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下,仰望着绿荫之中隐约掩映、几乎与树木合二为一的树屋,白缎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惊叹连连。
“喜欢吗?”巴泽尔轻笑一声,揉了揉小恋人的脑袋,语气中隐隐骄傲,“等进去了,你会更加喜欢的。”
这树屋是巴泽尔在寻找到白缎后,一点一点亲手建造出来的,自然融合了白缎的喜好与巴泽尔对于生活质量的追求。
至于将屋子建在树上,一来是由于紫金雕喜欢住在高处的生活习性;二来也是由于这里更加安全隐蔽;三来,则是因为……
巴泽尔的眼眸深深,低头看向迫不及待想要上树进屋的小恋人,意料之中的看到他向自己信赖的展开双臂:“快,带我上去!”
“好。”巴泽尔勾起唇角,将小恋人抱进怀中,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搂着他的腰肢,“抱紧我。”
白缎不疑有他,用双臂揽住巴泽尔的脖颈,柔软的身体也紧紧贴上了对方的胸膛。
巴泽尔感受着怀中温软一团,心满意足的展开双翼、腾空而起,随后翅膀轻扇,平稳的降落在了树屋前搭起的平台上。
飞上树屋后,巴泽尔却并未将白缎放下,而是径直抱着他进入屋内。白缎正忙着观看四周的景色,丝毫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劲,更一点也不了解抱着自己的人那暗搓搓的小心思。
“天!这里真棒!视野很好,景色更漂亮!”白缎兴奋的双目发光。
巴泽尔笑着应了,将怀中的小恋人放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大床上。
白缎惊奇于身下软绵绵的触感,忍不住按着床面颠了颠:“这是什么?好软!”
“我在狩猎之后,都会采集猎物身上最柔软的绒毛,最后将它们汇聚到一起,做出了这一套被褥。”巴泽尔愉快的扬了扬眉, “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睡觉。”
白缎哪里见过这样舒适的大床,他家中的床铺无非就是硬木板拼接、然后再铺上一层兽皮罢了。趴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却仍旧觉得不够,白缎干脆化成了原型,尽情在被褥中滚了好几圈,这才心满意足的窝在同样柔软的枕头上,继续观察屋子内的其他摆设。
虽然没有床铺这般极尽奢华,但巴泽尔家中其余的家具也同样精巧便捷,比之兽人们惯常使用的丰富不少、也更加先进。白缎好奇的看过去,虽然对于这些家具十分陌生,却一眼就能明白功用为何,倒也不需要巴泽尔一一介绍。
在查看过整间屋子的构造后,白缎更加满意了,他欢快的甩着大尾巴,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巴泽尔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雪白的一团,隐晦的舔了舔嘴唇:“怎么样?喜欢吗?”
“吱~”白缎扬起脑袋,开心的回应。
巴泽尔笑容更深,他伸手摸了摸白缎毛绒绒的小身子:“你喜欢就好,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白缎歪了歪头,总觉得巴泽尔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却并没有多想,反而扭头爱娇的舔了舔对方的手指。
感受着指腹柔软湿热的触感,巴泽尔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变态的满足感越发膨胀。
——将屋子建在高高的树上,这样一来,无论是离开还是回家,恋人都需要依靠自己、求助自己,就好像是……他被自己囚禁在了这一座环境舒适、风景优美的鸟笼中,成为了专属于自己的“高塔上的公主”、“笼中的金丝雀”。
虽然巴泽尔并没有真正囚禁白缎的意思,但这样的场面却的的确确满足了他不足为外人道的欲望——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巴泽尔对于白缎的占有欲越发强烈了,大概是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影响,感染了紫金雕一族圈地为王的本性。
心情愉快的看着自己“小公主”、“金丝雀”一无所知的为了自己舒适漂亮的新家而开心,巴泽尔刚想提议两人吃点东西,却突然皱起眉,看向某个方向。
白缎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下动作,支棱着耳朵偏了偏头。
“我突然有件急事需要处理,你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桌子上有新鲜采摘的水果,饿了的话就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巴泽尔有些不太开心的撇了撇嘴,扭头看向白缎后目光又恢复了柔和,轻点着他的脑袋柔声叮嘱。
白缎“吱”了一声,打了个滚变成人形,抓住了巴泽尔的手指:“我也要一起去!”顿了顿,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我也感觉那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出现了。”
听到白缎的话,巴泽尔愣了一下:“你也感受到了?”
