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没?一年后,何主任回去就会高升了。”尹刚神神秘秘的对李绝说道。
“高升?”李绝蹙了下眉头,表情平淡的说道,”那就预祝何主任好运了。”
“你这口气......”
尹刚探究的看了眼李绝:“怎么听起来,你的口气不太对啊,是不是有什么□□?有的话,透露出来听听。”
“别贫嘴了,帮我整理整理病历。”李绝明显不想多谈,找个理由把话题岔开了。
尹刚挑挑眉,无可奈何的低头干活。
两人围着一张桌子,低头各自忙碌着。
过了一会儿,两人之间的空白桌面上突然多出一只男人的胳膊,紧接着传来秦盛低沉而客气的声音。
“李医生,麻烦帮忙拆拆线,谢谢!”
第 10 章
李绝和尹刚都挺诧异的抬头。
十几天不见,感觉秦盛象是吃错了药,忽然就正经说人话了。
小伙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酷帅,只是人好象比十几天前瘦了些。
“请坐吧。”
为了方便李绝操作,尹刚自发自觉的站了起来,示意秦盛坐下。
秦盛说了声“谢谢”,在桌前的凳子上中规中矩的坐好,坐姿挺正,腰背笔直的挺着,颇象电影电视剧里的正面人物。
听他这么客气有礼的讲话,李绝有点儿不适应,不住的抬眸瞄他。
想看看他是闹夭呢还是装酷呢还是忽然就回头是岸了。
可这家伙装得太深。
看了半天,李绝愣是没看出来。
李绝飞速而专业的替秦盛拆了线,又给拆线部位消了毒。
“好了。”
秦盛抬起胳膊看了看,再次对李绝表示了感谢:“谢谢李医生。”
他这么频繁的道谢,李绝有些不自在。
“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医生,我最近经常肚子疼,不爱吃饭,浑身无力,能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秦盛垂下胳膊,认真的向李绝问诊。
他的黑眸很深,看向李绝的时候无比严肃。
之前吊儿郎当的语气,又叫老婆又说自己胸大的,这会儿一口一个尊称,李绝倒觉得自己要消化不良了。
她抬眼看了看他的脸,又示意他伸手,指尖触在他的脉博上摸了会儿脉。
之后,又拿起压舌板,绕过桌子走到秦盛跟前,示意他张嘴。
秦盛似乎有点儿不情愿,“舌头就不用看了吧?”
李绝秀气的眉头一拧:“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咱俩谁听谁的?”
秦盛闻言,妥协的叹了口气,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可能是刚吸过烟的缘故,他的嘴巴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烟草味儿混着他身上轻浅的味道,似有若无的往李绝鼻尖飘散。
李绝咬了下牙齿,将自己发散的思绪收回来,认真看了看秦盛的舌尖。
看完,她放下压舌板,走回自己的座位。
把看诊情况在病历本上写了写。
写的过程里,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各种症状的指向都不太妙。
她斟酌着问道:“最近有便秘现象?”
秦盛表情有些奇怪,淡淡的嗯了声。
“发过烧?”李绝紧接着问道。
惊诧在秦盛的黑眸里一闪而过。
他再次点头:“不过吃了你给开的消炎药后便会有所好转。我觉得无所谓,也就没当回事。”
李绝沉默不语。
如果她估计不错的话,秦盛这些症状综合起来,应该是胰腺癌。
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能得胰腺癌?
李绝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没确诊,她不能妄下结论。
笔尖在纸上沙沙的跳跃着。
“疑似”两字后面,李绝顿了笔。
她让秦盛稍等,叫了尹刚进屋里。
两人在屋里相对而立。
“你觉得我的判断对吗?”李绝表情深沉的问尹刚。
尹刚思索了半晌,“我感觉也象。”
“事关重大,我还是让他到仁义医院做个穿刺活检。”李绝神情挺复杂。
万一是呢,别影响治疗。
如果不是,那就算万幸了。
不管秦盛是好是坏,但他现在的身份是自己的病人,自己身为一个合格的医生,要对他的身体负责。
尹刚赞同的点点头。
“估计是坏事做多遭了报应。”
李绝闻言,不悦的睨了他眼:“你这是医生说的话吗?”
就为不帮提行李这事,至于的吗?
尹刚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妥。
忙自己拍了自己的嘴巴。
“是,是,不该这么说。”
重回桌前,李绝非常慎重的问秦盛,“在守望村,你还有亲人吗?”
秦盛忽然就笑了,表情里带了一丝玩味。
“通常医生这么问的时候,做为病人,就该准备遗言了。”
“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想回答就算了。”
李绝垂眸,掩住了眼底的那丝慌乱,笔尖下意识的戳着桌上的废纸。
正犹豫着这话怎么说才得体合适。
“有话直说吧,我是孤儿,没有亲人。”秦盛非常干脆的回答。
“什么亲人也没有?”李绝抬头,小心翼翼的追问,“爷爷奶奶,叔叔大妈什么的,也没有?”
“李姐姐!”
秦盛两只胳膊忽然撑到了桌子上,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表情邪邪的笑了,正经严肃的男人,忽然又变回了痞痞坏坏的样子。
他望了眼屋门的方向,尹刚在里面尚未出来。
他眼睛四处逡巡着,嘴里却无所谓的说道。
“我是没爹的孩子,我妈大着肚子就被家人赶出来了,为了躲避流言蜚语,我妈来到了守望村,我成了这里的居民。可笑我从小就想离开这里,可真离开了才发现,其实这里还蛮好的,有山有水好风光。”
他语气调笑着,说出的话却又无比的现实。
李绝表情有丝黯然。
她最听不得别人伤心的遭遇。
一听,心里就酸酸涩涩,难受得紧。
盯着她的表情变化,秦盛笑得更欢了。
“同情我么?”
“没有。”李绝矢口否认。
秦盛的脸庞忽然往前抻了下,嘴唇几乎挨上了李绝的耳边。
“同情的话,就继续叫我老公吧。”
强烈的男人气息毫无征兆的席卷了李绝周遭的空气。
这让她又想起了自己唤他老公的一刹那。
丢人,尴尬。
“滚一边去。”这句话把李绝刚才的善意挥发得淋漓尽致,她身子往后一撤,有些厌烦的抚了把耳朵,感觉他那痞痞的气息象扎了根一样在耳边盘旋。
“咒我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