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问,哥哥已经打来电话,告诉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今晚的宴会就不要去了。她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就想去看看许久未见的母亲。
她也没他想象的那么脆弱,就说已经好多了,坚持去母亲的婚宴。他哥拗不过她,还是同意了。
徐雁引坐在开着冷气的车里,心里却安分不下来。车越开越近,她只觉胸闷的慌,不住地轻轻深呼吸。
车窗外的景色隔着窗显得不真切,但是看的出很阴,傍晚的天空灰蒙蒙的,她一下车,就看到天上晦暗的云团朝着这边涌动,四面也难得地起了风,刮着散落的树叶打转。风里藏着不好闻的尘土味道。
徐雁引随哥哥到了三楼的大厅,在门口便瞧见了自己的母亲。她正端着酒杯与客人交谈,一颦一笑,风韵犹存,优雅端庄。
走近,徐雁引却语塞。
旁边的哥哥轻捏她的手,她看着始终微笑着的母亲开口:“妈妈,你今天很漂亮。”没办法,她说不出什么祝福的话。
母亲嘴角的弧度不变,却一副收到儿女祝福幸福满满的样子。旁边有人搭话:“曼琳,这是你女儿啊,长的跟你可真像,你们母女俩就像姐妹似的。”母亲听到这话笑容一下灿烂许多,徐雁引牵强地扯动嘴角。
跟母亲寒暄后,她一直呆在角落的沙发里玩手机。游戏里的角色死了第五次后,她实在受不了,宴厅里的香水味把她熏得昏沉沉的,便走到外面的阳台吹吹风。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看这样子是要下大雨。空气里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涩涩的,并不好闻,她也觉着比里面的香水味好多了。
忽然,背后脚步声靠近,有人在她旁边点起了烟。
金属打火机开盖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意外好闻,清淡却醉人。
不过二手烟的味道她是真欣赏不来,转身准备离开。
“你是徐雁引吧?”男人叫住了她,声音磁厚低沉,像小提琴醇厚的音色,尾音调微微上扬,透着漫不经心。
徐雁引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冷着脸也不打算搭理他。
“我是你妈妈结婚对象的儿子,我叫陈思哲。”他嘴里叼着根烟,一只手懒懒散散地伸出来,却让人不觉得轻浮。男人眸光潋滟,鼻梁高挺,唇色明显,一副多情贵公子的样。
徐雁引没打算和他握个手。他却开始自说自话:“心情不太好?”
“……”
“今晚的宴会不错吧,花了陈东源和叶曼琳好多钱呢,听说他们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了,的确还不错。”
徐雁引一时不懂他什么意思。
他好像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笑笑作罢。
徐雁引不管身后莫名其妙的人,转身进了里厅。作为他继母的女儿,徐雁引认为陈思哲并没有与她交好的意思,但说恶意吧也不像。她觉得还是不多做理会。
厅里的人渐渐向一个方向聚集,最中间的台上有主持人开始了一番天花乱坠的赞美,特别像班主任在晨会上声情并茂的演说。
母亲优雅从容的上台,感谢了一番今晚的宾客。徐雁引四处乱看,不经意对上了阳台碰见的陈思哲。陈思哲目光戏谑,颇有股不怀好意。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她听见了主持人叫她的名字。
仿佛上课开小差被班主任点名的感觉,她下意识看了看母亲,却见她嘴角的微笑也差点保持不住了。
徐雁引知道了,这是本没有的环节,她作为这场宴会女主角的女儿意外地需要上台讲点什么。
讲点什么呢,是词藻华丽的祝福语,还是女儿诚挚的真情流露。
她在众人注视中缓步走上台,在各色打量中开口。
“大家好,我是徐雁引。”她顿了顿,仿佛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继续:“今天是我的母亲——叶曼琳女士非常重要、幸福的日子,我希望她的这段婚姻能真的,让她幸福。”无可厚非的一番祝福,外人听着有些怪却还是捧场地鼓掌。
她站在台上,看见了母亲双唇紧抿,似是不悦。
她笑了,心口却闷闷的像往下坠。
徐雁引下了台,听着背后的喧闹,离了宴厅。走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很慌乱,到了一楼的大厅看着外面硕大的雨幕却静了下来。她喜欢下雨天。
找前台拿了把伞,她一个人走了出去。雨势骤急,打在地上的雨珠溅起湿了她的脚踝。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不轻松,心里想着事也没顾及此。
那句祝福,半真半假,她对母亲的感情太复杂,算不上恨,心里或许有幼时埋怨的种子,她没做错什么,只是不算爱他们。她只爱自己。
街道上的人东蹿西跑,忙着回家或躲雨。彩色的广告牌灯光映在潮湿的地面上,雨水和灯光杂糅,愈显迷离。
