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公主姐姐比较懒,经常偷偷跑去睡觉,所以没能成为天下第一,但是她的功夫也绝不是桓哥哥口中那么差的。
“兄长,我觉得你在看不起我。”祁谙突然回身,正好站在榕桓身前,踮脚怒瞪着他的眼睛,“给你一次机会,重说。”
榕桓看她半天,突然勾了勾唇。
祁谙霎时呆了。
榕桓没有回答她,而是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屋内坐了下,看着沉染淡然开口,“说说今日的事儿,你才多大,就学人家喝花酒。”
“我冤枉啊,桓哥哥,是他们定要拉着我去,我推脱不了,再者,本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些庸脂俗粉我怎么可能瞧得上...”
榕桓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沉染舌头打了个结,有些讪讪,“我其实就是对那种地方有些好奇,但是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干,我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沉染说了什么祁谙都没有听到,满脑子只有方才榕桓昙花一现的勾唇一笑。
祁谙咬着唇笑吟吟,眸子中波光潋滟,原来兄长笑起来这么勾人啊,以前怎么没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呢?
祁谙转身便向榕桓走去,双手背在身后,眸子紧紧盯着他,小脸上美滋滋。
沉染还在费尽心思的解释今日的‘桃花缘’,但见榕桓波澜不惊的样子,有些无力,好像是越描越黑了。
在榕桓忍不住看了她好几次之后,祁谙才把自己黏在他身上的眼睛转开,转而托着腮看向焦急的沉染,小狐狸似是的笑,“我好久未见二叔了,不知此时给二叔写封信,二叔会在几日内赶过来,你说呢,小染子?”
沉染倏地闭了嘴,桓哥哥嘴巴还是很紧的,真正唯恐天下不乱的是公主姐姐,只要把她哄好了,便天下太平了。
哄公主姐姐其实也不难。
沉染凑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画本递给她,一脸谄媚的笑容,“公主姐姐,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及笄礼。”
“太子?”祁谙眸子一亮,“你见过允之了?”
沉染点头,“前几个月,我去桂南坡布防,正好碰到太子殿下随花叔采药经过那里,允之便把这画本交给我,让我回安绥时送给公主姐姐做贺礼。”
祁谙沉浸在喜悦之中,也顾不得沉染的称呼了,她有很久没有见到允之了。
“这是什么?”祁谙翻看着那画本。
“这是这几年太子游历所经之地,他说公主姐姐喜欢新鲜,便把遇到的好看的景色,奇异的花草,还有好玩的趣事都画了下来,让公主姐姐闲暇时消磨时间。”
那画本里的墨色山水,奇异的花草鱼虫,栩栩如生,让祁谙爱不释手。
沉染陪着笑脸,“如何,还是我念着公主姐姐,是不是?”
祁谙合上画本小心翼翼的塞进榕桓怀里收好,才转眸看向沉染,伸手,“那你送给我的及笄礼呢?”
沉染嘿嘿笑,对祁谙眨了一下眼,“公主姐姐,我又不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纯金的雕花匕首,炫耀,“怎么样,公主姐姐,有没有闪瞎眼?”
祁谙接过去,抽出匕首,那匕首在黄昏的日光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轻轻一挥,那木头桌子便被切掉了一个角。
祁谙眼中染上一抹笑意,“当真是个好玩意儿。”
“那是。”沉染得意洋洋,“这可是我找军中最好的铁匠亲自给你打的,难得的玄铁啊,我自己都没有。”说到最后,沉染有些悲愤。
祁谙可不理会他,美滋滋的将那匕首插在自己的靴筒处,拍了拍,就着弯腰的这个姿势仰眸看向榕桓,“兄长,怎么样?”
榕桓垂眸看着她笑嘻嘻的小脸,点点头。
祁谙却突然变了脸,质问道,“兄长,你的礼物呢?”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榕桓怔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没接上下一句。
祁谙就保持着这个高难度的弯腰仰头的动作与自家兄长对视着,平静无波。
上一刻谈笑风生,下一刻安静如斯。
沉染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完了,他好像又惹祸了。
“那什么...”沉染弱弱的开口,拯救他的桓哥哥,“我今日来是要谈正经事儿的,你们之间的事儿能不能往后缓缓再解决?”
无人应答。
沉染摸摸头,又道,“我已经告诉知府,我明日便会带兵去把蒲兰山上那伙土匪给剿了...”
依旧无人应答。
“知府的表现倒是没什么异常...”
万籁俱静。
沉染觉得自己是时候走了,于是蹭着墙角往外走。
祁谙却突然起身,沉染一下子不敢动了。
祁谙弯身拍拍榕桓的肩膀,眼睛弯弯,笑眯眯,“本公主不过开玩笑,兄长不必放在心上。”
祁谙转身走到沉染面前,抬手...
沉染吓得后退一步,面色有些惊恐。
祁谙瞪他一眼,用力拍下去,声音温柔的如三月的春风,和煦温暖,“沉招妹,明日一切小心。”
沉染顿时跳了脚,撕心裂肺的大吼,“我不叫沉招妹,我不叫沉招妹,我不叫沉招妹...”
