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天黑灯暗的他给一脚踩空掉进茅坑,让自己通过他见到心上人的希望落了空。
即便遇到“登徒子”的地点味儿大了点、尴尬了点,齐小郎也仿佛一朵盛放的人间富贵牡丹花,客气而从容地问:“小公子因何抓着在下?是否想方便又没带纸?在下身上也没纸,恕在下帮不上忙。”魔幻的地点,魔幻的对话,说完心中摇头苦笑: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活久见。
韩书封心中揣着一壶沸腾的开水,紧张使他结巴起来:“请、请问公子,你家夫人可有随你来、来北国?”
那日遥爷闯进尘城的火府大显神威,他于人群中见过与心上人举止亲密的齐放,才得以在昏暗的夜色下一眼认出他来。
相反,齐放对他可是全然的陌生。
可听听人家问的是谁,你家夫人!
就说自己如果认识模样如此精雕玉琢、气质上乘的汝国小美人,又怎么会忘记。
敢情风流成性的正主没被他遇到,自己这个正主的糟糠之夫上个茅厕倒撞进他的手心。
齐放也实在想不通到底几时被某人钻了空子又勾搭上一个小冤家?更别说还是个汝国冤家!
她属苍蝇的?一身叮缝的好本事!
齐放时心里也揣着一壶沸腾的开水,他是给气的。
想回答说夫人没跟自己来北国以便打发掉这位汝国小美人吧,可从他抓自己手腕的力道判断,难啊。
“呵,小哥认识在下的夫人?”冬夜掩饰了他脸上气到狰狞的微笑。
韩书封脑袋小鸡啄米,目光如狼似虎。
“呵,在下的夫人正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小哥既然认识她,便随在下走一趟见见她吧。”啊哈,帝君要领着“奸夫”去修理南皇了。
“她、她现在就在寺中!”完全跟心上人丈夫不在一个情绪维度的韩书封,双眼在冬夜中泛出亮晶晶的流光,像是喜极而泣。
堪堪才跪在佛祖面前祈求让自己再见她一面,谁知上了个茅厕就、上了个茅厕就……打住打住,别再强调茅厕了,太有内味了。
后来的很多很多年,梵花的每个丈夫都要拿“你是齐放从茅厕捡回家的”这句话来揶揄他。
他一开始还臊得抬不起头,听着听着就身在臊中不知臊了,和南皇没羞没臊到地老天荒。
后话,让我们把镜头转回到遇见“艳鬼”的南皇这边。
相较于齐帝君那边忍着没发作的暗潮涌动,她这边的情形就有烟火气多了。
指尖触碰红眼男子真丝般滑不溜丢的脸蛋,一股极细微的电流通过她的身体,酥酥麻麻,让她情难自禁的想要触摸他更多;
触摸更多之后又冥冥中有股巨力猛然将她推进浩大的命运洪流中,随波苦苦挣扎。
红眼男子也被她摸出一阵刺痛的惆怅和莫名的怀念,他这时候还不懂,只以为自己向来古井无波的心境产生的异样一定是这个陌生女子在施法攻击自己,也二话不说运法当胸一掌拍向她。
梵花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的挨打姿势飞出去,栽倒在地,还后翻了个跟头。
幸得鎏金龙纹镯庇护,她才能出得了哼哼唧唧的吟哦,否则就真的要“朕已薨,享年十六”了,太师天团也可能会集体中风。
什么电流啊洪流啊惆怅啊这些神神叨叨的矫情感觉,统统在这掌下化为乌有。
想想齐帝君这个神仙丈夫要是没把镯子给她戴,本文就要在此完结……细思惊恐,惊出一身冷汗。
红眼男子见一击不能将其击毙,更探出对方身上有件厉害的法器保护,对她的敌意大增。
翻掌第二次运法,并且这次增加了攻击强度,准备连法器带人,给予一劳永逸的一击。
掌心红光大盛,斗篷无风自动。
南皇扑街倒计时:1,2,2.5,2.6,2.7,2.8,2.9,3……发射!
“不要!”閱渎絟呅請椡:nρō①⑧.cōм
红眼男子出手的刹那响起韩书封的惊呼,可惜喊爹都晚了。
等等,南皇的龙命还有转机!
红眼男子的法力居然打歪,一掌击在了梧桐树上。
几百年的古树顷刻间灰飞烟灭,只剩下个木桩。
齐放疾风骤雨地刮向妻子,挡在她身前。
韩书封跪在地上扶起她,带着哭腔反复地喊:“方夫人,方夫人……”(他被韩飞燕误导,一直以为心上人姓“方”)
梵花最大的伤害就是翻了个跟头,屁事没有,更多的是意外见到当初在尘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郎君:“小郎君,你怎么跑北国来了?”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的声音惹得韩书封瞬间泪崩,哭得梨花带雨:“方夫人,我叫韩书封,我叫韩书封,你一定要记住。”
“呃,你别哭呀。我记住了,你叫韩书封。”
叫他不哭,他越发哭得厉害,有感动,有苦楚,有再相逢的庆幸。
“方夫人,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上次忘记问了。”
“害,不就是一个名字,瞧你哭成这样。”抹一把他脸上的泪,“我叫梵花。”
韩书封抽泣着默读:“方花。”
傻小子是死磕上这个姓了。
战线后方在演绎“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战线前方的齐帝君矛头直指红眼男子:“大丈夫怎有脸欺负一介弱女子!”
不是艳鬼吗,怎么又成大丈夫了?!
红眼男子声音不大,却足够掷地有声:“她摸我!”
得,这回该换齐帝君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