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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云尧也对逆水华澜行了一礼,道了声:“华澜仙。”
    逆水华澜一听,乐了,他道:“你别与我生分,我与你师父相识多年,关系要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你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师叔吧。”
    这属实不合规矩,都知逆水华澜是仙道首阁的三长老,叶云尧若喊他一声师叔,这辈分还不知道差去了哪儿。
    在场四人,除叶九之外,其实都明白华澜仙存了个什么心。
    秦意之当时就想到原因,笑的噗了出来。
    叶云尧此生唤缪文清为师父,但当他为叶云染的时候,可是真真实实的喊他一声师叔。
    缪文清是叶云染的小师叔,也正是如此,华澜仙才故意要叶九喊这声的。
    这边弄的动静大了,几人将目光转向他。
    叶九走过去给他们介绍。
    “这位是……”
    “秦意之。”打断叶九的话,秦意之一咕噜翻身坐了起来。
    叶云尧站在他旁边,一只手做介绍状的指着他,秦意之便就着那只还未收回去的手,握住,借劲儿站了起来。
    华澜仙和缪文清相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略微的震惊。
    ——叶九居然会允许别人近身了?
    且是如此近距离的触碰。
    逆水华澜偷偷传音与缪文清,笑道:
    “不错啊,文清,看不出来你还有当爹的潜质。将云染教导的比上辈子有人味儿多了。”
    缪文清尴尬的咳了几声,“其实,他在无尽梦回的时候还是老样子,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有些不同的。”
    “嘿。”华澜仙似发现了什么奥秘,“还是秦意之那小子牛,总能把那个冰碴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恩。”
    “还是这样子好,多好啊!云染那小子以前就是太固执,太正派,结果弄的追悔莫及。若早像现在这般多好,何必遭那些罪。”
    “哎,”缪文清叹了口气,“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别说了。云染如今这般好,我也是满意的。他与秦意之不容易,若能相守到老,我该是祝福的。”
    “哎哟,我说你这师父当的,怎么不教人好呢,也就你们无尽梦回接受的来同性双修,这要是被泫寺那老头儿听去了,估计会暴跳如雷。”
    “这有什么,追随本心罢了,不强求。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在一起。同性与否,都随心最佳。”
    华澜仙总能想到别处去,此刻溜到缪文清旁边,也不传音了,对他耳旁悄声问了句:“那你呢,你这个当师父的,要不要找位道侣双修啊?”
    这话来的突然,缪文清耳根子一红。
    当着徒儿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忍了。
    瞧他那样,华澜仙别提多快活了!
    叶云尧与秦意之走到他二人面前,华澜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秦意之半晌。
    “你这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当日连个渣都不剩了,今日居然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
    “想没想到,上仙自己心中明白。”秦意之笑嘻嘻的回了一句,站在叶九的旁边,不如他姿态端庄,只顾自己舒坦,没样的歪歪扭扭,一只手还撑着叶云尧的肩。
    “嘿,我说你这小子皮痒了是吧,欠揍呢?”
    “别,我怕疼,上仙下手太重,我打不起!”
    “呸!”华澜仙气的指着他:“你还说我手重,你上次打了我一个巴掌印子现在还留着呢,疼的我死去活来,告诉你,本仙记着呢!快过来让我打回!”
    他二人一瞧就是先前认识的,而且华澜仙和师父似乎都是对此之情的。秦意之也没遮掩什么,都坦白了身份说着话。叶九心下也松了口气,一开始还是有些担忧。
    秦意之到处闪躲,华澜仙紧追不舍。
    “你说我打了你,我怎么不记得了,该不会是被缪文清揍了一顿,要嫁祸于我?”
    “你!你不信?你等着!我脱衣服给你看!”
    说着华澜仙便要解衣,缪文清连忙阻止。
    “好了好了,你们两别闹了。今天来是有正事跟你们说的。”
    “先坐吧,别站着了,都杵在这儿干嘛呢。”院中有石台,华澜仙顺手从叶云尧的腰间抽出了逍遥扇,拿在手里扇着风。
    一把绝世仅有的宝扇就这样被当成了最朴实无华的工具。
    缪文清碎他;“你别玩尧儿的扇子了,这扇子认主,当心伤了你。”
    “不会,我只用来扇扇风,伤不得,伤不得。”
    这扇子是个好宝贝啊。
    其实呢,它对谁都和气,唯独秦意之除外。叶云尧起先也很诧异,因此扇知他心,每当秦意之惹他不快的时候,这扇都会一马当先冲出去,照着秦意之的屁股就抽,然而他并没有吩咐它去做这事,更怪异的是,逍遥扇此举却是行云流水,熟络的不得了。
    每每都将秦意之抽的哇哇大叫到处跑。
    他本想去阻止,但秦意之身后玄色伞速度更快,张开伞面就将他护了个严实。
    紧接着,一伞一扇开打,打得不可开交。
    这让他也是费解,不知为何。
    而见秦意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朝屋内挪去,那模样,竟有趣的紧。
    所以,除非叶云尧允许,否则秦意之是不会主动去碰那扇。
    华澜仙将扇抢去的那一刻,秦意之就已经呲溜一下离他远远儿的。扇不在叶云尧身上,谁也管不住,谁知道它会突然发个什么疯,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见他这动作,华澜仙看了一眼,心中好笑,将这扇刻意往秦意之那头递了递,一边还问着:“你们瞧这扇上的字,好是好,就是太放荡不羁了一点,与这扇面山水相合又不合,一看就是个狂妄的小子写的,白瞎了这好扇子。”
    “你知道什么,这字多好看!谁规定那山水画就该配上秀气的小楷?要我说,这扇上的画与那字就是绝配,就该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有人不乐意了,要替这扇上的字辩解。
    “云尧,你看呢?”也不与他争辩,华澜仙将这问题抛给叶云尧。
    他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扇子,思忖了一番。
    秦意之又眼巴巴的瞅着他,他忽而心中闪过一番计较,对他问了句:“秦意之,这字,莫不是你的?”
