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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修:“夫人,咱们可以走了吗?”
    第126章 一二六章
    被强拉着, 每回不过是去外头溜达溜达,皆是哆哆嗦嗦的出去,结果满头大汗的回来。
    不过几日下来, 秦玉楼确实觉得浑身有劲,整个身子骨瞧着都结实了不少, 人也变得更加精神了, 夜里也睡得更加踏实了。
    可是,总该是被迫行的事儿, 尽管于她有好处, 秦玉楼终究觉得有种遭罪受的痛苦。
    尤其, 那戚修一旦认定的事儿, 便不会轻易更改,锻炼妻子,仿佛成了他的军务般,每日雷打不动。
    每日去外头散散便罢了, 不过是咬咬牙每日走上几圈便是了。
    关键在屋子里歇着也不见消停,有时犯困犯懒了, 歪在软乎乎的软榻上委实不想动弹,可是半个时辰一到, 便又得被强拉硬拽着起来。
    秦玉楼只觉得有些苦不堪言。
    偏生, 若是搁在寻常事儿上,但凡只要她缠着说说好话,嘴上放甜腻些许,他便拿她没主意了, 偏生唯有在这桩子事上,好似就跟她杠上了似的,甭管好话歹话,简直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秦玉楼有时气不过了,只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气冲冲的下榻去活动筋骨去了。
    每每如此,他只是摸了摸鼻子,然后贴身跟了上来。
    她这边气得连心肝脾胃肾都开始发疼了,他却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自然,秦玉楼便越发的气了。
    起先刚得知有娃的时候,那个稀罕,那个小心翼翼的热乎劲儿,简直是恨不得将她给捧在手心里,生怕摔了碰着。
    果然,这日子一长,稀罕劲儿一过,要紧的自然是肚子里的娃,至于她这个做娘的嘛,嗯,靠边站罢···
    话说十五的上元节是整个京城一年上头,最为热闹的日子,可惜今儿个秦玉楼是无福得以目睹那一盛况了。
    偏生,陆家在望月楼包了场,邀请荣家、戚家一道前去看灯会。
    戚修姨母陆夫人是在年前特意赶回京城过年的,还是成亲这么多年以来,打头一回在京城过年,两家自然赏脸,连荣家老夫人都难得捧场了,荣氏便也难得赏了一回脸。
    凭着戚修与陆家的亲近,自然得左右追随。
    于是,在这热热闹闹的上元节,她这个大肚便便的孕妇——戚家未来的功臣,竟然被他那个没良心的给抛下了。
    自个跑到外头赏月赏灯赏美人儿,好不风流快活,却留下她这个糟糠之妻对着天际的一轮残月黯然神伤,独自垂泪。
    总之,不过这么大半个月,秦玉楼对归来的丈夫是充满了怨言,没见时,是想的那个真真切切,可日日见了,两人却又相看不顺眼,恨不得抵死不相往来才好。
    于是,自戚修走后,这一晚,秦玉楼只赌气似的爬到了床榻上歪着,甭说是隔半个时辰,便是隔了三个时辰,五个时辰,但凡他去多久,她便要一直在床榻上歪多久,要将这些日子所有被打断的舒坦日子给一次性补回来。
    芳菲瞧见秦玉楼微微皱着张脸,不由笑着道:“我的个好夫人,您今儿个还未曾洗漱的,怎地就窝到被子里去了···”
    秦玉楼瞪了她一眼,芳菲忙闭上了嘴。
    心里却忍不住腹讥着:定是这几日被世子叮嘱着,将夫人看守得太牢了,这不,定以为她们几个叛变了,这不脸色都给摆上了。
    芳菲心里那个委屈啊,世子爷那双眼一扫来,哪个敢不从啊,今儿个世子爷不在,她们几个不也乖乖顺顺的,顺着主子的意么?
