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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那些都放着,别动!”撤下去的都是他爱吃的。容玦不适的扭了扭脖子,肩膀脖子那里,昨夜也不知道糟了多少罪,眼前这家伙还真是一鸣惊人。
    齐澜尽量委婉劝说:“这些……都不能吃,吃了不好。”
    容玦眼尾挑高睨他一眼。注意到容玦眼尾还残留着一些粉红,齐澜心中一动,想到昨晚,那双眼睛好似湖水一般波光粼粼,万千烟波流转……
    不敢再多想,齐澜虚咳几声,将思绪拉回来:“阿玦,还是收敛些吧。”
    “那你怎么不收敛?”话一出口,容玦就后悔了,原本还带着些许余热的侧脸更热了。
    齐澜一愣,随即笑道:“是是是,还是不收敛了。”
    容玦:“……”突然很想将整张桌子扣到齐澜头上——如果他现在能搬动的话。
    被套路了!
    容玦不想说话了,慢吞吞的用饭。
    见容玦没再计较这件事,齐澜也不再提。宫人早已自行告退,他伸手将几个离容玦较远的盘碗放前,让容玦不用那么费力。
    “今日不用早朝,你也不用急着回去了,多留在宫里歇息如何?”想起之前所看的书,齐澜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还算是克制的了,没有直接叫御医过来。
    想到昨晚是容玦先主动的,齐澜的手指不自觉的捻了捻:“你要是觉得无趣,也可自己找些事做。”
    不再回想昨夜的情境,齐澜先行离开。他血气还旺,稍有不慎,很可能就要沉迷于容王的美色中了。
    知道齐澜是担心他的身体,容玦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到处走走。他离开定京那么久,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齐波远远地便看到了容玦。
    容玦竟然这么勤快,一早就进宫?
    他同容玦齐澜这帮人向来不大对付,齐澜却是大度,登基之后没有因为党争将他清算掉,只给他封了个王位让他当个闲王,还允许他进宫看望侍奉冯太妃。
    凭心而论,齐澜这个帝王也是做得不错了,齐波很清楚,要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他,也没能比齐澜做得更好。
    既然不是很相熟,也没必要装热络寒暄打招呼了。要知道,齐波昨晚虽然也出席了宫宴,却只是意思意思的尝了几口,便找借口告退了。
    容玦许久不在定京,看什么都带着一股亲切感,就连昔日的对头齐波,也是微笑打了招呼。
    脚步一停,齐波神情怪异,这容玦莫不是打了胜仗乐疯了,以往看他不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么。他很确定,今天的太阳还是打东边出来的。
    “毕竟同窗一场,表现得太过绝情终是不好的吧。”容玦耸肩,他和齐波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在夺嫡过程中,齐波也没下过死手,他还不至于冷眼相对。
    齐波颔首,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同窗之谊。
    “容王要是无事,本王就先行一步了。”说都说不到一块去,齐波不想久留。容玦这次立下的功劳太大,前朝那边还没争论出个结果来呢,齐澜的态度也一直是棱模两可,他还是惜命的,既然被封了闲王,就不参与这纷争了。
    说到同窗,容玦忽然想起一直被忽视的齐深,他叫住齐波,问了一下齐深的近况。
    “难得容王还有心思关心他。”无论如何,齐深都是他弟弟,齐波还是道了声谢,“陛下为他封了王位,如今就等着什么时候选秀再选个王妃成家了。”
    “选秀?”容玦瞪眼,“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算突然了,自齐澜登基以来,他的后宫一直处于空虚状态。之前漠北狼烟,他还有借口以国之战事避开,这回容玦打了胜仗归来,他是避无可避了。
    说到这里,齐波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容玦,身长玉立,身为藩王的尊贵傲气尽显,锦缎华袍,头发规整的束起,下面的眼尾眉梢上挑,虽然面若好女,但却一派风流肆意。
    听说这次选秀,也有人将目光瞄向了容玦。齐波抿唇,神色复杂。
    容王妃历来是漠北人,如果这次容玦愿意,说不定真的会从定京贵女中选取。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vip]
    先生说得对, 男人在床上的话果然不可信。
    心里装着事, 容玦脸上的表情也就不大痛快。齐波一直注意着容玦的神色, 看他那副样子, 以为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便随意拉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打算及早走人了。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真是太脆弱了。”看出了齐波敷衍的态度, 容玦更加不爽了。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齐波尽量心平气和道:“那容王殿下以为, 怎样才算是真情谊?”
    “比如说我,待人真诚,有一说一,即使你之前和我不大对付, 我也没有向陆先生告发你纠结团伙作弊之事。”容玦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毕竟我们也是同窗一场嘛。”
    齐波大概是没想到容玦会如此不要脸,呆愣了一下假笑道:“哦呵呵……那我还真的是得谢谢容王殿下了。”
    “不谢不谢,”容玦笑眯眯的摆手,毫不心虚,“不过一桩小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明明当初作弊你也有参与的!
    齐波的心头一阵火起,偏偏又不好再说什么,年少之事, 也谈不上什么光辉事迹,闹得人尽皆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将情绪发泄大半的容玦觉得好多了, 剩齐波气鼓鼓脚步生风的离开。
    容玦也拐过弯来了,既然齐澜是第一次选秀,这次必然是隆重的,连带着齐波齐深这些宗室也要从中选妃,不可能制止。
    只是……齐澜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做太子的时候,就以强硬坚定,坚持原则获得群臣交口称赞,就连同熙帝看中他,也是觉得他公正廉明。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倘若他不愿意,没人能逼得了他。
    容玦溜达了一圈,心里也就想明白了,转头回去找了齐澜。
    虽然不上朝,齐澜却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听到元德禀告说容玦在外面等宣的时候,他是意外的。
    “赶快让人进来,还有,快赐座。”齐澜连说几次,生怕下边的人动作慢了。
    “不必行礼了。”看容玦进来就要动作,齐澜连忙让人起来,没说几句就让人赶紧坐下,放下手头的事务柔声问道,“阿玦有何事?”