这一切似乎都假,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自己则是没有目的的行尸走肉,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儿,她除了一直走下去仿佛别无他法。
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灵魂在操控,身心分离的感觉让她茫然又疲惫。
外面很冷,徐雁引只穿一件不长的小礼裙,露在外的肌肤上覆着粘腻的凉意。走到十字路口,她就近走上面前的人行道。
她注意力不集中,绿灯亮起还站在原地,反应过来急忙忙向前走。还没走完红灯已经亮起,后边的车不耐地鸣笛。她走得慌乱,高跟鞋猛地踩上水沟,整个小腿湿透了,裙边也脏了。
她喜欢下雨天,却不喜欢狼狈。
她喜欢下雨天窝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感受怀里的温暖,这会让她增添安全感;雨天户外的出行避不了麻烦:潮湿,寒冷,泥水,不停滴水的雨伞,因雨伞而显得拥挤的街道……对雨天的全部印象好坏参半。
终于还是累了,走到商店的遮雨棚下稍作歇息。旁边居然还有个悠闲吃着烤肠的小朋友,这让徐雁引很羡慕。
没办法,回过神来只有饥饿的胃和狼狈的现实。她走出来不管不顾,现在没钱没手机,太凉了。
透心凉,心却不飞扬。
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尽情享受着烤肠,注意到旁边的漂亮姐姐盯着自己的烤肠,犹豫了下伸手递过去:“你要吃这个吗?”徐雁引绝不是嫌弃上面还有小朋友的口水,她再饿,也不至于跟小朋友抢东西。
“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吧。”
小胖子很大方:“没事,你吃吧,我还有。”
徐雁引哂笑:“明明手里只有一根,哪里还有。”
小胖子豪气指着背后的便利店说这是我家店的时候,徐雁引承认被撩到了……
她很配合,“太厉害了吧,小弟弟,好羡慕你有这么多零食,我小时候就特别羡慕家里开零食店的同学。”
小胖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徐雁引接着好奇:“咦,这是你的电话手表吗,好好看,好羡慕呀~”徐雁引内心唾弃自己,表面上还是温柔善良的傻白甜姐姐。
小胖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徐雁引趁热打铁:“我能借你的手表打个电话吗?”卖萌地睁大眼睛。
小胖子同意了,徐雁引打开小小的界面,犹豫了一瞬输上了一个熟记于心却从未打过的手机号码。
徐雁引紧张地握着手表,电话响了十几秒被接通。
“喂。”听筒里传来清冽的男声音。
“齐暮还……”
徐雁引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陪着等妈妈下班的小胖子一直聊天,心情莫名好了些。小胖子真的太可爱了,因为他大方地请了徐雁引一根烤肠。
齐暮还到的时候徐雁引还在跟小胖子嘻嘻笑笑,外面的雨势仍未减弱。徐雁引抬头看他,他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是湿的,好看的眉头紧皱,神色冷峻,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裤腿却被沾湿了一大截,水渍明显。
“你到的好快。”她声音不大,却像找到了归属,话里藏不住雀跃。
他紧绷着嘴角没说话,手里拿着外套给她披上后,抽出纸巾给她擦打湿的头发,动作很轻。
徐雁引没有矫情地拒绝,都已经大晚上叫别人帮自己了,没必要。
“对不起,又麻烦你了……”她想解释自己一席狼狈的原因,终究没说,就安静望着眼前人。
她好像鲜少这么安静。
齐暮还转身去了店里,徐雁引疑惑着,他已经拿回来一瓶矿泉水和湿巾纸。齐暮还把水给她,蹲下身拿湿巾擦她小腿上干涸的泥迹。
他什么也没问,徐雁引也不知道说什么。在这种默契的安静下,雨声更为明显了。他动作很快,不一会她小腿干净的差不多了。
徐雁引低头看着蹲着身子的齐暮还,这一幕仿佛与医务室里他给她解鞋带的场景重合。手不自主触到他发丝,半软湿润。
他起身,说:“走吧。”
徐雁引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总之不会让你露宿街头。”
“要不借我点钱吗?我去酒店住一晚。”
“去我家。”
“啊?”她一下懵了,脑子里的疑问脱口而出。“不用这么麻烦。”
齐暮还将伞撑开,看着她却是凉凉地说:“你麻烦我也不是这一次了。”徐雁引自觉惭愧,无话可说,还是准备跟上他。
她忘了拿伞,转身去拿,身子却被拉近他。“雨大,靠紧点。”
徐雁引被揽进怀里,他的呼吸向下扑洒,轻轻的规律的,在混乱的雨夜她心里却一片静谧。
两个人走到了车里,网约车司机开始随意聊天,又禁不住报怨今天的天气。
他们坐在后座都没吭声,两个人也都分别看着窗外。
司机自觉没趣,停了话,却不经意在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紧握的手,笑了笑,也没出声。
两只手却从上车一直紧握着。
徐雁引中间想挣开都无果,那人却只盯着外面,徐雁引知道他在生气。
车里又陷入寂静。
下车徐雁引却被引进一个小区,进了屋也没见有其他人。
“你一个人住?”
