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也要找我谈谈吧?”,舒楝调侃。
“是的,我有疑惑向你求解”,高旻施施然地走近说。
“说说看”
“我不明白一个独身主义者为什么要去相亲?”
高旻的直白让舒楝避无可避,“呃……高总,我说过不给自己贴标签,也从不标榜什么主义,我当然能为你答疑解惑,问题是偷听真的好吗?”
高旻耸肩,“谁偷听,我?不,那不叫偷听,那叫光明正大地听,只是你们聊得太投入没发觉而已!”
舒楝无语,倘若诸葛亮在世也会说,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高旻自然也清楚给出的解释很牵强,他笑着摊手,“好吧,开会时,蓝蕊心、郑浩然,还有你,你们三位之间的气氛很古怪,所以我特别留意了下,发现散会后,蓝蕊心尾随着你进了茶水间,接着,郑浩然也进去了,这种状况换谁都会有好奇心的,你说呢?”
“我还能说什么?”
“释疑,你答应过了”
“你是不是有强迫症?不刨根问底不舒服?”
高旻装作听不懂讽刺的样子,“追求完美的人多少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习惯!”
舒楝彻底没脾气了,“即便一个独身主义者,他背后也有一帮不独身的亲戚朋友,尤其亲爹亲娘,为了不让自己的后代老无所依那真可谓操碎了心。我妈也这样,她替我在婚介网站交了一大笔会费,让我不管白猫黑猫好歹抓住一只,反正钱也不能白白浪费,相吧,就当体验生活了”
“没相到合意的?”
“我的经验是,你可以通过相亲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却未必能找到合意的结婚对象”
“什么算合适?”
“外表、教育背景、家庭背景、工作、房子、车,如果这六条都满足你预期的人,那他就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相亲的目的很明确,如果你对婚姻仍有遐想,我建议你不要选相亲这种破坏想象力的社交方式”
高旻点头,“很高兴你想明白了!你以后不会再跑去相亲吧?”
“除非我找虐!”
“知道吗,美国也有类似的社交网站,像真爱网的用户倾向于以结婚为目的建立严肃的恋爱关系,还有为援*交女孩和糖爹牵线搭桥的机构与网站。我和未婚妻分手后,不少朋友认为我失恋了,他们建议我去找个急于被援助的女大学生——呃,安全无负担地享受一把,缓解痛苦释放压力,重建男人自尊!”
“听上去和干爹干女儿没什么两样!实质不就是包养关系吗?”
“没错,钱色交易,在我看来,人性的高贵之处在于不向欲望屈服,所谓的痛苦、压力不过是放纵的借口,人类发泄的渠道很多,跑步、游泳、海钓、飞行,所有不健康的方式,毒*品、酒精、尼古丁、滥交,我一概不碰,因为它们会腐蚀意志,从精神上摧毁你”
“听上去你三观很正,可是和相亲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从本质上讲,通过相亲结婚也是一种交易,意味着妥协和自我意志的溃败,总之你拒绝相亲的决定非常明智!”
舒楝听得云遮雾罩,她隐约觉得关系不大,一时又想不出反驳论据,只好稀里糊涂地表示服气,因为她有更重要的话要说,“高总,跟你说个事,我做记者的活越来越多,很难兼顾爱比邻的顾问工作,而且爱比邻迟早要融入时代精神,我作为爱比邻的创刊人能对它施加的影响微乎其微,毕竟在做杂志的理念上我和时代精神有分歧,放心,我会做到年底,12月份不是跳槽季,人们留在原单位等着拿年终奖,明年开春着手物色主编人选也不晚”
“容后再议好不好……等等,你辞掉爱比邻的顾问工作,咱们俩是不是可以做朋友了?”,高旻的表情多云转晴,抓住了重点。
“为什么不?和有钱人做朋友怎么看我也不亏”
“有觉悟,和有钱人做朋友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舒楝有一丝丝的怀疑,她敷衍地笑了笑,摆摆手,转身要走。
高旻拉住她的胳膊,“一起走吧,我送送你,对了,我给你从美国捎了一箱土特产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高总你太客气了,千里迢迢的,哎哟,不行,回头我得请你!”
“请我喝一杯吧”
“必须的!”
行政组的妹子们你看我我看你,闹不明白老板和舒主编画风为何如此奇特,不像恋爱关系,又比朋友关系热络点,可能……莫非,真的是基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每天都有码字,只是码的少,然后积少成多更一章。
鉴于本小说不是剧情流的,所以厚颜无耻地请求大家当成种田文看吧。
最近一直在想,写的这么难看,真的还有勇气写第二篇小说吗?