    秦玉楼才不管,这大过节的,整个府中除了她与小伍氏、还有一贯不爱热闹的老夫人三人,几乎所有人都跑出去寻欢作乐了,这人一旦孤独寂寞起来,便开始忍不住乱想了起来。
    想着荣家几房表妹们定在的,还有陆家那个陆鸾儿,据说丈夫曾在福建住过几年,定是与其待在一处府中相处过几年,这历来表哥表妹什么的,之间总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暧昧。
    虽明知道戚修那性子,不是个容易讨女孩儿欢心的,可人就是这样,但凡是自个喜欢的,总觉得是世间最好的。
    又想着外头人多口杂,他往日里不爱往这样的地儿凑的,正因如此,若是被哪家有心的“千蕙”“万蕙”给成心讹上了,看他如何脱身?
    想着想着,忽而整个人一惊,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变得如此这般“担惊受怕”了?
    一开始,于二人之间,向来淡定从容的一个不是一直都是她的么?
    眼下,瞧着自个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瞧着自个跟个讨不着糖的小孩子似的,竟然开始独自生闷气了,又回想着近来自个的表现,委实太不像往日的自己了,这不,竟被人给一把欺负得死死的,简直忒没用了。
    “菲儿,咱们梳洗安寝,今儿个不等那位世子爷了···”
    待秦玉楼好生寻思一番,只忽而一脸淡然的吩咐着。
    这年头,连农夫也可翻身做主人?更何况是她这个身怀金山,坐拥整个戚家未来大业的女主人?
    夫妻之间,也是可以好生较量较量的,不然,若是被压制久了,怕是给压出些许奴性了。
    一想到,倘若有一天,她被戚修那个榆木呆瓜给压制得死死了,秦玉楼怕是没被欺凌死,都给懊恼死了。
    于是,这晚,戚修早早赶回府时,妻子早已扔下他,睡得贼香贼香的了。
    他自然并不知道,过了这一晚,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上元节一过,新春算是彻底过完了。
    总算是要告别这繁杂的新年,重新恢复正常生活了。
    却不想,出了新年,正月十六上朝时,只见圣上说了几句新年勉励的话外,忽而露出了一脸凝重的神色,整个朝堂的局势瞬间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婚姻生活中,许多女性很容易迷失了自己,希望楼儿永远高姿态,做自己!
    包子们快要登场了!
    第127章 一二七章
    戚修待过了十五, 便也一并随着入宫当差去了。
    相比之前准时准点的下值回府, 新的一年, 似乎繁忙了不少,时常忙活到半夜方归,也是常有的事儿。
    据说是北边出了些乱子, 北边突厥被大俞压制了近百年, 每年向大俞进贡拜会, 俯首称臣,是以, 两边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前两年,统领突厥数十年的突厥首领去世,新的突厥首领野心勃勃, 几年时间便将周边所有的小部落收了回来, 这两年, 似隐隐有向大俞边界进犯的意图。
    大俞虽地域辽阔、富国强民,但这数百年来安居乐业, 过惯了安稳日子, 且大俞历来重文轻武,虽兵力胜过突厥数倍,但那突厥乃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 且周边时有宵小部落缕缕进犯,虽并无大战,可每年不大不小的战争却也从未见消停过。
    关键是,倘若真有一日闹到兵刃相见的地步, 那突厥若是败北,往那漫天黄沙的沙漠地里一钻,便是大俞兵力再如何强盛,也隐隐有些无可奈何,这也便是这数百年来,一直未曾将其收复的缘由。
    而驻守在边疆的赫南家这些年俨然独大,犹如北边的土皇帝似的,自先帝仙逝后,虽名义上对新帝忠心耿耿,但在那北边世人眼里却只闻赫南家,不知皇家姓谁名谁。
    新帝心中定是颇有微词,但终究对其有几分忌惮。
    这么些年来新帝一直韬光养晦,未曾不想寻着机会一展君威,却不想,突厥陡然纵身一跃,意欲挣脱牢笼,如此,北边的局势便一时变得无比复杂了起来。
    时机赶得这般凑巧,未免有些耐人寻味。
    于是,便有了年前戚修一番私下暗访。
    名为给北方派送军资,实则暗中收集赫南家与突厥间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可否收集到了什么,除了陛下,便唯有戚修一人知晓了。
    戚修在此番北方一行中,胳膊上还曾受了伤,中了一箭,秦玉楼还是过了大半个月才知晓的,是在夜里沐浴时背着她偷偷换药时被芳苓发现了。
