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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移斗转,不知不觉地时间已经过去三年。
    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沉沉的生活过的古井无波,除了栈中往来商旅过多的时候帮帮忙,和之前赵衙役社交来往。栈需要在玉门关站住脚跟,除了跟官府搞好关系,免不了还要结交各式各样的地头蛇,土匪、恶霸他们不惧,真正让他们头疼的是那些乞丐、地痞这类的小角色,因此交好赵衙役就很有必要的。
    还有一小部分时间,是交给杳杳的,经过治疗齐子元中的毒,给杳杳提供了一个新思路,自古医、毒不分家,二者相辅相成,沉沉百脉倶衰,以毒攻毒,不失为良策。三年调养下来,沉沉身体已经改善许多,起码练一些功夫不再是问题。
    剩下的所有时间沉沉都交给了老爷子和清叔。老爷子年轻时意气飞扬,失之于轻纵狂妄,才有了后面的灾祸,爱徒、至交先后背叛,从此性情大改,不再拘泥于正邪之分,离经叛道,处于正邪之间,说是邪,却并不恶毒,做事虽任性,但有时却也很讲义气,很有骨气。
    沉沉本就是好玩闹的性子,受他的影响,养成了放荡不羁的性子,时不时就要与人结拜,不过这个习惯被清叔强制改变了。
    而且喜好饮酒,每日都要倒上几杯,自饮自酌,不过于老爷子不同,沉沉只喝佳酿。
    不过老爷子虽然使性谤气,但是所学之杂,涉猎之广,若是都写下来,能达数尺之厚,丝毫不逊色于江湖上任何一部宝典,而且难得是他挑出最有效的一部分,实实在在,毫不保留的教给沉沉。
    星卜天文、易形换颜、奇门遁甲、拟声摹人这些世家子认为是下九流的技艺,沉沉却乐此不疲,来者不拒。
    三年时间,沉沉能从一个妙龄的少女易容成一个年迈的老妪,皱纹遍布额头与脖颈,脸上生满斑点,连手指也是如此,声音、形态惟妙惟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栈的商旅身上盗出银两,并且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还回去。一眼便能分辨出来人的目的,去向。沉沉已懂了不动声色的观察。按照宋老爷子说的这些才是行走江湖的良方。
    这三年沉沉对老爷子也有了些许的了解,老爷子前半生顺风顺水,名利双收,只不过树敌良多,最终被仇人勾结徒弟赶出了家门。平日的好友也都不见了,见惯了世态炎凉。
    至于杨清,他从来不管沉沉跟老爷子学了什么,只是在杳杳说沉沉的身体已经有所改善,能承受一定强度的武学,从此沉沉除了要学习之前的搏斗术之外,还要学剑,经过和杳杳的反复思量,沉沉的武器终于定下来了,是软剑,为了这把软剑,清叔离开栈近两个月,他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两个月后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身上就带着这把剑,而且还带回了合适的功法。
    从上次沉沉和清婶的谈话起,杨清就知道沉沉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他独自行走,在此之前,他只能将他行走江湖所得都交给她的东西一一交给她,他才能放心。
    除了沉沉自己的变化,这三年中栈也有了一些新的变化:栈中添了一位新人,一个孩子,是清叔和清婶的独子。他一生下来足有七斤八两重,白白嫩嫩,生下来就睁开了眼睛。头发也乌黑,手脚有力极了。
    当然是个健康到极点的宝宝。清叔给他名易安,沉沉很喜欢这个新出生的小弟弟,等他过了三个月,没事就将他抱在怀里拿着金铃铛逗弄着,这个游戏沉沉能和他玩一上午,有时候沉沉也羡慕这个弟弟,他身上有她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健康。
    又是一年三月,雪山的方向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那是冰川抵不过春日的温暖来袭,纷纷坠落。
    城内的人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冰川既已化开,那么被冰雪封住的道路也很快要畅通了。
    三年了,沉沉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如今已经不用像三年前那样每天早上按时完成清叔的‘功课’,清叔说,该教的他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全看她自己的领悟了,而且有些东西他教不了,便是宋老爷子也没办法,那就是经验。
    沉沉现在还缺少在生死搏杀中总结的经验阅历,便是每日与杨清切磋也无用,他们之间的比斗只是点到及止,不伤及性命,这只能靠沉沉在江湖中才能提升。
    每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沉沉总会想起齐子元,不,应该叫他宁致远,但是沉沉不喜欢,沉沉总是喜欢叫他齐子元,那时的他在沉沉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那个强大如祇的男人,,正是这个人让她真正认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她只是一只久居井底的青蛙,同时让她有了变强的渴望。
    从前她对自己的身体一直没有信心,若不是有清叔,她可能早就放弃了。雪夜中,她看到了他的挣扎与坚持,那是对生命的渴望。
    正出神,沉沉忽然抬起头,扯动嘴角笑了笑,将目光转向门外。
    果然过了十几息,就传来“咚、咚”一连串的敲门声,不用想就知道是杨易安起床了,来找她玩。声音没有规律,下手没有轻重,动静极大,沉沉却神态温和,眼神中没有一星半点的不耐。
    沉沉眼珠子转了转,起身猫着腰,转身回到了床上,不上眼睛,盖上被子,装睡起来,动作轻极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对于沉沉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来人年纪很小,对门的动作对他来说有些困难,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门推开,由于惯性,不小心摔倒地上,好在地上铺着金丝羊绒地毯,触感极佳,小家伙摔在上面也不喊疼。
    小家伙也不站起来,排在地上左右瞄几眼,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床榻上,“姐姐可真懒,还不起床,既然如此我就帮她压床吧,免得她踢被子,娘亲又要煎药了,弄的满房间都是,味道真不好闻。”说着蹑手蹑脚的往床边蹭过去。
    听到他的话,沉沉赶紧捂住嘴,害怕自己乐出声来,小家伙还记得清婶逼他喝药的事呢。
    小家伙磕磕绊绊的爬上床,看得沉沉只想下去将他抱上来,好在她还没行动,小家伙成功拽着被子爬了上来。剩下的事就好办了,他很自觉的脱下衣服和鞋子,自动穿进被窝,将头埋进沉沉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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