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烦透了杀孽,只是周身走在刀尖上,想下也下不来,直到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天。”
宁海突然坐直身子,眉头紧蹙,震惊到无以复加。
“在花园里说话,还说那么大声,有录音机这东西也不知道。”杜月容抬手捏了捏宁海的脸。
宁海脸蛋窜起两抹不争气的绯红,眼泪又迅速积蓄到眼眶里。
杜月容认真地盯着宁海看,眼里复杂的情绪翻涌。“其实一开始,我只想找一个人,和她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杜月容移开目光,低头倒酒,“却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这样,到头来,虽然找到,却也不能。”杜月容有些凄然地抬手,把手中酒喝干。宁海突然一把抱住杜月容,死死搂着杜月容瘦到能摸到骨头的背,激动的情绪让她身体微微颤抖着。杜月容毫不犹豫回抱住宁海。
盛浅后来曾经在一个访谈节目中说过,杜夫人这样的人,干什么都不会怕,只是当时,提起宁海她心疼了。
“你去自首好么,在牢里......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宁海的话带了抑制不住的哭腔,是她一辈子最低微的乞求。
杜月容抱着她不说话,半响,才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宁海一下子坐起来,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她有些恍惚,刹那间似乎已经在脑海里和她过完千万种一生。
“你去院外面帮我看看警察有没有来,我去销毁一些不能让他们看见的东西。”
杜月容站起来,作势要上楼。她们两个好像都忘了宁海就是警察里的警察。
“好。”脑子里的喜悦让宁海丧失了基本的逻辑能力。现在杜月容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圣旨,她眼角还挂着泪,却踏着欢快的的步子出门去。
宁海走出门,一路走到沈家大门那里,不过是两分钟的时间,看着等着她的哥哥叶麒,她刚想笑着和叶麒说一切,就听见背后轰地一声巨响。
她木偶一般转过头去。
bàozhà产生的巨大气浪差点儿把单薄的她吹倒。昔日金碧辉煌的沈家小楼现在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浓烈的黑烟jiāo织漫天的火光,竟然美得像日落时分的火烧云。
杜夫人是恨宁海的,骄傲如她,当然容不得别人哪怕半点的背叛,同时她一生又只爱过宁海,这份心情让她卑微到了尘埃里,爱恨jiāo缠把她这么些年的骄傲矜持打地支离破碎,满手血债,沈家破的那一天,她也注定在世上活不下去。
至于宁海所说的去牢里,可能么?
如果不是杜月容疏忽,想结束了,谁又能真正束缚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