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江采萍亦在午睡。冬蕊一边让寒香唤起江采萍,一边请高力士在正厅坐等。“阿爷此时前来,又这样匆忙,可是找小姐有事?”高力士急着回去侍奉皇帝,见冬蕊也是个知事的,便把手头的画一展。
“江小姐可是出了疹病,为何画中之人是如此模样呢?”冬蕊见画大惊道,“小姐好好的,这画当时画完还不是这样子,怎么就突然多了这么多痣点在脸上?”转念说道,“阿爷,是谁想让小姐这样出丑?”
高力士在宫中久经风雨,见状知道是受人暗害了,转头命身后的小宦官道,“去查。”心中却十分焦急。自从武惠妃死后,陛下一直闷闷不乐。自己奉命去江南为陛下采纳民女,正巧遇见江采萍。
高力士初见江采萍便惊为天人,又觉得江采萍的面容恍惚间有武惠妃的棱角,不由得大喜,心想此女必得陛下欢心。可如今画像受损,难被陛下所见,可见是没福气的。
转头正yu离开,却见墙上挂着一幅寒梅图,图中的寒梅远看如窈窕淑女,近看却是气度高华的凌寒之花。心想宫中画师多好富丽之景,想必不是出自画师之手。
高力士不由得惑道,“这是?”冬蕊见高力士指向的正是昨日小姐所画的寒梅图,便道,“此画是小姐无事涂鸦之作,让阿爷见笑了。”
高力士灵机一动,笑道,“这幅画风骨不同,想必陛下会喜欢,不如就用它代替江小姐的画像呈给陛下,姑娘说可好?”冬蕊心知这是高力士意yu帮小姐,只是不知小姐是否同意,于是犹犹豫豫间不敢答话。
高力士只呵呵一笑,身后早有宦官摘了画捧在手里。高力士这才冲着冬蕊笑道,“还请姑娘转告,若是有出头之日,别忘了今日换画之义。”
等到江采萍更衣走出之时,高力士早已离去。冬蕊简单几句话把事情说了,江采萍不禁苦笑道,“高大臣果然聪明。越是朦胧不清越让人惦念,想必陛下一定会认识我了。”
抬头见冬蕊忐忑不敢说话,江采萍轻声安慰道,“这也是早晚的事,你不必自责。”话这样说,心里却有些愀然,想起自己尚未从一池情沼中解脱,就又陷入另一漩涡。当真不是哪个是缘,哪个是孽。
寒香却在一旁瞧见了高力士落下的那副满是痣点的画,“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冬蕊有些不乐道,“这还瞧不明白,定是有人见小姐美貌,心中嫉妒,这才想害小姐。”寒香怒道,“这可不行,我要查查去。”
另一旁,李隆基从宫女捧着的铜盆清水里浣了手,另一旁高力士早把几幅画铺开放好。
李隆基一幅幅看过,看至江采萍的寒梅图时不由得瞥了高力士一眼会心笑道,“你这老家伙,倒是学会投机取巧了。这是这位秀女亲手画的?”
高力士讪讪笑笑,点头称是。李隆基望着寒梅图,一棵寒梅若隐若无间生长在雾霭之中,挺立的枝干如素腰袅袅,寒梅红蕊仿佛伊人的朱唇丹心。
李隆基再读诗时,哈哈笑道,“好,好一个香飘十里长。只是寒梅既有如此气节青骨,何必在这山上独自清冷寂寞呢?高力士,传朕的旨意,封江采萍为梅婕妤,赐居迎翠殿。”
高力士在旁应道,“是,谨遵圣命。那么其它的几位秀女?”“你的眼光不差,颇有几个好的。吴氏、钟氏出身不高,封作美人即可。阎氏、柳氏即才人。其余人就先留在掖庭吧。住所jiāo给华妃与钱妃定就好。”
“是,恭贺陛下喜得梅香。”
李隆基瞥了高力士一眼,说道,“翠字太俗,改迎翠殿为临湘殿。”
江采萍一举封婕妤的消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后宫中立刻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公元725年,王皇后过世。此后唐明皇再未立过皇后。公元740年,武惠妃逝。武惠妃在世时权势显赫如皇后,执掌六宫事。此时,刘华妃与钱妃共商六宫事。
华妃刘氏,因育有三女而深得帝心,善权谋,恋权势。钱妃属原赵丽妃一党,赵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