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成了这模样,秦立轩也顾不上她曾经的错处了,只常常伺候床前,盼她能好些。
只可惜,姜氏的病情始终没好转过。
秦氏兄弟俩分了家,是两家人了,姜氏随亲子同住,自此以后,秦立远夫妻只隔几天过去探望一番,大面子能过得去,便可以了。
如今新帝临朝,朝中局势早已不复当年凶险了,秦立远是今上心腹,他也没打算让弟弟一辈子窝在家里,便给他谋了个合适的实缺。
这品阶不高,不过从六品,虽公务不算多,但却能适当磨炼人,最符合秦立轩的性情不过。
秦立轩向来尊崇兄长,回头又被妻子鼓舞了一番,于是隔天便早早起身,出门当差去了。
府里的中馈,秦立轩本就托于妻子之手,现在姜氏卧床,他又早出晚归上值,于是家中所有大权,都被张秋词稳稳抓在手里,无一丝动摇。
至于周文倩,不好意思,要是正经的规矩人家,便是没有主母,也轮不到一个妾来掌权的。
地位决定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二更来啦!
感谢各位看文、收藏、评论、以及灌溉营养液的亲们,么么~
亲们,阿秀顶着锅盖上来说一句,明天不能加更了~
阿秀近些日子咽喉疼痛,已经发展到咽白水都疼的地步(哭唧唧~),不得已,阿秀只能打算明天出门看看医生了,所以周日只能一更哒。
阿秀尽量把明天的更新撸得粗长一些,算是两更合一了,抱住亲们,大么么!
第95章
转眼春雪消融, 草长莺飞,忽忽小半年眨眼即过,此刻已是初夏之时。
张秋词此刻怀孕已九个多月, 她肚皮尖尖, 有经验的婆子见了, 都说她怀的是男胎。
“嬷嬷,那边如何了?”她端起茶盏,撇了撇茶叶沫子, 呷了口茶。
“回禀夫人,已经妥当了。”唐嬷嬷答话。
张秋词点了点头,放下茶盏,淡淡地说了一句,“若她有福气, 便生个女儿罢。”
这段日子,她到底没有对周文倩动手, 若对方生了女儿,便留着吧, 家里财资丰厚, 也不缺一副妆奁。
哦不, 是两副, 大夫早就诊出来了,周文倩居然怀了双胎。
张秋词瞥了眼墙角滴漏,见时辰差不多了,方扶着高隆的腹部, 被搀扶着站起,她举步,道:“咱们过去吧。”
按照家里距离衙门的路程,再过一刻钟,秦立轩应能赶回来了。
张秋词被搀扶着上了软轿,一行人转出正院,沿着抄手游廊,往东路而去。
府里占地颇广,且搬出侯府后,二房已当家作主了,于是,张秋词便主动提出,并整理出个朝向极好的院落,让周文倩搬进去。
周文倩早不住小跨院了,不过,除了居所宽敞些,其实亦与从前一般无二,毕竟,整个府里都握在张秋词手上。
一行人进了门,满院丫鬟婆子赶紧上前请安。
张秋词叫了起,问道:“周姨娘情况如何了?为何会突然生产?”
其实,周文倩怀孕前期,喝了不少避子汤,虽她转身就吐出来了,但这又怎能完全吐净。
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妨碍的。
加上周文倩不知幸还是不幸,竟怀了双胎,怀双胎比单胎更不易,两相叠加,这才刚刚八月,她就动了胎气,要生了。
好在府里有两孕妇,早备妥了稳婆乳母,周文倩一发动,便能马上就位。
听了婆子们战战兢兢的回话,张秋词也没发怒,只挥挥手,让他们自忙活去。
她安坐在首位上,面上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周文倩生产的日子比主母还早,张秋词早已做了决定,若是女孩,便留着吧;但若是男胎,那这府里是容不下庶长子的。
这般等了不多时,秦立轩匆匆赶回,夫妻二人焦急地守着。
只是头胎向来会难些,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郑玉薇般顺当的,几个时辰便妥了。
一直到暮色已=初现,周文倩虽声沙力竭,但依旧没能生下孩子。
张秋词面露疲惫之色,这回,秦立轩不再听她的推拒之言,坚决要妻子回去歇着,她只得起身离去。
张秋词嘱咐夫君要好生歇息,便坐上软轿,往正院方向去了。
她很淡定,回去用膳后,便早早睡了。
俱因张秋词早已做了万全准备,除了男胎之说,周文倩生了这胎之后,是不会再怀身孕了。
周文倩挣扎了一夜。
张秋词第二天晨起时,才得到消息,周姨娘刚刚在卯初时分生了一男一女俩个孩子。
龙凤胎,本是大吉之兆,只可惜龙死凤生,那男孩儿一出母胎,便没了气息。
“夫人,那是周姨娘自个儿作的孽。”唐嬷嬷伺候主子梳洗更衣,轻声说道:“咱们的人没动手。”
张秋词默然,这大概是避子汤的效用吧。
她心里松了口气,说实话,不到必要之时,自己是不乐意扼杀一个无辜孩儿。
如今这般,便是天意吧。
张秋词伸手抚了抚腹部,吁了口气,转头询问:“嬷嬷,那事办妥了吗?”
