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饭。”
没反应。
皱着眉走近,蹲下拍脸,“起来——……”
脸特别凉,都冻手,且没有呼吸。
他立刻撩起鸣人的上衣把手按他肚子上。
《九尾还在》
他冷静了。
这什么情况?
这小孩昨晚还挺活泼的,早上怎么就跟死了一样?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样也好,反正九尾还在,不用去管这个麻烦的小孩了。
虎皮土这么想着。
——可他还是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植物人也是有生命迹象的,可鸣人好像没有了。
鸣人的心脏还是热的,也只有心脏还是有温度的,但是它早就停止了工作。
这个情况很奇怪。
虎皮土开始思考这是什么原理。
………………
他做了梦。
梦到自己一直在走,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他面前只有一条路,两侧是荆棘堆彻起来的万丈高墙,而只要向前走,就没办法回头,身后道路跟着他的步伐,向前一步,地面也会塌掉一步的距离——不是一直在他逼着他走,而是他不走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而走了,身后就会塌——
身后是暗紫色中带有鲜红的液体,可能是有毒吧,一直在向上方吐着泡泡,而塌下去的土地瞬间就会被融毁。
目测有一座摩天大楼的高度——这是地面与下方溶液的距离。
可笑的是,高墙不让他爬,即使想让自己受伤也做不到。
身后的悬崖也不让他跳下去,他想跳进去结束这一切也没办法。
除了前方的道路,都被空气隔绝开来,而这几个场景的存在本身就已经给他巨大的压力了。
他只能向前走。
掐了自己的脸,很疼很疼,但这也的确是梦境——不是所有的梦都是没有疼痛感的,有很多人都会在夜里被梦中的感觉疼醒,去寻找伤口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梦。
他不知道如何醒来。
以前类似的梦境,只要死掉了就能醒来——不过也会带着梦中从有到无、死亡的感受回到现实之中。
他体会过很多次了。
所以即使他非常想死,也不会去选择那些特别痛苦的,因为早就经历过了,他知道全部的感觉。
为什么到最后还要折磨自己呢?
他讨厌做梦。
现在的他还是走在没有尽头的道路上,身体感觉不到疲惫,只是麻木重复着前进的迈步。
[什么时候会出去呢?]
对比这里,那个让他想撞墙的神威空间已经不算什么了。
至少比这好。
——他曾是自杀的,但是重生了。
做梦做得多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他以为只要死掉就会醒来,然后——他就真的死了。
他那个时候还不想死,因为还有好多动画都没追完。
这里就没有了。
现在确实是梦境之中,只要不是被施了术,就一定能够醒来的。
目前虎皮土对他施术也没有意义,自己也做不到什么,那个人虽然无情,但也不是以虐待他人为乐的变态,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梦。
[他每天都会叫我起床,然后去外面上厕所什么的,所以就算自己在这里出不去,坚持到那时候被叫醒就好了吧?]
鸣人想着。
他开始一边走一边数数,1+1,+2,加3………………
不知道他在这里说话,现实能不能也说出来。
“来人啊——”
“救救我——”
喊了三四遍他就闭嘴了,感觉有点丢人。
刚才+到多少来着……
他又开始数秒。
………………
九尾表示很方,那个控制过自己的家伙一直在看着这边,刚刚还摸了不少次封印自己的地方……他怎么还不醒!
九尾感觉不到鸣人的异样。
………………
冷空气从上方直降而下,他怀抱着自己的身体继续走着,这个温度低不致死,就是很冷。
他颤抖着,呼吸出的气体在这低温下都有了能被看到的形态。
“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他咬紧牙关继续走。
[好冷]
他在神威里现在有的还是一个毯子,也没有想要被褥,因为要是买了,那都买这个了就再买个枕头吧,有了枕头还可以看看枕套被单,一套齐了再有个床头灯就更完美了,有灯就要有个放灯的床头柜,有柜子没有床不是很奇怪?还要买个床,这些有了最好还能隔成一个房间等等一系列……
得到了好的就想要更好的,既然那样还不如就只用够用的一直凑活着。
反正那个虎皮土也没有能够给他买家具的钱。
和那个毯子相处很久了,也有了感情——他想那个毯子了。
好冷。
他决定歇会,蹲下缩成团来减少身体的受风面积。
比刚刚暖和一点点。
[他怎么还不来叫我起床?]
是有事情吗?
——我想出去。
——谁来……救救我吧
………………
带土看到他的身体动了,飞速收回了搭在他身上的手。
然后又没有反应了。
鸣人的嘴巴张开,似乎要说什么,他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看到形成词汇的口型。
他突然又闭上了嘴,缩起了身子。
虎皮土谨慎地用手指尖碰了一下他。
更凉了。
“…………”他又开口。
——救救我
他没有呼吸,也说不出来用气发音的话,只能这样看到他的口型。
怎么救?带土不知道。
——为什么
虎皮土看到他开始颤抖。
——他怎么还不来叫我起床
虎皮土皱眉,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他大喊一声,“起床了!”