写作是技能还是天赋?
当然我无比确定更新渣一定会狗带!
第66章 论好男人的倒下
高旻拉着舒楝向她展示车子后备箱中的大礼包。
舒楝看看高旻又看看拆封的礼包, 吃惊地合不拢嘴,她默默冷静了会儿吹了声口哨,“哇, 这土特产你捎的也太多了吧?美国又不是邻省,你随便带点东西意思下就行, 礼轻情意重嘛!”
“你会用口哨吹歌吗?”
和高旻对话经常会产生脑筋急转弯的感觉,舒楝有时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会一点”
“作为回礼, 我能否要求你吹段口哨歌代替?”
“现在?”
高旻点头, 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吧”,舒楝有节奏地打响指,合着拍子吹口哨。
高旻斜倚着车身,手指敲击车窗为她伴奏,两人合作的口哨之歌无与伦比的俏皮。
“你吹的这段口哨是三首歌的前奏,flo rida的whistle, maroon 5的moves like jagger, 还有一首是……”, 高旻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
“trouble maker,韩国hit曲”
“我对流行歌曲知之甚少, 不过在我看来, 能把三段不同的音乐重新编成一首新曲子, 说明你音乐素养不错,也说明你认真对待我的请求,而不是随意应付了事,在我的概念中, 这就是礼轻情意重,所以不必再对我客套地表示感谢,你的回礼我收到了!”
圈儿兜的够远的,说句不用谢不就结了……舒楝腹诽,人家说不用客气,你还真就不客气了,那才叫二。她回给高旻一个大大的笑脸,“必须得说谢谢,你看这一大包吃的用的确实有点多,要不咱俩分分?”
“多吗?我按功能分类买的,你应该都能用得上,比如保健品都是我吃过的,效果很好,推荐给你,你实在不需要的话也可以转赠给亲友,还有香水礼盒,适合冬季喷的暖香,我记得上次送爱比邻工作人员礼品时,你没收到香水时耿耿于怀的样子,所以这次补上。但我强烈建议你留下花旗参和枫糖浆,因为有益健康!”
“辅酶q10有延缓衰老的功效,银杏片可是治高血压、动脉硬化的,我虽说三十郎当岁,正向中年靠拢,可现在吃是不是早了点呀,根据体检结果,我的血压值仍在正常范畴!”
“那不是给你吃的”,高旻翻出一个系着丝带的礼盒打开,掀开一层半透明的薄纸,说:“流苏羊绒毛毡披肩,我确定你母亲这个冬天会需要它,买的海蓝色,还有私人印记,你母亲的姓名缩写是fl没错吧?”,高旻白皙的手指点了点黑色绣字。
其实刚看到印在纸盒上的金色logo时,舒楝就在心中迅速估价,这家基础款的标志性羊绒围巾人民币3000元起价,再一看是最新款的披肩,即使在国外买便宜,价格也过万了。
“高总,这不合适,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如果你知道故事背景,就会明白那纯属无奈之举,而我明明有能力送一只天鹅,为什么要送你一根鹅毛?我说了你不用有负担”,高旻理所当然地笑了笑,“买礼物的钱相比我的财产不过沧海一粟,假设我送一袋苹果给朋友,还对朋友说,礼轻义重,笑纳为幸,那我肯定人品堪忧,不是虚伪就是吝啬,既然送礼,当然以我的能力来衡量,更何况这点礼根本不算什么!”
高老板的逻辑无敌了,打个比方,你有10000块,花了1分钱置办礼物,你会觉得自己大手大脚奢侈吗?舒楝无可置辩,只得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还礼时也要按着高总的水准来,不然怎么看怎么像占他便宜。
舒楝扯扯嘴角没说话,高旻只当她心悦诚服,认同了他的理念,接着又翻出一个精美的黑色木盒,掀开盖子,“哈瓦那cohiba雪茄,尼古丁含量比较低,送给你父亲”
顾不上想什么人情往来规则了,舒楝做了个“停”的手势,“高总,你能查出我妈的名字,不会不清楚我出身于单亲家庭吧?”