    待秦玉楼瞧见时,便见伤口已经好了七八分了,可便是如此,仍能瞧见那伤口狰狞吓人,许是他每每皆是匆匆料理,偶尔沾了水,只见周遭的皮肉仍是溃烂、红肿不堪,秦玉楼瞧了顿时红了眼。
    想着她还曾用拳头砸过他。
    他每日都用那受了伤的胳膊抱起了她,稳稳送到床榻上。
    从未见过他吭过一声。
    难怪,每晚都要用她的干花瓣泡澡,是怕被她闻到了么。
    难怪,每日夜里沐浴总是要消耗那么长的时辰。
    她自有孕后,便不曾亲手伺候过他一回了,以至于,丈夫受伤了,她竟然一直未曾发觉。
    为此,秦玉楼只有些气,有些恼,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及自责。
    自发觉他受了伤后,便也忍着,未曾变过一下脸,只一日两回亲手为他包扎换药,许是,她久久不见恼怒,戚修反倒是不习惯了,待憋了好几日,只将她瞧了又瞧,终于,在某一日,忍不住主动开口认错道:“若有下一回,为夫定不会再瞒着夫人了···”
    秦玉楼听了,顿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还想再有下一回?还嫌伤的不够多?伤得不够重么?”
    见她瞪他,见她“恶语相待”,不知为何,戚修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儿。
    唔,他已经不自在好几日了。
    也是奇怪,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位温柔贤惠的妻子,怎地,渐渐地却成了个“凶神恶煞”?
    偏生,他还受虐似的,就好这一口?
    不过,每每见着妻子对着众人大方得体微笑,懂事明理,可转过身后,却对着他又是噘嘴瞪眼,只对着他如此,心里便有种变态的满足感,好似这样的妻子,永远只有他知晓,永远也只属于他一人。
    秦玉楼的产期估摸着就在这半月里了,霁修堂后院的偏院中早早的便已安置了三位奶娘,老夫人还将跟前的方嬷嬷特意指派了来。
    方嬷嬷虽老得不成样了,但当年几位老爷、几位少爷们出身时,都乃是由着她陪在产房里头,人虽老,但经验足,且遇着什么事儿,也终究不比旁人,处事儿周全许多。
    至于十日后的秦玉卿来京,秦玉楼便也已早早的打点妥当了,那几日要么便赶在生产前两日,要么便处在月里,定也是抽不开身的,是以,这几日已早早的将知湫指派了过去提前打理着。
    而戚修也总算是赦免了她,秦玉楼总算是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不用再被逼着四处折腾了。
    现如今,整个霁修堂是万事俱备只等着小家伙们一个个呱呱落地了。
    许是日子越近,两个皆乃是头一回为人父,为人母的,一日要比一日来的紧张,秦玉楼倒还好,身子重,每每一沾被子,困意袭来,立马便熟睡了。
    倒是戚修,已好几个夜里未曾阖过眼了,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思沉得紧。
    秦玉楼夜里偶尔要起夜,但凡身子微动,他便弹的一下,睁开了眼,瞬间清醒了,忙支起了身子问着:“夫人可是要起呢?”
    然而秦玉楼却只不过是微微砸吧两下,便又彻底没了动静。
    然后,大半夜里,戚修睡意全无。
    只微微侧着身子,搂了过去,睁眼等着,直到不久后等到妻子迷迷糊糊的唤着“夫君”,戚修忙不迭应声,掀开被子便立即扶着睡意朦胧的妻子起床起夜。
    有时,秦玉楼重新回到被窝里时,还迷迷糊糊的,前脚方躺下,后脚便睡得极为香甜了。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戚修才能安心阖眼,可不多时,天又快要亮了。
    秦玉楼一直以为这一阵戚修心思沉重全是因着她即将要生产的缘故,直到第二日,杨家小王氏忽而急匆匆的登门拜访。
    第128章 一二八章。
    小王氏忽而登门, 秦玉楼闻言可没少诧异。
    待经禀告不久, 不多时, 便见那小王氏经由人搀扶着,被一群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的簇拥着来了,远远的只见肚子微隆, 原来小王氏也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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