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首长老来了两次。他只是看着桌子上未动的食物,反复地摇着头,却也是一言不发。但是,霍小燕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担忧的神色。渐渐地,霍小燕也慢慢放下心来。她心想:既然首长老都不担心,想必过两天他眼睛就好了。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招摇的眼睛复明了。说来也巧,就在招摇刚刚看到东西的时候,首长老拿着一个信封来到了招摇床前。
“招风交给你的。既然是给你的,那就你拿着吧。”说着,首长老把信封交给招摇。
招摇接过信封,眼泪滴答滴答地就流了下来。他背过身子,紧紧攥着信封,双肩颤的厉害。
“招摇,你”,首长老终究叹了口气,说道:“好自为之”。说罢,首长老拂袖离去。
等首长老走远了,霍小燕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她靠近招摇,偷偷看着他。
“看什么看,出去!”招摇知道霍小燕在身边,大喊道。
“我就是来看看你。”霍小燕关切地问:“招摇,你没事儿吧?”
“出去!”招摇又喊道。
这一声把霍小燕给喊哭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我出哪儿去啊?带我来的是你,让我出去的也是你。招摇,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是,你爸爸被关起来了。可你毕竟也看到他了。我爸爸可是好几天都没看见我了。”霍小燕擦了擦眼泪,忽然镇定地说:“我告诉你招摇,你要是再不带我回去,我爸爸肯定报警。到时候,警察叔叔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到时候,把你们全都扣起来。”
招摇被霍小燕这股认真劲儿给逗乐了。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缓缓地打开了手中的信封。白色的信封里,装着一页淡粉色的纸。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记住,你是守护者!
招摇把这句话读了三遍,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地上打滚的霍小燕。随后他把这封信撕了个粉碎,抛向了空中。招摇冷哼道:“让我保护她?让我步你的后尘吗?招风,你如此对不起我娘,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霍小燕,你想回去?”招摇眉毛上挑。
“想回去,当然想。”霍小燕赶紧擦干眼泪,看着招摇。
“那好,咱们现在就回去。”说着,招摇走过来抓住霍小燕的手臂。
霍小燕眼角的泪珠还未干透,他们就已经站到了操场上。霍小燕惊奇地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还是在上体育课,还在操场上,时间一点也没有变。不远处,欧阳青和欧宁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霍小燕有点恍惚,她转哭为喜,开心地叫到:“回来了!”
招摇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霍小燕。
霍小燕朝招摇和欧阳青挥了挥手,他们便缓步走了过来。就在两个人离霍小燕越来越近的时候,招摇突然拽住霍小燕的一只胳膊,一把把她揽在怀里。
霎时间,从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他们中的一个从走到跑,迅速的奔到霍小燕身边,另一个人依旧站在原地。而奔过去的是欧宁,站在原地的是欧阳青。
“招摇,你想做什么?”霍小燕使劲儿晃动着身体,想要抽身出来。
“我想做什么?那还用问,我要保护你啊!不是你招叔叔让我保护你的吗?”招摇冷笑。
“你这叫保护?”霍小燕挣扎着喊道。
“我这叫贴身保镖,贴身的,360度无死角。这绝对是最专业的保护!你还想怎样?”招摇撇了撇嘴。
“招摇,你这叫耍流氓,赶紧放开。”
招摇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看欧宁已经跑到近前,突然松开了捆住霍小燕的手。而霍小燕,她本来挣扎得厉害,没想到招摇会松手松得那么快,一个趔趄,直接跟欧宁撞了个对脸。
“哎呦!”霍小燕一边把手放在额头上揉弄伤口,一边瞪着招摇:“招摇,你能说一声吗?”
“燕子,没事儿吧?”欧宁关切地看着霍小燕。
“能没事儿吗?欧宁,疼,特别疼。”霍小燕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哼”,招摇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你给我站住,招摇,你给我站住”。欧宁在招摇背后连喊数声,但他只看到招摇远去的背影。欧宁骂道:“你谁呀你!”
“别搭理他,他不正常。”霍小燕站直了身子。忽然,她想到一些事儿,于是问欧宁:“欧宁,今天是几号?”
“今天是几号?”欧宁摸了摸霍小燕的头:“燕子,你没撞坏吧。”
“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告诉我,今天是几号?”
“嗯,我想想,今天是10月3号。对,今天就是10月3号,没错。”欧宁掰着手指头。
霍小燕心中大喜:“太好了,走的时候就是10月3号,现在还是10月3号。日子没变,一切都没变。”
“燕子,话说回来,刚才你和招摇往这边走,我就觉得奇怪。你们俩个干什么来了。我和欧阳青早就想过来了。你和那个叫招摇的,有什么可聊的。”欧宁靠近霍小燕的耳朵说道:“我觉得欧阳青说得对,咱们最好离他远点儿。”
提到欧阳青,霍小燕一个激灵:“欧宁,欧阳青呢?刚才,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霍小燕往操场方向看了看。
欧宁也转身看去,却没看到欧阳青的身影。“是啊,他刚刚是跟我一起过来的。人呢?”
事实上,欧阳青已经在教室里了。他一路跟着招摇,从操场回到教室。直到进入教室,他才愤怒的一拳打在门板上,对招摇说:“不许你碰霍小燕。”
“不许?你凭什么?”招摇转身,正对着欧阳青,眼神里满是挑衅。
“你又凭什么?”欧阳青并不正面回答他,转而质问。
“我?你真的想知道?”招摇戏谑地看着欧阳青,嘴角慢慢延展出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