    自然是有正经事的。
    容玦也不多话,简明扼要的将之前攻打匈奴的战况上报一遍。
    四年前,乌达攻打云关,当时容玦随同大军作战,那乌达不过一场交锋失败便急忙退兵,撤得突然。彼时漠北只想赶紧结束战争投入春耕,并未多加在意。岂料,乌达修整完毕后,再次攻打云关,这次不一样,蛮金同样在宁关发动袭击。两边作战,漠北顾不及暇,容绪将戴衍孟家父子调往宁关,自己独自赴往云关抵抗匈奴。
    结果云关城破,匈奴如同虎狼出笼,肆虐漠北。
    这些齐澜都只知道,当时同熙帝病危,昏迷不醒,他采取王丞相的意见,将被监视的容玦放出定京,让他回去收整漠北。而后,同熙帝驾崩,齐澜大权在握,不断向漠北运送军需粮秣,还将冯修然调往漠北宁关,与蛮金对峙,让容玦得以调出更多的兵力同匈奴作战。
    这是一次得当的配合,倘若容玦和齐澜两人不能互相信任,漠北之危也不会顺利解决。
    “我爹,他是穿箭而亡的。”容玦道,“我不信第一支箭没躲过,第二支箭他还没能躲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容绪反应不及,身边的亲兵也不会让他继续中箭。
    听了容玦的分析,齐澜也想到了,容绪身手不凡,身边的亲兵也不是一般人,必然是重重防护的,能让容绪在云关城还没破时就中箭倒下,且身边人也来不及施救,定然是第一支箭就有问题。
    “还记得之前小白的异样吗?”容玦提起当初小白不肯飞离乌达营帐的事,“如今想来,应当是那个时候蛮金就和匈奴就有勾结了,甚至两方已经密谋用蛮金奇药毒倒我爹了。”
    也许那个时候,就有蛮金人在乌达营中了,故而小白才会如此敏感。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了。”容玦回想往事,心口闷得难受。
    “不干你事。当时就算你冲进去,也赢不了。”更不可能全身而退,齐澜安慰道。蛮金同匈奴明显是有预谋的,连最开始的撤兵,也是为了让容绪产生轻敌的情绪。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容绪猝不及防,也是自然的。更何况,如果当初容玦就折在那里,他更不能接受。
    不过刚明白确定情谊,就要给人收尸,他做不到。
    一想到容玦很有可能马革裹尸于战场上,齐澜的心绪就上下浮动不能平静。
    昨夜春宵,帐暖情浓,耳鬓厮磨之时,只想溺死在对方如春水般的眸子里。如今清醒相对,只觉得情至深处,愈发见不得对方陷于苦难之中。
    笼于袖中的手掌暗自握紧成拳,也亏得容玦一鼓作气攻入龙城,杀得王庭一个措手不及溃不成军,想来乌达也没料到容玦会这么猛,打着的是慢慢消耗折磨吞食漠北的主意。
    “如今匈奴已经不成气候,乌达已经继位成为新一代单于,但是既然那个时候他们就与蛮金有勾连,也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轻易了断。”容玦说起自己的担忧,“蛮金这次进攻宁关,已经是侵犯大齐边界了,既然他们是我们名义上的臣属,还请陛下对蛮金做出制裁。”
    那个蛮金王也是顽强命硬,每次出事,都上折子哭诉自己年老弱气,命不久矣,结果熬过了一次又一次,同熙帝都没了,他还稳稳的坐在王座上呢!
    “这是自然。”齐澜没有拒绝的道理。蛮金不除,始终是隐患。而且,他很喜欢容玦口中的“我们”,这让他无比确认,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蛮金之事,待前朝拿出个章程便实施。”
    “如此,多谢陛下了。”容玦笑着行礼,起身就想告退,回头见齐澜神色轻松,笑眯眯放下一个惊雷,“听闻陛下要选秀,皇宫广阔,却只住陛下一个,难免寂寞空虚。臣先恭喜陛下了!”
    “什么?”齐澜脸上尽是惊愕,“什么选秀?”
    见容玦拍手就想走,他也顾不得什么帝王威仪了,快步将人拉住:“选秀之事,我一再推却,你这什么话?”
    “真的?”见齐澜急得都忘了自称“朕”了,脸上的着急也不似作伪,容玦眼珠子一转,再道,“我家先生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太子又是一国之柱石……你费尽心思才登得极位,若没有人继承,要有何用?”
    子嗣传承始终是一块重石,悬吊在头上,随时能让人粉身碎骨。齐澜如今还年轻,朝臣不敢过多进谏上言,却也不能让齐澜一直放任后宫空虚。
    “原来是为这个事。”齐澜有些哭笑不得,“选秀之事,我已言明不会纳人进宫,至于这夺嫡谋位……”
    他深深的看了容玦一眼:“除了为实现胸中抱负,也有因为个别人的原因。”
    个别人?看我做什么?
    容玦拧过脖子,垂下长睫,不敢同齐澜对视。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反正人都到手了,齐澜也不逼,只让他自欺欺人去。
    “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说了。”淡淡笑开,齐澜心情大好,“不过一个位子而已,谁做不是做,只要是齐氏子孙,能守住江山,不负天下,是不是我的血脉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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