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恍然大悟,无怪乎自己没有一眼认出她来,在她印象里,这个女子一向金玉满头,妆容精致,华贵无匹,与眼前这个枯瘦如柴,面色青黄,不施粉黛的女子实在是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辛成含了几丝狡黠,“公主贵人多忘事,竟不记得我了,我可是对公主印象非常深刻呢。”不知道为什么,朝辞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忽出几分无法描述的情绪。她又道:“公主您还送过我一对步摇呢,辛成可是喜欢的紧呢。”
提到步摇,奉挚脸色有些变化,朝辞也模糊觉得辛成似乎不喜欢自己呆在这里,便道:“好了,你与吴王多日不见,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带着忌奴走出屋外。
回了自己的屋子,忌奴忍不住道:“公主,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朝辞为自己倒了杯水,好整以暇道:“怎么了?”
“那个辛成啊,好似会变脸,在吴国的时候,她对你毕恭毕敬的,而且那时候觉得她胸无城府的,今日一见,却觉得她好像对你没那么尊敬了,总像话里有话似的。”
朝辞云淡风轻道,“那是在宫中,她要讲礼仪,现在是在宫外。”
忌奴嘟着嘴,“还有,她为什么叫你公主,而不是王后!”
“那你为什么叫我公主?”
“我?公主,你就别转移话题了,我就不相信,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看出来了,我看出来你困了,快点休息吧。”
“公主!你不要小看女子的嫉妒之心,要是发起疯来,比毒蛇还毒,你这般没有设防之心,忌奴早晚被你气死。”
“好了好了,谢谢忌奴为我着想,我真的很困……”
忌奴堵着气拿了一床被子就出去了,倚着门坐在窗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不停的跳动着,黑暗之中好像有阵阵阴风刮向自己。
带着警戒之心刚刚有点睡着,却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忌奴一下子站起来,正要拔剑,却看清来人是奉挚,口气中便带着几分讥诮道:“呦,吴王那么忙,怎么有时间到这来。”
奉挚不理会她语气中的嘲讽,看了看已经熄了灯的屋子,问道:“她睡下了?”
“早就睡了。”
奉挚便要离去,刚转过身,忌奴道:“吴王!请恕小女子多言,拖泥带水不是什么好事,伤人伤己,徒叹奈何。”
奉挚背对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许久才缓缓道:“你怎么知道,拖泥带水的那个是我?”
忌奴忍不住道:“我跟在公主身边多年,她怎么想我最清楚了,她对燕丹不过是愧疚之情。”
奉挚脚步一滞,再无多言,提步离去。
这日朝辞和乌赫锦荣商量着下一步计划,乌赫沉娃的第一男宠勠力据说十分爱财,所以朝辞准备从他入手,孟烈和忌奴分别站在凉亭双柱一侧,也凝神细听着。
却见辛成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气色红润,尽显华贵,和那日楚楚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她走近亭子,忌奴将她上下端详一番,不禁道:“你这伤恢复的还真快哪。”
辛成大方笑笑:“瞧忌奴这话说的,难道你不希望我好起来吗?我若是终日缠绵病榻,吴王就日夜守着,就冲着不能让吴王过于劳累,我也要争气早些好起来,你说是吗?朝辞公主。”
朝辞没说话,倒是乌赫锦荣撇了她一眼,道:“你是何人?难道没见到我们在商谈要事吗?”
“我是吴王之妻,现在不是在王宫,我也不指望你们行什么宫廷礼仪,只要……”
“吴王之妻?”锦荣轻蔑重复,“据我所知,五国之内无人不知,吴王行国之重礼明媒正娶的王后只有一个,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不是你。”
辛成被噎的满面紫红,但是脸色很快恢复如常,看着朝辞道:“朝辞公主虽然与吴王行过大婚之礼,不过听说朝辞公主多次请求与吴王和离,想必你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