“嗯。”白缎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满是疑惑,“那是什么?”
“一个……可能会带来麻烦的家伙。”巴泽尔耸了耸肩膀,伸手将白缎抱了起来,“既然你也感受到了,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好!”白缎连连点头,兴致勃勃——有巴泽尔在身边,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遭遇什么危险。
巴泽尔抱着白缎出了树屋,展开双翼冲天而起。
虽然速度极快,但巴泽尔的注意力却丝毫没有放在目标之上,反倒一直围着自己的小恋人打转。
白缎能够感应到入侵者进入世界时的波动,那便意味着他的神魂已经强大到了一定的水准,基本上能够被“灰色空间”接纳、真正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了。
对此,巴泽尔又是开心又是担忧。开心于自己的目的总算快要达到,自己与小恋人很快就能够真正天长地久;同时又担忧当白缎恢复了全部记忆后,自己又该怎样求得原谅。
——倘若是曾经柔软稚嫩的小恋人,巴泽尔相信只要自己诚诚恳恳的自我检讨一番,装装可怜,然后好言好语的哄骗讨好几句,便能顺利雨过天晴;但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性格变得更加强硬凶残的白缎……显然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一想到该如何面对恢复记忆的恋人,从第一个世界一直浪到现在、借着小恋人失忆的便宜玩了不少play的巴泽尔就觉得自己简直愁掉了头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前所未有的忐忑惶恐。
——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第164章
巴泽尔一路上都在心塞,最终还是决定“船到桥头自然直”。人生在世,哪里有迈不过去的砍儿呢?只要足够的厚脸皮,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如此安慰着自己,巴泽尔带着白缎直奔感应到空间裂隙的方位,并在系统的指引下,相当轻松的找到了那名“误入者”。
当巴泽尔看到“误入者”的时候,“误入者”正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之下——因为他已经被一条水桶般粗细的蟒蛇盯上,正在经历生死逃亡的惊魂一刻。
那名误入者是人类、男性、大约二十来岁。他穿着印有帅气动漫男主角的t恤衫、大花裤衩——大概还有拖鞋?只不过在逃亡的过程中早就不知被甩到了哪里——此时正赤着双脚。
青年的体力显然很糟,与其说是在蟒蛇的追击下逃跑,倒不如说是被蟒蛇戏弄着连滚带爬。他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十分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被草木割出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殷红的鲜血刺激的蟒蛇越发激动兴奋,目光灼灼的盘旋围绕在青年周围,时不时伸出蛇信嘶嘶的舔过他赤裸的在外的四肢,引得青年发出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尖叫,直吓得魂飞魄散,面色苍白得像是鬼魂那般。
巴泽尔抱着白缎,站在高高的树杈上,眼神冷漠的看着青年在蟒蛇身下苦苦挣扎,却丝毫没有援手的打算。
他来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判断一下“误入者”的危险性,倘若有可能给自己造成麻烦,那就顺手收拾一下、消灭隐患——毕竟,他在这个世界还要跟小恋人甜甜蜜蜜呢,哪里有时间给这些“误入者”浪费?
只不过,这名“误入者”的等级实在是太低了,别说劳烦巴泽尔主动清除,他甚至都不可能独自在这个危险密布的兽人世界生活下去,根本就不需要巴泽尔如何操心。
满意的勾起嘴角,巴泽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打算就这么看着“误入者”葬身蛇腹。然而,巴泽尔的计划,却被自己的小恋人改变了。
窝在巴泽尔怀中,白缎望着下方被蟒蛇戏耍的青年,柔嫩的嘴唇渐渐抿起,抓着巴泽尔肩膀的手指也慢慢收紧、微微用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感受到小恋人的异样,巴泽尔低下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缎默默摇了摇头,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指向下方的青年:“我们救他,好不好?”
