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武贤仪深得圣宠,为人难免骄矜不拘。其余人则不过尔尔。
此刻,华妃与钱妃正坐在钱妃的披霞殿中商讨新入宫妃嫔事宜。钱妃拈了一片蜜桃,可口甘甜的味道却压不住心底的酸味。“从没听说过未见其人,只因一幅梅花图而定了位分的道理。”
华妃望着忿忿的钱妃一眼,有心说道,“听掖庭的女官说,咱们这位新婕妤颇有几分武惠妃的风姿呢。”说着余光轻轻飘过钱妃,手里却看着空余宫室的细略。
钱妃果然更加忿忿,“咱们这位陛下就是慧眼识珠,念念不忘那个贱婢。”
华妃听钱妃口不择言,岔道,“陛下果然是为咱们省事的,连新婕妤的宫室都定好了。临湘殿古朴典雅,清新别致,真是好住处。”
华妃有心从两位高位才人中扶植自己的势力,故而又说道,“至于这两位才人,我的绮云殿还有空余,不如…”
钱妃拦道,“不如就让柳才人住在妹妹那里,阎才人住在我那里,不然妹妹一个人就要教育两位新才人,实在是辛苦。”
华妃心知钱妃势必会与她争抢,也不愿多加纷争,便道,“好,那另外两位美人听说都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放在别处咱们也不放心,不如就放在郭顺仪的含光殿吧。”二人此时却不再争抢,而是会心一笑。
江采萍并不知道此刻她正处在后宫的风口浪尖上,也并不知道她已是宫人口中的奇女子。她只是自自然然地接了旨,迁了住处。
此刻,她正坐在临湘殿中,殿前梁上,几只燕雀欢欢喜喜地叫着;殿中,来来往往的宫人搬运着精美的瓷器、字画。
江采萍只是木然坐着。从入宫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人。可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只是相遇一次便有这样深的羁绊。
或许,她思念的不是他,而是那时自由自在的生活。怪不得诗经中有云,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想到这里,自己不由得厌恶这样的自己。凭什么要这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既然已经此身此处,不可转圜,为何还有为着无谓之人枉费真心呢。不,不能这样活着。
她要做自由自在的自己,要做这后宫的清风,做这后宫中的沐雨,潇洒自如,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自己。她要爱,放肆地爱,不管此人是缘是孽,都要把握住眼前。
心念至此,听得冬蕊问道,“婕妤,你可准备好了?”江采萍笑道,“不急,缓缓图之。”冬蕊没有听清,问道,“婕妤在说什么,我是问您可准备好要召见临湘殿宫人了?”
江采萍冲着她稳稳一笑,冬蕊望着江采萍的眼神,她瞬间明白江采萍已准备好投入长安这洪流之中。而那眼神中的自信,仿佛在说这一切,都要按照我江采萍的方式来。
江采萍说道,“这些人你自己来解决就好,我要做的不是这些。另外,寒香不是说要查上次画像的事吗,催着些吧。”冬蕊点头答应。
江采萍入住临湘殿的次日,位分或高或低的妃嫔都送来贺礼,妃位上的两位钱妃与华妃,因着位分尊贵,故而贺礼也重些。一位送了安枕紫玉如意,一位送了金珐琅嵌桃小薰炉。
寒香在一旁一边对过礼单,一边碎念道,“听说武贤仪最得圣宠,送来的沉香木掐金松枝手镯极是华丽大方呢,果然是大家子出来的。”冬蕊在旁笑道,“这才入宫几日,你就巴巴收罗了这么多消息,可见是总爱和那起子碎嘴子长舌fu说话的。”
寒香哼了一声只作不理。江采萍在旁说道,“金玉之物也就罢了,要是有书画一类的倒可以给我瞧瞧。”冬蕊一向心细,说道,“方才我都看过了,除了郭顺仪与吴美人没送来贺礼外,其余都送了。
其中只有杜美人送来的是一幅墨梅图,听说是万春公主亲自画的。另外柳才人送来的是手抄祈福经书。”江采萍点点头,“这些瞧瞧也就罢了,难得是有人懂得投其所好的道理,可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