“抱歉,你的个人资料是公开的,想查到并不难,但涉及到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属于隐私,并不在dmc人事聘用调查的范围之内,送给你父亲不方便的话,你大可以送给家中男性长辈”
你能怪送礼人细心周到吗,不仅你,连你的亲朋好友都考虑到了,简直人人有份,舒楝觉得怪怪的,具体的又说不上来,难道有钱人送礼都这么大方?最关键的是,他俩的朋友模式尚在预热阶段,如此大礼,这不是为难人吗?
“别多想,我对朋友们都比较照顾,你也不例外”,像看出了舒楝脑袋里转的念头,高旻解释。
舒楝当即打消了自作多情的想法,不再小家子气地推拒,豪爽地表示搬到自己车上,还一再保证以后她送礼时绝对将心比心。
高旻似笑非笑,“我最喜欢用‘心’的礼物,我来搬,怎么能劳驾女士呢”
跟在高旻身后,舒楝切实体会了一把绅士风度受惠者待遇,她替高旻拉开车门,让他把箱子放到副驾驶座位上。
“那什么……高总,我先撤了,回头咱们找时间再聚,到时好好请你!”
“诶,等等,有事问你”
“啥事?”,跟高旻聊天烧脑,舒楝迫不及待想上车一脚油门开出他的视线。
“为什么提醒蓝蕊心,你打算祸水东引?”
舒楝手撑住车窗作恍然大悟状,“哦——前面铺垫那么多原来跟这儿等着我,怎么,替你的员工主持正义?”
“绝无此意,鉴于你们两次碰面,她都对你态度不恭,你就算学雷锋做好事也轮不到她头上”
“谁说我没在做好事?告诉蓝主管她爱慕的男人有个秘密情人,这个情人和她在电视台还是竞争关系,处在那个位置的男人仅有一个,资源也有限,怎么能把我们优秀的蓝主管蒙在鼓里呢?”,舒楝挑起嘴角坏笑,转身走到对面钻进驾驶舱,点火启动车子。
高旻紧随其后,俯身敲了敲车窗,舒楝无奈,降下车窗,歪头问:“还有事?”
“所以,你想整的人是刘闻”,高旻笃定地说。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种开后宫,自然就有宫斗的一天,做人呢,不能光享受不吃苦!”,舒楝笑嘻嘻地戴上墨镜,“今天阳光有点刺眼”
高旻贴近舒楝的耳朵,低声说:“也对,你的前任领导最近日子可不大好过,质管部的经理廖建国似乎和他杠上了,你离开城投前玩了一手无间道,我想姓闫的不会风光太久了”
舒楝笑意不变,缓声说:“高总,你的‘调查’侵犯了我作为公民的隐私权,往大处说涉嫌非法获取公民信息,这可是犯罪!”
“你约那位廖总在guvita密谈时,我正好坐在隔壁”,自揭其短的事高旻不会承认,他只承认合法的部分,况且他的确根据事后的调查才将那晚听来的一鳞半爪联系到一起。
舒楝的记忆模糊了,约莫有点印象,她朝高旻勾勾手指,后者玩味地笑笑,再次俯首靠近,近到看清彼此的睫毛,接着听到她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我不睚眦必报,也不以德报怨,最好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再考虑要不要做朋友”
高旻直起身,笑着挑眉,“过分善良和懦弱没有分别,很庆幸你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摘下墨镜,舒楝仰头看了高旻几秒,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他还挺顺眼,三观合的朋友她喜欢,“嘿,高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真心的!那么,回见”
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高旻哭笑不得,这是他见过最敷衍的“真心”。
高旻吐槽,舒楝即使听见了也毫无压力,更何况背后的说嘴,她回到家差不多快天黑了,把重的要死的箱子搁在走廊,换上拖鞋,像背着无尽的负荷,塌着肩膀走进客厅,哐当一声把自己扔到沙发上。
“以后可不能熬夜了,撑不住,跟二十岁时不好比了,哎哟,我的头——”,舒楝用手按摩太阳穴。
舒楝决计和沙发相亲相爱一辈子不动弹时,手机铃煞风景地响个不停。
不情不愿地接听,“喂,哪位呀?”
“你连来电显示都不看吗?”,胡琳不满。
“哦,是你,我累得什么都顾不着,就想躺下睡觉”
“知道你累,小王妈妈出了事你一个人在医院盯了两晚,我和孟源也帮不上忙,她就快结婚了,自己还一摊子事呢,我又怀着孕,总之你出来,我好好犒劳你”
“算了,等下我洗洗睡了”
“洗什么呀洗,你晚饭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