巴泽尔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恋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别看白缎的性子看起来软萌可爱,但实际上却并不逊于巴泽尔的冷漠无情。他从来不会同情心泛滥的多管闲事,反而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
照理说,白缎在这个世界应该早已经看惯了这般狩猎的场面,但这一次却突然想要救人,着实让巴泽尔吃惊不已。
并没有一口答应或拒绝,巴泽尔与白缎目光相接,坦然表达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要救他?”
白缎自己似乎也有些困惑,抬手按了按胸口:“因为这里闷闷的,感觉不舒服。就好像是……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能够理解他此时的感受……”顿了顿,白缎皱起眉来,扭头看向青年,正看到他绝望而迷茫、入坠噩梦却又不明所以的眼神,“慌乱无助,又迷茫不安……周围的一切突然完全不同了,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去哪……该怎么……活下去?”
白缎的声音很是飘忽,表达也十分混乱,大概是自己也理不清头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感觉——然而,他却十分信任巴泽尔,毫不掩饰的向他坦诚自己的想法,并遵从自己的心意,提出了请求。
白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但巴泽尔却明白,并为此而心疼不已。
他收紧抱着小恋人的双臂,在他面上轻吻着无声安慰,逐渐抚平了白缎心中泛起的莫名的不安与惶惑。
白缎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应该是源于他曾经也是这样一个“误入者”,与树下的青年一般,一头雾水、茫然无措的突然出现在了完全陌生的世界,不知何去何从。
——由于经历相似,于是感同身受。
当然,白缎比之青年要走运一些,没有一上来就遭遇这么危险的情况,但他也为此而吃了不少苦头,深深体会过那种又惊又怕、孤苦无依的境况。
回想到自己将小恋人捡回家的时候,对方那又脏又瘦、皮毛黯淡无光的模样,巴泽尔便止不住的歉疚自责。但他也知道,倘若时光倒流,他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会冷眼旁观的注视着白缎在陌生的世界中苦苦挣扎、甚至心怀恶意的思索着要不要为了避免麻烦而提前将之处理掉——就如同现在他对待这一个“误入者”那般。
虽然在与白缎相恋后,小恋人似乎完全忘记了曾经那段糟糕的经历,一如既往的活泼可爱、喜欢玩闹撒娇,但很显然,这一段时光却深深刻进了他的记忆深处、给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只是,白缎一直掩饰的很好,就连巴泽尔这般敏锐的人都没有察觉——又或者说,也许连白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有在失去记忆之后,才毫无掩饰的凸显出来。
当然,倘若这一世的白缎不是被巴泽尔一手宠溺着长大,如初生时那般天真柔软、无忧无虑,这种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负面感情也不会这么强烈的影响到他,反而会被他压抑、克制、忽略——可以说,“救人”这一要求的提出,着实少不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巴泽尔十分感谢如此的巧合,让他探知到小恋人内心深处的惶恐。然而,他无法改变曾经,只能努力用自己现在的行动给予小恋人宽慰——哪怕这也许会给自己惹来一个麻烦。
“别难受,我去救他,好不好?”巴泽尔忍着心疼,轻笑着说道。见白缎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他弯腰将恋人放在树杈之上,低声叮咛,“你乖乖坐在这里,别乱跑,小心掉下来。我解决之后就来接你,嗯?”
“好!”白缎稳稳的坐在树木坚硬的枝干上,晃了晃两条白嫩嫩的小腿,“你也要注意安全,别受伤!”