没有反应。
“我叫过了,还两次。”虎皮土坐在地上,准备看看他之后还会怎样。
看起来还是活着的,就是状态很奇怪。
——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谁来……
他看到鸣人的心脏部位开始冒水蒸气,犹豫着又触摸了一下……这身体冷得过分了吧?把人放冷库里冻起来都没这个温度。
但是为什么温度差距这么大?心的位置明明那么暖和——
他将手掌覆盖在鸣人的心脏部位,没有跳动,却有温度。
——冷
他看到鸣人说了冷。
这个温度,不冷才怪。
用火遁?鸣人不能躲,会死。
而能躲的话,用火遁也没用。
在边上感受到的温度也只有那些。
他买的小饼干都凉了,不然还想试试把这个放上去。
——谁都不会来救我的
——我不该存在
虎皮土突然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感觉好烦。
“给我解。”
然而鸣人并没有中幻术。
………………
鸣人起来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在前面的路中间看到了一头挡了路的熊。
它在睡觉,这个温度的话,可能是冬眠。
他突然想起了挡路的卡比兽。
这怎么办?
他还是好冷,突然想借着这个熊取取暖。
应该……不会醒吧?
他走过去,伸出还在颤抖的手,搭在了这只熊露在外面的熊掌肉球上。
[好暖和]
暖得他情不自禁哈了一口气,有种在室外刚刚进入温泉了的感觉。
熊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着的身体一顿,抖了一下脑袋上的小耳朵,睁开了眼。
他僵了,僵到没办法把手收回来。
熊空着的另一只熊掌按着他脑袋把他捞进了怀里抱着,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他不觉得冷了。
庞大的身躯帮自己挡住了凉风,短毛绒温的身体让自己也开始渐渐回暖,听着耳边的沉稳心跳和睡熟了的呼吸声,感觉也困了。
[我也睡一会吧……]
他闭上了眼睛。
………………
鸣人醒了。
熟悉的空间,他回到了现实之中。
[原来是要在梦里睡觉才能出来吗?……学到了。]
他一直以为只有死了才能离开梦境。
在刚刚的梦里没法自杀,也不会疲惫而累死,真的……很绝望。
他突然开始想念刚才的梦里那头熊了,感觉抱着睡觉会很暖和。
这么想着,他突然发现自己视线所在的地方和地面有一定的差距。
[长高了?]
这么想着,他却不太能动,身体还是很僵硬。
[把梦里的冷意也带出来了吗……]
然后他感觉脑袋被什么硌到了,头上传来了斑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然后鸣人发现自己在虎皮土怀里,还拽着他的手,而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我还是个孩子。”鸣人拽着他的手有点颤抖。
[做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想什么呢你!”虎皮土气到直接用下巴磕他脑壳,“我只是想确认你还活着而已,身体都凉了只有心脏还有温度。”
《啊,说起来心跳恢复了。》虎皮土想着,手上又开始用力,通过按着来感受跳动是否正常。
之前他正思考这个情况该怎么救他的时候,他伸手过来,然后就没抖了。
——自己这样的人,居然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手背上的小手非常的冷,不过此刻似乎停止了降温。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把他抱过来,然后他的身体也开始恢复温度了。
《小孩子都是会这样的吗?》
他对于四五岁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他只记得琳一直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玩。
——和当年的婴儿不一样,变沉了。
正准备感慨时,他停下了这些无趣的想法,把醒来的鸣人丢出了怀里。
“起来吃饭,然后出去,以后不准趴我头上,在这里好好待着。”
他又把牛奶和饼干丢了过去。
鸣人回过神,蹲在地上打开袋子拿出饼干吃,一边吃一边想着确实再趴就要秃了,然后抬头。
…………
……怎么这么快就秃了?昨天还有那么多头发的。
鸣人震惊到咬着饼干停止了咀嚼,愣愣地看着虎皮土的头。
“看什么,吃你的饭。”虎皮土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捂起来。
“我错了,以后不趴了,你留回长发吧,这样不好看。”鸣人打开牛奶喝了一大口,艰难地把饼干咽了下去。
他头一次看见秃了的宇智波。
配上面具,看着非常滑稽。
他移开视线,默默吃饭。
突然想到了早上的那个梦。
想到了醒来之前的梦境,他又抬头打量着这个秃了的虎皮土。
“想死吗?”虎皮土现在是低气压,沉声说。
“我梦到我一直在走,死也死不了,我想了好多办法,都没有醒来,很冷,然后突然出现了一头熊。”鸣人想,那头熊该不会是他吧?
“然后那头熊把我抱住,我才醒了。”
他对着虎皮土说,“谢谢你救了我。”
“……这样啊。”小孩梦里的自己是熊吗。
行为也对得上。
这小孩这么缺爱、一个拥抱就能被称为拯救?
……也是,他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什么都没有了。
虎皮土不再思考,只是无表情地等他吃完饭后出去。
[突然想养熊,可是又想养猫,熊猫怕是不行了不过至少有吧……]他想到了小姐姐的畜生道那只非常抗揍的熊猫,每次还没等打完,自己那几个忍者就死了。
[小熊猫的话不错,像小熊又像猫……不过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可惜]
在这边养什么似乎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