞,“你们怎么都跑来了?”燕七看着这个新成立的男生组合,“五哥你疯了,综武不比了吗?”
“早点解决叛军就能早点回去。”武珽笑。
“小四你也疯了吗?这里正打仗呢你凑什么热闹?”燕七又问崔晞。
崔晞病还未痊愈,面色有些白,却依然笑得灿烂:“你不在,我待在京里又有什么意思?”
“你可以在家里玩崔暄啊。”燕七叹气,转而又看向萧宸,“回头我替你揍小九屁股,这货又把你卷带来了,给你添了麻烦。”
萧宸垂了垂眼皮,想张口说什么,又抿住没有作声。
“你这孩子,”燕七最后望向燕九少爷,却是张开双臂,“来个大抱抱?”
燕九少爷面无表情地直接无视了她,只和燕子忱道:“东西都备妥了。”
燕子恪点点头:“去看看。”转而和燕七道,“安安把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