    “呃?”猝不及防被道出真相,华澜仙和缪文清都笑了出来,秦意之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叶云尧。
    看他这模样,一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天气真不错的神态,再加上往常对这字也是只夸不贬,细细一想就知,这字绝对是出自秦意之的手笔。
    只是,自小跟与自己的扇子,为何会与秦意之有甚纠葛?
    叶云尧平日里不喜欢多想,很多事不惹上他,他便毫不关心。
    自记事起,在无尽梦回见到些许人都会将他与无尽梦回曾出的那位隐世高人叶云染连在一起。
    从秦意之这里也多少了解到一些他二人曾经的瓜葛。
    再加上秦意之对自己的态度,就算无暇他事,叶云尧也不免得多想了些。
    他心下只觉得,这扇子莫不是与那叶云染也有些关系?而这扇子最终落在自己手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心中问题诸多,却无头绪,他心中想着,以后这事得弄个清楚。
    好像什么事都能与他牵连上,诸事纠葛缠绕相连,之后都会融入他这头。
    心中百转思绪,但这事便被他记挂在了心里了。
    扇子这事也不过是个小插曲,华澜仙和缪文清来此正是要与二人说关于魍魉谷传言秦意之现世一事。
    在那次选秀之前,各派之中俨然收到了消息,只是都被打压下去了。
    都纷纷觉得,若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但这次选秀之事一出,好不容易消停了些时候的顽固老儿们铁定坐不住。便来此告诉他们万事要小心。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谁要陷害秦意之,或是要借他起纷乱,不论怎样这都不是个好事。对秦意之而言,他本身就千夫所指,虽然重生之后换了副样貌,换了副形态,若真要被认出来,还是有很多特别之处可以捕风捉影。
    尤其,是他那法宝。
    但凡当着曾经经历过屠诛魍魉那一战的那些人面前使一次,定会被认出。
    叶云尧同他询问过南疆蛊术,那蛊术于千年前就已经消腻于世,因太过残忍无道,用蛊之人愈加邪恶,不为世人所接受,最终消亡。
    但若依上次那事看来,这南疆的蛊术并未消亡,蛊向来难以控制,常趁人不备,钻空子下手。
    若真如叶云尧所说,有人用蛊来控活人,并炼为死侍,那事态就严峻的多。
    但蛊再如何,依旧有肉身,有形体的东西,都怕一样东西——火。
    而这世上有一种火,得以焚烧万物。
    莫说肉体,就是灵魂,在它的炙烤下,也会消失殆尽。
    这火,便是传说中秦意之的法宝,无量一出天下叹的无量莲。
    缪文清心中隐约有了答案,望向秦意之,问道:“意之,你是如何查探出那活死人是因蛊所害?蛊常存于心脉之中,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那里。”
    秦意之知缪文清约莫已猜的出,便也不遮掩。
    他将玄色伞单手抗在肩上,笑嘻嘻的道:“想知道?可得看仔细了。”
    挽了几个花,玄色伞通体漆黑,伞柄攸地生出茎叶一般的图案,盘旋在上。
    一簇细小的火苗升腾于伞尖,四周空气突然变得灼热,大地转瞬之间开始龟裂。
    “你快住手!”如若进了火炉一般,呼吸的空气都干燥的难受,叶云尧连忙制止他,他笑了笑,道:“放心,我控制着的,不会有事。而且,你师父想看,就让他看个够嘛。”
    华澜仙在一旁啧啧称奇,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簇小火苗,道:“原来这就是无量莲的火苗啊,妙哉,妙哉,就这一团小火苗能焚尽万物?太神奇了。”
    “这只是无量莲的雏形。”
    “诶?”华澜仙不免好奇,想往前进个几步,却又被热浪压了回来。“雏形都这么厉害了?我这修为竟然也近不得身。”
    “若不是雏形,真正无量莲若在此,早就天地震荡,火光万里了。那些老头子如果第一时间感应到出世的无量莲,定会倾巢出动,剿灭‘魔头’。”缪文清看着秦意之,秦意之收回了那簇火苗,道:“真不愧是仙道第一名门无尽梦回的首阁,厉害,厉害。”
    “所以你当日用了无量莲,来探查虚实?”
    “没错。”
    “你不怕被人看到?”
    “我心中有数。”
    缪文清转过头似对逆水华澜说些什么,实则暗自传音与秦意之:“你若心中有数自然最好,莫叫云染担心。”
    秦意之笑了笑,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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