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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祸害遗千年。”李绝没心思跟他周旋了,直截了当的奉劝他,“你找个时间出山,到仁义医院做个穿刺活检,到时候把结果带回来。我会帮你安排后续的治疗事宜。”
    秦盛愣了下,旋即站了起来,身子大副度的欺上前,痞痞的笑脸再度贴向李绝耳边,“跟我开玩笑吧?”
    李绝感觉自己被骚扰了,她一掌挥开了他坏笑的脸:“开什么玩笑,疑似胰腺癌,死亡率最高的癌症。”
    吼完,李绝愣了,秦盛也愣了。他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回去,表情也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他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转身,离开了。
    第 11 章
    等人走出去很远了,李绝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秦盛给算计了。
    他故意一激,自己便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说完就后悔了。
    一个疑似,还不足以跟病人提起的。
    万一乌龙一场,岂不是笑话?
    自从秦盛走后,李绝脑子里想着这事,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晚上,小衣心情特别好,叽叽喳喳的跟李绝聊个不停。
    李绝只淡淡的应着。
    小衣见她没什么热情,也住了嘴,翻了个身,自去睡了。
    夜半时分,李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一遍遍的回忆秦盛的病症,然后又一条一条的推翻。
    所有的症状也可能是其他病因的表现,而不非是胰腺癌。
    没有电子检测仪器的佐证,一切都是未知的猜测。
    仅仅是猜测而已。
    有可能是,更有可能不是。
    名将岳飞便是因了莫须有的罪名而英年早逝。
    自己难不成也要作回秦桧?
    况且每个病人都会有暗示心理。
    秦盛会不会因为自己“疑似胰腺癌”的一句判断而心情低落、恐慌?继而让病症走向更坏?
    自己是医生,专业的医生,是靠着精准的数据和检测结果来做出准确判断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街边测字算命的举动?
    越想越乱,越想越后怕,李绝再也躺不住,她腾的坐了起来。
    侧耳细听,房间里是小衣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她已经睡熟了。
    李绝在睡衣外披了件开衫,摸索着下了地,脚丫四处划拉着找到了拖鞋,套在脚上。
    她悄悄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入了秋的夜,凉意渐生,风儿拂过胳膊,带着一股淡淡的凉意。
    李绝拢了拢开衫,就着浅淡的夜色上了街。
    她在屋门口的街上来回走了一趟。
    没有任何目标。
    她心底有点儿急躁,若是时间再早点儿的话,她都想杀到村长家,跟秦盛好好唠唠这个关于病症的话题。
    可夜半时分,她做什么都不合情理。
    大街上静悄悄的,树叶被微风照拂着偶尔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李绝走到草垛旁,盯着草垛下那拱形的洞口出了神。
    说来也奇怪,这家烧柴草的人也是有意思,不挨着拿,倒是从底下抽着拿,抽来抽去的,底下竟然抽成了一个洞。
    有次,尹刚好奇,特意拱进去看了眼。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间形成的。
    洞里空间不小,尹刚出来的时候,表情极其的暧昧,说是男女苟且的风水宝地儿。
    发了会儿呆,李绝站得腿脚有些酸,她叹了口气,准备折身返回了。
    大半夜的,连猫猫狗狗都休息了,自己搁这儿折腾的什么劲儿?不如明天早早去村长家堵秦盛。
    李绝这步子还没迈,便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夜色恬静,脚步声显得尤为清晰。
    自己乱溜达的时候没怎么怕,因为脑子里想着事情。
    这会儿,冷不丁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李绝这胆子忽然就变小了。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她忽然一猫腰,嗖的躲到了草垛后面。
    那人如果是光走大路的话,肯定看不到躲在草垛后的李绝。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
    踢踏踢踏的,好象不止一个人。
    李绝这心越发的战战兢兢,吓得屏气凝神,认真倾听。
    “慢点儿,慢点儿。”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绝听着有些耳熟,脑子转了几个来回,心忽然就放下来了。
    原来声音的主人是张晓花。
    李绝也觉得自己吓自己挺不好玩的,她就想站起来身去跟张晓花打个招呼。
    可这腰还没直起来,便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粗嘎的男声。
    “别,别管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快,快回家吧,甭,管,我。”
    李绝水润润的眼睛蓦地睁大。
    直了一半的腰又缓缓窝了回去。
    这得有多巧?
    想谁谁就来了。
    她正象无头苍蝇一样想着秦盛此人以及他的病情。
    他就象是心有感应一样,忽然就出现了。
    不过听声音好象是喝多了,晓花应该是扶着他往回送。
    晓花把人扶到了草垛旁,让摇摇晃晃的秦盛靠着干草站着。
    她就着月光,面色羞红的打量着自己的意中人。
    而秦盛,明显是喝多了。眼神迷蒙,连站都站不稳了,腿象面条一样发软。
    就他这架式,没个人扶,铁定走不了几步。
    晓花用手碰了碰他的脸,软软的喊了声:“盛哥!”
    那声音柔情似水的,听得几步远的李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想出来又不好意思,不出来吧,又怕这张晓花和秦盛没完没了。
    在这尴尬的气氛里,李绝小心翼翼的屏着呼吸,心里乞求这两人早点腻歪完。
    草垛是个大圆拱形的。洞口跟李绝站的位置,满打满算超不过两步。
    李绝离着两人的距离相当的近。
    他俩有任何动静,李绝都会听得一清二楚,想装不听见都不行。
    晓花不知道这草垛后还有人,还以为自己拣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了呢。
    今天下午也奇了怪了,秦盛忽然就拖着大壮几个要喝酒。
    他们哥几个拿着酒瓶子就在村头的山口那儿席地而做,整了几个小咸菜,吃口咸菜,对着酒瓶喝两口酒。
    喝着喝着就多了。
    大壮妈到处找大壮,碰到晓花的时候难免嘟嘟囔囔多说了几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晓花抓住了她话里的信息。
    秦盛在村口山头那里喝多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就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到山口那去找。
    等她找到人的时候,东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子旁只余下了大山和秦盛两人。
    大山喝得相对少点儿,一直守在秦盛身边,怕他喝多了没人照顾。
    秦盛催了几次,大山就是不挪窝。
    这孩子心眼死,办什么事必得办妥了才放心,否则就象今晚这样,一直蹲守着。
    晓花去了后,一直劝大山先回去,说是自己负责秦盛。
    她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大山跟没听见一样。
    其实晓花跟秦盛是有婚约的,他俩待一起完全说得过去。
    可大山就是不走,一定要亲自送秦盛回村长家。
    就这么着,三人一直熬到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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