“那条蟒蛇还伤不到我。”巴泽尔的语气轻描淡写。他安顿好小恋人,转瞬间便化作一只巨大的独眼黑雕,展开双翼,仿佛一团酝酿着死亡的阴云那般悄无声息、却又迅疾如雷的扑向树下的巨蟒。
巨蟒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玩弄青年上,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逼近,直到感觉上方风向突变,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猎食者的猎物。
巨蟒猛地扭身想要逃开,但却为时已晚,黑雕的利爪已然深深嵌入了它的鳞片之下,在它扭身挣扎之时划出数道深深的伤口。
鲜红腥臭的蛇血大片大片洒下,将周围翠绿的植株染红,巨蟒被激怒,卷曲着身体想要将黑雕缠住,每每却都被黑雕狡猾老练的甩脱,反倒被锐利的鸟喙在最致命的心脏“七寸”处狠狠啄了几下,又被叼住了脊椎骨最脆弱的“三寸”的位置。黑雕叼着蟒身“三寸”处用力甩了两下,力道大的几乎都能听见蟒蛇椎骨脱节的咔嚓声,如此要害的位置被擒住,自然引来巨蟒更加激烈的挣扎。
死里逃生的青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一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好运。
他呆了半晌,抖着酸软疼痛的身体狼狈的爬起来,似乎想要趁乱逃跑,但尚未迈出一步,便发现那正在与巨蟒搏斗的黑雕偏头朝他看了一眼,仅剩一只的剔透棕眸中冰冷一片,似乎在威胁他“你赶跑就试试”。
下意识的,青年双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回到地上。他无法置信自己竟然从一只黑雕的眼神中看懂了它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心理作用而胡思乱想——但无论如何,青年浑身上下的勇气完全被黑雕那一眼冲散的一干二净,再也提不起半点悄悄逃跑的念头,只能惊魂甫定的傻傻的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场“雕蛇大战”。
以精神力暗示青年、不许他乱跑后,黑雕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巨蟒身上。
那巨蟒本就不是能够飞上天空的黑雕的对手,再加上最初被黑雕偷袭成功,瞬时间便落了下风,尝试数次都没有寻找到反杀的时机。
黑雕准备充足、精力充沛,而巨蟒身上带伤、伤势还越来越重,拼尽全力与黑雕对抗了没一会儿便逐渐精疲力竭。
巨蟒不敢恋战,挣扎着想要逃跑,但黑雕却显然不打算放过它,趁着巨蟒逃命的时机又狠狠在它身上留下数道伤口,甚至抓住它沉重的蟒身,试图将它带到天上摔死。
巨蟒几次逃跑都被黑雕逼退,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虽然明知求饶也没什么用处,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巨蟒就必须要尝试一番。
一扭身、化为人身蛇尾的模样,巨蟒的声音嘶哑:“放过我!这只猎物归您了,请放过我!只要您放了我,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您!”
那巨蟒的半人型十分阴柔漂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魅,此时更增添了几分脆弱的风情;八块腹肌整齐的排列在蛇身之上,在扭动蛇尾的时候弯出极富有诱惑力的曲线;“它”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紧致的肌肉配上道道伤痕,透着一种凌虐的美感。
只可惜,无论他的外表如何有魅力,在黑雕眼中却只是一只猎物而已。对于巨蟒的祈求,黑雕充耳不闻,巨大的雕身再次腾空,毫不怜惜的迅捷扑下,染着蛇血的利爪继续在巨蟒的人身上抓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不消片刻,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巨蟒便瘫倒在黑雕的爪下,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分毫。黑雕一爪落地、一爪踩着蛇身,锐利的鸟喙三两下撕开巨蟒的胸腔,将那颗仍旧缓缓跳动的心脏拽了出来,丢弃在一边。
巨蟒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人身蛇尾的模样难以继续维持,又变成了完全的蛇身,开膛破肚、毫无声息的蜿蜒在血泊之中。
确认巨蟒已经死得不能再死,黑雕终于放松了对它的压制,潇洒悠闲的扇着翅膀飞到一边,抖了抖因为搏斗而有些凌乱的羽毛、并将其上沾染的蛇血抖掉。
将自己大体清理一番,黑雕满意的舒展了身体,随后……变成了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
一脸呆滞、撑着身体瘫坐在地的青年:“………………………………”
——我先是被一条蟒蛇追,然后看了场雕蛇大战。
——打着打着,蟒蛇突然变成了人身蛇尾的美男子,紧接着就被黑雕残忍血腥的剖心而死,最后,战胜了蟒蛇的黑雕……也变成了一个男人……
——该死的穿越大神,我到底是来到了一个怎样玄幻的世界啊?!qaq
第165章
愣愣的看着“英雄救美”了自己的男人低头擦拭着身上的血迹,青年抖了抖嘴唇,大概想要感谢,却半天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傻乎乎的望着男人,不知所措。
男人的面孔是那种凶狠锐利的英俊,右眼被遮盖着,高大健壮的身体上染着片片血痕,仿佛是从地狱血海中走出来俊美修罗,满身的血腥戾气,令人忍不住臣服在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