唐嬷嬷点点头,“妥了,那周姨娘不会再怀身子了。”
“嗯,那就好,咱们过去看看吧。”
张秋词梳洗更衣,再快速用了早膳,便准备往那边过去了。
谁知她刚上了软轿,便觉腹部猛然一坠,随即一股暖流淌下。
张秋词呻.吟一声,抬手捂住腹部,她蹙眉道:“嬷嬷,我怕是要生了。”
唐嬷嬷闻言心下一凝,不过张秋词已到了临盘月份,大夫早说了会随时生产,她有了心理准备,瞬间就镇定下来,一边搀扶着主子,一边大声指挥院里仆妇。
正院立即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报信的人到了,秦立轩没来得及心疼太久早夭的儿子,以及看看新生的女儿,便接到消息,他大惊,匆匆赶回正房。
张秋词生产虽还算顺当,但也足足痛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晨初,方生下一个儿子。
秦立轩夭子的伤痛,被这个好消息抚平了不少,他熬了两天,也筋疲力尽了,因此被张秋词隔着房门劝说一番,便先去休息。
自来婴孩早夭的不少,因此像周文倩之子这般一出生便没了的,一概是不序齿的,不要说大户人家,便是穷苦百姓也是如此。
因此龙凤胎里的男孩,便如轻舟过水,除了刚开始时有些许涟漪,过些时候,便了无痕迹。
所以,张秋词生的儿子,便既嫡且长。
正房喜讯一旦传出,便完全盖过周文倩这边,在她身边的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敢禀报,就怕日子更加难熬。
周姨娘儿子没了,已是状若疯癫,她们瞒得一时是一时罢。
满院下仆都无比盼望男主人的到来,无他,二爷来了,周姨娘便会装出一副哀戚模样,她们也好喘口气。
******
小小的宝宝长得很快,出生后,像吹气球似的,一月一变样。
郑玉薇她家的宝贝儿,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白白胖胖的,手脚灵活有劲,嗓门洪亮,一个不高兴,就能嚷翻天。
偏偏他老子觉得极好,自家小子就是了不起,连嗓门都那般大。
不过,向来活泼好动的宝宝,今天却不爱搭理亲娘了。
原因无它,宝宝出生后,每天晚上,爹娘都要跟他玩耍一番,等他睡了才抱回次间歇着,不过可惜,最近父母频频失约。
生产两月后,秦立远与小妻子恢复房事,不过他怜惜爱妻,开始时总是很克制。
不过时日长了,那事儿越发和谐,夫妻交流就有了长足进步。
最近好几回,夫妻俩忙碌着和谐运动,忘记了与儿子睡前互动了。
已经能认人的晖哥儿生了气,乳母将他放在软塌上,他撅着小屁股挪了挪,背对着母亲坐了。
郑玉薇眨了眨眼睛,这是生气了?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这是不是证明自家宝宝比较聪明?她摸着下巴想。
不过想归想,儿子还是要哄的。
郑玉薇笑嘻嘻地凑上去,搂着儿子亲香好一阵子,晖哥儿才大度地原谅了她。
母子二人嬉戏,晖哥儿咯咯笑着,突然,他抬起一只白胖爪子,指着门帘子方向,“啊啊”叫了两声,兴奋地手舞足蹈。
男人回来了?
郑玉薇心中一喜,她连忙回头,果然,自家夫君刚进了内屋。
晖哥儿眼睛随了娘,黑白分明,目如点漆,两双亮晶晶的眼眸定定看向他,秦立远心绪飞扬,不禁眉目带笑。
他脚下不停,几个大步便行至榻旁,晖哥儿高举一双白胖小爪,仰头“哦啊啊”地唤着父亲。
秦立远俯身,大手稳稳握在儿子肋下,微微使劲,便猛地将他高高举起。
晖哥儿立即“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这是他与父亲在一起时,最爱玩的小游戏。
秦立远举了儿子几把,便将他楼进怀里,俯身坐在小妻子身边。
晖哥儿业务熟练,稳稳地坐在父亲臂弯上,肥胳膊一圈,便搂住父亲的脖子,并将小脑袋偎依在他爹下颌处。
儿子身上奶香温盈,暖暖的小身子倚着自己,全身心信赖他,无论多少次,都让秦立远的心软成一团。
他侧头亲亲儿子,又伸出另一臂搂住微笑的娇妻,在她脸上轻吻一记。
秦立远垂首侧头,与小妻子脸挨着脸,晖哥儿乖觉,也用小胖脸紧贴父亲,一家三口紧紧偎依在一起。
半响,男人方开口道:“薇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