祁谙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乖,招妹,二哥祝你马到成功。”
沉染怒火冲天,“我不叫沉招妹。”
祁谙打开房门,“招妹,慢走不送。”
“我不叫招妹...”沉染突然委屈起来,都是他那个不靠谱的爹,为了生闺女,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招妹,还是三叔看不过去了,钦赐‘染’字。
可是沉招妹这个名字怕是这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沉染泪眼汪汪的看着榕桓,“桓哥哥,你管管她?”
榕桓撩袍起身,神色淡淡,薄唇轻启,“要不你管?”
沉染悲愤的离去,世道艰险,人心凉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沉染:二哥!
祁谙:三弟!
写这里时脑中浮现的是赵丽颖与谢娜两人勾肩搭背呼喊大哥三弟,哈哈哈哈哈哈...
弱弱的说一句,明天断更一天...
第10章
虽与兄长相见不过十几个时辰,但是兄长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一言难尽,罄竹难书。
祁谙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榕桓跟上去,祁谙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要心平气和,但似乎并不管用...
即便在沉染身上发泄了许多,还是依旧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不由瞪了他一眼,她还是不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了?竟然连个及笄贺礼都没有,连沉染都比不上。
榕桓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坐在她身边,摸摸她的头,“困了吧,睡一会儿。”她向来贪睡,今日又走了这么多路,早该累了。
祁谙倒是真的累了,轻哼一声,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有多久没有靠过兄长的肩膀了?祁谙都不愿去回想那些日子,小时候多开心啊,兄长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听王府里的下人嬷嬷们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兄长把她放在篮子里,走到哪里拎到哪里,有时候还会拎着篮子去上朝,可是现在呢?她想见他一面都这么难。
祁谙舒服的喟叹一声,半睡半醒之间双手还上了榕桓的胳膊,哼哼唧唧,“兄长...”
榕桓看着毫无心机靠着自己的小人儿,心中一片柔软,不由便想起了她小时候时喜欢赖着他的模样,人小鬼大,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谁也骗不了她,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榕桓揉揉她的头发,他的小丫头啊,终于长大了。
普通不过的平顶马车在溪府侧门处停下,榕桓抱着熟睡的人下了马车。
榕桓本想等她醒了再进府,但是想到她睡觉向来不论时辰,在马车上睡又容易着凉,便用大氅将她裹好抱下了马车。
天已经黑了下来,小小的月牙挂在天边,草木扶疏,还有似有若无的花香。
祁谙小小的哼唧了一声,往榕桓怀里缩了缩,胡乱的伸手扯着大氅遮在了脸上。
榕桓不由摇头,宠溺道,“小懒虫。”
“你才是小懒虫呢。”祁谙从大氅里露出小脑袋,睡眼惺忪。
榕桓愣了一下,把闹腾的人往上抱了抱,“怎么醒了?”
祁谙抬手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听到有人背后里说我坏话,自然要醒过来瞧瞧了,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这么不知好歹。”
有多久没有听到她这般撒娇了,榕桓轻轻舒了一口气,四年啊,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天对着那万丈群山,一望无际的荒野,便异常思念那个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一刻也不停的小丫头。
“兄长...”
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祁谙的话,一个高瘦的人影从竹林的小道上走了出来,那人显然也没料到竟然会碰到人,脚下步子不由顿了一下。
祁谙窝在榕桓怀里,探头看了一眼,是溪栈秋。
溪栈秋一如白日里那般冷淡,只看了二人一眼,便目不斜视的从二人身边走过,往后院的院子里去了。
祁谙搂住榕桓的脖子直起身趴在他的肩膀上往后瞧了瞧,“同样是溪家人,这溪棹与溪栈秋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榕桓眉头微皱,微微侧身往溪栈秋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
祁谙察觉到他的动作,“怎么了?”
榕桓摇摇头,复又迈步。
祁谙拽着他的衣襟,嘴角噙着小狐狸似的笑,悠悠然,“兄长,你当真没有给我准备及笄的礼物?”
她白净的小脸在月光下泛着红润,眼睛一闪一闪的,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榕桓有一刻的晃神。
这样的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不是记忆中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不点儿,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女人。
“兄长?”祁谙小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顺手便扯住了他的耳朵晃了两下,娇嫩嫩的嗓音,“兄长?”
榕桓回神,尽力压下急促的呼吸,“嗯?”
祁谙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芒,“兄长,若是你真的没有准备礼物,若不然你就为我做一件事儿,权当抵消了可好?”
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准备礼物,此时的祁王爷对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想让他做什么倒是起了好奇心,不由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祁谙所居住的院落,榕桓直接把她抱进了房间,云莲瞧见两人回来,忙去让下人准备热水。
榕桓将祁谙放在床上,蹲下身与她对视,祁谙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笑眯眯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兄长,不若你给我笑一个?”祁谙说着,本能的抬手挑了一下榕桓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