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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以为的瞎走其实是韩书封刻意引导的结果,胆小的近侍紧张道:“咱们位卑足羞,快绕走吧。”
    有胆小的,就有胆大的:“咱们只是逛逛又不做什么坏事,而且都是北国客人,怕甚。那边有个五角亭,封主子走累了吧,咱们过去坐坐。”
    此话正中韩书封下怀,却没有马上同意,而是露出瞻前顾后的表情:“不好吧,咱们的说话声会吵着人家。”
    胆大的近侍没规没矩地怂恿:“走吧走吧,咱们只坐坐,不说话。”
    韩书封勉为其难地:“这……好吧。”
    胆大的近侍低声欢呼。
    于是五角亭被汝国小蹄子们攻占,调笑,聊闲篇,仿佛一群扎堆开会的麻雀,五角亭默默戴上了耳塞。
    韩书封前头撒那么多小心机才如愿坐到南国行宫门口,以为他接下来会有更大的行动,比如攻进行宫,却遗憾地止步于此。
    像这样坐在心上人行宫门前的亭子里望望看看,他今天便已心满意足,幸运的话兴许能盼到心上人和夫婿走出行宫。
    学什么不好,非学无晴大师的守株待兔。
    别说,还真给他盼来了个小惊喜。
    还是刚才看见无晴的武将看见五角亭内的“盛况”,第二次跑进行宫向二圣禀告。
    武将其实是连接牛郎织女的鹊桥转世的吧,给!他!涨!俸!禄!
    梵花正无所事事就着丈夫的手吃他剥好的葡萄,听见武将的禀报,没有发表立场,倒是齐放不喜地嘟起脸:“由他们坐去吧。”
    什么情况,一拨人两拨人的,当他们行宫是集市吗?无晴也就算了,他可不想邀请一群汝国娘娘腔进来喧哗。
    梵花赶忙吐出葡萄籽,唤住得令欲走的武将:“等等,请那几个汝国小郎君进来坐坐吧。”
    齐放等到武将走后才不阴不阳地哼哼:“皇上,为夫怎不知你如此好客?!”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迟。”抓着他的手腕吸干他指头上的葡萄汁,吸时还发出色情的啧啧之声,“等下人家小郎君进来,你不喜欢也别板着张臭脸。”又张口含住他果香四溢的指头。
    齐放被她濡湿的舌头舔得心头痒痒,做做样子地往后缩了缩手腕:“知道啦。为夫还能不给皇上几分薄面?”
    梵花含着他的指头向上翻起眼皮看他,含糊地:“朕谢谢帝君的识大体,顾大局。”
    行宫外五角亭,韩书封听完武将的邀请,吃惊之余不乏惊喜,慢半拍地起身随他走。
    几个近侍也兴奋地跟在他身后,自觉地闭起嘴巴,不作嬉闹之状。
    行至御前,规规矩矩地向南国女帝请安。
    齐放一见带头的是昨晚的小狐狸精,他这只老狐狸精便猜出今天这出戏是哪个在从中穿针引线,似笑非笑地斜睨他。
    韩书封假装没看见他存在感强烈的犀利视线,满心满眼都是座上见到他惊愕了一下便恢复如常的美丽女子。
    梵花摆手招呼他们:“小郎君们快些入座,朕请诸位进来是想让诸位尝尝咱们南国的瓜果糕点土特产,诸位一定别拘着。”抛给韩书封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昨晚就挺担心小郎不留情面的狠话会伤了小郎君的自尊心,眼下见他没事,自己便也安心不少。
    韩书封羞涩地垂目,福身条件反射地说道:“谢梵……(赶紧改口)谢南皇盛情相邀,叨扰了。”带头坐下,几个近侍才敢跟着围坐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敢乱说话。
    梵花干脆没架子地坐到他们中间,边吃吃喝喝边打开话匣子,近侍们才被她带得活络起来。
    试问能在汝皇身边当近侍,各方面的条件必定万里挑一,她被这样一群仿佛初夏桃子般甜美的小郎君们包围,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多么甜美,他们说话的内容多么天真无邪,连空气中都飘着他们身上淡雅的脂粉香味。
    当了半年皇帝,今天才享受到皇帝应该享受的权利——群美环伺,她这个俗人都感觉自己超凡脱俗了起来。
    然而她之蜜糖,帝君之砒霜。
    齐放被这群汝国娘娘腔笑得起鸡皮疙瘩,即便妻子一脸猫偷到腥的销魂德性,他也不想待在现场受他们刻毒,摆张客气的脸谱敷衍他们几句便退去后殿处理公文,图个清静。
    正主一走,某两人便公然眉来眼去起来,尽管某皇自己感觉不出自己在眉来眼去。
    直勾勾地打量韩书封娇俏的容颜、窈窕的身段,尤其一双轻笑时弯成下弦月的眼眸颇有几分撩人的韵味,神采奕奕的模样更像朵含苞待放的娇嫩花骨朵儿,别有一番妩媚天成!
    感觉收这样一个乖巧听话又活泼又好欺压的小可爱进后宫暖被窝,也很不错呢。ρō18ē.νΙρ
    你倒是想,人汝皇也得看得上你这个“穷女婿”。
    正想入非非,脑内警铃大作,粉碎她的邪念。
    梵花赶紧从他美丽的脸蛋上移开视线,不断暗示自己他和火家的关系,这才清心寡欲了几分。
    美色当前,难得你的节操没有完全被狗吃了。
    可怜被家族背景拖累的傻小子不知道自己还没入戏便被判了出局,因梵花一时色迷心窍而对他的另眼相待,此时此刻心中腾起当她妃子的希望之火。
    可惜这么多人在场,假装初次见面的两人说的都是些流于浮表的场面话,想体贴她两句昨晚受的伤好些了没都不方便说出来。
    于是脑子一转,计上心来,偷偷解下腰间玉佩扔到桌下。
    片刻后他估摸着自己这些人按礼不能再逗留在南国行宫,便袅袅起身,颔首微笑着提出告辞,仪态端庄,千娇百媚,挑不出刺儿。
    梵花理解他们这些给皇帝当差的不好在外面打太久秋风,准予他们离去,目送韩书封纤细的背影叹气。
    此幕好死不死落入从后殿出来的丈夫眼中,陡然出声臊她道:“舍不得人家就去追呀。”
    梵花旋身,好笑地乜斜吃醋的男人:“追什么追!你是不是对朕的操守有什么误会?朕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皇帝,虽然很想将此作为永远的人设;也不会遇上个说喜欢朕的男子就不顾一切的照单全收,虽然韩家小郎君委实是个美人胚子。”
    清澈的目光告诉齐放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也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打算,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失风度,不禁被自己的小心眼逗笑。
    梵花纵身跃起,考拉挂在他身上,左右开弓蹂躏他笑得丰神俊朗的脸庞:“还笑,还好意思笑,朕的节操在你眼中就那么脆弱,嗯?”
    众所周知帝君是个轻易不会说假话的男银,一点没给她面子,雄壮嘹亮地从丹田处喊出:“就是有那么脆弱!”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小狐狸精杀了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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