“嗯”简单回应。
徐雁引感觉到他平静下的些许生气,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里右手第二间卧室,里面有浴室。”
他引她进了房间,意识到徐雁引没衣服,从柜子里拿了套他的家居服给她。
她洗完澡,身上不好受的黏湿感一洗而尽,换上衣服,大大的,很宽松,略显滑稽。
为什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其他人不都是男友衬衫,男友体恤穿成短裙,再不经意撩人诱惑吗?到她这,就成了穿着大人衣服的憨憨了。徐雁引自认身材不算差,但是这么宽松的衣服像个水桶一样把她罩住,啥都没了。
她把袖子,裤脚卷边还是出去了。
没想到他在客厅看电视。外面大雨倾盆,他一个人安静的放着晚间新闻,而她从浴室出来正用毛巾擦拭头发。这种感觉,怎么莫名…老夫老妻?
见她出来,他招呼她过去,早准备好了吹风机。徐雁引自觉拿过,他却拿回去开始给她吹头发。
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吹风机在耳边呼呼响着,她舒服得差点睡过去。
“徐雁引”他一喊她便清醒了。“我们聊聊吧。”
徐雁引低着头,头发挡着看不见表情,却好像很低落。
“如果你想要暧昧,那我拒绝,我们之间唯一的选择是你当我女朋友。”
“有另外的选择吗”徐雁引弱弱的问。
“有,我当你男朋友。”他语气平静而笃定,透着股不容置噱的意味,徐雁引觉得她要是现在说不,齐暮还会扒拉她。
她不说话,齐暮还也就等着。
眼前女孩黑发垂散,脖颈没劲耷拉着,纤细脆弱,浅灰色的衣服显得她皮肤愈加白皙,衣服宽大,露出小半肩膀,再滑下去一点便是莹润的箭头,领口下隐约可见起伏的玉色山峦,勾得他喉咙发紧,等待她的耐心却是没了。
沉默一直持续着,徐雁引蓦地转过身,手掌撑在沙发上,直直向他吻过去。她吻技青涩,闯入却不得要领。
齐暮还极快的回应她,嘴角暧昧的水渍一点点渗出,无暇顾及。
电视里还播着新闻,他们却听不清内容,耳里是彼此微微的气喘,万籁俱寂,唯眼前人气息鲜活。
徐雁引三魂七魄都要散尽在这个悱恻缠绵的吻里,抓在沙发垫的手伸过去带着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感受到齐暮还呼吸突然加重,她继续将手掌覆于胸上,他的手掌合拢,一手掌握的刚好。
他的吻偏至脸侧,唇擦过脖颈,又在锁骨上反复舔舐,手指握住乳尖慢慢捻动,感受到乳头的挺立,身下也反应强烈……
头直接钻进衣内,借着领口透进的光足以让他看见眼前的靡艳景色。双乳白嫩,手里揉搓着似柔软的面团,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荡漾,乳尖如新鲜的红樱桃,他舌尖绕乳头打转,引得徐雁引一阵颤栗,舌苔终含住乳尖。
一瞬间,湿润,粗糙,柔软,她脑子一片混沌,只有胸前的感触不断放大。宽大的衣服里男人的脑袋轻微拱动,她的手放进他发丝不断摩擦,双腿也不自觉合拢蹭着,双颊绯红,眼神迷濛,泛着水汽。似欲求不满,春情泛滥。
作者的话:之前码字工具暂时用不了,备忘录打得,排版乱,写到哪儿就发哪儿了,更新随缘,因为知道自己写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