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室友这会儿正蹲在上铺清扫床板上的灰尘,旧室友突然闹肚子去了厕所,只好麻烦周厌语帮忙端着盆,随时替新室友拧干抹布。
新室友自然清楚关于这位大神的传闻,这会儿正哆哆嗦嗦蹲床上,十分钟都没擦完半张床,心里不住地咆哮。
去厕所的那位是掉进坑里还是便秘了怎么着,十分钟都出不来么!
她偷偷瞄了眼下面的周厌语。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使唤这位做事啊!
旧室友可算是便完秘回来了,上铺那位都快被宿舍的“二人空间”折磨得精神崩溃,突然有些后悔要搬进来。
第二天一早去上早自习,周厌语把新室友昨晚送她的室友见面礼,一瓶酸nǎi加一盒巧克力,揣来了班级。
昨晚她就看出来新室友很怕她,要是不收礼物,新室友估计更怕。
收了倒还好,就是,周厌语刚意思意思拆开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就觉得新室友盯着她的目光,好像她嘴里吃的是她的脑袋。
挺不自在的。
周厌语就把东西都拿到班里。
手摸进桌肚,突然碰到个硬邦邦的带折角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眼角一抽。
那是个长方形的。
红色的。
大红包。
正面还提着三个用黑色水笔写出来的大字。
“压岁钱”
捻捻红包,拆开。
周厌语愈发无话可说。
里面放着一张银行卡。
卡上粘着一张写着“111111”的纸条。
六个一,是密码。
好家伙,她说不要现金,人谢酌没有她微信也没有支付宝,却照样能给她钱。
还特么是sāo里sāo气的大红包包着的银行卡。
周厌语说不上来现在什么感觉,像是有点堵,又像是哭笑不得。
最后只好把卡重新塞进红包里,扔回桌肚。
顿了顿,又扭头往后看。
隔着七八排的座位,从一个个睡眼朦胧的脑袋边儿望过去,谢酌正坐在最后一排,穿着松垮的校服,拉链依然规矩地拉到最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桌下面做什么。
后排几个男生察觉到周厌语的目光,不由自主打起了精神,脑袋往下低一低,再低一低。
周厌语愈发畅通无阻地瞄着谢酌。
谢酌还是低着头,仿佛并未察觉到她的目光。
周厌语回过头,翻了一页英语单词表,隐隐约约,错觉似的发现好像有人在看她。
停顿半拍,她慢吞吞转回头。
后排男生特别整齐地刷一下低下头,开始认真朗读英文单词。
谢酌拼完魔方扔进桌肚,单脚踩着桌杠,胳膊肘搭在桌上,半托着腮,脑袋往过道的方向轻轻歪。
隔着人群,他勾勾唇角,冲周厌语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初出的日光穿过一层玻璃,从他睫毛尖滑落,慵懒又温暖。
装着银行卡的大红包堪称烫手山芋,中午刚放学,周厌语就拎着红包出了校门,去银行取了现金,又转路去了附近的慈善机构,全捐了。
最后揣着捐款人一栏写着“谢酌”的捐款证明去吃午饭。
回学校时,刚好在校门口碰见一位微微躬着腰的消瘦老nǎinǎi。
老nǎinǎi见着她,眯眯眼仔细看了看,颤巍巍走了过来。
周厌语认识她。
“刘nǎinǎi。”她说。
刘nǎinǎi,估计整个十三班都认识她,或许别的班也认识她,因为上学期,每周三的晚自习,刘nǎinǎi都会带着自己煮的白水蛋分给他们整个班的学生,风雨无阻。
刘nǎinǎi说他们学习辛苦了,吃点鸡蛋补充营养,她家穷,买不起其他的,就只好买点鸡蛋在家里煮好,放进热水壶里,揣着满满的热度送来学校。
刘nǎinǎi仰着头,迎光望着周厌语,声音浑浊,却十分清晰:“小同学,你是要回班里吗?”
周厌语点点头。
刘nǎinǎi犹豫了一下,颤着皮包骨头的手,从腰间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眼熟的长条形物品,递到周厌语眼前。
一块很普通的牛nǎi口味的德芙巧克力。
刘nǎinǎi似乎顾忌着什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