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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蒙了,不是武安侯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云舒了,而且这架势,莫非是云舒让他污蔑武安侯?
    云舒眯了眯眼,怪不得她说怎么这么顺利呢,原来在这等着她啊,这一出戏唱得真不错。
    “关云大人什么事?你最好从实招来,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爬起来,断断续续的道:“是云大人,是他让小人给使臣下毒,还说到时候只管让我一口咬定是武安侯指使的就行,他会护我一家远走高飞…小人一时糊涂,就…就被迫答应了,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陛下,陛下饶了我吧…”
    众人各怀心思,云家与武安侯向来不对付,这云世子也是平都出了名的纨绔,这等栽赃陷害确实像他会做的事儿。
    司马凌也看蒙了,不过,要是能打击云家,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云舒,你作何解释?”
    云舒心里转过几转,立刻拱手道:“陛下,此人胡言乱语,臣既然接待使臣,他们出了事还不是臣的责任,况且要污蔑武安侯,怎么会做得这么拙劣…”
    “好了,朕没空听你狡辩,你直接说能不能证明你是无辜的,不然…”他一记眼刀甩过来,那意思不言而喻。
    云舒想了想,现在只能赌一把了,他走到那小吏面前蹲下与他平视。
    “你说是本官指使你对使臣下毒,那可有证据?还有,本官将你家人押于何处?再者,你是如何做案?你倒是好好说一说!”
    “大人你前日说被使臣侮辱,咽不下这口气,给了我一小包药粉,让我伺机洒在使臣的食物里,事成后只管污蔑武安侯就好,至于家人,他们现在何处,小人也不知道,这儿,还有剩下的药粉。”
    他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来。
    好家伙,人证物证准备得还挺齐,看来是铁了心要泼她脏水了。
    “大人,这赤银可不是谁都给得起的,你可不能抵赖啊!”
    话答得滴水不漏,云舒都有点佩服他了,这心思用来陷害她,也不亏。
    他继续道:“小人观察了几日,终于在今日辰时趁给乌孙王爷送早饭的机会,将药粉撒在了肉酱上,这才事发的,陛下,这就是经过,小人能招的都招了,求陛下饶小人一命…”
    “云舒,你还有何好说!大靖和乌孙交战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两国言好,你却为了个人恩怨,致黎民百姓于不顾,愚蠢至极!来人,把这个败类给朕押下去。”
    云舒站了起来,正准备说什么,却被禁卫给押住了,此番正中皇帝下怀,看来今天,是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了。
    “且慢!”
    众人回头看一直冷眼旁观的楮铭,他要干什么?
    他走上前来缓缓道:“陛下,这件事还疑点颇多,不能就这么定案了,不如再…”
    云舒无意间看着自己脚下刚刚那人掉下来的药包,已经被她挣扎间踩出来了许多,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早上在使臣屋里的场景,竟然是…!
    “我知道了!”
    正准备阻止皇帝的楮铭被她的一惊一乍打断了,回过头来看着她。
    云舒挣开禁卫蹲下看那黄色的药粉,用手指捻起一些,仔细的想了想,了然的点点头。
    众人不解的看着她,药粉,有问题?
    云舒从容的站起来,拍掉手上的药粉。
    “陛下,臣知道这件案子的漏洞在哪了,请陛下再给臣片刻。”
    司马凌不耐的挥手,“有什么话快说。”
    云舒又来到那人面前,“你刚刚说本官给了你这包药粉,然后你把它撒在使臣的早饭里了是吗?”
    那人一脸疑惑,搞不懂云舒要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没错。”
    “粥上撒了吗?”
    “没有,白米粥撒黄粉太明显了,而且当时小人心里害怕,没打开食盒的底层,就把它撒在那几碟小菜上。”
    云舒不再追问,转身对禁卫道:“你速去南馆取使臣房里的早饭来,包括食盒,顺便把御医也叫回来。”
    禁卫抬头看了看皇帝,司马凌挥手让他照做,他倒要看看,云舒要怎样为自己开脱。
    方才剑拔弩张,现在一时安静下来,竟然有几分不自在,宦官又进来给众位大臣换了热茶,云舒看看楮铭,不管如何,都得感激他刚刚为自己仗义执言,还是在她被污蔑构陷他的情况下。
    楮铭迎上她的目光,无所谓的笑笑,今日确实很多蹊跷,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禁卫片刻即回,手里提着那阿拓靡房里的食盒和小菜等物。
    云舒端起那海碗,让众人看里面果然只剩一层白米粥。
    “陛下请看,这白米粥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黄粉和油珠,想必那乌孙王爷都还来不及用那几碟小菜,又如何会中这个人下在肉酱上的毒?”
    司马凌又看了看,果然见那白米粥还是清淡的,没有一丝油色。
    地上那人见情况不好,立刻伸长脖子看着那几碟小菜,“那,可能是使臣没有把肉酱放入白米粥中,直接吃了?”
    云舒笑笑:“今日我进去的时候,这筷子都还没有从食盒里拿出来,根本就不可能用过,还有这勺子。”
    云舒把那双筷子和木勺取出来,用里面备着擦嘴的白色手帕在上面仔细的擦了一遍,再展开。
    “诸位请看,是不是一点油污都没有?”
    江昌接过去看看,果然见白帕光亮如新。
    云舒厉声道:“既然乌孙王爷碰都没碰你下毒的肉酱,那他所中的毒又如何是本王指使你下的,所以,你刚刚的言之凿凿是在污蔑本官!”
    那人早已经吓瘫了,怎么会这样,使臣没有吃这肉酱,那他怎么会中毒?
    “这…小人不知道,当时云大人只说这毒只消一点,就能让阿拓靡死,许是他不小心碰到了,所以就中毒了…”
    “你还在说谎!御医,你来说。”
    御医上前来,对皇帝行了礼才道:“微臣刚刚验了,这药包里的黄粉是剧毒的蕃木鳖和川乌粉,和肉酱上的是一样的,沾唇即肝肠寸断,口眼乌青,七窍流血而死。”
    他缓了缓又道:“而乌孙王爷中的毒,只是普通的巴豆霜而已,生的巴豆霜呈白色粉末,确实能混入白米粥中让人不能察觉。”
    这点云舒也很纳闷,为什么,一份早饭里会有两种毒。
    那人已经瘫坐在地,他也没想到事情会离奇到这样,乌孙王爷中的毒根本不是剧毒,那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云舒让他下了剧毒,这不是摆明了贼喊捉贼嘛。
    云舒拱手道:“陛下,这件事另有隐情,微臣是无辜的。”
    既然使臣中的毒根本不是云舒指使下的,那她确实可以开脱。
    皇帝看看楮铭,想让他说句话,楮铭缓缓说:“也许真的是有人陷害云大人,挑拨离间。”
    “那,虽然阿拓靡中的毒不是这人下的毒粉,但他还是中毒了,这件事你身为接待使还是要查明真相。”
    “是,陛下,臣一定查得水落石出,给使臣,也给臣一个公道。”
    自己不捏柿子,也不代表就要一直做被捏的柿子,几次三番,云舒脾气也上来了,她倒要看看,谁要在后面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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